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正直与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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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正直与白痴-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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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泼我?”
那妇人往后一缩,哼哼道:“下贱无耻的女人,你自己敢做就要敢承担。”
“承担什么?”白真真使出全力怒吼,继而周围的人相继向她扔石子和烂叶子。
“打死这个水性杨花的毒蝎女人,这么不要脸,把状元爷害成这个样子,还不知悔改,继续作恶。”
白真真被这群人的石子扔了几下,吃痛把擒住妇人的手缩了回去。她向众人怒吼:“你们搞清楚一点,谁害谁?谁说的!”
“哼,你干的恶事,我们都知道了,贱女人,会受到天打雷劈的!”说完,一下哄散而去。
白真真怒气冲天,一群疯子简直不可理喻。不过很奇怪,看样子,那群人似乎是故意驻守在门口等她出门再泼她的。真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疯子。不过现在她这身……看来出不了门了,不得不折返回素问堂。回到素问堂,却看见花叶正在看一本小说,看见白真真回来忙慌张地藏起来,心虚道:“小白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被人泼了一身粪便。”白真真满脸黑线,肚子里一股子恶气。
“一定是疯子!别理他们。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花叶忙说,不知为何,话语中带着几分掩饰,几分同情。
白真真忙去沐浴更衣,一切安顿好后,觉得心中疑虑,偷偷拿了花叶那本藏起来的那本书。薄薄一本,上面赫然写着“状元郑直二三事”七个大字,作者署名姜白。她一阵子怒气,阅读起来。
那本书,洋洋洒洒上万字,简短讲述了郑直的一生。
郑直和林钰儿原是一对璧人,林钰儿文采斐然又慧眼识人,倾尽一身金银,供郑直考状元。两人常郎情妾意常泛舟杭州西湖之上。某日,恶毒巫婆白真真爱上了郑直,郑直心中爱的是林钰儿,所以拒绝了白真真。这白真真表面上是个巫婆,实际上却做着下流的皮肉生意,人尽可夫,下贱至极。白真真为得到郑直,买通一些势力,将郑直在湖心烧成炭人,伪作救命恩人姿态将他绑回四川。
在四川,白真真故意冷嘲热讽逼婚,说凭郑直的容貌,已经没有资格娶其它人,只能娶自己。郑直因为毁容对生命绝望,为了感激这巫婆的假仁假义,为了完成自己奶奶要孙媳妇的心愿,被逼着娶了白真真。白真真为了显示自己优越感,在结婚之日故意用毛驴像牵奴隶一般牵着郑直,有意露出郑直被毁容的面目让众人笑话,进行惨绝人寰的游村行为;让全村所有人知道郑直嫁给她这个巫婆,是巫婆给了他郑直多大的恩惠。这么做,是要彻底击碎郑直的自尊心,好让他百依百顺跟着巫婆。
原本的风华才子郑直从此卑微得像个奴隶,常常给白真真下跪。而孝顺的郑直这样做,是为留下她,让奶奶安心,所以愿意被逼迫,被侮辱。他常常被逼着到外面干粗活,一干就是一整天,干得比别人都苦,所得钱都交给巫婆。但他即使全身满伤,身心交瘁,这巫婆也不给任何治疗,只是晾着让他痛不欲生。即使这样,巫婆还是每日逼迫郑直继续干活,从来不心慈手软。
巫婆像奴役奴隶一般奴役郑直,让他为她洗衣服,为她烧菜,为她做家务。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尽毁,每日垂头丧气,自卑不已。那巫婆却更加春风得意,变本加厉折磨他。
终于,当郑直被训练成巫婆的偶人,白真真用巫术为他恢复了容貌,因为她也不喜欢一个太丑的男人。郑直虽然恢复了容貌,却因为那几个月的折磨和巫婆的心理暗示,依然机械式地过着猪狗不如的奴隶生活。
终于,郑直奶奶看穿了白真真伎俩,对她产生不满。白真真为了封口,残忍杀害奶奶。她为了让郑直得到举孝廉的资格,残忍强迫郑直跪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每当要睡着之时那巫婆就对他拳打脚踢,于是郑直被残忍折磨了七天,弄得不成人形,骨瘦如柴。然后,为了得到荣华富贵,又逼得郑直去考状元。
在郑直考状元途中,巫婆寂寞难耐,勾搭上了状师政怀瑾。政怀瑾和巫婆为了更顺利做出偷人勾当,收买了当地官员,嫁祸郑直杀人之罪,并日日对他酷刑折磨。于是,巫婆和姘夫政怀瑾每日在床上翻云覆雨,郑直每日在牢里痛不欲生。没想到郑直坚强,趟了过来。县太爷良心发现,放了他一马。
郑直受了酷刑,还是坚持北上考状元,中途昏迷在破庙里,遇到了林钰儿。林钰儿不计前嫌接纳了他。并揭穿了巫婆真面目。于是当郑直考上状元后,他毅然休掉这十恶不赦的巫婆,又重新和林钰儿在一起。
实在是可喜可贺的圆满大结局啊。
读罢,白真真攥紧了拳头,她的指关节嚓嚓作响,并泛白突出。花叶猛然看到白真真正在看书,忙抢过来:“小白,这种东西你别看了。”
“我已经看完了。”白真真强压住怒气。
