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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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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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经说明你的能力不凡了。”贵亲王转身,看向赵言。
  
  “王爷!属下逃出就是为了护王爷离开此地,那狗皇帝决计不会放过王爷您的,王威的大军恐怕不出今晚便会将此地围了。王爷,您现在且先让属下护您离开,等到有机会了再……”
  
  “没了。盗兵夺权,机会只有这一次,是本王输了。”贵亲王截了赵言的话,双眼直直看进他的眼底,沉静地道:“赵言,你护好小王爷速速离……”
  
  没待贵亲王说完,书房大门“哐”地一声巨响,被人猛地推了开来。
  伴随着门扇响动的还有一抹惊诧之音,“父王——!?”
  
  朔风乍起,带着片片雪花“呼呼”灌向房内。
  纸笼内的烛火被寒风惊得狂颤,小小的火苗被扯得老高。壁上,暗影也随之连连抖晃。
  
  世延站在门外,不敢置信地望着房内的贵亲王。
  盗兵夺权。
  他本是心有疑惑,想来向父王证实一下,好得以安心,不想却听到了更让人震惊的事情。
  盗兵夺权……盗兵夺权……
  这四个字不停地在他脑子里翻搅着,硬是将脑袋搅得絮乱如麻,搅得生生作痛。
  风,在耳畔呼扯而过。他任由着如利刃般的刺骨寒风串进衣衫,割着皮肉;任由着它扯起衣袍,卷起乌发,毫不慈软地带走体内的余温。
  
  “小王爷!?”赵言一愣,随即跪下行礼。
  
  贵亲王眼里闪过诧异,面色蓦然沉了下来,“延儿,你怎会在此?本王不是交代玉嫂前去唤你,替本王办差去了吗,怎么还未出发?”
  
  “办差?”世延身体微微晃了晃,扫了眼跪在一旁的赵言后,直直望向贵亲王,“父王交于我的差便是逃命吗?”
  
  “混帐!”贵亲王一掌拍向案几,面露愠色,瞪向世延,“本王何时教你如此说话,你的礼数都白学了吗?”
  
  “小王爷——”玉嫂此间赶了上来。她本想赶在小王爷到达书房前,硬拉着他走的,不想却变成如此境地。
  
  “玉嫂。”贵亲王不急不缓地怒音传了过来,“本王不是吩咐你带小王爷去办差吗,怎么还在此停留。”
  
  玉嫂忙侧身行了个礼,匆匆道:“是,刚刚老奴一时大意了,老奴这就带小王爷走。”说罢,一把拉了小王爷,欲往来路走,“小王爷,办差要紧,我们快走了吧。”
  
  “哈,办差?礼数?盗兵夺权?忤逆谋反!”世延猛地甩脱玉嫂拉住自己的手,蓦地冲向贵亲王,双手紧紧攥住他的双臂,嘶声道:“父王!您知不知道忤逆谋反是满门抄斩连诛的重罪!您又置这满府上下百口性命于何地,您让他们如何是好?”
  
  “小王爷,此事与王爷无关,全是属下煽动王爷的,所有的错全在于属下。”赵言转向跪在世延身后,道。
  
  “你煽动的?”世延转头看向赵言,心下却是觉得一阵好笑。
  煽动?哈哈,如果没有这个心,就算是有人煽上了天,他也不会动上一动。可自己一向崇拜尊敬的父亲,到底是动了这个念。
  目光在赵言身上来回几圈,从刚刚进门起,他便发现此人即是这近月来在花园里撞见的那抹身影,只是,这人到底是谁?
  “你又是何人?”世延问道。
  
  “属下赵言,王威身边的副将。”
  
  “王将军的副将?赵言?”世延脑内闪过一丝清明,喃喃道:“是了,是了……”
  王将军的副将,赵言,父王的门生,受得父王举荐,年纪轻轻便坐得副将之位,是了,是了,明明往年回京时见过的,怎么一时就没想起呢,如果自己早在第一次偶见时便能想起是他,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演变到如今这般境地,为什么当初自己没好好想想呢。
  世延面上交杂着懊悔与自责。
  
  “玉嫂 
 7、第六章 劫数 。。。 
 
 
  ,还不速带小王爷去办差。”不等世延深责,贵亲王的怒音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是,老奴这就带小王爷走。”玉嫂一惊,忙又上前来拉小王爷。
  
  “什么办差!又有什么差可办?”世延回过神,又一次甩开玉嫂的手,“父王,府上百口性命,您将他们置于何地?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就要不明不白的赔上性命,还有娘亲,娘亲又该怎么办?我不走,要走大家一起走。”
  
  房内,空气陡然凝结,烛火颤动,火苗被寒风扯着“呼呼”作响。
  
  父子二人怒目相向,赵言、玉嫂跪在一旁不敢做声。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缕慈音传了过来。
  “延儿。”曹王氏迈着步子徐徐走进书房。
  
  “娘亲!”
  
