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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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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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郭络罗氏家的女儿曾经当着京中诸多闺秀的面羞辱过钮祜禄氏家的格格,被钮祜禄氏家的长辈找上门诘问,郭络罗氏家的老祖宗不得不亲自致歉……东侧殿色赫图家的秀女暗下已与郭络罗氏家的嫡子谈妥,只等着圣上指婚便能定下来,为着将来的日子,说不准这位会做些什么呢。”

“这个秀女说,钮祜禄氏素来骄横……听这口气,也是个不喜欢钮祜禄氏的……训斥过储秀宫里服侍的宫女。”

“钮祜禄氏第一次提到那支羊脂白玉荷花簪,是因为一个下三旗的秀女夸那玉簪衬钮祜禄氏……这个应该没关吧?”

“马佳家的格格私下嘲笑钮祜禄氏没见识,不过一只羊脂白玉的簪子,便当做宝贝满宫炫耀……钮祜禄氏则知道后,找到马佳氏吵了一架。”

……

茹蕙、布尔和、尔岚三个围着小桌,交流打探了一天的成果,一时之间只觉千丝万缕,完全找不到头绪。

布尔和苦着脸趴在堂姐身上,“以前只说奴才打探个消息却总是不详细不切实,今儿自己亲自寻摸,才知道下面奴才的难处呢。”

尔岚摇头:“有那尽心能干的奴才,做起事来也是很称心的,只是,那样的奴才,到底不易得。”

布尔和伸手抱着堂姐的胳膊,撒娇地摇了摇:“姐姐放心,额娘早替你寻摸好了几家下人,只等你的事定下来呢。”

尔岚的脸一红,继而眼眶又一湿,伸出手指头轻轻点了点堂妹的额头:“坏丫头,咱们现在可是在宫里,你还真是什么都说。”

布尔和调皮地吐吐舌,嘻嘻笑着靠在堂姐肩上:“阿玛额娘一直说我运气好,连选秀都有姐姐陪着,布尔和很开心。”

尔岚笑了笑,看着堂妹的眼里满是怜爱。

茹蕙坐在一旁撇了撇嘴:“你们只在这里馋我,欺负我没姐姐妹妹是吧?”

布尔和顿是乐了,放开尔岚,起身便扑到茹蕙背上:“我的姐姐便是阿蕙的姐姐,我就是阿蕙的妹妹。”

茹蕙反手挠布尔的痒痒:“上回你说,你的阿玛也是我的阿玛,你的额娘就是我的额娘……这回又将姐姐舍给我,你还真是什么都舍得与人分享呢。”

布尔和被挠得咯儿咯儿直乐,很快放开茹蕙,跑回尔岚身边:“我都这么大方了,阿蕙下次也要把你说的那些好吃的好玩儿的都给布尔和送一份。”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茹蕙终于绷不住一下乐了,伸手拉着尔岚:“她将你舍予我换了吃食玩偶,你这便跟我回家吧。”

尔岚捂着嘴只是笑,布尔和也不恼,只抱着堂姐的腰,从尔岚肩上冲茹蕙做鬼脸。

三人笑闹一阵,觉得脑子里塞的东西都理顺了,又开始整理剩下的线索,如是,一直又忙了半个时辰。

林姑姑被请来时,三个姑娘正围着小桌喝茶。

看到林姑姑带人走进来,三人都站起身将她迎了进来,避过林姑姑的礼,茹蕙亲自替林姑姑倒了一杯茶,“如今有三个怀疑对象,不过具体是谁,因为没有证据,茹蕙便不敢确定,因此,茹蕙想着,不如先把那支玉簪找出来。”

林姑姑想了想:“太子爷的谕令便是着格格与奴婢替钮祜禄格格找回玉簪。”

茹蕙笑了,和聪明人共事,就是省心。

“如此,便请林姑姑陪我们一起在储秀宫转转。”

林姑姑点头,站起身:“格格客气。”

……

自储秀宫后殿出发,穿过一道角门,进入西配殿,自西配殿另一侧的角门走出,便出了储秀宫,众人走进了一个小型的花园,花园中有假山、池塘,塘边种植着绿柳、塘上有一座石桥,茹蕙托着小仓鼠,走上石桥……

“唧唧……”

小小却清晰的叫声中,茹蕙停在了石桥之上。

站在石桥,抬目四顾,打量了一眼这约莫百十平方米大小的池塘,茹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林姑姑,这塘有多深?”

