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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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精灵-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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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的东北狸,寻思着首领毛子狸的年龄大了,不便于外出进行大面积的侦察行动。自己则正值年富力强,应该在家族危急的时刻,寻找新的安身之处。于是它和杂毛狸跑了出去,在周围几公里的范围内摸索和探寻着。它们的行动非常冒险,也很不简单。虽然家猫可以在5公里的范围内轻松找到家,可是通常家猫的活动半径一般只有200米至500米。 
为了生存,它们超越了界限。它们去过俗称“皇寺”的喇嘛寺院,去过太平寺的天王殿,只见庙被砸的破烂不堪,和尚自身不保,人影不见,更是难觅群猫的藏身之地。它们甚至还去过年久失修,面临倒塌的西塔延寿寺,在皇姑屯火车线路的交汇处勘察和潜伏过,都不是理想的避难之所。 
有一天,两只胆大心细的猫又在夜色掩护下由北向南,从北市场来到卷烟厂门前,再穿过马路,跑到对面三经路处的天主小教堂。双猫敏捷的跳到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沿着墙边悄悄的移动。 
教堂是一座白色的石头建筑物,前段时间就被红卫兵给查封了。神圣的教士们被革命的人们打跑了,虔诚的教徒们也不敢来祈祷了。教堂里面空空的,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四面八方的老鼠们聚集在这里肥吃肥喝,尽情的玩耍,没有人来管它们,也没有其他的动物来打扰它们,以往神圣的教堂成了老鼠们享乐的天堂。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不公平,人们在对自己真正的朋友和帮手猫痛下杀手的同时,却在纵容自己的敌人老鼠。少了天敌猫的老鼠们,数量在迅速的增加,破坏活动也越来越猖狂。 
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猫的老鼠们,突然在见了东北狸和杂毛狸,望风而逃,纷纷钻进地道里的老鼠洞。但不是所有的老鼠都怕猫,尤其是教堂里长大的老鼠。教堂鼠平常吃得饱,长得胖,睡得香,很少受到猫的侵扰。只见3只大老鼠站成一排,拦在木制的楼梯口处。3对绿豆般眼睛,怒目而视。它们对双猫的突访咬牙切齿,狂妄的向东北狸和杂毛狸示威。一些胆大的老鼠从硬币大的地洞口里露出小脑袋在紧张的观战。 
那3只大老鼠是群鼠的首领,中间那只最大的红毛鼠是它们的鼠王。它曾有吓跑过四肢雪白的雪鞋猫,咬伤过外形类似小非洲狮的阿比西尼亚猫,打败过短毛无尾的曼岛猫的光荣战斗历史。甚至有一次还咬死过安哥拉长毛猫的小猫崽。 
身经百战的东北狸,见过各种各样的老鼠阵势。它在出生2个多月的时候,就捕捉了一只体重和自己差不多的老鼠。一般的老鼠只要看它的脸一眼,听它吼叫一声,就会吓得屁滚尿流地瘫软在地。看来,今天的对手也是斗猫的老手。不过,凭着它近5公斤的体重,半米多的身长,长长的胡须,大头大嘴宽屁股,什么样老鼠都吓不倒它。 
