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独宠:兰陵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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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爱独宠:兰陵王妃-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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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注意到公主身边的那名年轻女子,她与我相仿年纪,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举止娇怯如弱柳扶风,优娴中透着贞静。她听了襄阳公主的话后,抿嘴浅笑道:“嫂嫂,你太过夸奖颖儿了,倒让翎儿听了笑话。”

她叫襄阳公主嫂嫂,看来,她必定就是名扬长安城的大家闺秀,襄阳公主夫君神武公窦毅之胞妹,窦颖。我与她素未谋面,却在宫中久闻其名。听闻她不但生得国色天香,才情更是出众,芳龄虽才十六,及竿之年刚过,各类达官贵人,王孙公子已趋之若鹜,上门提亲的媒婆差点将窦府的门槛踏破。今日一见,果然绝代风华,名不虚传。

我上前执手笑道:“好颖儿,公主必定不会骗我,你今日来了,一定要收下我这个笨徒儿才好。”窦颖浅然一笑:“翎姐姐,你太客气了,不过闲了无事,大家一起玩儿解闷,若说收徒儿我是不敢当的。”

襄阳公主一旁笑道:“颖儿,你也不必过谦,不如你抚琴一曲,让翎儿一旁听听。”

我亦赞同道:“公主说得极是。”

窦颖嫣然一笑,不再推却。她走至琴台前坐下,双手微抬,指尖轻触,流水般的琴音顿时响起。




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 ;2

细细聆听,窦颖弹的竟是一曲《长门怨》。

我心下不禁狐疑,此曲乃据司马相如《长门赋》所作,陈阿娇失宠废居于长门宫,千金求得相如赋,以求唤回汉武帝之心。

琴音中,仿佛望见那个深宫寂寥的女子,她深居长门,长裙曳地,于月下哀怨叹息。

原本拥有蔷薇花般的面容,却只能任青春逝去,红颜憔损,只因,曾经的山誓山盟,如今已如烟云般逝去。此时,此曲经窦颖奏来,清音中透出淡淡凄婉,当真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弹奏的手法自然有说不出的好处,只是未免太悲了些。

一曲罢了,余音仍绕梁于飞,众人受曲氛所感,深深沉溺于哀怨之中。

一时皆如痴如醉,沉默不语,室内良久静寂无声。

这时,真儿手捧茶盅出来。窦颖犹自痴痴的望着琴弦,秀眉轻蹙,美眸微凝,绝美的容颜浸染了淡淡哀伤。

我轻轻拍掌,打破了沉默,窦颖方才醒悟过来。

她站起身来,对我浅笑:“翎儿,你若有心学琴,我教你,可好?”

我拉着她的手,喜道:“自然是想学的,不过,听你这一曲,我是不敢奢求有你的这般技艺,只望能赶上这百分之一就好了。”

襄阳公主笑道:“翎儿姑娘说傻话了,你这般聪明,多加练习,自然能及得上。”

这时,真儿正上前奉上茶,听见公主这么说,抿嘴偷笑。襄阳公主于是问她道:“真儿,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真儿连忙俯身,回道:“公主说得对,也不对。”

襄阳公主诧异道:“为什么又对,又不对呢?”

真儿回答道:“俗话说熟能生巧。若是旁人,多加练习,琴艺定能日益精湛,所以,我说公主对。但是,翎儿却不一样,她前段时间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天天努力练习琴艺及刺绣,勤奋是够勤奋了,可是,昨儿个云妃娘娘还笑她的琴声跟弹棉花的差不多呢。”

真儿话语未落,襄阳公主已经撑不住,口内的茶尽皆喷出,指着真儿连声笑道:“好个真丫头,你可真会挤兑你姐姐。”

窦颖亦忍俊不禁,笑着望着我。我腮边飞起红霞,嗔怪道:“公主,你别理真儿,她这段时间,专学会取笑我,好在我脸皮够厚,始终没有灰心。如今,又有颖儿愿意教我,有此良师,何愁没有进步?”

