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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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情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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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气,一个心血来潮,缓缓地摁动手指,听着还是不怎么流畅的音乐从我的手里流泻出来,虽然难以入耳,但却令我的心异常满足。
算起来,自从初三那次平井百年难得一度的重金打造的空前盛大的校园乐队演出后,就再也没有弹过了。
这样生疏,也是自然。
蓦然间,我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包围过来,我一怔,停住手上的动作,音乐戛然而止。
“怎么还是学不会?偷懒没有练习吧?”
我还来不及回头,一个暖热的身子便凑到我跟前,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下。
我感觉得到他的前胸几乎快贴在我的后背了,脑袋停在我的肩膀旁边,一只手支着椅子,一只手臂探到我身前,单手弹了一小段。
我的耳根在发烫,因为他的呼吸,几乎全散在我的脖颈。
我一慌张,回头,脑袋就撞到了他的下巴,疼得我眼冒金星捂着脑门躬起腰来。
他的手抚上我的额头轻揉,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疼吧?”
我拍掉他的手,小声嘟哝,“疼死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很有意思吗?受不了……”一下子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我赶紧抬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茶褐色的眼睛近在咫尺,里面有流转的浅浅的光,这样注视着沉骁,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像是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深邃而迷离的目光。
像是在灯红酒绿,像是在四下霓虹,像是在温香暖帐……
怎么……回事……?
我忽地察觉距离太近,又猛地站起来,膝盖立马磕在了钢琴板上,我感到膝盖的麻痹简直深进了骨髓,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于是蹲下来,捂着自己的膝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沉骁赶紧过来,“给我看看。”
我摆摆手,“没事……”
他不顾我的拒绝,直接掀起了我的裤脚,我刚想说肯定没事,谁知道他一掀开我才发现我的膝盖上已经於红一片,他不客气地伸出大手摁上去,我即刻大叫:
“痛痛痛!轻点啊……”
他看我眼泪都飚出来了,然后眼底的光一沉,一把扯起我让我坐在椅子上,然后蹲下去继续用力揉我那脆弱的小膝盖,我痛得直推他,然后一个反射性的动作,小腿朝他踢过去。他却准确无误地抓住我的脚腕,瞥了我一眼,说道:“疼的时候除了会踢人你还会干嘛?”
我怔住。
貌似……的确是这样……越十里一把我弄疼了就会很及时地抓住我的脚脖子,死死不放开。我还以为这是他在床上的怪癖,原来是防备我么?
可是……
沉骁……
我心里油然而生一丝紧张,像是什么被我刻意忘记的东西正在清晰地浮出水面一样……
我不知道沉骁什么时候放下了我的裤脚,坐到我旁边来,再次将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完整地弹奏了一遍。
我脑子混乱地听着,时不时瞅他一眼。我有点恍惚,像是想从他的神情里得到些埋在深处的答案……
就在我神思游离时,琴声莫名地停了下来,沉骁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道:
“你喜欢越十里么?”