东北狸先从嗓子里发出低沉如闷雷般的“呜呜”警告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撞开了老鼠们的一字防线。与一只不知天高厚的黑褐色大老鼠从楼梯口一直撕打到2楼,这只大老鼠根本不是东北狸的对手,在地上翻滚着,勉强挣脱开东北狸的前爪后,飞快地从木楼梯上逃到了3楼,接着又跑向坡形屋顶的边缘,站在一块已经腐朽的烂木板上。气喘吁吁的褐色大老鼠,回过头来轻蔑的藐视了一眼猫,这是在叫板猫的胆量。 
东北狸一路追去,毫无胆怯之意。在房顶上居高临下的扑去。猫和鼠一起摔下了房顶。在摔下去的同时,东北狸轻舒利爪把那只鼠的肚腹划开。 
黑褐色大老鼠摔了个鼠脑涂地,嘴里吐出黑红色的血,肚子里流出了花花绿绿的肠子,变形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一命呜乎了。 
东北狸从高空跌下是不会摔死的,因为猫能在空中轻易翻身。即使是头下脚上的跌下,跌落几尺后,便能立即翻身,变成头朝上脚朝下的姿势落地。猫的腹腔和肋骨,是一个最佳的避震仪器,猫的四肢和脊骨,同时也具有避震设计,能把余下的震荡消弥于无形。 
当东北狸从高处跌下的时候,它还可以做到全身放松,进一步把震荡减少到最低限度。所以,猫其实是一具活生生的避震设计,就好像它们的肌肉和骨骼,都是特意为弹跳而设计的一样。而老鼠的全身构造,由于没有猫的“避震设计”,所以从3层楼的房顶跌下,轻者致残,重者丧命。 
东北狸抖了一下全身的毛,又重新冲进教堂。只见杂毛狸在楼梯中间,把一只灰背大老鼠按在前爪下,张开大嘴咬住鼠的喉管。那只胆大妄为的红毛鼠王趁机咬住了杂毛狸的右后肢。虽然杂毛狸的身体痛得有点发抖,可是对快要断气灰背大老鼠仍没有松口。 
东北狸红着眼睛扑了过去,先是一巴掌把红毛鼠王打翻在空中,再用力把惊魂未定的鼠王按倒在地。东北狸那发达而尖锐的三角型爪,深深地刺进鼠王的脊背。只见东北狸犹豫了片刻,只是凶狠地咬了一下红毛鼠王的屁股,就抬腿松爪,放鼠归洞。 
杂毛狸咬死了灰背大老鼠,右后肢4趾中有2趾被红毛鼠王咬破了,地上留下一行血染的爪迹。留一手的东北狸,并没有一口咬死红毛鼠王,而是故意把它放跑了。不过,这一损招只能东北狸能想出来,做出来。 
魂不附体的红毛鼠王,被猫咬掉了尾巴和**。老耗子拉不出屎来,粪便顺着肠子往外流。这回红毛鼠王是想死不成,想活又难受,白天晚上不吃不睡。稍有一点动静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不到两天时间就折腾疯了。 
红毛鼠王疯狂地把全洞的小老鼠咬死咬残。大一点的老鼠也被咬得受不了,如同惊弓之鸟的群鼠,纷纷跑出洞口来另寻安身之处。 
本来,东北狸用它那像尺子一样的胡须探测了老鼠洞口,由于胡须比洞口宽,胡须根部极其灵敏的神经告诉它,洞口太小钻不进去。但是,老鼠弃洞的结果,被守候在洞外的东北狸与杂毛狸巧妙的咬死,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美味佳肴。 
最后,又气又恨的红毛鼠王也冲出阴暗的老鼠洞,一头撞死在阳光明媚的教堂墙上。从此以后,一大窝盘踞教堂多日的老鼠族群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东北狸和杂毛狸占领了教堂,为自己的家族找到了临时避难所。 
  第七章  担心外公家的猫
老孙头的女儿家,住在和平大街八纬路处一座3层白楼里面。 
和平大街旧时也叫国际马路。马路中间有宽宽的隔离带,隔离带上种着许多高大的银杏树,马路的一半是柏油,另一半铺的是长方型条石,是日伪时期阅兵开坦克的专用道路。白楼呈U字型,正门朝东。共住着20多户人家。楼内长长的带玻璃窗走廊是居民共用的,很宽敞。邻里间的小孩可以在走廊玩耍,也可以放一些日用杂物。上下楼有两组系统,正面是常用的大楼梯,后面有备用的小楼梯。小楼梯非常窄,只能并排通过两人。据说白楼在日伪时期是日本中级军官的住宅,这小楼梯是备战时的通道。 