窦颖笑道:“姐姐如若真不嫌弃,小妹以后经常入宫来给你作伴,如何?”

我喜道:“有颖妹妹来陪着,我当真是求之不得。”

襄阳公主望着我俩,微微颔首,笑道:“你们姐妹一见投缘,如此,我也放心了。”




上林花似锦 ;1

以后的日子,窦颖果然经常入宫来陪我。有她的教导,我的琴艺不说是突飞猛进,至少能让人愿意平心静气聆听。真儿也不再似以前一般,一见我坐在琴台前就开始捂住耳朵。

已经三月末了,宫里的树木好似一夜之间吐出绿色新芽,花园里各式花儿也竟相绽放,诧紫嫣红开遍各个角落,一朵朵娇艳动人,赏心悦目。

一场春雨过后,春光明媚,我和窦颖一起去上林苑游玩。

上林苑是汉武帝刘彻在秦代的一个旧苑址上扩建而成的宫苑,规模宏伟,宫室众多,据说有三十六苑、十二宫、三十五观。纵横三百里。苑中林木广茂,养百兽,以供汉天子春秋射猎游乐,无数园林宫殿,雕栏画栋,掩映在春光之中。

周以汉长安城建都,皇宫依然延用西汉时所建的宫殿。自东汉光武帝刘秀定都洛阳后,长安王气黯然收,终究渐呈颓势,这些年代久远的宫宇,历经数百年风雨侵袭,昔年的光彩渐渐隐去,平添了几许落寞。

进入上林苑,清新的空气,泥土的芬芳,夹杂着各式花香扑面而来。

静静穿行于苑中,仿佛望见,那搭弓射箭的武帝刘彻正当盛年,他英姿飒爽,策马扬鞭,任马蹄声声,踏破这寂静的上林苑。

昨日,又收到宇文邕的来信,信中提到他的归期将在一个月后。放下信,怔忡良久,忆及战营中度过的短暂时日,仿若昨天一般,他对我百般关爱,让我一次次感动莫名。仍然记得那晚他问我的问题,归来,大婚。如今他真的要回来了,幸福,仿若咫尺可握,为何心中却涌起丝丝惆怅?

走到宜春苑时,已经走得累了,随处坐在花园里的一块山石下,身旁是一株桃树。桃花是早春盛开的花,前些日子还花团锦簇繁花朵朵,一场春雨后,便逐渐凋零,如今还剩了些残花留在枝头,微风拂过时,一片片花瓣纷纷飘落。

窦颖见我赖在此处不肯再走,也捡了块干净之处坐了下来。我坐在树下,微眯双眼,轻轻仰首,感受着迎面吹来一阵阵的杨枊春风,风儿轻柔吹面不寒,更兼花香熏人,实在舒适无比。

这时,我发现窦颖怔怔的望着我,她的手中撷了一枝桃花,粉红色的花朵,映着她的娇颜,当真是人面桃花。然而,她似乎怀有满腹心事,眉稍眼角蕴有千言万语,萦绕淡淡哀伤,每每望向我时,唇角微动,却又无声。

我奇道:“颖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颖儿回过神来,白晳的颊边飞起红晕,扭捏了半天,问道:“翎儿,是不是四公子要回来了?”

我笑道:“是的,收到他的信,说是再等一个月后就会回来。”

“翎儿,我可真羡慕你。”窦颖语气里有一丝怅然。

“颖儿,你怎么了?”我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为什么要羡慕我?”




上林花似锦 ;2

窦颖默不吭声,她站起身来,紧拉着我的手,一起走至不远处的昆明湖畔。

湖水清澈如明镜,微风拂过,微微荡起涟漪,我望见湖中的自已,一袭浅紫色的束腰窄衣,长裙层叠,飘带曳地,发丝上不知何时轻沾上一朵美丽的桃花,笑靥娇颜,为何似曾相识? 灵光一闪,这不是在西藏圣湖“拉姆拉措”见到的自己吗?

