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之花样年华(出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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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之花样年华(出版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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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妈虽然病着,却并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为哲少爷恢复了先前的精神头而有些高兴:“这孩子,倒难得见你象今天这么高兴,大妈也欣慰,以后你常过来给大妈说话。”

哲少爷笑得难以自已,笑出了小小的泪花,他边抹泪边说:“真好笑,真好笑。”

潘金莲在哲少爷的笑声里,感觉到心象水泡一样空落落的飘着,慢慢地破碎。她知道,她心里对哲少爷残留的一些幻想,也都在这笑声里破碎了。

她是任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她和哲少爷会是这样的结局。

当她去荷风轩找哲少爷,被哲少爷骂她下贱,巴巴地送上门来,她也曾没日没夜地恸哭,甚至想到了死。但她却不死心,一定会有什么缘故!那个人是爱过她的,他也许会在某个不可预知的时间和地点重新温柔地抱住她,说他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她。

如今想起来,自己的一相情愿真是可笑。

是呵,可笑啊,可笑。

突然,潘金莲在哲少爷的笑声里也笑了出来。这笑声来得有些怪异,它的出现让哲少爷吓了一跳。哲少爷的笑声于是嘎然而止,只剩下潘金莲的笑声在屋里漂浮着。

太太嗔怪道:“这丫头可不是疯了,怎么笑得止不住了。”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在这种融洽的气氛中轻笑起来。

一行清泪在潘金莲的脸上落下来。

哲少爷在这行清泪流出来之前已经离开了房间,他心里很有些恼怒。刚才,他以为自己的笑压迫住了金莲,让她局促羞愧。谁知道,金莲随即的笑却象软刀子,割去了他所有的尊严。原来,在这场游戏中,自己竟然输得是这样的一败涂地。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这一日,哲少爷从春风楼喝完花酒出来,路过潘府别院,因有些酒醉,脚下踉跄,便欲进去歇息一会子,醒醒酒。

进得门,却被一小厮拦住:“这位公子,人家府邸却不好擅闯。”

哲少爷抬起醉眼,这小厮见着却眼生,便喝道:“忒,哪里来的小厮,连少爷也认不得!”

那小厮见他醉得不成样子,便往外推他:“你是谁家的少爷,却跑这里撒酒疯来了,快出去,快出去!”

哲少爷道:“真是狗眼不识主人,快叫孙管家出来。”

这小厮拎不清事体,还要把哲少爷往外推。屋里一妙龄女子听得外间吵闹,便出来看,却见自家小厮正推攘一个俊郎的公子,便止住小厮:“不得无礼。”

哲少爷循声一看,却吓出一身冷汗:那女子竟然是五妈!只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好象要询问什么。哲少爷酒气上涌,再加上突然吃这一吓,眼睛一花,却晕了过去。

醒过来,哲少爷躺在锦被软褥中,回想恰才的一幕,心下十分疑惑。正好那小厮进来收拾他吐出的秽物,哲少爷便问:“恰才那女子可是姓华?”

那小厮因哲少爷宿醉,吐了一地的秽物,害他收拾了半天,见哲少爷问,懒懒地回答道:“正是。公子既然酒醒,却早些儿离开。少时我家主子回来,见着可不是个事。”

哲少爷问道:“你家主子却是谁?”

那小厮没好气道:“还有谁,当然是高县丞。”

哲少爷才猛然想起,前几日这别院已经让给襟兄的弟弟一家住了,以掌击额,怪自己荒唐。这样看来,恰才见着那女子便是襟兄的弟媳了,自己一时眼花,把她认着了五妈。但听说她也姓华,毕竟有些疑虑,便摸了二两碎银子打赏小厮:“却劳烦小哥打扫了。”

那小厮一见银子,眉开眼笑,边道:“这个值什么,原是咱们做下人的该做的,公子也太客气了。”边把银子揣进怀里。

哲少爷道:“原是我不该打搅你们。”又问,“你家华奶奶可是本地人氏?”

那小厮得了哲少爷好处,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听哲少爷问起,伶牙俐齿便道:“可不是,说起来,这潘府别院原就是她家的。因她哥哥欠了潘家钱庄银子,把府邸抵了帐,一家老小给追在了街上,只好重新赁了一间小屋居住。这一家子原也是小康之家,这一来却没了生计,整日吵吵闹闹,坐吃山空,倒比寻常人家不如。还是华小姐丢了尊贵,出来抛头露面,替人浆洗衣服,挣几角银子,勉强度日。也算她时来运转,却被我家主子见着,心下有十二分的喜欢,便要将她收房。她先还不肯,后来却架不过一家老小央求,终于应了。我家主母却是个让不得人的,主子不敢把华奶奶领回家,只好在外面寻下处安顿。因我家主子和潘家是姻亲,便把这处别院要来安顿华奶奶。她从这里被撵出去,却又回这里来当主子,可不是奇!”

