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一会再问，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打他。”
“因为你。”
“我晕死了，为什么你们不明白我的心。”
“利姐，我喜欢你，我不想你再跟蒋小超在一起。”
何江说出来的话，又让王利利大吃一惊，、你把他当成小孩子，可是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王利利这算是问出来了，可是虽然问出来事情的真相，自己却并不高兴，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别的，或者说何江不爱她了，或者说蒋小超不爱她了，而是两个人还爱着她，正是因为两个人还爱着她，才让她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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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王利利又有些后悔了，这件事总得来说，还是自己做得不对啊。一个四十岁的人，还跟学生搞得不清不白，这叫什么事啊？如果传出来，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世界上立足？不说世界，就说在这个学校，这所高中学校，自己是模范班主任，年级组长，语文组长。让人家怎么看自己？
王利利把蒋小超也叫了进来，当着两个人的面，两个男生站着，王利利利坐着，王利利说：
“以后，再也不许出现这种情况，今天的事就算了。”
王利利说算了，也是息事宁人的态度，可是王利利说算了，蒋小超却不干了，因为今天的打架中，他吃了亏的，或者说他自己以为自己吃了亏的。其实哪里存在着吃亏或占便宜的事嘛，当着全班，甚至全校那么多人打起来，这样的架，叫打架吗？这只能叫做秀。如果真想打一个人，那得在黑处，在暗处，下黑手，打了还让别人不知道是谁打了。
可是蒋小超说：“不能算。”
何江说：“你什么意思？”
蒋小超说：“我要报仇。”
何江说：“那好啊，你来吧，我等着你。”
两个男生又互相吵了起来，让王利利简直有一种头晕的感觉，如果说两个男人下云之后吵起来也没什么，可是当着老师的面吵起来，这简直不把老师放在眼时嘛？不放在眼里那你当老师还当个什么劲儿嘛？再说了，人家也确实没把你当成老师，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还指望人家拿你当老师，拿你当回事，这也不现实。正因为这个没办法。王利利又哭了起来，这一哭，又让两个男生停止了争吵。
“老师，我错了。”何江说。
“老师，我也错了。”蒋小超说。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王利利说。
两个男生也互相看着对方，好好相处？这是不可能的，谁让两个男人共同爱着同一个女人呢？而且还是他们的老师，这叫什么事？可是偏偏又真的发生了，叫人不得不相信。
真实的甚至有上点假，让人心生怀疑。
“握个手吧，以后就算合好了。”王利利说。
两个男生又看了对方一眼，眼里还有那种仇恨的光，可是当着王利利的面，又得装，至少要装出一个合好的样子。两个人没有伸出手来，王利利又说了一句：
“不能看我的面子啊？”
何江把手伸了出去，说：“对不起。”
蒋小超说：“对不起。”
王利利看到此情此景，就笑了。说：
“这就对了，以后再不许闹矛盾了，听到了吗？”
两个男生没有回答，而且知道就算回答了，也不能兑现，不如不说呢。年轻人讲究个信用，也要说话算话，做不到的事就不说吧。
事情处理完之后，王利利让两人个男生回教室了，本来如果是别的学生犯了错误，至少要写检讨书，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待清楚，可是王利利却不敢做，怕写下来白纸黑纸，反而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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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学生就这样马马虎虎处理完了，学生走后，王利利又觉得累得不行，这个累倒不是身体有多累，而是心灵的累。自己跟班上两个男生的事，早晚得暴露出来，如果弄出来了，那就可就不太好看了。
如果你是跟校长张涛发生这种事，大家不会看不起你，年纪相仿，成年人，有自制能力，大家自觉自愿的，可是这两个却是班上的学生啊，你又是人家班主任，比人家大二十多岁，弄出去，能叫好看吗？所以，心理就紧张的不行，生怕有一天，大家都知道这事，那可就不好玩了。
王利利又躺在床上，想睡一会儿，又听到敲门的声音。王利利以为又是学生有什么事，打开门，却看到张涛站在门外。
“有事吗？”王利利说。
“来看下你是怎么处理你班上的学生的，在公众场合打架，影响很坏啊。”张涛说。
“我已经处理了。”
“就说了两句？”
