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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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浮-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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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浩然归

冷汗侵透了脊背,本是炎热的夏季,他却在床上瑟瑟发抖着。睡梦中,他胡乱地摇着头,似想摆脱什么,又像是想否认什么,两个字破口而出,“云离!”随后猛地一睁眼,看到漆黑的一片。

“怎么了浩然?”夜云离听到了他的惊喊,以为他在叫自己,她一手揉着眼睛,看着粗喘着气的夜浩然。

黑夜之中,已经有侍女掌了灯,昏黄的烛火缓缓抖动着,夜浩然仍旧是粗喘着,直到有一双手拦住了他的腰身,他才缓缓回过神来,将视线定在夜云离不知所以然的面容上。“没什么。。。”

这句话像是在给自己说,似想平复自己的心。

只是当他的视线定在夜云离的眼眸上时,他的心真的静不下来。

现在是承乾二年,七月二十。

梦醒后才发现,原来梦境是如此的真实,他的时间似乎停留在了开枪时以及楚念死之间的这段时间内,难以忘记的,是楚念的眼神,那已经绝望的眼神。

在梦中,他总是梦到那样伤心的眼神,她问出了这一生最讨厌的问题。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夜浩然习惯性地去摸枕边的一块黄色绢布,他细细地摸着上面的每一道纹理与墨痕,似乎是想确定上面的字迹。“你先睡吧,我去书房有点事。”说罢,夜浩然轻轻地拍了拍夜云离的肩膀,帮她掖好被子,自己起身向外走去。

他的背影略显孤寂,夜云离看了半晌,终是乖乖地躺在床上,不去多想。

侍女掌了灯就退下了,夜浩然身上披着单衣,手中拿着她在死之前留给他的诏书。她实现了自己的誓言,而他却为了一己私欲而。。。

夜浩然紧蹙着眉,提起衣袖研墨,随后提笔写字。

写下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下的每一个人。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直到最后一次杀人。

一张接着一张,宣纸上已经布满了墨迹,

‘啪嗒。。。’夜浩然手上的笔一抖,看着面前已经晕染开的墨迹,他再次提笔去写。‘啪嗒。。。’他想控制住自己,每每写到这个名字时,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心。

泪水滴落在宣纸上,声音不断,直至面前的两个字已经模糊,直至他自己已经认不得这两个字,泪水才停下来。

他将已经湿了的宣纸放到一边,再提笔去写那两个字。。。

泪水仍旧是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这两个字已经深深地刻入他的心中,这两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云离。

他写的不是楚念,而是云离。

“浩然,你怎么了?”夜云离手上拿着盏宫灯,宫灯倾斜,滚烫的蜡油滴在手上,她都浑然不知。她从没见过哭成这个模样的夜浩然,不管是前世,还是穿越过来,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夜浩然。。。

夜浩然的身子僵了僵,将笔撂下,然后轻轻撇过头,在躲着她的问题。随意地一擦眼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再回过头时,他像是没哭过一般,只是静静地对着她笑,然后轻轻道:“没事。。。”

她再傻,也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将灯放到一边,夜云离走到夜浩然的身后,慢慢地环住他的腰身。

他感觉到背后的温暖,缓缓闭上眼,可脑中徘徊的,仍旧是那两个字。

这些年他一直走在边缘,苍海把她带走了,他的枪法他自己清楚,打在心脏的位置,无人能救。

这一年来,他暗地里也派人查过苍海的踪迹,却始终查不到。

青山绿水浩然归,他已经回不来了,他的心似乎是随着云离的死亡而死亡了。

回不来的何止是夜浩然一人?

他们都回不来了。。。

他要怀着愧疚和夜云离携手走下去。

他对云离的那种情感,说不清,道不明。

不知何时,他才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西景篇 丽景烛春余 曾经苍海难为水

曾经苍海难为水

涅盘过的云离时常会静静地看着一处。眼神不在锐利,平和的让人难以置信。

她提笔写字时,会行云流水般地写下几个字。

‘曾经苍海难为水’

是苍海,而不是沧海。

下笔也不再如从前一样,苍劲有力,只是柔柔的去写每一笔,写完后会偷偷地弯起嘴角,像是看着什么艺术品一般。

可她时常也会在写完之后愣神许久,然后再若无其事地看向我,我只能回之一笑,然后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手,带她出去看看海棠花,在园子里逛一逛。

我们与云离隐居在海棠苑有两个月之久了,我知道夜浩然在找我,但却没找她。

夜浩然是那么相信云离已经死了的事实,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云离竟然还完好无缺地活着,整日能吃能喝,能睡能玩。

只是在睡梦中会经常做噩梦,每每醒来。均是一身冷汗。故而,我不敢再让她独睡,所以就与她商量,想让其他六人陪着她。

“是翻牌子好呢?还是轮着来好呢?”一双带有笑意的大眼看着我。“还是,我钦点?”

