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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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座城-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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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凡:嘿,你还别不信我跟你说,别的我不敢吹,要说纯情,我认识的姑娘个顶个像——像那个女孩一样。
阿杰阿波顺着阿凡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路边正面对面站着一男一女,表情严肃,一言不发。阿凡手指在空中划出柔和曲线,仿佛指挥一场浪漫音乐会。抬起欣喜的脸看天,幻想有花瓣飘落。扭头看阿杰与阿波,试图叫他俩也融入这种意境。
旁边过来一老太太,敲敲阿杰肩膀:精神病人在大街上活动很危险的,看好点。
阿凡正要解释,阿杰指指阿波对老太太说:没事,我们有专业医师陪同。
阿波趁机装一把,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先抛出去,然后由外向内做反邀请状悬至胸前道:没错,我就是一名白衣天使。胸前的那只手五指并拢平伸,掌心向上,商场售货员向客人介绍商品用的就是这种手势。阿波此时介绍的商品,是他那件酷毙的黑色上衣。






☆、第三章 第5卷

老太太摇头,一脸同情,嘴里发出“嗞嗞”响声,对阿杰道:我看他和他一样,这里就你像个医生,瞧你这件纯白的上衣。
阿杰一脸羞赧,阿凡与阿波无比崇敬地盯着他那件火红的上衣。
老太太:小伙子,机灵点,别丢了人,一丢俩,对社会不好。然后摇摇头,叹气离开。
阿波:什么眼神!
阿凡:这老太太,见正常人说是病人,拿傻子当正常人看。明明是咱俩发扬风格带这傻子出来开窍。
阿杰不服气,回击:面对现实吧,老人的眼睛饱经风霜,那是看透太多虚幻假象的。
此时,不远处走来一个男子,约三十岁左右,神色慌张,见人就扒拉住问话,对方都猛烈摇头,然后迅速离开。男子走到三人跟前。
男子: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位老太太?
阿凡:老太天多了,什么特征你描述下。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不摇头的,男子拉开架势,耐心十足地向他们描述:个不高,微胖,精神头不错,脑子有点问题……
听到这一特征,阿凡阿波迫不及待:看见了。
男子没收住,接着描述完:……眼神特别好使。然后惊喜:看见了?
阿凡阿波瞄一眼阿杰的上衣,异口同声:没看见。
阿杰:你们明明知道他说的就是刚才那老太太。
阿凡:哎呀,差点误了正事。
阿杰:什么事?
阿凡:走,走近点,去看看我那位清纯的女孩,你就知道我给你介绍的女孩是什么样了。谢天谢地,他们还在那站着,得有半个钟头了吧。轻点,别惊了他们脚下的鸟。
三人蹑手蹑脚挪到那对男女附近,停下脚步,装腔作势。六只眼睛飘忽不定,竖起耳朵,想尽可能听到点动静。十分钟后,三人累的弯下了腰,眼睛盯着地面,只有耳朵仍不服输地竖着。此时,女的突然上前一步,扑入男的突然张开的双臂。几分钟的沉默,第一句话终于诞生。
女的:我爸妈出差,今晚去我家试试。
男的:遵旨。
女的:老公真乖。
十几分钟的压抑,第一句话终于诞生。
阿凡:靠,真他妈恶心。
阿杰:我早该相信你,你要介绍给我的女孩就像那个女的那样清纯。
阿凡:你别得理不让人,我这叫生不逢时。
侧目一看,马路对面有家酒吧。阿凡:走,喝酒去,驱驱我这晦气。
阿杰念念有词:所谓喝酒闹事,玩物丧志。喝酒乃闹事玩物丧志的前奏。
阿凡:别扯淡了,你现在哪还有志向可桑。
阿杰毫不示弱,挺身直立,右手在下巴处抚弄着一撮显示志气的假象胡须。
阿凡看他光拿手抓空气,真正长脸上的乱须却被冷落,说:古人留胡须那叫须须明志,一般是在国家危难时展现爱国热情。你那胡子多久没刮了,也学人家?不用,现在社会如此和谐,不差你那一脸。
阿波:再说你那也不是一脸啊,就一撇一捺,笔划粗点而已。
两人拖着阿杰往酒吧走,阿杰一边跌跌撞撞嘴里一边喊:拉人!犯规了!