张涛只说了一句话，王利利马上明白了，看来张涛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对两个学生轻描淡写的处理。而且张涛的意思可能还有些不满，这让王利利心里又有些不安。
虽然不安，可是也笑了。
“你怎么知道？”王利利说。
“我刚才上楼来，遇到他们，问了的。”
“哦。“
“你也太不严肃了吧。”
“本来就没什么事。”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本来就没事。”
王利利当着张涛是可以耍赖的。
这只能说明一个女人跟另一个男人的关系铁，铁到可以不讲理的地步。这一点王利利还是很把握的，果然，张涛也笑了，无可奈何，谁让你跟这个女人搞不清楚呢？
也活该是这种结局。
不过，张涛也不要别人尊重他，别的男教师可以怕你，一个女人，一个女教师，你让人家怕你，就没什么意思了。显得你有男*威，那是小人才这么做的，张涛才不是小人呢。
张涛进了房间，王利利看着张涛只笑，张涛却没有心情，他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说：
“真拿你没办法。”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快要高考了，别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不但跟蒋小超有事，还跟何江也有事。”
王利利瞪大了眼睛，还真不明白为什么张涛什么都知道。看来人家领导也不是白当的啊，情报工作那是搞得相当好啊。王利利有些不解地看着张涛，张涛也笑了：
“以为我是傻子吧，我什么都知道。”
“可是你是从何得知的？”
“那你就别管。”
“你不会处罚我吧？”
“不会，我们之间什么关系啊？”
“张校长，谢谢你。”
“我知道不要紧，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如果别人知道问题就大了。”
“我会小心的。”
说完，张涛看了一眼王利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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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利利本来以为张涛接下来会做什么，她也有心理准备，可是张涛却什么也没做，只是说了说笑话，然后又走了，看来张涛对自己还真是不错。这让王利利心里也大感安慰，张涛对得起她，虽然在一起上过床，可是人家是当校长的，身边不缺女人，多少女人还等着投怀送抱呢。可是人家没跟这些人好，反而跟你好了，这就是看得起你，就是尊重你，就是对你好。这些道理，王利利也懂。
正是因为这个懂，王利利才觉得校长张涛是真不错。
张涛走后，王利利也越想越怕，怕不是怕别的，而是怕蒋小超和何江，其中任何一个人把事情说出去，就完蛋了，越想越是出冷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去了教室，单独把蒋小超叫出来，站在教学楼下面的的花坛边，说：
“刚才没跟你说清楚，千万不要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
“知道。”蒋小超说。
“我们之间只是老师的关系，没其它关系，懂吗？”
“老师，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可是我们得装成这个样子。”
王利利又说了半天，跟蒋小超总算说通了，蒋小超虽然学习成绩不错，脑子按说也够好使吧，可是不见得，在学习书本知识上，脑子好使，什么题目就数他做得快，可是生活中的事，反映并不快。
相反，倒是何江，一说，人家全明白了，没让王利利费多的口舌。
“何江，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们之间的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老师，你怕啦？”
“不是怕，我们是师生关系，再说了，我比你大那么多，说出去，人家只会说我老师勾引学生。”
“老师，我们之间是真诚的爱情。”
“嗯。”
“老师，我会守口如瓶的。”
“谢谢。”
说完之后，何江还拉了一下王利利的手，真是吓死人了，还好，当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而且学生们也正在上晚自习，他们站在黑暗的花坛边，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何江还想有别的动作，譬如说抱着吻一下，或者摸一下乳防什么的，可是王利利却一把推开他。甚至王利利还想着无论如何得早点跟这两个男生的关系断掉才好，或者说逐渐疏远才行，可是好的时候容易，想断掉，想疏远就不是那么空易了，或乾说，你想疏远，人家不想疏远，就没办法疏远。
一想起这些，王利利就有些头大。
82．
过了两天，张涛接到朱亚东的电话，说的就是李祖成写信告他的事。张涛也生气，这个李祖成，真不是东西，自己副校长当不成了，还来瞎折腾，这叫什么人啊？
