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里？”
他话落下，秦怜怜水眸大了一下，心想自已又不是事录，从何谈起接客一事？
向关靖倒是哈哈大笑，啪开扇子轻轻摇晃着，一语双关也粗鄙道：“适才在下向老鸨借了怜怜到西湖一游，今夜怜怜不接客。”
眼见秦怜怜面色似有恼意，林帛纶皱了皱眉，随即想得她是歌舞录，歉然呵呵陪笑了一下，转眸仇视地对笑的奸险的向关靖瞪去一眼。被捷足先登了，没折，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好，我刚巧没去过西湖，咱们一道吧。”
“这……”秦怜怜和向关靖不想他跟，皆然脸庞讪讪，不知该如何才好。
“哈哈，林兄还真……还真……还真洒脱。”本来想说皮厚，向关靖为人厚道，最后还是保留了，合起扇子前邀请：“既然如此，那林兄先请。”
林帛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脸，奇怪的往结言的秦怜怜看去一眼，低头再看着她的超小棉掌，理不出个所以然，强撑着大腿走到她一旁，两人行变三人行。
自他跨开步子，向关靖和秦怜怜就瞧出他虚亏样，一个是烟花之人，一个是风尘熟客，哪里不知他这副虚样是怎么弄出来的。一阵无声尴尬并行入了西城，向关靖最后忍不住，呵呵笑问：“林兄，你怎么呢？”
“没事，没事。”林帛纶走在右面，向关靖走在左面，中间卡着秦怜怜。回答时向然看着中间人，又仿佛不对中间人说话很没礼貌，自然随口问道：“西湖远吗？”
“不远，就在西城。”秦怜怜没有开口，向关靖替她回答了，扇子下指他挪踱靴脚，呵呵笑问：“瞧林兄一身脂粉味，腿脚又这般虚浮，真的没事吗？”
知道他是故意的，林帛纶却没什么所谓，低鼻闻了闻衣服，确实脂香浓厚，嘿嘿道：“若你跟我一样，把一个老鸨和五个事录全睡了，我还不信你能爬得起来。”
“啊！”聆得如此极污粗言，不开声的秦怜怜轻叫地绢捂嘴唇，一脸怪诞侧瞥着他，自然便把身子倾向向关靖。
向关靖则是一愣一愣，心头大为叹服，最yin的他见过，可yin成如此的却是第一次见着。老脸讷讷不知该说什么地静默半晌，这才呵呵抱拳道：“林兄真乃……真乃……真乃真男人。”不敢再胡乱开口了，领步往西湖大跨而去。
三人行有两人不吱声，林帛纶顿也一阵没劲，目光从秦怜怜脸上收回，见着四下人流颇广，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真是好不热闹。
看无趣了，他抽回过神往发现秦怜怜早和自已拉了有三步之远，却与向关靖依靠极近。心里噔时一通不高兴，又很疑惑地瞧了她搁于腹前的一双小手，弄不明白地皱起眉头冥冥思着。
也不知走了多远，当听得叫唤，他从冥思里抽回过神来，茫然看着叫唤自已的向关靖，脱口询问：“什么事？”
向关靖和秦怜怜惑疑相觑一眼，开声道：“到了，这里便是西湖南畔了。”
“呃？”听得西湖南畔，林帛纶侧目朝旁看去，果见一个大湖，湖畔青石铺道，湖内一角浮着大片水荷，荷花未开，扇叶郁郁。岸上四周则值有槐柏桑榕，水灯宫灯三步一盏，大量的繁花虽然未盛，却充满着朝气，青青郁郁，好不幽美。
第168章 少爷们的聚会
“好多人啊……”举目四眺，林帛纶咋舌了，大量的男女老少，才子佳人相约游湖，湖上架有数座弯拱石桥，桥中都竖有双层塔房，上面下面围绕着数不清的青年才俊，对岸则是一排接一排酒楼、茶馆，这里的酒楼茶馆和寻常不同，二楼雅坐无墙，四面围着栏杆，座无虚席地聚满着持扇的才子和拾绢的仕女。
“是呀，确实很多人。”向关靖点了点头，呵呵折步往一旁的数个小摊走了去。
林帛纶和他们一道的，自然跟着往不远处的小摊摆走近，见着小摊摆贬卖的东西，双眉顿时揽锁，拾起一个小灯笼疑问：“老板，这个灯是不是孔明灯？就是往天上放的那个？”
小摊老板茫然瞧着公子，自然点头，“是呀，就是孔明灯。”
听得是，林帛纶双眼瞠的巨大，这个鬼世界没有汉朝，哪来的孔明？没有孔明这鬼东西是怎么出现的？
“谁发明的？”放下手中灯，他既疑又惑急问。
购了两个孔明灯，听得林兄询问，向关靖和秦怜怜皆然侧目，脱口反问：“难道林兄不知亲王爷吗？”