花叶小心翼翼:“小说而已,就是些故弄风骚的文人写的,为了吸引眼球不择手段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往心里去,外面那群泼粪的人可是往心里去了,”继而恨恨道,“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可以忍受他休了我,就算是没感情了也可以好说好散。但是他凭什么把我那么多年的对他的付出说得这么不堪,他凭什么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小白,你别激动。说不定郑直不知情,是林钰儿那个婊子犯贱……”
“全部事情经过,那么多细节,只有他清楚!我们夫妻间的秘密,不是从他嘴里口中流露出来,外人怎么会知道……”是啊,只有阿正才知道是白真真自己逼婚,阿正知道政怀瑾,阿正才知道是白真真去逼他考的状元……这些事,到了他的嘴里,竟然最后都成了迫害他的手段,我白真真在他心目中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然而,这些事,我都无法声辩,连说也说不出口,因为我总不能去跟别人说阿正不是郑直,阿正是个逃奴。那样,会把他害死,我终究是不忍心害他性命……
这本书,字字珠玑,用词细腻,文笔玲珑剔透,内容丰富,绝对不是两天能写得出来的。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笔写的。而且,竟然已经在京城流传开了。原来阿正蓄谋已久,原来,他不作声不作气,可以将她陷害到这个地步。他阿正,竟然如此残忍。为了维护状元的名讳,为了给他休掉糟糠之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在社会上占道德制高点,竟然作出这种事来。我白真真,在他心目中,不过是一个垫脚石,用完了,就可以踢到一边去……不,是踢到粪坑里去……
我白真真对你阿正何尝不是鞠躬尽瘁到不顾自己性命。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尽心尽力,生怕让你受到多一分伤害。而你,竟然会如此对我……我对你阿正的赤胆忠心,你竟然可以污蔑蹂躏成这个样子……我白真真可以不要回报,但是,付出那么多,凭什么我得到却是如此无耻卑劣的报复……
连豺狼都知道报恩,他阿正,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才干得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
我白真真,这么多年付出算个什么?我为了你,和明王府作对,被县太爷侮辱,被割完血,被狐狸精追杀,被赵世德鞭打……到了最后,还要受你阿正的羞辱……凭什么!为什么!
白真真消瘦的肩膀颤动着,她咬着嘴唇,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戚。忽而,嘴里一阵咸腥涌出,看来又吐血了,她死命咽了下去。反正现在这血,也不可惜,属于巫医的有功能的血都被割走了,现在,不过是普通人的血而已。反正,即使现在血流成河,他阿正也不会在乎。那个怕她流一滴血,将家里所有地方磨圆的阿正再已经不存在了。
花叶看到白真真恸哭的表情一阵难过,干脆当面拥抱上去,道:“小白,这里没有外人,我是你朋友,你知道出门在外都是要靠朋友的。不要憋着,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想分担你的痛苦。”
白真真再也抑制不住,抱住花叶便泪水四溢,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最让人受不了的,不是来自敌人的伤害,而是最亲最近的人,在你测不及防的时候,狠狠在你背后捅了一刀……
白真真从来就不理解王爷为何如此变态,这一刻,她竟然懂了……
现在,她竟然开始相信赵世德的话:“奴隶都是心理阴暗的。你对他好,他反而会恩将仇报!”没想到,即使有了郑大人高贵的灵魂,他阿正也可以阴暗到这个地步。
那天,她告诉了花叶关于那个阿正的全部故事,除了郑大人和阿正王子身份的部分,其他都说出来了。花叶听得热泪盈眶,同时又义愤填膺,大骂阿正不仁不义,恩将仇报!
终于,说出来,痛苦会减少一些……白真真吁了一口气……擦干眼泪,露出一丝笑容来。咬牙道:“花叶,我想好了,何必为了这样一个贱奴伤心。他阿正想打倒我,以为我会像平常女人一样无法忍受屈辱,寻死觅活去,门儿都没有!我母亲是个智障,她每天疯言疯语,但有一句话我是牢牢记在心里。她说,无论如何,你要永远笑。只要是你自己想笑,自己想开心,没有人能强迫你不开心。我白真真以后,不会为他阿正再掉一滴眼泪,我要在他面前活得快快乐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打倒我白真真,他阿正也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出场了,哈哈哈,虽然是反角


、真真辱骂状元爷

当天晚上,白真真肆无忌惮的出去散步,那《状元郑直二三事》像贴传单一样贴得满大街都是。她想:这小黄书已经传遍京城了吧,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让那些人笑话去,我从小的名字就叫白痴,没少被人笑过。怕什么,他阿正一个贱奴都敢招摇过市,我不过是个巫婆,有什么不可以呢?我就故意去状元府附近溜达,看看那对奸夫j□j过的日子到底怎么样。
他误会我和政怀瑾?嗬!就让他误会去!他竟然这么不信我,把我当成潘金莲处理?