哲少爷才知原来恰才他见着的是五奶奶的妹子华婷,闲时也曾听五妈说过她有这样一个妹子,只是未曾谋面,如今阴差阳错被襟兄收了房,住进这别院,突兀间被自己撞见,竟差点错认成了五妈。想起五妈,哲少爷心下毕竟有些怅然,呆了一呆,道:“原来如此。先前不是说这屋子是给县丞的弟弟弟媳一家住的么?”

小厮道:“主子弟弟弟媳好好的在沧州,何曾要到这里来住?这府邸,原本就是主子要过来安顿华奶奶的。”听哲少爷话里有因,又问:“原来公子认得我家主子?”

哲少爷点点头:“我便是潘家二少爷,和县丞正是连襟兄弟。因酒醉,忘了这别院已经有人搬了来,误闯进来,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那小厮才知他便是哲少爷,赶紧满脸堆笑道:“原来是少爷,恰才实在对不住。”

这时,门外却有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既是潘家的人,我们这里却不欢迎你,你快些去吧。”

那小厮小声道:“正是华奶奶,我看少爷还是快走吧。”

哲少爷也知潘家对华家的无情,定招致华家的怨怒,虽然逼迫华家的是爹爹,但自己难免被迁怒,便整整衣冠,跨出门槛,向华婷行礼道:“小生恰才实有冒犯,得罪了。”

抬起头,正见华婷微蹙着眉头,一脸幽怨,粉红的衫裙在暖暖的春光里映得一张粉脸颇有几分动人,虽是怒目而视,却让人不怒而怜,活脱脱便是五妈再世。只不过,华婷看起来更年轻更清纯。哲少爷不觉有些看呆了,脸上现出恍恍惚惚的迷醉。

华婷是久闻哲少爷的浪荡名声的,再加上对潘家的憎恨,见哲少爷定定地看着自己,颇有些不快。却又见哲少爷眼神很有些奇怪,并没有半点轻佻,倒似有一腔愁绪在里面,心里软化了些,对小厮道:“快送这位少爷出去吧。”

转身便走了。

哲少爷呆了一呆,回过神来,怅然地出了别院。

再说潘老爷因潘金莲屡番不从自己,心下恼怒,便想找个由头教训教训这个丫头,让她明白些厉害。

这一日,恰好太太不见了一只簪儿,找来找去找不着,潘老爷过来知道了,便要总管潘成召集了太太身边的几个丫鬟,把这事查个清楚。

太太劝道:“不过就是一只簪儿,值什么,何必这样劳师动众。”

潘老爷道:“簪儿事小,咱们家大业大,原也保不齐这府里人人手脚都是干净的,但连太太房里都丢东西了,今后这潘府还不乱了套?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太太只好不言语了。

潘成在外间叫来太太身边的几个丫鬟金莲、胭脂、四喜、金钏,道:“太太屋里呢,只你们四个侍侯,如今太太的簪儿丢了,也只能着在你们四人身上。老爷交代了,失簪儿事虽小,但出在太太房里就是大事,一定要彻查。你们谁拿了,或者顺便搁在什么地方一时忘了,此时拿出来,便少些责罚,如果到时查出来,却不是耍子的。”

说毕,神情威严地看着几个丫鬟。

大家均不着声,一脸坦然。

潘成道:“既然没人出来承认,少不得便要挨个搜查,大家打开自己的箱子,待我一一查来。搜查时你们也在身边看着,查出须抵不了赖。”

于是四人把箱子打开。

潘成便一一搜查,翻过箱子,并没有,又到各位床上乱翻,却在潘金莲枕头底下翻出了一只金簪儿,正是太太丢的那个!

潘金莲见簪儿竟从自己的枕下搜出,难以置信:“怎么会在我的枕头底下?”

潘成冷冷一笑:“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把簪儿拿去,给老爷汇报:“簪儿在金莲枕头底下搜出,请示老爷,该如何处置?”

潘老爷盛怒:“果然是这屋里的人手脚不干净!”

潘金莲普通跪下:“老爷,冤枉啊!我并不曾偷太太簪儿!”

潘老爷:“那簪儿如何便在你的枕下?”

潘金莲惶恐道:“奴才也实在不知道它如何便在我的枕头下,可是,我每天尽心服侍太太,并不曾有半点异心。”

潘老爷道:“如今物证在此,不是你是谁?老爷说过,老爷是赏罚分明的人,既然簪儿从你那里搜出来,却不容你抵赖,按家法,先杖责二十!”

不顾金莲连喊冤枉,命人杖击。因天热,衣裙单薄,只杖击数下,便皮开肉绽,潘金莲几欲晕过去。又杖击了几下,潘老爷见金莲抵不住,惩戒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发善心道:“念你初犯,还剩五下暂且寄下,以后再有触犯,加重处罚,老爷我绝不手软。”

潘金莲疼痛难忍,由胭脂和金钏扶回房间,在床上躺下,暗自委屈垂泪。

原来,这却是潘老爷做的手脚。他见潘金莲不从自己,便让丫鬟四喜偷了太太的簪儿放在金莲枕下,这里又叫潘成严加搜查,给潘金莲一个小小的惩戒。

那四喜是被潘老爷上过手的,素来在几个丫鬟里有点争风吃醋,但潘老爷只是贪一时新鲜,又因她粘得腻人,便没有了好胃口,是以她早已过气。得着这个机会,四喜自然要讨老爷的喜欢,于是把事情做得密不透风。

晚上,老爷果然让人叫她过去。四喜心下高兴,精心打扮了一番,来到老爷房里。

四喜一见着潘老爷,便往他怀里坐:“老爷,你多日不曾和奴家亲热了。”

四喜也颇有几分姿色,潘老爷许多时日不曾轻薄她,这时又有了几分新鲜劲儿,把她抱在怀里,一双手在她的乳房上乱摸,粗嘴在她的脸上乱拱:“老爷这不是和你亲热了吗?”