毛骨怵然里听得亲王爷三字，林帛纶立马明白了，不再有问题地跟着他们来到一处萋草幽地，抬头往天上看去，讶异发现天上飘着大量孔明灯。正闹想不通今天是什么节日时，但听放灯两人合掌念叨：“希望亲王爷保佑豺狼尽退，我大宋风调雨顺，再延千年。”
静站在向关靖身后，听他叨念国家大事，林帛纶不由的往那张可以看的脸射去，心想这家伙是什么人，怎么不是求家宅安宁而是求大宋安宁？
心下狐疑，跟着前面那对男女观看灯笼升空，向关靖才转身笑道：“林兄，小弟在对岸有个膳局，如不嫌弃，一同出席如何？”
林帛纶没什么所谓，轻耸了个肩，“随便。”
向关靖微笑点了点头，跨步往前端一座弯拱桥邀请：“怜怜，林兄请。”
“请请请……”没有他们那些繁文缛节，没好气一连说了数个请，林帛纶跨步便当先朝前面的拱桥走了去。
向关靖一愣，呵呵笑邀了秦怜怜疑。秦怜怜眉头轻拧，赶忙福了记身，柔声言了句谢，婉约跟着前方那道有着说不出奇怪的人往拱桥走去。
人真的很多，花树也很多，大片的扬柳垂水，扬柳左右皆站有大批的青年才俊，全是一对一对，鲜少有落单的，也不知到底干嘛齐聚在西湖，有吟诗，有作词，有唱曲，半点都不输中秋和元宵。
一会儿，三人来到了一间双层茶楼前，但见门口左右整齐摆着十数个轿子，轿夫们正蹲坐于墙角聊天赌博，一楼无桌，数名小二哥在里面奔来奔去，甚是忙碌。店老板依门见人来了，急忙前迎道：“向少爷您来啦，诸位少爷都等着呢，快请上楼吧。”
向关靖微笑点了点头，呵呵往门里邀臂道：“林兄请。”话落，当先跨步往里面走了进去。
有钱人家少爷聚会？林帛纶抬头朝楼上瞧了眼，见着栏杆前有数对男女正说着话，眉头一挑，便也跟着往门面走进，咚咚上了楼。
“向兄终于来了。”一上楼，但闻的便是大量的笑声，楼上男女足达二十余人，皆是男俊女娇，穿着华贵，男的一律持扇，女的一律拾绢。中间置有三张巨大圆桌，桌椅都塾罩红布，上面皆摆有各种珍馐。靠右面的栏杆前则有一张巨大书桌，桌上文房四宝备的整整齐齐，数对男女围在桌前，一人正不知写着什么，其他人则低头观赏，脸上还露出赞叹拜服神色。
“诸位仁兄，关靖来晚了，来晚了。”向关靖对跟前五名年纪相仿少年团团一揖，移目比手林帛纶介绍：“诸兄，关靖冒昧携来一人，姓林，名帛纶。”
“初次相见，林兄有礼。”那五人齐抱拳团揖，一旁少女则是拾绢施福唤道：“见过公子。”
“见过，见过，呵呵……”林帛纶自然也抱拳作揖，心里怪怪的，总觉和这里格格不入。
介绍完林帛纶，向关靖移手向秦怜怜，微笑道：“怜怜姑娘大家都认识了。”
“见过秦姑娘。”众仁兄众佳婉自然也是一番虚伪抱拳福身。
秦怜怜虚伪不妨多让，按腰下施万福见唤：“怜怜见过诸位少爷，诸位姑娘。”
和他们格格不入的林帛纶杵站一旁，他不认识半人，半人也不认识他，看着围来更多的少年和少女，一堆人就站于自已跟前前虚伪来虚伪去，同住临安却仿佛十年未见叙的无比畅快开心。心想他们看不见老子，把老子当成了死人，那好，老子就扮死人给你们看。一动不动站如梁柱，扮起了死人。
扮了一会儿死人，正感叹长舌的原来不只是女人时，有一人哈哈畅笑道：“好了，今日是亲王亲忌辰，大家难得相聚，边喝边聊。”
“是是是，请请请……”一大干人连声畅笑，皆邀手比桌，转步向椅子落坐。
向关靖虚伪完了，不忘林帛纶回头邀请时，却见他自顾走到一张椅上落下坐，微微一怔，哑然失笑邀请秦怜怜道：“怜怜咱们也入坐吧。”
“是。”秦怜怜确实未曾见着如此皮厚之人，心里唏嘘不已，踱步往林帛纶走去，隔了张椅子款款落下了坐。
“这……”众才俊甫坐下，还没开口就见向兄邀来之人提筷吃用起了膳，一时间所有人静默，瞠大双眼，舌结观看吃喝自在的那人，又整齐投目向关靖。
向关靖面有讪色，看了看不受影响的吃喝畅快的林帛纶，心想此兄脸皮及定力可真高人一等，四周气氛如此诡异，人人拿着他瞧看，可此兄却半点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天塌下来都不关他事般。
“呵呵……”尴尬之极，向关靖白析的俊脸微红，急忙提起玉壶，歉然倾身一一为所有人斟上酒，转移话题谢道：“此次盛会全赖黄公子，黄公子辛苦了。”
“呃，是……是呀，黄兄着实辛苦了。”从愕怔里抽回神，在场三桌人皆拾杯站起，齐声道：“头杯先敬黄公子。”
“哪里，哪里。诸仁兄诸小姐请。”姓黄的少年自一套虚伪，睇了一眼也持酒站起的俗人，心想既是向关靖带来的，还是不便得罪的好，呵呵笑着饮下杯酒，压手道：“快快坐下吧。”