不,这个误会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我白真真和他三年,他能不知道我洁身自好的品性?听政怀瑾说,他当时胸有成竹知道政怀瑾无论如何会救他。他什么都是知道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讨好那个j□j,才把我拖入粪坑里。
我没心思和这种品性低下的贱奴解释。我在他阿正面前,不能示弱,不能让他一个贱奴看扁了。我绝对不低三下四去讨饶。我当时为了救他阿正到处低三下四给人下跪,难道我还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哀求他原谅不成?他知道我不会弃他不顾,他也知道我的底线,他知道我无论如何不会害他性命,不会去揭发他逃奴身份。所以他才敢写那本小黄书。这种人,利用别人的不忍作恶事,简直无耻至极。
今天天气好,嗯,风景也好,状元府建的很漂亮。只可惜,这么好的风景,都被一个肮脏恶心的贱奴糟蹋了。
溜达了半天,还真溜达到了状元爷这个贱奴,两人在巷子里狭路相逢,旁边没有其他人。这个贱奴看上去似乎有点尴尬,低垂着头,局促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啥不好说的呢?你在《状元郑直二三事》里不是啥都敢说吗?现在装什么装?
“哈哈,这不是风华绝代的贱奴状元吗?”白真真调笑道,“久仰久仰。”
郑直抬头,这天他在朝廷的事忙得焦头烂额,都没时间关心一下她最近怎么样了?那个政大人对她好吗?她恨自己吧?不过看上去她满面春风,笑容满面的样子,似乎好像还不错。这样,自己也可以安心一些。
郑直低头道:“那天的事,对不起。我想,我们不是夫妻了,我终究是配不上你的。”
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啊,白真真想,她伸出手来捏住郑直的下巴,把他微微低下的头往上抬起,郑直没有反抗,双眸凝滞着,带着忧伤。
不愧是贱奴,还是很顺从嘛,只是比三年前英俊多了,不再面色青黑,颚骨突出。而是充满了饱满的富贵之相,皮肤细腻光滑,英秀俊朗。可是,我现在是什么面黄肌瘦的狼狈样子?为了救你,我割了两次血,把冥王送给我的救命仙丹都让给了你,你才能这么迅速恢复伤口。说难听点,你就是喝干了我的血才有今天的风光。现在论相貌,我是配不上你了,那又怎样?那是你欠我的。你凭什么去找那倾城倾国的林钰儿,然后把我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丑陋巫婆,让我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哪里来的资本?你凭什么这么恩将仇报?
白真真讽刺道:“阿正你真是说笑了。明明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你是天下第一贱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比你更贱,我区区一个巫婆,哪里比得上你下贱?论下贱,论卑鄙无耻,论肮脏恶心,我是望尘莫及了。”
郑直想,原来,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现在你要和政怀瑾在一起,所以要和我完全撇清关系是吧?早点这样说不就好了,为何一开始要把我哄成一个大英雄?从头到尾,无论你怎么看我,我阿正,真的,不恨你,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怨你。但是,把我捧得高高的,再让我摔下来,真的很痛。
白真真觉得阿正的表情很痛苦,却又似乎强忍着,不敢暴露出来。阿正你不喜欢被叫做贱奴吧?那又如何?你不喜欢被称为下贱,我就喜欢?你把我写得如此j□j下贱,我难道不伤心?既然敢写《状元郑直二三事》,就要有敢承担后果的勇气。你现在这样装可怜算个什么?
白真真放开了郑直的下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这几天心想,哎呀,我终于甩掉一个大麻烦了,我该谢谢你的好心,放过我白真真。贱奴,终究是贱奴!”
郑直淡淡道:“你能这样想,便再好不过了。”
白真真心中一揪,这句话,当年白真真决定为阎王府干事时郑大人也对自己说过。阿正到底是不是有郑大人的记忆?或是,只是巧合。呵!如果他阿正能有郑大人百分之一的高尚品性,自己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不好意思,我都忘了,现在阿正是史部侍郎,我该唤阿正一声郑大人。是吧?”
郑直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芒来。原来,他现在,也可以算是郑大人了……只不过此“郑”非彼“政”,他永远不是她心目中的政大人。想起来,真是讽刺。
白真真玩味地说道:“只可惜,你阿正不过是个贱奴,竟然也敢和我一个无比尊敬的人同称郑大人。我光这样想着,都觉得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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