四喜在潘老爷怀里乱滚,两人亲热了一回。

潘老爷拿出一个玉钗儿给四喜:“这次你做得很好,不枉老爷的一番疼爱。”

四喜惊喜地接过玉钗,在潘老爷的老脸上吻了一下:“多谢老爷。”

潘老爷抱住她:“真是可人儿,要是府里的丫鬟都象你这样善解人意,老爷可就乐逍遥了。”

四喜“哼”了一声,抱住潘老爷的颈项,故做嗔怪道:“老爷又看上哪个姐妹了?”

潘老爷道:“还是你了解老爷,这件事老爷便着落在你身上,办成了老爷有重赏。”

四喜道:“什么赏不赏的,总之老爷高兴,咱们做奴才的就算尽到了本分。”

潘老爷“哈哈”笑道:“果然听话!这事办成了,老爷一定好好打赏。”

四喜问道:“老爷要奴才做什么?”

潘老爷道:“便是太太房里的金莲,这几年出落了些颜色,只是我屡番不能上手,所以这次让你做个手脚小小的惩戒一下她。你们是姐妹,很多事情好说话,你帮老爷慢慢劝说,要她回心转意,从了老爷,自然有你的好处。”

四喜方知潘老爷惩戒金莲的用心,心下有些醋意,但也明知老爷对女人只是玩弄,便满口应承下来。

回到房间,四喜关切地查看金莲的伤口:“金莲姐姐,这大热的天,却要担心创口化脓,来我给你擦点药膏。”

果然给金莲仔细地擦了药膏,金莲顿时觉得伤口疼痛减少了许多。

四喜道:“金莲,我们大家都相信你不是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非但你,便是这屋里的其他姐妹,也没有一个不是信不过的。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另有人栽赃陷害,这府里人多,难免有那种心眼窄的,姐姐以后做事,还要多个心眼。”

潘金莲道:“这次的事情,是有那么些蹊跷,只是我并不曾得罪什么人,谁会无端端地陷害我呢。”

四喜想了想,道:“也是,姐姐这样好心肠的人,原是让人敬重还来不及,谁会舍得陷害姐姐呢!又或许这人并不是有意陷害,只因偷了东西,来不及隐藏,府里追查起来了,情急之下,随便塞到了姐姐枕头底下。”

潘金莲叹了口气,道:“算了,总之我已经受了责罚,这件事就不要追究了,以免连累大家。”

四喜道:“姐姐果然宽厚仁慈,怪不得老爷也相信不是姐姐做的,只是因东西从姐姐这里搜出来,没有惩罚说不过去。老爷打过之后也于心不忍,恰才叫我过去,便是拿这吐蕃灵膏给姐姐敷伤。”

潘金莲问:“原来这药膏是老爷叫拿来的?”

四喜道:“正是。老爷还让你这几天不用去服侍太太。太太那里,有我们几个,你只管慢慢养伤。”

潘金莲握着四喜的手:“这几日可就要辛苦你们了。”

四喜道:“都是姐妹,说这个干什么?你累了,先歇息着吧。”说着,帮金莲掖了掖铺盖,回去睡下。

这里,潘金莲听四喜一席话,知老爷仍然对自己用心,虽然自己是打定主意不从,却知道潘老爷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可恨自己竟没有一点解脱的法子。

她侧身睡下,想起那一日哲少爷在太太房里的笑,突然有些心如死灰。真到了逃不掉的那一天,大不了便是一死吧。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再说哲少爷自那日在别院见着华婷,心里竟十分牵挂。以他对女人的玩弄心态,原是不容易对女人上心的,况且这人还是襟兄的小妾。但不知怎么一来,这个华婷竟让他有种非要疼爱的念头。或许,因为五妈那里造成的遗憾,他的潜意识有种补偿心理吧。

每一日从别院过,都要魂不守舍地往里探望,却再也没见着,心里便空落落的怅然。

这一日却是清明,一家子都到乡下为祖宗上坟去。上完香,烧完纸,便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喝茶休息,吃些果品。

姑娘少爷们难得出来放风,也不管今儿是出来上坟,便在那野地里追着闹着。几个奶奶围着太太,说着闲话儿。潘老爷则问着严文业庄上的农事。

天阴沉沉的,哲少爷颇觉有些郁闷,便丢了家眷,一个人往那野地里走去。走了一段,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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