吧台边上靠着几个人,分别是安东月连亚大头。袁青和并没和他们在一起,不知有什么事先离开一会儿。大头经常逗安东月,因为他偶尔看到安东月端着酒杯,目光却不时投向另一个方向,顺着那个方向,穿过层层障碍就是袁青和所在之处。而在她仰头喝酒的时候,这一举动出现的尤其频繁。
这一举动,大头看在眼里,是那么短暂那么迅速,仿佛只借用一下眼睛余光,大头甚至怀疑,那个方向的光是否来得及传过来。大头永远不会忘记,当她目光回归时那空洞的眼神。然后其他事物正常运行,唯有这眼神定格,无限延长。大头的眼神也跟着迷茫。直到被安东月叫醒:嘿,你又走神了。
大头则说:对不起,我又走神了。
安东月笑,露出洁白牙齿。像个不经世的小姑娘,天真纯洁。大头也跟着笑,像一个长者,忧郁,深沉。
三人找一处坐下,离吧台不远。小璐拿着menu过去,由他们点要喝的东西。三人把menu翻来调去,半天拿不定主意。因为他们的视线始终飘忽在小璐身上,视线的终点高度始终没超过一米以上。大头识破其鬼胎,赶来问,请问需要帮助吗?三人有些扫兴,只得递回menu,直接说,五瓶啤酒。
脱离大头“监视”,安东月的细微动作更加频繁,也更加直白。不变的是目光回归时满眼的空洞。这一举动是那么不经意,不经意到一个细心的人不小心才能看到。这一举动又那么执着,执着到一个粗心的人必须小心闪躲才不会看到。
三人的目光彻底从小璐身上离开,即使没有大头搅局也很快会离开。因为他们的目光落到吧台边女子的身上。此时三人只知道喝酒要张开嘴,于是张开嘴,却忘了张开嘴还得把酒灌进去才算完成。张着嘴,木木地坐着,眼神呆滞,仿佛散去瞳孔只剩反面镜的功能。镜中的女子,美丽动人,安静,清冷,且酒量过人。
安东月频频举杯,一饮而尽。
大头:姐,不能这样喝的。
安东月:放心,我不会喝醉。
大头:不是,你这样得花多少钱啊。
安东月:怕什么,他又不收我钱。见大头一脸苦涩,又重复一遍:他又不收我钱。这一遍的重音落在“我”上。
阿波木语:完美的女子。
阿凡轻拍桌而起身:不能再干坐着了,得马上行动。
阿杰阻拦:这个不用你介绍,我自己来。
阿凡扒开他:你想的美,谁要给你介绍。
三人朝吧台走去,互相较着劲,短短的距离似乎都要比出个你死我活。阿凡最先赶到,因为…腿长。二人紧随而至。
阿凡:小姐你好。
安东月楞了一下,朝两侧回头看了看就一个大头,女性就她一个,确定是对她打招呼,回应:你好。
阿凡:我叫阿凡。
安东月不语,心里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杰抢话:平凡的凡。
阿波:平凡无奇的凡。
阿凡镇定自若,笑笑:阿凡提的阿凡。
安东月更加镇定,他就是真叫阿凡提也跟她没关系。
阿凡:敢问小姐芳名。
大头:喂!
阿波阿杰同时瞪向大头。
安东月:能在此共同饮酒聊天,何必知道各自姓名。你别怕吃亏,我已经忘了你叫什么了。
阿凡一时语塞,表情尴尬,但见他喉结一动,做了一个吞咽动作,笑容顿时爬回脸上,仿佛刚才吞咽下去的正是尴尬。
阿凡:小姐此言极是,既然你和我们有缘,那就陪哥几个喝两杯吧。说着手已经碰到安东月的手腕。
大头忍耐达到极限,欲猛地站起,被安东月一手拽住,停留在猛站的趋势中。
安东月异常平静:好啊。
然后一杯酒在一张慈祥的脸上缓缓散开。
纪录片中经常采用特效,用几秒的时间呈现一株植物从破土、成长到繁盛,最后衰败的全过程。安东月看着水帘背后那张脸,从慈祥到呆愣又变为凶狠。短短几秒钟,仿佛把一生的喜怒哀乐演绎一遍。让人不禁伤感,光阴似箭,人生苦短。






☆、第三章 第6卷

阿凡的表情最后停在凶狠上,眼睛张到最大,就这样瞪着,一言不发。安东月坐着不动,强装镇定。但他心里有数,只要眼前这个人一发作,自己势必要受伤,但她不愿躲,更不愿逃跑。尤其是在对方还没出手的情况下。索性拿眼狠狠瞪着对方,显示一种毫不畏惧的气节。最主要看清他出手的招式,进而及时闪躲,以免被打到脸上。不想对方迟迟不肯发作,这更让她心焦。等着挨打是比挨打更痛苦的一件事。
阿杰小声说:他在干什么?
阿波:在想打人的开场白。
突然,阿凡开口:妈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然后一只手朝安东月的头顶直劈下去。突然有一只手从旁边窜出,挡在他的掌下。安东月异常平静,仰头盯着大头愤怒到扭曲的面孔。大头抄起阿凡的手,往起一抬,把整个人向后推了两步。然后把两只手背到身后,彬彬有礼地说:如果几位先生不是来喝酒的,那就请马上离开。
大头一反常态,让安东月很奇怪。碰到这种情况居然还不忘礼节。大头整个身子挡在她前边,使她看不到那三个家伙,那三个家伙也看不到她。安东月从背后看见大头的两只手,其中一只火红火红还在颤抖,另一只时不时过来揉两下。
阿波小声对阿杰:他上小学三年级打架前的开场白就这水平,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
阿杰: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凡大吼:什么怎么办,把这个大脑袋给我撂倒。
三人蜂拥上前,而大头的手还没揉好。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震慑人心的喝令:慢着。
所有人愣住,袁青和缓缓走来。连亚跟在身后。
阿凡他们显然一下子被唬住,因为袁青和只叫他们慢着,他们却彻底停了。
阿凡:你是什么东西?