原来,我的前世果然在此,冥冥中,一却皆有天意。

颖儿轻叹一声,轻声说:“翎儿姐姐,你知道吗?你长得很似一个人?”

“哦?”我转头望着窦颖,心中疑惑,正要详问。

远远的,就望见了他。

是宇文毓,那清冷的身姿,此时正临湖而立,他听到声音,亦转过身来,微笑的望着我们。

许久没有见到他了。他仿佛又清减了不少,身子单薄瘦削,愈加显得飘逸,仿佛要随风去了一般。

顺着我的视线,窦颖望了过去,讶然道:“皇上。”

我与窦颖一起走上前去,俯身请安,宇文毓抬手笑道:“颖儿,翎儿,都免礼吧。”

我站直身来,眼前的男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实在不应以皇帝的身份被禁锢于此,却适合林静山幽,明月当空,有清泉石上流的月夜,与心爱的女子一起,在林中抚琴,舞剑,长歌。北周的百姓们都知道,他们的皇帝是一个文采斐丽却性情温柔敦厚的男子,然而,他的眉宇之间却总有一丝轻愁,要如何,才能将这抹愁绪抹去,化开呢?

“皇上也来游春吗?”我笑问道。

他微笑点头,道:“春光明媚,随意走走,心情亦舒畅许多。”又笑问我道:“四弟快回来了吧?”

我点点头,答道:“昨儿收到信,大约一个月之后就会回来。”

“齐国兰陵王高长恭如今镇守洛阳,屡次兴兵犯我边境,四弟他们坚守边境整整一个寒冬,他虽归心似箭,亦无可奈何。”他轻叹一声。

我心中一颤,他在洛阳吗?原来他还在洛阳!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却轻易记得纷飞的雪花中,他一袭长袍银铠,狭长的凤眼,俊美的容颜,凝眸浅笑时,有让人窒息的绝代的风华。

怎么能忘呢?怎么能忘!?

仿佛听见他在轻声的叹息,那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失意:

“无论如何,我会在洛阳等你!”

我的身子不禁轻轻一晃。宇文毓误以为我在担心战局,微笑劝慰道:“洛阳虽有高长恭驻守,但如今齐国政局不稳,已呈颓势,齐主亦不敢大肆兴兵,假以时日,齐国必定会如百足之虫自内而僵。四弟他们从去年寒冬驻守至今,如今齐兵渐退,军队也该休养生息,协助百姓春耕。所以,四弟不过月余后便能回长安,亦可解你相思之苦。”

我静静地听着,听到此处,不禁脸微微泛红。刚要开口,却听到身畔一声细微而清脆的响声,转头一看,是窦颖折断了手中握着的梅花。她面色苍白,眉头轻蹙,见我与宇文毓一齐望着她,略显慌张,勉强笑道:“皇上恕罪,方才颖儿听得太过入神,忘了手中握有桃花,一时失手,折断了花枝。”

宇文毓微微一笑,道:“并不是什么大事,何罪之有?”

他的眼神若有所思,望望我,又望望窦颖,却不再说什么。

“翎儿,颖儿,你们也在这里?”一声温柔的笑声在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云妃娘娘携一群侍女过来了。




桃之天天,灼灼其华

云妃俯身请安后,我与颖儿亦上前请安,她一把拉住我俩,笑道:“我今儿新学会了一样点心,正打算献给皇上品尝之后,也给你们送一点过去。好巧,你们也在这里。”说罢,她就吩咐身后的宫女将点心呈上来。

只见洁白的玉盘中,整齐摆着几份精致点心,一一呈梅花形,胭脂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嫩黄的花蕊散发异香,两芽新绿略作点缀,看起来赏心悦目,偏偏又清香扑鼻,惹人食欲。

云妃笑道:“臣妾见皇上早膳用得太少,所以,亲自做了点心,还请皇上品尝。”宇文毓笑道:“云儿有心了。”说罢,他尝了一块,赞道:“不错!”又对我和窦颖说道:“你们俩也来尝尝云妃的手艺。”

于是,我和窦颖各自尝了一块,原来这点心是用糯米蒸成,入口香浓,却又甜而不腻,糯香清雅。

我问道:“娘娘,你这点心叫什么名字?是用什么做的?”

