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必有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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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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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眼熟,似乎是在很多年前,在不知何处见过……
“临风!”沈奕安疾步过来,用力扯开他的手,一副护卫的姿态,“你手脚轻些,浣溪受不住!”
“我没事。”君浣溪答应着,揉一下肩膀,唇边努力扯出一个略显虚假的笑容,“卫公子一片孝心,浣溪实在感动……”真是佩服自己,肩骨都要被他捏碎了,却还笑得出来!
“对不起——”卫临风顺势放开手,却是低喃一声,直直看着她,一揖到底,“君公子,以往多有得罪,望勿介意,我卫临风在此诚挚相求,请你治好我的母亲,让她恢复如初,得享安乐。”
这态度的转变,直把君浣溪看得呆住,面前这深深鞠躬,眼睛里透露着谦卑与柔顺情绪的男子,真是那个傲慢自得不可一世的卫临风吗?
见她不语,卫临风微微抬头,目光如水,满是期冀与热切:“请你……”
那一双眼眸,再无平日的霸道锋利,却只是一个儿子为了病重的母亲而对于医生的诚挚恳求,直直投射过来,映入她的心底。
心底一百个不愿意,却是不由自主沉浸在那至纯尽孝的情感之中,忍不住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卷一 初绽风华 第三十七章 阴差阳错
不知不觉,黑夜来临。
忙活一整日,终于得以空闲下来,在廊前站立一阵,听得外间一片静寂,这才关门闭窗,待得检查无误之后,一步一步走向屋中那只大大的木桶。
木桶之中,是温暖适度的热水,加上自己白天在园中随意采摘的鲜嫩花瓣,热浪袭来,满室清淡浅薄的幽香。
摘去方巾,扯掉一身束缚,袍服散落一地,看了一眼搭在桶边木凳上的干净衣衫,将那白璧无暇的身子缓缓泡入热水之中。
好舒服啊,暖洋洋的温软包裹周身,毛孔尽数敞开,身心皆是欢叫舒畅起来。
白天亲自守着为卫老夫人煎了药,扎了针,以独创的手法按摩腿部,又初步制定出一整套复健计划,真是累得够呛,此时被热水一泡,顿时瘫软无力,靠在那桶壁之上,几乎就要沉沉睡去。
真想睡一会,就一会……
可是,这是随州卫府,可不是自己在封邑的医馆,哪里能够说睡就睡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理智与感性相互争斗正紧,几乎就要放弃了,平日冷静自持的性子总算勉强发出指令,含糊低咒一声,直起身来,懒懒将自己洗刷一遍,慢腾腾出了木桶,换上内衫,尚在系弄衣带之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唤:“浣溪,你睡了么?”
脑中正是一团浆糊,被这倏然一唤,惊得朝前一扑。
这屋中只有一盏油灯,置于靠外的桌上,而沐浴之处正是朝里的床榻附近,越往内越黑,在这屋中没住两日,其间物件摆设并不熟悉,此时却不知踢中了什么,脚趾间一阵剧痛,痛得直吸凉气,犹是立时捂紧口唇,也是抑制不住,轻微出声。
“浣溪,出了什么事,开门,快开门!”外间之人听得异声,早已按捺不住,大手在门板上啪啪拍打个不停。
该死,还嫌害她不够惨么,这架势,莫非是想把整个卫府的人都吵醒,都跑来看她倒霉的模样?!
“我没事,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吧!”带着丝丝缕缕怒气,冷然喊出一句,低身去抚撞痛的脚趾,可以预料,不是淤青就是红肿,这个沈奕安,夜半三更来敲什么门,可真是个灾星!
方才那一声痛呼,生生入耳,此时对于屋内之人的回答,沈奕安哪里肯信,拍门力道逐渐加大:“浣溪,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快开门!”
“都说我睡下了,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知趣!”君浣溪匆匆套上外衫,朝那门口沉声喊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我想找你说说话……”
“你……”君浣溪气得一阵头昏,脚趾间传来的痛楚一波一波袭来,令得她忍不住低吼,“沈奕安,滚回你的屋子去,别来烦我!”
“浣溪……我……”沈奕安倚在门边,痛苦低喃,低头瞥见手中的酒壶,苦笑一声,又仰头灌下一口。
从未想过,一向眼高过顶的自己,居然会为了一名男子,心慌意乱,夜不能寐。
只是想过来见他一面,说几句话而已,都那么难,那么令他厌恶吗?
也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那个千娇百媚的东夷公主,他与她,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在他眼中,便是再无他人……
“浣溪,你为何,不是女子……”喃喃喊出一句,扶着那墙壁,慢慢朝来处走去。
没走两步,就遇上了阻挡,一只手臂过来,将他一把扶住,清冷的男子嗓音伴着冷笑随之即来:“怎么,吃了闭门羹?”
