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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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情人-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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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圣明如安深,说得真好啊,装逼只是瞬间,不要脸才是永恒。
安深……对这个名字心里居然有点抵触了,每次看见她或者是看着亿桐逐渐虚弱的模样,都会加重我离开大家的信念。
迷茫,是建立在坚定基础上的动摇。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而已,也那么难么……
在经过商业街中心的红绿灯时,欧亚商都的一家电视显示器的店面前正切换着一则商业新闻。安深和他父亲在出席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将安氏企业在中东地区拥有的一半营业股份无条件出让给亿氏集团,双方达成一致协议……
一半……中东地区的一半……安氏企业原本就是以中东和中南亚地区为中心向全世界扩散发展的公司,现在抽掉了他们一半的主心骨,意味着什么……
“我记得,见到过你和安然在一起……”
越十里只是瞥了一眼新闻,然后眉一皱,在绿灯亮起的时候踩着油门跟上了前面的车子。漫不经心地回道:“安深的事他都知道。”
我不客气地在他面前开始滔滔不绝地批评安然,忘恩负义,有了邱湘姐这个新欢便忘旧爱,大为安深不平,大敌当前岂容懦夫,顺便感叹几句世风日下。
他面无表情地听我唠叨,到达目的地后也是他帮我买的皮蛋瘦肉粥,扔我一人在车里自言自语。重新把我送回医院后,听到我说安然这个穷小子的时候他终于插了一句:“是挺穷;最近看了美国的尼米兹级核动力航空母舰的造价,他应该买不起。”说完后还兀自嘟哝着:“以他一级大律师的年薪也许连维修费都搞不定。”
我以为他是寻我开心根本没仔细听我说话,毕竟他这人平时不随便开玩笑,随便起来不是人,殊不知他原来非常认真。
使劲摔了车门后我拂袖离开,刚跨出一步左手便被人拉住,无名指覆上温柔的触感。他的声音徐徐从身后传来:
“夫人,走好。”
我没回头,缓缓抽回了手,背对着他不自觉地笑出来。
接着他还是消失了好久,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我每次看到那枚似乎不太起眼但细看却相当惊人的戒指便觉得自己像等待丈夫衣锦还乡的妻子。
这些天安氏企业的消息越来越多,亿桐的病也严重到不能下床行走,甚至一昏迷就是两三天,眼睛也看不清楚了。医生说也许撑不过三个月,因为脑瘤再以飞快的速度生长转移,若因长久的压迫出现脑出血或脑疝都会致命。这一连串的坏消息中唯一让人欣慰的便是她愿意接受最后的生存机会——手术。手术那天伊圣尧没见她一面,看着在医院楼下的椅子上安静坐着的他,莫名地油然而生一股伤怀,也许是还没做好准备面临生离死别,无论是他或是我,都一样。
送亿桐进去的时候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
“九九,无论我姐姐做了什么,不要怪她,她也很可怜。如果我死了,就帮我把这个扳指还给尧猪。”
我点着头,不敢哭。她的脸上洋溢着的是此生见过的亿桐最撼动人心的笑容。
于是,如此震撼人心的笑,便从此只停留在黑白色的照片中,深埋在所有爱她的人心里。
葬礼的雨下得很大,像极了遭到劫难的那日。
她的墓碑应她所求没有华丽的凿砌,字数也只是寥寥几个,简单而刺眼。我撑着黑色的伞站在海侨墓园的高坡上,眼睛直直地落在远处站在回望海岸边不声不响地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的人影,手心里的白玉扳指都渐渐有了灼热的温度。
犹豫了很久,我转身走回到亿桐的墓前,摩挲着墓碑上镌刻的字。将手里那象征一段至死不渝的感情的信物轻轻放在伊圣尧留下的海芋花边……
一路走好。

第五十二章

“九君,虽然我家已经不太撑得起场面了,但是要养你那么小一只还是OK的,所以如果再让我从你脸上看到任何不情愿的表情我就让今天成为你的清明节,完毕。”安深不耐烦地伸着手在我的下巴上肆虐,誓死要把我僵硬得没有弧度甚至有些下垂的嘴角捏出个上扬的月牙形状来。
我耷拉着眼皮,“我是很想找个临时工,但我不想成你的负担,你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别再为我操那么多心。”高考志愿刚报完,让我安分在家里等结果还不如找个工作赚钱,现在小学也在面临期末考,我也不想呆在家里影响秦笙考试的状态。这些年中国刮起了为了跻身名校宁可头破血流的“疯”潮,为了保证秦笙接受好的基本教育,我也在这混乱的世俗中翻滚起来,虽然他的成绩尤为重要,但俗话说得好,当金钱站出来时,所有的真理都沉默了。既然先天不具备托关系走后门的条件,那就用金钱堵住那些所谓做教育的人为了财富喷张的油嘴。
