《雪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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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未央-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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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去找师父,让他看如何渡过,告辞。”弦青说完,正要离开,却听明甄说道“弦青,你等一下。”说着,明甄拉着弦青走到一旁,在他耳边将阿雪中毒的事说了,然后喊道“阿雪,你来一下。”
血魂不明是何事,看向阿雪,却见阿雪笑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弦青将手搭到阿雪的手腕上,皱起了眉。




、怜惜眼前人

“这毒是巫族的,在中原只怕没有人能解,我也没有办法。”弦青摇了摇头,然后抱了下拳,对阿雪说道“实在是对不住。”
阿雪低下了头,看着地面,目光中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变成了哀伤。
月光清冷潮湿,阿雪抿着唇,身影在微风中显得更加单薄,良久,才轻轻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弦青也觉心中不忍,却也没有办法,便说了声“告辞。”然后缓缓向远处走去。明甄也替阿雪感到伤心,轻声道“阿雪……”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阵轻风吹过,身旁的树叶簌簌的响。阿雪声音很小,却带着丝恳求的说“明甄姐姐,不要告诉血魂哥哥……”
明甄愣了愣,这一刻,她终于承认,阿雪真的很爱血魂,就像血魂爱她。可是,在这个故事里,自己又算是什么呢?一个配角?还是过客……
最终,明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忽然笑了,带着那掩饰不了的疲惫。
阿雪侧过头,看着血魂正在远处望着自己,眼神温柔关切,他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阿雪回头的时候,血魂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默默凝望着他,阿雪回报的,也只有努力的笑,然后向着他的方向走着,一步一步,心中想“血魂哥哥,我会用今后的生命让你活下去,我死了,还是会有人陪着你,你永远,都不会一个人的……”
“阿雪,什么事?”血魂看着阿雪问。
“没什么……”阿雪微低下头,笑了一下。
血魂皱眉,看向明甄,却见她也神色郁郁,心中隐隐觉得有事瞒着自己,正要询问,明甄忙笑着说道“没什么的,血魂,弦青要走了,想和阿雪道别……”
血魂看向阿雪,没有再说什么。明甄见暂时瞒住了阿雪中毒的事,便走到了一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极其烦闷杂乱。
灵玥看着众人,疲惫的说道“我们回客栈吧。”
“你们先走吧,我想在这儿再待会儿。”血魂看着楚辉的墓,静静说道“血魂哥哥,我陪着你。”阿雪走到血魂身边说。
“我也留下。”独孤洺看着他们,坚持的说道,明甄看了看血魂和阿雪,轻叹了口气,对独孤洺说道“你还是回客栈吧,照顾灵玥。”
想了一下,独孤洺点了点头,然后跪在地上,向着楚辉的墓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站了起来,扶着灵玥,几人向远处走去。
夜凉如水,血魂神色伤感,看着楚辉的墓,默然不语。转过身来,望着四周,似是想找些什么。
阿雪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葫芦,递到血魂面前,里面装着酒。她早就想到,所以,在来树林之前,和明甄一起去买了酒。
拿起葫芦,血魂看着阿雪,会心一笑。然后将酒倒在楚辉墓前。
现在,血魂仍清楚的记得,当年在幻煞教中,他们比武,他得了第一,那时,楚辉刚刚进幻煞,他拍了一下血魂的肩,说“喂,你武功不错。”
“是么。”血魂淡淡的反问,一旁的邪烛却冷笑一声,用剑指着血魂,不服的说“血魂,下一次比武一定胜你。”
“你们太吵了。”幽离的琴声突然停止,站起身来冷冷说道。邪烛却看着手中的剑,冷笑着说“幽离,我还觉得你弹琴吵呢。”
他话音一落,幽离手指在赤色琴弦上迅速一转,一道白光闪过,在邪烛手上划出一道伤口,然后冷冷的哼了一声,向自己屋中走去。
“你还敢这么说她。”血魂看着红衣女子的背影,淡淡的说。
“一道伤算什么,她生气的样子,很好笑啊。”邪烛嘴角扬起笑意,只见楚辉斜靠着树,摇了摇头“一个个,还真是怪人哪”……
脑中闪过幻煞教的那些画面,如梦境一般,每个人都在那些熟悉的地方,幽离弹着琴,邪烛不服的要和自己一分高下,楚辉常常对着燕胡说八道,无忧每日病弱的制做忘忧水,教主淡漠的下着一个又一个的任务,还有,那大片大片的白色曼佗罗……
那一切,最后在火焰中终结……
酒倒完了,血魂也回过神来,“楚辉,珍重。”血魂将葫芦放在地上,站了起来。
“楚辉哥哥,虽然我不知道燕是谁,可我听的出来,你很喜欢很喜欢她,希望来世,你们能好好的在一起,再也不分开……”阿雪望着楚辉的墓,轻轻说道。
血魂看着阿雪的侧脸,月光清辉下,她的肌肤如雪一般,神色温婉清丽。血魂轻轻将阿雪拥在怀中,平静而温暖。