老孙头的女婿叫石振海,是省直机关的一名处级干部,女儿孙丽珍是纺织厂的工人。外孙子石小勇今年14岁,考入初中后,刚刚念了1年就赶上文化大革命。学是上不成了,只能在家里看看书,听听广播,有时候出去,找同学们玩一玩。 
石小勇这些天挺闹心。本来不去上学倒是件好事,再也用不着母亲督促学习,父亲检查作业了,可以在家干一些随心所欲的事情。可是,外公和他养的猫怎么样了?石小勇在心里一直惦记和担心着。 
前天,石小勇耳闻目睹了一件事。在白楼马路对面的“蒙古包”里,革命热情高涨的人们揪住了一个顽固不化的“走资派”,据说是省里什么厅的一个厅长,不仅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还参加过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他家有一只斑点蓝眼小猫,在捉住老鼠的同时,被一群红卫兵造反派用绳网套住。尽管小猫身处险境,仍不肯弃掉嘴中咬着的老鼠。 
红卫兵造反派让“走资派”自己把小猫打死,这样他可以不挨打。可“走资派”的嘴还真挺硬,他说:“你们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打死为民除害,专吃耗子的小猫。” 
结果,小猫还是被横行无忌的红卫兵造反派给打死了,小猫死的时候嘴里还叼着耗子。红卫兵造反派只好用绳子把小猫和老鼠栓在一起,挂在“走资派”的脖子上游街示众。 
死耗子、死猫和半死不活的“走资派”,被丧心病狂的红卫兵造反派在街上拖着走。顽固不化的“走资派”,始终不肯说句软话。皮鞋被踩掉了,袜子被拖掉了,蜡黄的双脚被柏油路面磨得鲜血淋漓,露出了白骨。地上留下车辙般的血痕。 
昨天,石小勇又遇到了类似一件事。相邻的大红楼里又揪出了个过去资本家的小老婆,红卫兵造反派在她家里翻箱倒柜,还搜出来好几块“大洋”。为了完全彻底地教育她,有人把她养的白狮子猫塞进她的裤裆里。然后,人们用皮带抽资本家小老婆的下身。只见猫又嚎又挠,人哭喊的像鬼叫。后来,猫从撕烂的裤裆里掉了出来,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猫不再动弹,一口气都没有了。活生生的白狮子猫变成血肉模糊的红色死猫。它像人们穿旧的鞋一样,被无情的丢掉了街边。那个腿断皮肉烂的女人,被拖到附近工厂的地下室了。 
石小勇真是想不通,就算那个资本家的小老婆是个坏女人,为什么那只猫也成了该死的坏猫呢?他曾多次逗过那只活泼可爱的小白猫,它从不惧怕人们,视所有见到的人们为朋友,聪明的它竟会随着广播里的歌曲走猫步跳猫舞,雪白的长毛随风飘散,就像一只童话故事里的小狮子。现在童话破灭了,小白猫被它信任和喜欢的人们给打死了。 
外公曾经多次给他讲有关养猫和爱猫的知识,说家猫是老鼠的天敌,是帮助人类的益友,当初是人类的祖先把猫的祖先从野外请到家里来的。猫天资聪颖,独立活动能力强,又喜爱干净,人们对猫爱护倍至,宠爱有加。就连外国的大科学家牛顿,英国的前首相邱吉尔,法国的作家柯拉蒂,都养猫爱猫,经常在百忙之中,亲自为猫准备食物,是富有爱心的宠物爱好者。可是,现在小猫在中国最基本的生命权利都没有得到尊重。 
石小勇也从读的许多课外书中知道了,猫进入人类社会大约有1万多年了。埃及5000多年前就有关于猫的壁画,出现了人类驯养的家猫,公元前500年家猫来到了欧洲希腊,公元前300年家猫又传到了南亚印度。唐僧西天取经时,还在印度佛案前喂过家猫,使经卷免遭老鼠的啃咬。公元前200年家猫又来到了我们中国。后来,中国家猫又随着佛教东渡到了日本。从古到今,家猫不管到了中外什么地方都坚持帮助当地的人们消灭鼠害,与人们和睦相处。家猫对人们的要求很少,当对人们的贡献却很大。 