“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有人能陪着你就好。”我说完,便看向其他六人。

他们闻言,各怀其事地低了头,脸色均是不太好。

我知道,他们都还年轻,而且他们都孤寂了三年之久,其中的刘子遇更是单身了近四年,所以我觉得,应该在陪寝方面,多安排一下刘子遇。

云离的眼睛仍旧是黑的透亮,从喝下无水后,她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什么都没忘记,什么都记得。因为喝了无水后,如果忘记了这十年里的事,她的眼睛会恢复本色,但她没有。

“不如就钦点吧!”云离想了半晌,然后笑着说道。

她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首,见贺兰瑞正幽幽地看着云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般。这时的云离会一脸凶煞,然后狠狠地瞪贺兰瑞一眼。

我知道。贺兰瑞是在担心,她可以不翻自己的牌子,毕竟他曾经出轨过。

“你们也知道,冰乱在给我医治身子,房事不宜过多,更何况,我现在也要修养。”她的目光扫看一圈,最后落在我的身上,似有若无地用眼角飘着贺兰瑞,“苍海,你觉得钦点可好?”

我看了眼贺兰瑞,他已经略显怒气。

看来这几年还是没磨掉他多少脾气,面对云离这样的气话,他仍旧是会上钩。

他们终究是年少,在云离的保护伞下,仍旧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事,什么事都表现出来,其实这并不是好事。尤其是贺兰瑞这个男人,我对他的印象十分不好,之前在相国,他也伤过云离。

即便是他与楚思的事是有原因在其中。即便安排这阴谋的是他,不过既然贺兰瑞上钩了,那就只能代表,他对楚思动心了。

想到此处,我也不再往下多想,看了眼冰乱,他在某些事上越发地沉着稳重了,只是每次面对云离时,那俏皮的性子就又回来了。

冰乱坐在云离身边,跟着点头补充。“嗯,云离的身子不适合纵欲,有过前科的,要尽量少安排一些。”

莫玉的狐狸眼挑起,“那你到是说说,谁有前科?”说罢,他还笑了笑,然后像是很安心地抚了抚自己的额角,笑意立刻乍现出来。“从头到尾,我好像可没什么背叛过你的,到是你,打断了我的腿?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

云离的脸色很不好,当初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莫玉的事,其实谁都知道,她只是想让莫玉别跟着去。然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趟,跟随云离去的一万人均是死了。

即便那些忍者是严亲王派来的,可夜浩然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他收到了消息并没行动,目的就是将云离带来的兵力全部打压没,然后好再执行下一步。

不得不说。夜浩然这人,太理智了。

“云离,你到是说话啊?”莫玉追文道。

我见莫玉挑起了话题,不免心中觉得好笑,这些男人,年龄也都不小了,这个时候还是喜欢斗嘴?莫玉的话虽然是问的冰乱,可回答的人却是云离。“在座有前科的,当属贺兰瑞和君末缘了。”

“怎么我也有前科?”君末缘站起身,上前两步。

他们的争吵辩论,我与景天雪是从来不参与的,景天雪那个安静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处,每每在云离说话时,才会将视线放到云离脸上,待她说完,就又会自顾自地看这什么。他的城府也很深,虽然不比云离,但他懂得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不说。

这样的景天雪是我所喜欢的。

所以他能得到云离的赏识,以至于一见钟情。

如果说之前钟情的是外貌,那么以后她钟情的是景天雪的性子。

这些我都知道,因为我毕竟是过来人。

“你之前与我谈合约,七天七。。。”云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末缘捂了嘴,说话声也变成呜呜的一片,让人听不出个数来。

我想了片刻,这些人都是各有千秋,但其中要特殊照顾照顾刘子遇。“不如就由我来安排吧?”拿定了主意,我看向云离。

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插手。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些事自然要由我作主”我决定向云离争取这个权利来。

是云离告诉我,自己想要的,就要去挣,去抢。去夺。或许是与她在一起久了,这种性子我也被染上了些许,尤其是在这种事上,我自然是要争取一下的。

“好,那就交给你安排。”她看着我说完,然后将在座的其他六人看过一眼后,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真是好呐。。。翻牌子或者轮番来都挺有趣儿的,这次玩不成了!”说罢,她带有警告意味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拽着冰乱的手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道:“今天晚上就由冰乱陪我了!”