基于礼貌，林帛纶站起喝了一杯酒，心想可真难喝，别人还没坐，他早就一屁股坐下，刚才消耗太多体力，猛地就要补回来，心里追加一句，菜肴倒还不错。
众人瞧他入席就猛吃，对这人是半点好感也没有，就连秦怜怜柳眉也是皱而不舒，心想向少爷好心邀他前来，他却这般的给向少爷难堪，出口污言秽语，行举市井，明明气宇华颐却偏偏要如此，是故意让向少爷难堪的吧。
连一个逆来受顺的青楼姐儿都不太受得了，那就可以想想大家是处在何种极端的忍耐中。霎时间三张桌子二十数人鸦雀无声，人人沉默低头吃菜喝酒，竟无一人率先开口。
静默吃了一会儿，秦怜怜往吃的凶狠的那人瞧去，撇目看了脸红的向少爷，知晓诸公子们是看在向少爷的面上不便说什么，自已是向少爷带来的，若不说些什么，向少爷更是难于下台了。
一番暗思，她搁下玉筷，抿着笑唤道：“林公子，适才怜怜想得一首诗，您听听可好？”
诡异死寂里忽闻此言，众人急急忙忙搁下筷子，姓黄的少爷心下正恼的不已，见着向关靖带来的女伴开声了，也不管林帛纶爱不爱听，赶忙笑道：“秦姑娘可是有名的才女，快快吟来。”
“是！”秦怜怜眼泛狡黠，站起身柔柔便吟：“清河豪士天下奇，意气相投山河移。待人不惜千金诺，狂饮却辞百夜期。雕盘绮食会众客，吴歌赵舞香风只。堂中亦有三千士，他日酬恩不认识。”
聆闻此诗众人皆悟，全然明白那人只不过是向关靖好心下的萍水之人，当即全释了怀，大声赞赏秦怜怜。姓黄少爷忍了许久，大彻大悟下哈哈笑道：“聆得秦姑娘佳作，在下不才也想得一首。”
“黄公子快快吟来。”众人齐声，哈哈畅笑。
“献丑，献丑。”姓黄少年撇了一眼林帛纶，大声吟道：“唤多嗟，忆多嗟，谁把多嗟唤我名，唤名人可憎。为多嗟，转多嗟，死向多嗟心呈静，休教嗟咽慢。”
若说秦怜怜刚才是婉转训斥，姓黄的少年却已经是赤裸裸的呸沫了。林帛纶确实是错愕住了，不为他人鄙视呸沫，反正他早就习惯了，而是处在秦怜怜训斥自已的震惑里。心下迷茫非常地瞧看着她会儿，收回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拾筷夹起东西便又继续吃起，顺便戴上金钟罩铁步衫，挡住四下的嘲讥、蔑视、唾沫。
姓黄少爷讥完，接连又起来数人嘲讽，然而大家却瞧这人吃喝自在，浑然不相干，顿时大感无趣，悻悻下皆坐落回了椅。
向关靖额头挂着汗，微笑的脸僵硬，很不自在地观看林帛纶，却没有瞧他露半点恼意地吃喝畅快。心想里是那个汗呐！此兄若不是脸皮已厚到炉火纯青，那就是他压根就不懂诗，可瞧这般文质彬彬样，却也不像腹中无墨样啊。
第169章 不卖身头牌
众人坐回，姓黄的少爷心下懊恼，想得人不可貌相，此人虽长的儒样，说不定却不懂诗，当即站起身对他抱拳讥笑道：“曾听人言，林公子胸有大才，在下仰慕已久，何不趁兴也作上一首？”
闻言，众人心里皆异，此人有什么大才，就蹭吃蹭喝之人一个，立马明白黄少爷这样说道是何意，数人站起笑言：“是呀，林公子才高，何不趁兴作上天赋？”
戴着金钟罩铁步衫的林帛纶暗地嗤鼻，他有什么名？怎么就仰慕已久了？自认也吃饱了，搁下筷子站起，四下观看众人，见所有男女皆面露有趣，看戏般瞧着自已，着实让人憎厌的很。
“想必大家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吧？家大业大的，那我就送你们一首小诗吧。”走出席位，站于三桌中央，大声念道：“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小，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静！二十余男女皆瞠大双眼，瞪着他。
词落，林帛纶笑着巡看众人一番，开声再念：“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词落，姓黄少爷面色难甚，猝立大喝：“你……”
“哈哈哈……”林帛纶展扫愣瞧自已的众人，目光搁于秦怜怜错愕的脸上半会，畅笑转身来到那张大书桌前，放下一块山银道：“权且当作是菜钱，告辞了诸位仁兄。”提步往楼梯跨迈而下，一会儿便隐入人群内消失不见了。
呆若木鸡众人心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