“你……走开!”沈奕安一掌挥去,却是被来人飞速抓住衣袖。
“沈奕安,你清醒些吧!”卫临风生气低吼,扯掉他手中的酒壶,把他几步推到花园之中,借着如水的月光,看清面前之人一脸的失落,更是怒气上扬,“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往日那个光彩照人的西商公子,就是这般模样吗?”
“你别管我,让我好好静一静……”沈奕安烦闷推开他,跌跌撞撞朝前而去。
“奕安,你,对他可是——”背后传来一声唤,有些迟疑,却逐渐趋向肯定,“可是动了情?!”
“你胡说什么!”沈奕安身躯一震,亦不回头,只站住不动,微微喘气,“我身心正常得很,怎会有此同性之恋?!”
“是吗?”卫临风冷冷一笑,低沉道,“这一路而来,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你的心思,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奕安,你已经病入膏肓了,你知不知道?!身为结拜兄弟,我劝你一句,早些醒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我……”心底尚有一丝小小的侥幸,他有耳洞,他体态柔弱,他从来不肯与人同寝,他身上那么多疑点,或者自己应该找他好好证实下,即使是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他,可会是女子?
如若,他是个她……
想到这里,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朝头顶上冲去,转身即往那灯光微弱的房间奔去。
“沈奕安,已经深更半夜了,你要做什么?!”卫临风一把将他拉住,力道之大,竟是无法挣脱。
“卫临风,你少管,我要去见他,我去问个明白!”
“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卫临风一时气急,来不及多想,一掌劈向他的后颈,长臂一伸,及时架起那软软倒下之人,朝另一侧的客房走去。
屋内,一灯如豆。
君浣溪理好衣衫,立在门口,听得外间哐当一声,似是什么瓷器被摔得粉碎,接下来,又好像是有人在低声争执不停。
这个沈奕安,到底在做什么?
并不愿理会,但是,那一双眼,为何总在脑海中出现,异光闪动,神采莫名?
莫非自己对他……
狠狠甩一下头,试图甩去心头那一丝怅然,可是身不随心,双手却是抵在门上,稍一用力,拉开门闩。
那一声门响,在静谧的夜色之中分外震耳,也震醒了迷茫的神智。
夜晚闭门不出是自己一向坚持的原则,却为何,总是在为他开门?
难道,自己对这个花样美男,并不是那么厌恶,而是另有……
“你……还在吗?”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脾气,这回深夜造访,应该不会像上次在客栈一样,只是因为无聊吧,难道真的有什么要事?
而自己,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一撞,从而迁怒于他,也实在不合情理。
未闻回音,一脚迈出,缓行几步,朝着那笼罩在深浓夜色下的庭院,又是一声轻唤:“有没有人在?”
寻觅一阵,呼唤数声,仍是丝毫没有回应,想必人已经去得远了。
心底有淡淡的失望,正欲转身回屋,面前的光线却是被一道庞大的黑影全然覆盖,血腥之气迎面而来。
“啊——”惊叫就要出口,这声名在外的随州卫府,居然也有刺客吗?
“别怕,是我……”低沉的男声及时响起,却不若平日的清朗,显得暗哑如斯,沉重的身躯站立不住,只手撑在门框上,才勉强控制住没朝她倒下来。
是楚略!
他,受伤了?!

卷一 初绽风华 第三十八章 接近真相
一声过后,他本能地退避,似乎不愿意让她洁净的衣衫沾染到他身上的尘埃与血渍。
君浣溪却是本能迎上,架住他斜斜撑在门框上的手臂,一旦触及,异物横陈的感觉令她骤然一惊,借助廊前微弱的光线,这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臂上竟是还紧紧抱着一人。
“这是……”正值低声询问之际,楚略已经把那人朝她面前一送。
君浣溪迟疑去接,待到看清那清秀的眉眼,熟悉的身形,以及那时刻挂在手臂的药箱,一下子惊得呆住,纵使一向冷静自持,此时也是禁不住热泪簇簇而落。
竟然是失踪多日的黄芩!
可是,他为何昏迷不醒……
来不及多想,楚略已经抱着黄芩大步踏进房门,直至床榻,将其小心放了上去。
君浣溪呆滞一瞬,也是跟着匆匆而入,扑向榻上的少年,急急伸手朝他鼻端探去,但觉气息稍弱,却还算平稳,摸索查看一阵,身上也未见任何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楚略,谢谢你!”感激道了一声谢,替黄芩拉上薄被盖好,随即转向面前略显疲惫的男子,榻前灯光稍暗,一时看不出他伤在哪里,“你……”
“放心,他只是下山的时候被震昏了,没事,你帮他看看,我先回房……”楚略说罢,转身走出几步,一只纤手过来,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话声沉静,带着一丝担忧。
楚略心中一暖,回头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我回去自己裹一下就好……”
“给我看看,我是大夫,自然我说了算!”君浣溪加重了语气,微微动怒,那样蹒跚的脚步,迟滞的气息,她岂有不明之理,能让武功不凡的他如此控制不住的,怎么可能是小伤?!