第十八章

“你喜欢越十里么?”
我愣住,怔怔地看着沉骁。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问:“你……怎么知道越十里……?”问完我就觉得我这颗脑袋被越十里鄙视还是很有理由的,进了桥林苑不知道越十里的山顶洞人现在哪里找去。更何况……以眼前这少年现在的知名度,就算他不想打听,也会有一大堆充好心的飞禽走兽自以为是地对他甩出逆耳忠言:越十里现在比你火你要增加曝光度。
沉骁淡笑,眼神依旧清澈,“想不知道,也难。”
我苦笑,“对啊对啊,BBS上关于他的帖子几乎占了三分之一,一大堆他的小粉丝天天在上面散布关于他的一切最新动态,最近他好像又有什么比赛要参加忙得很啊,连课都基本上不来上了,但是这样一个大忙人次次成绩都好得令人发指,我真是由衷地羡慕嫉妒加黯淡无光地瞻仰……”
“九九。”
沉骁打断我意欲不纯的滔滔不绝,我噎住以后就直直地看着他,然后埋下头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在心口酸甜苦辣齐齐扩散开,最后凝集成一股难忍的干涩。
大家给我些勇气,我马上就要在这个我默默喜欢了五年的男孩面前说至今为止最难以启齿的谎言了……阿门。
我深呼一口气,“喜欢啊……我凭什么不喜欢?他的优秀大家都看在眼里,他都没嫌弃我,我怎么好嫌弃他?能捞到这样一个宝,是我的福气,呵呵……”
沉骁的脸色我看不出意味着什么,他回过头,默然也许久,放在琴键上的手又开始摁动。
Kiss The Rain……
我听着熟悉的音乐在耳边盘旋,眼睛晕了一圈火热。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我的生日时送我的礼物,当时他还怪我不告诉他,在教室里环视了半天,然后决定弹一首《Kiss The Rain》,我还嗤之以鼻来着,他嬉笑着解释说,这首曲子,他自从在母亲的葬礼上弹过以后就再也没弹过,我还佯装受宠若惊的恶心模样说着臣惶恐,他看我不正经,直接拎起书包就走,为了哄他我还费了三块钱请他吃小姑娘家的冰激凌,当然,最后他大方地原谅了我,还倒请我吃了一碗热腾腾的兰州拉面。
当时是深秋,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天色灰暗,我们狼狈地坐在路边摊,看着彼此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笑得前仰后翻。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很不一样,这样声名昭著的一个人气小王子富家公子哥,居然愿意跟我一起挤在卫生难以保证的小铺子里吃平民吃的大碗面汤,很诡异。他给出来的理由是:总吃太干净太贵气的东西伤身,不趁着年轻锻炼出免疫力老了病摊了谁伺候我吃喝拉撒啊?
我那时候心不在焉地低头吃面,嘴里模糊不清却自然而然地应着:“我呗……”
他没什么反应,显然没听见我不知廉耻的告白。
我的心,只有在确保不会曝露的时候才最真实。
而现在……我看着他的侧脸,安静而美好。这样一张纯净得如天使般的脸,能在一边不要窥视费地看了五年,已经如得盛宠了,我很感激。
但是,天知道我此刻真的很想抱着他略略单薄的背,诉说一句。
就当说给自己听也好……
“喜欢你多不容易,等了五年,你还是不懂。”
我心里沉暗,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渗进一丝丝悠悠的失落和遗憾。
音乐缓缓流淌,他温淳的声音也回响起来,听得我一阵心思摇晃,他说:
“九九,希望你幸福。”
我真的觉得,如果我再待下去,会崩溃。我借口说家里等我吃饭,要回去,他说好,还问了要不要送我,我摇头说不,匆匆离开了音乐教室。
离开时我没注意,有一抹黑色的人影隐没在暮色未央的暗影里,手里拿着大大的单反相机,盯着我离开的背影,眼睛里恍若流动着冒着烟气的毒液,阴狠而冰冷。
还有一抹更黑的修长影子,隐在更深处,一直注视着我越过画室开始直到离开音乐教室,漆黑的眼眸越发深黯……