“血魂哥哥,你说来世,我还会认得你,你还会认得我么?”阿雪靠在他的怀中问。
“当然,我怎么会忘了你……”血魂语气温柔。
他话音刚落,阿雪便再次抱住血魂,头靠在他们肩上,努力的,没有让眼中的泪水划落,心却的忽然极其的痛。她想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她真的不是个会说谎的人,月色静好,阿雪依旧靠着他的肩,轻轻的说“血魂哥哥,我们回雪谷吧。”
“阿雪,到底怎么了?”血魂隐隐感觉不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认真的问。
“没怎么啊……”阿雪笑了一下,躲避着血魂的目光。
“阿雪,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血魂哥哥,我只是出来很久了,很想落雪谷,很想回去了……”
血魂看着她的目光,仍是疑惑。
“真的,血魂哥哥。”
血魂轻叹了口气,将阿雪拥在怀中,仿佛是安慰她,又很是疲惫的说,“我也很累很累了,阿雪,我们明天就回雪谷,好好的在那里,再也不分开了。”
“嗯,好好的,再也不分开……”阿雪轻声说着,眼中有着泪光。两人又待了许久,然后缓缓走着,回到了客栈……
第二天,灵玥和将东西收拾好,要回苗疆去,独孤洺也要一起去,几人来到客栈前面给他们送行。
血魂看着独孤洺,问道“你还回中原么?”
“嗯,我想可能不会再回中原了,以后,我要天天都陪着灵玥。”独孤洺说着,灵玥微低下头,浅浅一笑。
二人策马远去,背影渐渐消失……
血魂和阿雪也要回雪谷去,明甄担心阿雪中的毒,便说想到雪谷看看,要一起前往,他们走了几日,阿雪倒是也一直没有什么事,这一天,他们来到了雪谷下面,血魂一勒缰绳,然后下了马,将阿雪接了下来,看着前面说道“前面就是雪谷了,我们回来了……”
同样的扬起微笑,阿雪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看着血魂正要说话,却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世界仿佛天旋地转,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向后倒去……
“阿雪!”血魂一惊,忙过去将阿雪扶住,见阿雪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血魂急道“阿雪,你怎么了?阿雪!”然而阿雪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明甄走了过来,柳眉微皱,沉吟道“血魂,我……我……”
思量再三,明甄最后还是决定告诉血魂,说道“我还是告诉你吧,阿雪中的毒,根本没有解。”
“什么!你说什么?”血魂看着明甄,大声吼着,那目光令明甄感到害怕。
低着头,明甄轻声说道“我们在赤天教,只找到了一个解药,而那毒是巫族的,虽不会立刻死去,但两个月后定要毒发身亡,那巫族,只怕现在已没人知道它的所在,阿雪……阿雪要把解药给你,还不让我告诉你……”
短暂的沉默,明甄意外的注视着血魂,本以为,他会疯狂,会发怒,但他现在,却是这么安静,只是轻轻摸着阿雪的脸颊,却还是被明甄捕捉到,他一刹那间的憔悴的模样,和痛心的目光。
“阿雪……”他抱着阿雪,呢喃着,仿佛在说,真傻,真傻,你死了,我还怎么活呢?又为何而活呢?
然而,血魂眼中忽然一瞬间有了光彩,看着明甄,急切的问“你说巫族,对不对?对不对?”
明甄点了点头,看着血魂,不明是何意。
血魂却笑了起来,大声说道“洛风!洛风说在巫族学过医的!”




、重回落雪谷

“他在哪儿?”明甄脸现喜色。
“竹凰镇。”血魂将阿雪抱了起来,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先带阿雪回雪谷,然后再去找洛风和青,阿雪她……看到自己在雪谷,会很开心的。”
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目光也未曾从她脸上移开。他身后的明甄,神色有些哀伤,嘴角却微微笑了一下,“嗯,你也要早些回来,她看到你在,会更开心的。”
转过头来,血魂看着明甄,想起刚才的情景,真心的说道“明甄,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明甄浅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继续向雪谷走去,明甄心中苦涩,注视着血魂的背影,心里明白“其实,我不是想听你的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却发现,你的幸福在她手中……”
回到了那熟悉的木屋,血魂感觉很是亲切,尽管在这里他只待过几天,可那,却是他渡过的最平静,最幸福的日子。
他轻轻将阿雪放在床上,血魂拿起羽毛的被子给阿雪盖着,温柔的说“阿雪,我们回家了……”
血魂怜惜的抚过她的脸颊,然后俯□来,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血魂哥哥去找洛风了,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站了起来,血魂看着明甄说“明甄,请你照顾一下阿雪。”
“放心。”明甄点了下头,血魂向外走去,身影不久便消失在了明甄的视线中,白雪皑皑,天地稀声,整个雪谷安静的,仿佛在和阿雪一样沉睡……
过了一会儿,阿雪仍是没有醒来,此时,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血魂带着洛风和青走进屋来,血魂急道“洛风,你快看看阿雪!”