云离最后交代完一句话就走了。

她走后,屋里的其他五个男人均是看着我,像是等着什么话。

我知道云离最后的那个警告意味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是想让我谨慎处理这些事,毕竟是七个男人,毕竟要合理安排,才能‘服众’。我站起身,看着已经走的老远的云离和冰乱的背影,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很是洋溢精彩。“明天子遇侍寝。”说完这句话,我也往外走去,不去看他们几人。

说完了这句话,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人用木瓜过凌迟了一般,尤其是贺兰瑞的目光,毫不掩饰。

没办法,云离今日让冰乱陪她的意思就是想休息一下,所以今夜她好好休息,明日再安排刘子遇是再好不过的了,刘子遇是心疼云离的,所以也会很温柔的对她。

我一走出他们的视线,贺兰瑞就首先呼了一声,随后就是小声的研究。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六天,他们几人都安排过了,第七天是我,我莫名的有些激动。躺在床上时,云离的脸颊上有着粉嫩的珠光,她见我安静地躺在那里,目光里带着一丝不解地看着我。

最后她像是忍不住了。然后沉声道:“除了子遇那天,其他人都没有。”

她的声音有些迫切,然后脉脉含情地看着我。

我想笑,可嘴角却是硬绷着,然后很严肃地告诉她。“云离,我已经三十四岁了,你知道,男人呢一旦过了三十岁就是只绵羊。。。”这话我曾经听她说过,那时候她是对冰乱说的,当时他们正在诊症,云离说的毫不遮掩,没想到,却被我听到。

云离瞪了我半晌,最后才沉声道:“明日让冰乱给你开两幅药,满足不了我,我可不让你走。”随后她就揽着我的腰,依赖似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但也只得点头。“我明日自己开两幅药膳吃着就好了。”

她笑了一声,然后便缠了上来。

一夜三次,我很累,却累的很幸福。

她像是奖赏我一般,全程都很享受。

我时常在想,云离会不会再有一个孩子?

如果她可以生孩子,那会要谁的孩子?

她不知道,当初她怀的孩子不是刘子遇的,是我的。。。

我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事,从来没与任何人提过,也不敢提。

是我太狠心了吗?

虽然在楚思的安排下吃过药才会那么残忍的打了我们的孩子,但在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一定要让云离怀孕,而且我们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

如果她能再怀孕,她会把机会给子遇吧?

这样也好。。。

时光飞逝,她和其他几位夫君们的关系都很好,唯独总是针对贺兰瑞,没事就拿话点贺兰瑞,以至于贺兰瑞来找我来诉苦,我无法安慰贺兰瑞,只能与云离谈上一谈,她虽然不愿意,但也收敛了一些。

冰乱说,云离的身子养的很好,他相信,不出一年,云离的身子就能再怀孕。

对此云离却是十分的沮丧,高喊着不要再来‘大姨妈’。我们均是对‘大姨妈’这个词比较生疏,后来她解释说是‘葵水’,我们才懂得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躺在床上与云离静静地聊天,聊一些他们那个世界的事物,她会直言不讳地告诉我,我们聊着聊着,会睡着。

有一次在我即将睡着之时,她提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相川龙一。

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所以顿时精神了一些。

我问她,这个人是谁。

她笑着回答我,说是她前世爱过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

我没去问另一个男人是谁,因为我知道,那是夜浩然。

我不会自找无趣儿地说一些有关夜浩然的事,到是莫玉会说一些有关当朝皇帝与皇后的事。每次云离听到后,均会若无其事地跟着点头,然后赞扬当朝皇帝是如何如何地好,治国有道,甚至会猜想夜浩然何时去攻打匈奴。

一来二去的,他们也就敢在云离面前去提及夜浩然的名字了。

她总是表现的很平淡,并不想把心中的伤展现出来。

难以忍受之时,她才会来找我,然后扑在我身上,慢慢地抽动着身体。

直至胸前的衣衫已经浸透了她的泪水,她才会笑着扬起脸,告诉我她没事。

是想让我安心吗?

这个傻女人。。。

她与外界的任何人都没联系,即便是刘子飞夫妇也是没有任何的书信,他们住的并不远,但现在这个时候,夜浩然追查的紧,所以这个时候有过多的联系,无非是自找死路。

我与苍月秘密见过一次面,苍月说皇上经常哭喊着‘云离’的名字惊醒。

这在皇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守夜的太监宫女私下里传的很开。

当朝皇后是知道有‘云离’这个人的存在的,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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