她笑得阴险,“你以为我会假公济私,让你空口吃白饭?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善良么?”然后从旁边一摞厚得让人汗颜的资料里抽出一打丢到我眼前,“助理君,这些合同要拿去三楼的项目部做最后的校准和核定,还有将近几年北欧分部的财务输出和进账以总结式的报告提呈上来,今天下午三点之前我要看到,完毕。”
我无奈地翻白眼,“是是,一切遵从安代理指示。对了,您是不是还需要提神的咖啡什么的,我看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她最近也的确忙疯了,因为安伯父受了刺激,心脏病突发前些天才进了医院疗养,再加上公司里许多高层人才也被亿氏集团以高薪挖走,现在安氏企业就像被白蚁侵蚀驻洞的百年大树,不过虚有其表。现在又群龙无首上上下下乱成了一锅粥,安深只好担起父亲的重任暂时管理企业的大小事务。
她没有看我,专心致志地在最新传送过来的合作项目上圈圈点点。我转过身,兀自琢磨着,记得她喜欢的是外加半勺糖的摩卡。磨磨蹭蹭地打开门后,就被门外站成一排的架势惊到了。
是一堆穿着随意却非常精壮的男人,掏出证件说着自己是警察的模样实在让我有不好的回想。
“里面那位应该是安氏企业的现任负责人吧?”领头的人往里探着头,皱着眉头大声问:“最近有些证据表明你们公司参与了非法走私不明来源的一批国外汽车,麻烦你去趟公安局回答些问题。”
安深起身走过来,我见状不妙,赶紧伸手拦住她,“不行,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警察?现在的诈骗团伙那么多不得不防。”
领头人无奈地笑了笑,拿出张纸拍在桌上,“这是海关局和区法院联合下达的调查命令,上面还有又大又红的印章,如果你再不信,跟着我们走一趟不就结了。”
我正要反驳,毕竟当今社会连处/女/膜都可以造假还有什么不能伪。安深却及时抚了抚我的肩膀,低声道:“如果我不去,他们就会找我爸爸,别无选择的。”
我心下一沉,看着她纤长偏瘦的身影跟着那群人消失在电梯里,莫名生出一股焦躁。我快步跑下楼想说些什么话,虽然已然慌张得不知能说什么。但才跑到四楼便从窗口处看见他们一行人走出了大楼,我趴到窗边大喊:
“安君别担心,你们没做过这些事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她在车前停了脚步,卷着黄沙尘土的风拂过她黑色的大卷发,转过头来的姣好的脸上轻扬着令人动容的苍白笑意。在她回身进了车子的一刻,仿佛破碎在空气中的妖精,唯美凋零。
在她的眼睛里,埋藏着深深的叹息:自我安慰罢了……
国家法定的警察询问公民最长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我早早就在公安局门前守着,从第二天天蒙蒙亮等到距昨天刚好第二十四小时零一分便冲了进去。
问了下值班的警察,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安深因袭警拘留五天,但因外伤严重现在于医院接受治疗。
最近和医院实在有缘,送走了一个闺蜜,又送进来一个知己。
床上的安深还在昏迷,脸有轻微的浮肿,几乎难以认出来,头和手脚都被绷带缠得严实,而唯一露出来的手掌也有大片的淤青。
我呆坐着直到她清醒,只有亲自确认过了我才敢相信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浑身都有被殴打的痕迹的人是昨天还对我指手划脚骂骂咧咧的那个人……在她睁开眼对我微笑的瞬间,我便不可遏制地流眼泪,想握握她的手又生怕弄痛某个我不知道的伤口。
我抽抽嗒嗒鼻子堵得根本说不出话,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的咸涩像刀片一般在舌头上划开,只能隐约吐着别扭的发音拼命道歉。她用手背在我眼角抹了抹,自言自语般说道:
“公安局果然是个黑暗无耻罪孽聚集的地狱,什么公民的好仆人,我呸……屈打成招这种事我以为只有封建社会那个野蛮时代才会出现的奇事,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比野蛮人更野蛮。还好不是我爸爸……否则他那把老骨头早翘了……”
我不敢告诉她,安伯父在听到公司被诬陷参与走私安深被带到警察局审问后陷入重度昏迷的消息,心里只是想着,都快结束了,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就快结束了,我不能当胆小鬼。
嘱咐了她一句好好休息,我起身要走,刚踏出一只脚安深就开了口,虚弱却也坚定:
“不许妥协,不许向那个疯女人低头,你听见没有?她越张狂我们就要越坚强。”
尽管在心里已经泣不成声,几乎要无法控制地质问“我们到底有什么必要跟亿杭抗争下去?就为了维护我和越十里卑微的爱情么?”,即使要抗争,也是我的战争,为什么要连累这些无辜的人……爱情,只有突破了现实的洪荒和琐碎才能到达彼岸,可我不想看见所有人都因为这艰难困苦的过程伤痕累累……代价太昂贵了,我爱不起。
尽管如此,我还是回头报以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带着一身奔波的尘土回到家,秦笙就冲出来递给我一个包裹,然后迅速进房门埋头温习。打开精巧的包裹后两个微型却精密的仪器和一封信乍然出现在眼前。落款上有非常大气的两个字:安然。
看完了信里简短精练却如雪中送炭般的内容,我锁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梳妆镜苦笑了很久。