袁青和一眼看出三个人如马铃薯般的身形,料定不是搞体育就是搞运动的。把安东月和大头都拉到身后,道:瓦达西瓦the老板inhere!
大头心说:青和哥吓得连母语都忘了。
连亚皱眉,心说:here前不能加介词。
阿凡回头问阿波:他说什么?
阿波:大概说他是这的老板。
阿凡:这是客人与客人中间的恩怨,我劝老板还是少管闲事。
袁青和:客人与客人之间的恩怨我自然不会管,但这里只有你们三位是客人,他们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老板娘,我不能不管。
大头惊得眼睛瞪到极限,安东月的双眼也瞬间达到最大状态,但随即恢复平常。
阿凡:那就只有连你一块收拾。
袁青和:这个嘛……
阿凡:怎么,怕啦?
袁青和似乎有点难为情:也不能这么说啦,只是……好吧,那开始吧。
说时迟那时快,袁青和话没说完便抄起一个酒瓶,劈头砸过去。不料酒瓶刚举到高空还没来得及下落,被阿凡一手擒住。阿凡在打篮球的过程中经常遇到这样的招式,当对方将球举过头顶准备投篮时,跳起来一把盖掉。阿凡擒住酒瓶后继续朝下发力,按此路线延伸下去,终点正好是袁青和的头顶。袁青和发现自己的力气远不如对方,正面抗衡绝不是对手。突然想起大学时期学过的太极拳,其中有一招,当对方一掌打过来,无论发力多猛,只需轻轻用手将其手臂向旁侧一拨,再大的力量也被化得无影无踪。于是,依样画葫芦,将手向旁侧一偏,果然对方的攻击顿时改变方向,并且像被跘了一下似的整个身子向前踉跄。袁青和感觉这一偏幅度不小,粗略目测了一下,力的终点大约已经转移到了安东月头上。急忙缩小些幅度,往回偏了一点。此时,阿凡最后加一把蛮力,酒瓶终于落在袁青和的左肩上。
接着,阿凡猛烈倒退,因为袁青和一脚蹬在他两腿之间。其实袁青和根本不怎么会打架,这一脚也并没在他的计划中,更别说如此阴险的落点。他只感觉肩膀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当即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应付这份剧痛上,把与阿凡对抗丢得一干二净,此时阿凡若能再接再厉,轻松的就像鞭尸一样。而阿凡也确有此意,他的计划是一瓶子砸下去然后马上扯住对方头发把对方摁倒,然后邀请阿波阿杰一块儿参与。不料那一酒瓶砸的袁青和太重了,痛的他完全无法忍受。疼痛就是这样,要么默不作声咬牙忍住,要么干脆放松,该喊就喊该哆嗦哆嗦该打滚打滚,总之顺其自然以释放疼痛。袁青和计划外那一脚就是这样诞生的,因为实在忍不住,所以身体某些器官必须有所表示。只不过在此出来表示的是脚,既缓解了痛苦,又回击了给自己造成痛苦的人。
袁青和乘胜追击,抄起另一个酒瓶劈过去。阿凡此时还没缓过来,动弹不得,眼睁睁瞧这酒瓶越来越近,一瞬间居然联想到阿波阿杰在挂号处忙碌的身影。按一般人来说,袁青和那无意的一脚正好踢在肚子上,但阿凡较一般人高出二三十公分,因此这一待遇被“那儿”赶上。无论从身高还是“那”个角度来看,阿凡都不属于一般人,绝对的“二”般人。阿凡绝望地闭上眼睛,只听“砰”的一声瓶碎了,听声音像在远处,自己的脑袋并无任何触觉变化。阿凡以为自己被砸过劲了,此时已进入回光返照状态。他知道回光返照一般都很短暂,急忙睁开眼睛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
正当袁青和的酒瓶砸过来的时候,阿杰如闪电般出现在阿凡身前,然后奋力起跳。这回他吸取了阿凡的教训,没借着海拔高力气大的优势把瓶子摁到对方肩膀,而是直接给打飞了。这一招难不倒他,在篮球比赛时经常遇到类似情景,即对方将篮球举过头顶准备投球,此时若抢不到球,拍飞也是一种策略。而阿杰的策略绝非这么简单,他在起跳过程中把一系列步骤都计划好了。先把瓶子打飞,然后落地,待对方冲上来时迎面一记大脚,保管将对方踹趴下。不料他刚落地正准备攒劲发挥那奋力一踹,又一只酒瓶出现,打乱他的计划。这只酒瓶现在正飘荡在空中,谁都不挨着,而且正快速翻滚。前十分之一秒,它在大头手里,此刻刚离手,朝阿杰脑袋的方向运动。然而阿杰丝毫没有慌乱,将原计划做了些微调整,放弃攒劲,直接一脚踹出去。而且这一脚必须快去快回,以节省时间对付飞奔而来的酒瓶。袁青和武器被人家拍飞,同时手上受到一股并不算大的向后的撞击力,但他的手正举过头,由于杠杆作用导致他一时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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