  “延儿,谁教你如此对你父王说话的。娘平日里教你的礼数都哪里去了?谁允你这般目无尊长了?”曹王氏走到贵亲王身旁,抬手帮他顺了顺气,转头看向世延,脸上透着淡淡地平静。
  
  依旧是平日里温和的母亲,话语间也不带一丝怒意,可却让世延听得一个激灵。
  “娘亲,是孩儿一时卤莽了。”世延微微颔首认错后,又抬头急道:“可是父王他……”
  
  “延儿,你父王不是交了差给你吗,你还不快去办了。”温和的慈音打断了世延的急躁之音。
  
  “娘亲,那差根本……”
  
  “快去办差。”再一次打断。
  
  “!?娘……”
  
  “去办差。”慈音依旧平稳柔和。
  
  蓦地,世延心下一凉,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
  原来竟连娘亲也知此事吗,为什么?
  世延连连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严父慈母。
  他想不通,平日里明明是参经拜佛,清心寡欲的两人,为何会做出此等逆反之事?
  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心,渐渐沉凉。
  茫然中,他听到父王的声音,对着谁说了什么,接着,后颈一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赵言忙揽过小王爷,看向贵亲王,道:“王爷,属下拼死也会护小王爷周全的。”
  
  贵亲王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玉牌,递于赵言,“王威他们这次是暗里行动,进得城来要通知四方城卫,也还需得片刻,你拿着这玉牌,带着小王爷速速出城,只要王威那方军令未到,城卫见这玉牌便不会阻你。”
  
  “是,王爷。”赵言接过玉牌,慎重地收于怀中,向着贵亲王重重地磕了个头,“王爷、夫人,保重!”说罢,起身抱起昏睡的世延便往外走,再无半丝留连。
  玉嫂也向着王爷及王爷夫人深深行了礼后,随在赵言身后向王府侧门奔去。
  
  曹王氏望着赵言怀里世延的睡颜愈行愈远,最终消失不见,眼里泪光闪动。
  伤心之际,忽觉手上一暖,侧头看去,正见贵亲王紧握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温柔与愧疚。
  那一眼,她竟觉得身边伴了自己几十年的男人,在这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连累你了,小芩。”
  
  “瞧你说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曹王氏看着贵亲王,笑得柔和,“只要延儿无事,我便安心了。”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本王,只要本王不离开,王威的主要兵力都会集中在贵王府,延儿出逃便能多一分保障。”顿了顿,贵亲王喃喃道:“只是,牵连了这王府百口性命……”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曹王氏蹙着柳眉,覆上贵亲王的手,紧紧相握。
  
  一声叹息自房内蔓延开来,最终消散在茫茫雪夜里。 

作者有话要说:唉~~~
人老了,越来越话痨了……囧rz
继续洒狗血~




8

8、第七章 出逃 。。。 
 
 
  雪花越落越大,好似乱舞的花絮,在这黢黑的夜幕里张狂地翻飞着。
  朔风掠过,卷起散雪,舞得更加猖狂。
  
  今夜的杭州城,犹如死城一般寂静。
  宽街窄巷,莫说醉汉乞儿,就是连只鬼影都没见着。
  只有那狂肆的寒风,乱舞的雪花,呼呼地侵窜在高墙楼阁间。
  
  茫茫雪夜下,一辆马车从街角奔出,脆亮的马蹄声踏破了这一片死寂。
  混着马蹄声的还有划破空气的“簌簌”鞭响。
  
  马车飞驰在无人的街道上,马蹄下松雪四溅,车后,被踏得散乱的雪道上深深两道车轮印。
  驾车人似仍嫌车速不够般,高高扬起马鞭,一下下狠狠地抽向马匹。
  
  转过两三弯道后,马车的速度有所缓减,最后隐在了一处密巷内。
  阴影下,驾车的墨衣男子谨慎地将四周扫视了一圈后,遂撩起车帘一角,探头看向车内。
  昏暗的马车里,一名妇人紧紧地护着一位身着锦衣裘袍的年少男子。
  
  “玉嫂,小王爷还好吧?”墨衣男子担心地望了一眼裘袍少年,道。
  
  “赵副将放心吧,小王爷还睡着。”
  
  “那就好,我先探探城门那的情况,你好好护着小王爷。”言毕,赵言翻身下了马车。
  来到巷口,赵言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了下,接着又闪身隐入巷内。
  
  一声夜鸟鸣啼在阴暗的巷内轻轻响起。
  不一会,屋脊上、树干间、墙角下陆续闪出十几道身影。身影迅速地聚集到一处。
  在看到那十几道身影后,赵言眼里黯了黯,急声道:“情况如何?”
  