不等他做出确切回答,已经将人推到灯光明亮处,按坐在凳上,纤长的手指伸向他的领口,开始一一解除他胸前的盘扣。
随着那轻缓的动作,清新悠然的香气近在咫尺,扑鼻而来,惹得男子心头一颤,他,应该是刚刚沐浴过吧?同为男子,他的气味,怎么就那般好闻……
压下心中遐想,微微喘一口气,强自镇定,提醒道:“伤……在后肩。”
君浣溪应了一声,拉开他的外衫里衣,剥去上半身所有的束缚,持灯围绕一照,不觉低叫出来:“你……怎会这样?!”
那赤裎的后背上方,直直插着两支漆黑的羽箭,没入其中,箭尾已经被折断,只露了箭杆头子出来,其间点点血渍,触目惊心,手臂肘间,也是无数擦伤,多不胜数。
令她惊颤出声的,却并非这箭伤,而是那古铜色的强健身躯之上,尽是细碎的旧痕,大大小小,星星点点,布满周身各处,几乎不成人形。
“吓着你了么?”楚略已经见惯不怪,只侧一下身,朝她抱歉笑笑。
“没有。”君浣溪沉声答着,瞅一眼那箭矢周围的血痕,还好,血色鲜红,这箭尖没有喂毒。
过去拎来榻前的药箱,取出工具药物备用,又将一卷厚实布帕裹成圆筒递去他面前,直接便道,“咬住,我要帮你拔箭。”
楚略微微蹙眉,摇头避开,低沉道:“不用,放手做吧,我受得住。”
这个男人,倒真是硬气……
君浣溪微微一笑,有心一试,干脆连熏香麻醉,银针止痛等等步骤都一并省略,直接端来方才置于桶边未用的小盆温水,取了干净布帕浸湿,擦去血污,再以火焰炙烤过的手术刀轻轻拨动其中一支箭头,使之与血肉分离,缓缓取出,接下来即是另一支。
随那拔箭的过程,楚略身躯微颤,薄唇紧咬,额上蓦然淌出一层细密汗珠,却是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来。
好样的,铁骨铮铮,这般强韧的意志,倒是平生仅见,君浣溪暗自赞叹,也不再为难,丢开断箭,一边沉着止血,包裹伤处,一边不解问道,“这两日,你去了哪里?”
“鹫峰山。”
“什么?”君浣溪手指一抖,停住动作,“你竟然帮手也不带一个,单枪匹马就闯上山去?!你真是……”
他去鹫峰山,莫非是为了求取她所中蛊虫之解药?
这个人,做什么都是默默无声,不求人知……
“奕安一心照顾你,临风也有他府中的事情,所以我——”楚略面色未变,迎上她不满的目光,语气平常无奇,“我虽独自前往,却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只是没想到会遇上你家童儿,真是大幸……”
芩儿……
君浣溪随他话声,朝那榻上之人望上一眼,心有所悟:“你是为了护卫芩儿,才遭受这一身伤痕……”要不,以他的身手,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楚略轻笑一声道:“这有什么,一点小伤,要不了命的。”
君浣溪刚好洒上消炎药粉,包扎完毕,此时听他如此一说,气得推他一把:“你这人,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看看这些骇人的印记,将来不把你心仪的女子给吓跑才怪……”
“心仪的女子?”楚略闻言愕然,继而自嘲一笑,“我这四处游荡,自由惯了的人,哪里有什么心仪女子……”
君浣溪哼了一声,自然而然替他整理衣衫,心中却在寻思,要不要配制一些去痕生肌的药膏,让他时时带在身边,将来自己不在之时,也可随意取用……
将来……
是啊,鹫峰山之行已经初见成效,只等瓦儿送来蛊虫解药,再大致治得卫老夫人的瘫病,不远的将来,自己定是要回归漓南的。
习惯了他们的陪伴,归去的那一日,怕是会有些不舍吧?
即使不舍,却又如何……
“哎,浣溪……”
耳边传来暗哑的轻唤,拉回她游荡已远的神智,有丝怔愣望他:“什么?”
楚略只朝她的手掌努下嘴,却是笑而不答。
君浣溪瞥见他的神情,不明所以,低头一看,顿时脸颊微红,自己竟是双手按在他赤裎的胸前,不住摩挲着那些已经泛白的伤痕印记!
“那个,我走神了……”不迭收回手来,无措后退,这一世,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老天,自己怎么会如此豪放,竟然在男人的胸膛上摸来摸去,不知道方才有没有碰到那处暗红的突起?
还有,没了衣料的隔阻,这手掌之下的触感,竟是该死的好……
一时大骇,仓惶转身,借着整理药箱之机,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好了,你回房好好歇息,记得每日过来换药。”
背后低沉答应一声,接下来便是悉悉索索穿衣的声响,君浣溪等了半晌,并没有等到他起身离去,却听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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