人类真是种渺小而虚伪的生物,面对巨大的伤害时总是选择逃避。譬如现在,我不是不知道怎么做会得到最好的结局,但总会装傻充愣博取同情,在身边有人迫于无奈提醒你的时候才故作顿悟的样子。
秦九九,他们都愿意这样为你孤注一掷,你为什么不敢背水一战呢……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无辜的嘴脸,我只觉得厌恶,随手抓了旁边的花瓶狠狠地朝镜子里的我砸过去,知道那张脸支离破碎我才不会有被扼住喉口的窒息感觉……
第二次再见到安深,她已经被转移回拘留所了,倚在墙边的模样像极了街边的太妹。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但是天生桀骜的她应该是决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时候服软示弱的。
把安然要我给她的东西交到她手上时她有些惊讶,嘟哝着微型红外摄像仪和录音器。
“安然说,这个东西交到你手上你就知道该怎么用了,他只是要我提醒你,两个东西,要物尽其用。”
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后,我已经有些混沌。我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就像在滚烫的油锅里反复翻滚快被榨干的茄子,这神奇的太阳周遭的日珥正熊熊吐着火舌几乎能听见噼啪噼啪的跳油声,这烈日炎炎的盛暑之日恐怕一出门就会遍体生津汗如雨下,更何况我还随身携带着快让我喘不过气来的心理负担。
而当我站在越氏那一百多米高据说由当今知名的荷兰建筑设计师Rem Koolhaas参与主创意的跨时代大楼的首层,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时,这种心理负担更是达到了顶点。
不能害怕……安然说的对……
“九九:
提出这种请求我知道很过分,但是对这样窘迫的现状而言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当然,越十里一定会反对,所以我瞒着他私底下来找你商量,安深的事拖不下去,赌博需要成本,如果安深现在就输光了那么安氏企业就毫无希望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但是你要做的不是对越夫人妥协,你需要帮手,而越先生是最好的选择。你要和他讲条件,借他的手制住越夫人,还可以保住你们的协议,如果他不同意讲条件,就威胁他,用你们之间的协议下押,只要他不是蠢蛋,就不希望看见鱼死网破的结果,这也就意味着,你要答应他提出的任何要求。我也尊重你的意愿,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安然”
我正走神,肩膀便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我抬头对上眼前人的目光,邱湘姐依旧风姿绰约韵味十足,脸上优雅的妆容像PRADA橱窗里的假人完美无瑕。她莞尔一笑:
“小姑娘,越先生正在和客户商讨合作方案,先进贵宾室等着吧。”
我低低“哦”了一声,缓缓挪动着步伐,摸到门把的瞬间,听到身后的人淡淡说着:“加油,我不会告诉十里少爷你来找过越先生的。”
看来……我做得这个决定,不辜负天下,只负了爱情……

第五十三章

我鼓足了勇气,才轻轻敲了敲门。
“进。”
我眼前有瞬间的恍惚,也许是有半年没见过他了,听到他声音时心底那些被埋藏起来的恐惧又徐徐爬进了脑海。有些羞耻果真是刻意忘都忘不掉的……
苦笑一声,再深呼口气,我推开了门,越南君丰俊神毅略带戏谑的脸便一点一点地落进我眼底……
半年不见,越南君依旧那样温文尔雅玉树临风。他坐在小牛皮沙发上静静地摆弄他的精巧的青花瓷茶器,倒了茶,间或抬头看我一眼,嘴角含笑道:“这是加了枸杞和人参的上等毛尖,能提神醒目,来。”
我双手握着拳,头疼得想千万只嗜骨的虫在挠钻。我猛闭着眼,缓缓走过去,佯装镇定地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可不可以帮帮我?”
他拿着茶壶的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端着茶杯摇晃,“你在求我?”他低声嗤笑的模样让我从头冷到了脚,他看我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嘲讽,“说说看,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那高高在上的正牌夫人现在正费尽心机想将我和我身边重要的人一网打尽,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我的意愿,我没有理由承担因你而起的风险。”我握住他举着茶杯的手腕,认真地盯着他深邃暗沉和越十里一模一样的黑色瞳仁,“算我求求你好吗?让那个女人住手。”
他面色一沉,一把甩开我的手站起来走到一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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