  “赵副将,王威已入了北门,东门的皇令已到,剩下的两方城门,皇令估计很快就会传到。”
  
  “赵副将,现在必须马上出城,再迟了怕就出不去了。”
  
  赵言点头,张了张嘴,忍了忍,抬头扫视了一圈,终是没忍住,道:“就剩你们几个了吗?”
  
  众人微微一愕后,深深地低下了头,巷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赵言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十个年头,手下也聚了一群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被王威设陷捕捉那会,有百余名兄弟助他逃脱,只是逃出军营,那百余名兄弟折去大半。一路赶来,为王爷通风报信,短短时日,又折了数半兄弟。如今在眼前的,竟只剩下了区区十四名兄弟。
  看着面前这十四名兄弟,赵言眼里有些湿润。
  他不是冷血的人,说不心疼是假的,毕竟那是伴了自己许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容不得他后悔。
  这样的结果他赵言不是没想过,也不是不清楚,可既然选了,他就不会后悔。他甚至想过,如果上天给他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他确信自己仍会选择这条路。
  可眼下却容不得他去心疼,赵言猛一攥拳,狠狠道:“护小王爷出城!”说罢,跨步翻身上了马车。
  
  “是!”数十道声音整齐划一,毫不拖泥带水。
  他们,亦无一人后悔。
  
  一声鞭响,马车重回主街。数十道身影护在马车周围,一同向城门奔去。
  
  冬夜漫漫,寒雪蚀骨。
  守城门的几名兵士跺着脚,双手不停地搓着,时不时还向手里哈口热气。此时正是人最疲倦松懈之际,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倦怠之意愈发明显。
  为了驱走睡意,几名兵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白日里明明晴着,这夜里怎么说下就下起来了呢。”
  “呸,早知今夜这么冷,老子就不和狗七换岗了,不然老子现在该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睡大觉呢,娘养的,真是白白便宜他了。”
  “嘁,谁不知道老五你光棍一条,热乎乎的被窝?让你睡的也只有冷被窝一床,哈哈。”
  “娘的,说什么那!找打是不是啊?”
  “怎的,怕你啊?来啊!”
  “都住手!闹什么闹?都皮痒想挨板子了?有这精神头就给我多站一个时辰的岗。”
  “头,别介,别介,咱这不是和他闹着玩呢。”
  “是啊,头,我们只是随便闹闹,您高抬贵手,千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都给我站好了!”
  “是是,头。”
  几名兵士刚打起精神头站直了,就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着片刻,一辆马车便映入眼帘。
  为首的兵士立马将刀横向马车,厉声呵道:“站住!什么人?”
  
  马车在一声马嘶下停在了城门前。
  兵士们这才看清不过是辆普通的马车,只是马车两旁立了十余名行头整齐的护卫。
  城下的兵士们各个提高警觉,直盯住马车,一只只手已放在了腰侧的刀把上。
  “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的?这个时辰不得出城。”为首的兵士带了两名士卒上前盘查。
  
  赵言心下一紧,蹙眉直盯着上前来的三名兵士。
  待他们靠近后,赵言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玉牌,呈于他们眼前,厉声道:“得王爷令,护小王爷出门办差,尔等还不速开城门,误了事可有你们好担待的。”背上的衣衫却已湿了大片。
  车旁的十余名护卫更是十二分警惕,紧握着腰间的配刀,无时不刻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马车内,玉嫂早已心乱如麻,冷汗涔涔直下,抱着世延的双臂越收越紧,只在心底反复的祈祷。
  
  领头的兵士定睛细瞧向赵言手里的玉牌。
  玉牌小巧别致,温润通透,正中赫然刻着一个“贵”字。
  在看清了玉牌上的那个“贵”字后,兵士忙行了个礼,道:“小的们有眼无珠,不知是小王爷出门办差,这就为小王爷开城门。”随即转头向身后喊了声,“开城门。”
  “是。”一声应下,少顷,随着“嘎吱”一声钝响,厚重的城门缓缓打了开来。
  
  赵言紧盯着渐渐大开的城门,片刻不曾放松,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提鞭,随时准备策马扬鞭。
  听着城门钝响,不等城门整个开启,赵言口中一呵,手中绳鞭一甩,马车瞬间向着城门冲了过去。
  
  “看来小王爷这趟差颇急啊。”看着猛冲向城门,毫无半丝犹豫的马车,领头的兵士轻声嘀咕道。
  
  眼见马车就要奔出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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