云妃抿嘴一笑,道:“是用珍珠糥米辗粉蒸成,就叫‘胭脂梅香’。”

“好一个‘胭脂梅香’,娘娘果然心灵手巧。”我由衷叹服。

云妃笑望着我和窦颖,说道:“若说心灵手巧,我不及颖儿。颖儿做的小食,那可是宫中御厨都比不上的。”

窦颖浅笑道:“云姐姐谬赞了。”

我苦着脸道:“唉,说来说去,还是我最笨拙,琴棋书画也就罢了,天份不够。可是,就连厨艺也学不来,哪怕只是煮最简单的白米饭亦会煮糊,实在是失败之极!”

云妃和窦颖皆笑了。云妃拉着我的手,笑道:“傻翎儿,你打小就不爱学这些女儿家的玩艺儿,如今怎么转了性子,这般自怨自叹?”

我笑问道:“娘娘怎知我打小不爱下厨呢?”

云妃一愣,宇文毓微微轻咳,云妃脸颊涌上淡淡红晕,笑道:“我随便猜猜罢了。”又笑望着我:“不过是几样点心,翎儿如果想学,我都教给你!”

我喜道:“多谢娘娘。那我可真要跟你学!”

云妃道:“一定教会你。”

又促狭的笑,打趣我:“我知道,你学会了,是想要做给四弟吃,对吧?”

我脸红了,忙否认道:“不过是自己贪嘴。”

云妃笑意盈盈望着我,窦颖勉强笑着,却很快转过脸去。

春日明媚的阳光映着湖水,闪着碎金子般的璀璨光芒。我分明看到,窦颖的眼角,浓密的睫毛微颤,亮晶晶的闪烁。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心念一动,就难罢休。

一连几天,闲了无事时,我天天跑去云妃处,跟她学做各式各样的点心、菜肴。

云妃挑些简单易学的教我,很快,我也能尝试着做出几样,每每一番辛苦,佳肴美食呈现眼前,芳香溢鼻,心中那份满满当当的喜悦,难以言表。

这天,在云妃那儿新学了一样甜点,‘雪蛤杂果膏’。

回宫后,我就忙碌开了,真儿一直跟着我忙前忙后,回头看时,只见她鼻尖上不知何时沾上几点面粉。我忍俊不禁,伸手帮她轻轻抹去,笑道:“真儿,‘杂果膏’没有做成,你倒成了个面人儿!”

真儿笑问:“姐姐,今儿晚上,是否要吩咐下去不用送饭菜过来?我们自己做的这几样小菜及点心,也足够吃了。”

“嗯,不错。”我点头道,忽又想到一点:“我们还欠一些野蜂蜜,早上云妃娘娘吩咐御膳房送些过来,现在还未送到,只怕要去催一下。少了这野蜂蜜,就做不出来正宗的‘蜜汁雪蛤杂果膏’了。”

真儿放下手中的活计,道:“我这就去催催。”

我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罢。还需要一些雪蛤留了下次用。那雪蛤我要亲自挑拣才行。”

我和真儿来到御膳房,里面宫女厨子纷纷往来穿梭,各自忙碌,根本无瑕兼顾我们。

御膳房的小太监小粟子平日照管我凌涵宫的膳食,所以认得我与真儿,他远远望见了我俩,慌忙小跑着迎了上来,笑道:“翎儿姑娘,真儿姑娘,怎么您们亲自来了?看这儿杂乱荤腥的,姑娘需要什么,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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