回到越公馆,我觉得相当疲累,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多,需要休息。
刚走到雪白的旋梯边,就被一串脚步声惊得抬起了头。
然后我错愕了,看着眼前这婀娜多姿眉眼间顾盼多情的娇娆女人,脑子再次缺氧。
“邱湘姐?”
邱湘着一身白色棉衬束腰紧身红短裙,精雕细琢地一张瓜子脸露出嫣然的笑意,晃了晃一头绵延魅惑的黑色卷发,手掐在纤细的腰间,慵懒如一只夜里肆虐的黑猫子,靠在梯栅边朝我眨着眼,声音响亮地指责道:
“啧啧,九九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晚才回来?真是不让人放心。”
邱湘是越南君的首席秘书,掌权之重不难想象。她的精明干练和利落手段是连越南君这个苛刻严谨一丝不苟在商界风生水起能够只手遮天的人物都赞称不已的。天生一副姣好的面容加一身异常慵懒的气质,再加上那把S诠释得完美无敌的爆辣身材,哪里看得出竟是而立之年的岁数?而且,已经有了个十一岁的千金。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傻傻地问。
“越先生急需一份会议文件,落在家里,我来传真过去,是我疏忽了,在他飞去新加坡前没记得提醒。”她笑着走下来,牵过我的书包,朝餐厅上扬了扬她精巧的下巴,“饭做好了,我亲自下厨,赏个脸吧?”
我呆滞了一会儿,然后笑盈盈地答应了。
自从她知道我是越南君囚禁包养的连小三斗不如的玩具,并且知道我那些骇人听闻的身世后,看我的眼光就很不一样,同情,怜悯,和我看不懂的愠色。越南君不在家的时候,她偶尔得空便来看我,越南君也会常常让她带些什么给我,所以我们的相熟程度比我和越南君更甚。
我知道她的手艺很好,走到餐厅后本想好好大补一顿,但一闻到糖醋鱼的气味我就立马起了反应,我的胃里像瞬间被搅过一遍一样酸气四起,酸气上了喉口,我便抑制不住地往厕所跑。
我隐约听见邱湘着急地问陈嫂是怎么回事,陈嫂无辜地回答说不知道,一个多星期前就对一向相当有爱的糖醋鱼彻底失去了以往的恩宠。
我拍着胸口,眼睛和脸都因为强烈的呕吐憋涨得通红。
倏地,我的手被人一把抓起,我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邱湘姐蹙眉的严肃神情,她握着我的手腕,手指摁在我的脉搏,细细地探索着。
我着急地缩回手,但她明显已经知道了什么,她的表情出乎我意料的惊愕。
她上前抓住我的手,把我带到桌子边坐下,语气深沉地问我:“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她的眉心紧皱,话语间带着责问,“你怎么回事?难道不会防着点?你还在上学怎么能怀孕?越先生也是,你小不懂事,他难道也不懂?”
我心虚地低着头,“我不会要的,但我没钱做手术……”
“你没钱难道越先生没有?”她的眼睛都快翻得跟活死人一样了,然后很快又变亮起来,“你别告诉我你还没跟他说?”
“求你,别告诉他……”
邱湘姐无奈地叹着气,伸手狠狠拍我的脑袋,“你个小倒霉蛋,怀孕的几率即使不防着也很小,你怎么就摊上了?这样吧,我帮你出钱。”她看了看表,继续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路上,她边开车边问我:“他算是彻底毁了你了,恨他么?”
我因为晕车斜躺在后车上,悲苦的笑意掩在我披散的头发下。
“不恨……你信不信?”
她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开着车。
我就这么跟着邱湘姐坐着她的奥迪A8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省医院。
邱湘姐去挂号,我像无知的孩子等着被家长领走一样坐在长椅上,抚着小腹心情杂乱得像坨在一起的毛线。
“九九?是你么……”
我反射性地抬头,一张我非常不愿意看见的脸乍然出现。
这朵花,还真是无处不在……
一身白衣翩跹的历颖萱一脸好奇地朝我走过来,“你来看病么?”
我挠挠头,尴尬地回答:“那个……我肚子不好,来看看……你呢?”
她眼里担忧的神色放浅了些,“哦……我是来送饭的,我爸爸工作起来就没完没了了,顾不上吃饭,就只好由我来送了。”
我无语。这朵花,除了送吃的,还能干点别的么……
这句话,我很久以后想起啦,真觉得自己无知……这样一个阴险狠毒的大喇叭花,连毒液都能喷,什么不能干?除了送饭外,还有什么不能送?
邱湘姐天使般及时地降临了,她站在大大地亮着“妇产科”三个红字的走廊,朝我招招手,“这边。”
历颖萱看了“妇产科”和邱湘姐一眼,表情变得相当耐人寻味,回头看着我的眸光忽地闪过一抹幽然的冷光。胜似那日她和越十里两两相对的最后关头抛给我的那个眼神。
我心一颤,赶紧跟她解释:“那是我表姐,她有子宫肌瘤来安排手术日程,哎呀,这个手术啊,真是让我为她捏一把汗啊,你说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我得去看看她了,不然过一会儿她得冲我着急,唉……真是揪心,走了,拜拜。”
我顾不上她听了我的话是什么反应,匆忙飞奔过邱湘姐那边去,万一她听了以后眉头一皱,我估计我得紧张地当场厥过去。
我如释重负地呼一口气,对邱湘姐说,“走吧!”
邱湘姐却望了望远处看不清表情的历颖萱,问我:“我眼神不好,她是历颖萱吧?”
我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僵硬地点着头,“是……怎么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那两千八的隐形又出了什么问题,这张妖孽的脸世界上要是有两张可怎么得了?”邱湘姐赶紧抚抚她的心口,“不过她这个院长的宝贝千金不是和越先生家的小公子在意大利留学吗?什么时候回国的?奇了怪了。”
“你认识她?那她……认识你么……?”
我一直不相信自己哪天能得到上天的眷顾然后时来运转,它显然并不想用任何事件给我机会驳回这个根深蒂固的论断,今天它也不打算有别于常。
邱湘姐白我一眼,“当然认识,她那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腥的大财主爹爹可是我们非常重要的待宰的小肥羊,她也常常出现在社交场合,所以我们就算不是特别熟也算知道彼此了,哟哟哟,还真是变漂亮了不少。”
我当场就想随便找个绷带把自己吊在这里任寒风呼啸任雨水倾洒任邱湘姐鞭打……
我觉得,世界上的倒霉有很多类型,我的倒霉很清新,很自然,很有社会主义社会新风尚的积极味道。

第十九章

邱湘姐送我回到越公馆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这样,陈嫂急急出来接我,说越南君打过电话回家,问我在不在,她应着我的要求小心翼翼地回了句在,生怕越南君哪里抽风找我接电话,还好他只是问问,然后也寒暄了下越十里的情况,便挂了,我安抚了下惊魂未定的陈嫂,让她回房间休息,她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要吃饭的话她就去把邱湘姐做好的菜热热,我笑着说不了,还是打发她回房间。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长呼了口气,然后回到了餐桌边,盯着一桌已经凉掉饭菜发呆……
我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现在已经有九周多了,如果要拿掉孩子,当然要尽早……可是……
他会不会……成为我最后一个孩子?
门铃轻响,我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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