石小勇怎么想都想不通,家猫和人类和平共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世界上又有那么多人喜欢家猫,在我们这里怎么可以随便打呢?怎么可以随便杀呢?难道家的命就不是命,人愿意杀什么动物就可以随便杀。令人可悲的是家猫在昨天还在为人们看家护院捕鼠,今天人们就可以翻脸不认猫了。人类才是天下最可怕的动物,人类不仅可以决定其它动物的命运,甚至可以杀死自己的同类。 
石小勇越想越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到外公家去一趟,去看看那群猫的命运如何,去问问博学的外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八章  炕上听猫的故事
石小勇从自己家步行到外公家,大约需要40多分钟。他经过水道厂、卷烟厂和邮电局,当快走到外公家门口的时候,看到有几个红卫兵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他蹑手蹑脚地跑过去,躲到墙根底下偷听。 
他见到一个小头头模样的小脸女人说:“这就是养猫的孙大夫家,他过去曾治过咱们兵团苟司令的断腿,也治过政治部朱主任的颈椎,还治过牛队长的烂嘴。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杀猫革命,反戈一击吧!” 
于是,有个长着鸡爪子一样手的人,用红粉笔在院子的黑漆大门上写下了一行字,就走到别处踹门去了。 
醒目的黑门红字,写得歪歪扭扭“孙启东,限你家在2天之内,必须革掉资产阶级猫的命。否则,别怪我们红卫兵不客气,要革你家人的命。”落款是“革命无罪兵团造反有理战斗队捕猫小组”。 
石小勇敲了半天门,杜老太太才给自己的外孙子开了门。 
群猫没有像以往那样,跑出来迎接这个经常来看它们的小主人。石小勇也发现猫舍里竟里没有一只猫的影子,焦虑不安的眼神立刻投向外婆。当他知道群猫都隐蔽好了以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外婆告诉他:“群猫整天都不在家,只是半夜的时候回家看看,天不亮就又集体走了。可能是猫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在外面找到了比较安全的藏身之地。” 
院门上,红粉笔写的最后通牒,给了两天的宽限。这让老孙头家的紧张气氛有所缓和。 
晚上,石小勇没有回家。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睡在外公和外婆中间。问着他想问的问题:“外公,猫到底犯了什么错?红卫兵造反派非要把猫斩尽杀绝。” 
老孙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连他自己都弄不清省城里怎么来了股如此仇视猫的歪风斜气。不过他还是尽可能的解释着说:“省城里的人们如此对待猫是不公平的。从古到今,猫对沈阳城是有功劳的。想当年燕国将军秦开扩疆占地,击败东胡族后,初建的沈阳只是个小县叫侯城。秦汉之后又被高句丽所占。唐朝大军收复了失地后,唐末这里又隶属于满族先人渤海国的势力范围。屡经战火洗劫的县城只有一道黏土垒的土围子防卫,加上老鼠对土墙不断的盗洞破坏,经常坍塌的土围子不堪一击,所以一攻就破。当辽太祖攻陷城后,设置沈州,筑起了又高又厚的土垣。并到民间征购了许多只猫,才能驱鼠护墙保住了城池的安全,州城开始逐渐兴盛。金元时期也采取了同样的用猫驱鼠护墙方法。一直到了明朝洪武年间设置沈阳卫城,才建了青砖高墙。猫从此不用护墙了,可军事重镇的城内又多了草仓粮库,猫又被调去看护这些地方。就是到了盛京皇城的时候,皇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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