洛风走到床边,号着阿雪的脉,双眉紧紧皱起,然后闭上眼,仿佛努力的回想着什么,忽然,洛风神情很是痛苦,双手抱着头,大声说道“不行,我一想医术,头就痛……”
“表哥……”青走到洛风身边,语气很是担心。
“洛风,我求你一定要救阿雪,一定要救阿雪……”血魂看着洛风恳求。
洛风走到桌边,拿起笔,凭着当年的医术,也不再想,便在纸上写下一个个药材,然后递给血魂说“你将这些药熬好,给阿雪吃了,或许……可好一些。”
“多谢。”血魂点了下头,向外走去。
“阿雪她……能全好么?”明甄看着洛风问。
洛风摇了摇头“这药只能将毒暂压住,却不能全解。”
明甄皱起了眉又问“那巫族在哪儿?”
“自从我从山上摔下,醒来后,以前的事我记不起了。”洛风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办?”明甄望着阿雪,很是担心。
过了一会儿,血魂下山买了药回来,洛风带着青要离开,明日再来看阿雪,好在竹凰镇就在雪谷下面,倒也方便的很。明甄也要离开,对血魂说“血魂,我就先回夙月宫了,许多事都要我办的,而且,我也再查查巫族的所在。”
“多谢你了,明甄。”血魂抱了下拳,很是感激……
将药煎好,血魂端着药碗,轻轻吹着,待药已不再烫口,血魂才一勺一勺的喂给阿雪,末了,血魂拿出白色的手帕,细细的擦拭着她的唇角,温柔关切。那淡淡的药香依旧在屋中弥漫,徘徊不去。
过了许久,血魂一直守在床边,静静注视着阿雪。
此时,阿雪的睫毛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见到血魂坐在床边,眼睛温柔而关切的注视着自己,四周是那再熟悉不过的景物。
“血魂哥哥,这是雪谷啊。”阿雪眼中闪烁着欣喜,恬淡的笑容浮上嘴角,那是血魂在最初所留恋的,也是他就是付出一切,也想守护的。
“嗯,我们回家了。”他怜惜的抬起手,抚过阿雪柔顺的发丝。眼中满是自责和心疼。
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阿雪心中已不害怕,只是,隐约猜到他已知道了一切,阿雪神色有丝忧虑,不知该说什么好。
血魂深色的眸子有着阿雪看不懂的神采,声音无比温柔的说“阿雪,怎么那么傻,如果你不再,我就去陪你……”
“我不能陪你生,却能陪你死。”
他低下头来,轻轻的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天地寂静,外面一切的纷争都已远离,世上,仿佛只有他和她而已。
“血魂哥哥……我……”忽然的,她感到一阵慌乱,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阿雪知道,自己若死了,血魂一定会来陪她。那是她最不想,也是最不愿的。如果可以,她会努力的坚持下去,可是终有一天,还是终有……那一天的吧……她会沉沉的昏睡下去,那他……
阿雪想到最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血魂死,不能让他陪自己一起,不能……不能……”
于是,她握住了他的手,浅浅一笑“血魂哥哥,我不离开,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活着,行么?”
他没有回答阿雪的话,只是一瞬间避开了她询问和恳求的目光。望着窗外,轻轻的说“阿雪,我们到外面看看吧。”
说完,血魂转过头,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如同抱着一件无价的珍宝。
走到外面,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片的雪花无声的飘舞,那是阿雪最喜欢的景致,只是现在,她已无心留意,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血魂,拽着他的衣袖,如从前她每次央求血魂一样,迫切而天真的希望他答应。
只是以前,不管什么事,血魂总是会答应她。现在,血魂只是咬着有些苍白的唇,眼中闪烁的光芒,是他从记忆以来,就没拥有过的眼泪。
他默默的抱着阿雪坐到树下,血魂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拂回耳后,忽然,阿雪秀眉微蹙,急道“血魂哥哥,就算阿雪求你了……”
血魂转过了头,看着阿雪,她的眼睛,如水清晰,如雪明亮。他的心越来越不忍,不忍她如此伤心,然而,他不能骗她,他清楚的知道,不管答应了什么,若她离去,他将必然跟随。
所以,那一句“好,我答应你,你走了,我会好好的活。”终是咽了下去。
阿雪有些累了,头轻靠在血魂的肩上,现在,她常常可以感到生命在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眼底闪过如同蝶翼一样轻而柔的担心,虚弱的,望向天空中一片片洁白无瑕、不染尘埃的雪花,轻轻说。
“这世上,总还有真心待你好的人,你好好活着,如果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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