“反正你注意点，这信不仅我收到了，还有市委几个领导全收到了。”朱亚东说。
“这样啊。”
“是啊，你也是，把人家副校长也搞掉，逼急了的兔子还咬人呢？”
“这——”张涛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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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事情是朱亚东做下来的，怎么又成了自己的罪过，这是什么人啊？可是当着朱亚东的面，你还得装出一付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还得装出一付孙子像。
真让人难受。
“我会注意的。”张涛说。
“还有，不是我说你，你那个学校也是搞得乌烟瘴气的，你也得下功夫好好管管了。”
“是，一直在管。”
“我也知道一些事，你做的工作还不够啊，不要抱着什么无为而治的思想，人就是个贱东西，你不打，他不走。”
“明白，明白。”
朱亚东叫张涛小心一点，可是张涛当面答应，过后又忘记了。
这天下午在各办公室里转，看到李祖成又在办公室里跟其他老师说话，而且笑得特别开心，不笑，张涛不生气，一笑，张涛看到就生气。一生气就把李祖成叫了出来。
“李老师，你过来一下。”张涛说。
“校长找我有事？”李祖成走了出来。
站在办公室外面，张涛看着李祖成，半天没有说话。
张涛就那样看着李祖成，以为李祖成会紧张，至少会表示一下尊重领导的意思。可是李祖成一付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事？”李祖成说。
“没事。”
“没事你把我叫出来？”
“来我办公室来说吧。”
两人就进了张涛的校长办公室。校长办公室是单间，从前副校长李祖成也是单间，可是现在不当副校长了，也坐回到大办公室里。
还真有些不适应。一个人从前当过副校长，现在又不当了，那种感觉就不好受，就像冬天里，本来你没穿上棉衣，也不觉得有多冷，可是穿上了，舒服了几天，又让你把棉衣脱下来，你就会觉得冷得特别厉害。从副校长位置上下来的李祖成，觉得自己就算有点情绪也是正常的，哪个当官的下来，不也得带点情绪？
这事你得谅解。
“坐。”张涛说。
李祖成坐了下来，张涛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也没看李祖成一眼，就那样坐在办公桌后面，椅子挺高，坐在这个位子上看李祖成真有一种俯视的感觉。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最近还好吧？”张涛问。
“还好啊。”李祖成说。
“听说你写了信来告我的状？”
李祖成楞了一下，没想张涛这么直接地说，还真没想到，本来以为大家在一个学校里，也是同事，什么事还得遮遮掩掩，毕竟以后还要共事的嘛。
可是张涛这么直接，真让人意外。
意外之后，李祖成又恢复了坦然的心态，从前还当着副校长，还怕张涛三分，因为还想当官，还想往上爬，现在没当了，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人家所说的无官一身轻吧，或者叫无欲则刚，反正不求什么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张涛当着校长，是，不错，可是你当校长不能把我给炒掉吧？教师那可是事业单位，那也是有编制的，不是私立学校，私立学校那可能会校长今天让你走，你不能拖到明天，这是公立学校，这是公办高中，不是你张涛一手遮天的。李祖成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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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挺大胆，听说你还是直接署名告我，真有你的。”
“是的，我做人一向是这样，敢作敢当嘛。”
“老李，你真让我失望。”
“怎么啦？”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搞我？”
听到张涛这样说，李祖成又笑了。
可笑啊，张涛这样的家伙，背后搞人家鬼，可是当面又跟你搞一套，难道这就是当官的人玩的把戏？李祖成有些不明白，自己也当过副校长，可是心眼咋就没有这么多呢？
李祖成不明白，正是因为这个心眼没这么多，才会连一个副校长的职位也保不住，人家不但干正校长，而且干得时间比你久，人也比你年轻，你却是副校长，人家是正校长。
现在你连副校长也干不了啦，不能不说是失败。什么叫失败？这就叫失败。最可怕的是一个人失败了，还不懂得反思，还在一昧的怨天由人，不反思不反省。永远没有进步。
“张校长，明人不做暗事，你就别装了。”李祖成说。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误解了吧？还说没有，你以为你副校长当不成关我的事，是我让你当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