“没过人的头顶。”

“池底的瘀泥多吗?”

“康熙二十六年储秀宫改建,这池底改铺的是石板。”

轻轻呼出一口气,茹蕙抬手指了指池塘:“虽不敢说十分,但至少有七分可能那玉簪在这池中。”

林姑并不多言,转身唤来几个会水的小太监,交待他们下水去捞,又道:“……捞起玉簪者,我等自会禀明太子。”

禀明太子做什么?

要赏赐呗。

原本就是履行职责不敢偷懒的几个小太监,听得此话,已是群情振奋,只暗自都盼着自己是那捞着玉簪的人。

小太监们要下水,茹蕙便与林姑姑避到远处的一座小亭中等待。

坐在亭中,林姑姑看着菇蕙掏出几粒椭圆形的食物放在小仓鼠面前,那仓鼠两只前爪抱着花生大的小粒一口一粒,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将桌上的食物都吞了下去,吃完了还抬起头,冲着茹蕙不停地嗅。

伸出手指戳了戳小仓鼠鼓鼓的颊囊,茹蕙轻笑:“贪心。”

“奴婢从没见过么这么干净的老鼠。”看着小仓鼠那一身比雪还白的皮毛,林姑姑心里也是服了这位格格了,也不知她从哪里得了这么个小玩意儿。

“这仓鼠是三年前在草原上得的。”茹蕙伸出手,小仓鼠顺势爬到了她的掌心,窝着便不动了。

“当宠物养着,后来发现它嗅觉物别灵敏,便让下面人训练它找东西玩儿,不想还真有用上的时候。”

茹蕙笑眯眯伸出手指顺着小鼠的背,小小、软软、肉肉的小仓鼠,真的很招人。

“格格喂它吃的是花生?”

“花生它也吃,不过,方才那几粒可不是花生,那是我自制的。”

“奴婢闻着都觉得香。”林姑姑忍不住赞叹:“不想格格厨上的手艺这般超卓。”

“不过是材料好罢了。”茹蕙摇头,“可不敢当姑姑称赞。”

……

“找到了!”一声兴奋的大喊,自塘上传来,亭子里的茹蕙与林姑姑同时自石凳上站起身。

很快,一个小太监双手小心地捧着一支晶莹洁、润如羊脂的玉簪,快步来到亭前,“姑姑,奴才捞着了。”

看着玉簪头上那朵含苞白荷,林姑姑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衣袍尤自往下淌水的小太监:“你去换身干净衣裳,随我前去毓庆宫。”

小太监惊喜地应了一声,小心将玉簪交到林姑姑手里,转身飞快跑了出去。

“玉簪找到了,后面就没茹蕙的事了。”茹蕙笑叹:“只盼住在储秀宫日子再不会生波折。”

林姑姑亦是感叹:“格格所想,正是我等所愿。”

茹蕙笑着颔首,转身托着小仓鼠,带着一个宫女,回了储秀宫。

……

“这个茹佳氏,真是多事。”紧随着男人的怒斥,书房中传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爷,如今怎么办?”

“怎么办?让储秀宫的人动手,把这个女人毁了。”

“爷,可没人能近她的身。”

“蠢材,毁掉一个女人办法多的是,你就不能用用脑子。”

“是,是,是奴才蠢,可是爷,动茹佳氏可就是和四爷做对,这……”

“老四本来就是老二的一条狗,迟早要和他放对。”

“可是现在就动手,是不是早了点儿?万一暴露了咱们的人手……”

“这……”男人首次迟疑:“难道就这么算了?”

“爷,奴才认为,咱们先得集中人手对付太子……”

“也罢,只是,爷咽不下这口气,去,把老四后院儿传的那些散布到外面去,哼,既然坏了爷的事,爷就不能让她好过。”

第44章

修长上飞几欲入鬓的长眉,开合间波光流转的凤目,配上远较常人白皙的肤色,十三岁的茹芾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美。

所幸他鼻梁高挺,压制住了五官的妩媚之气,更兼身形挺拔高健及通身读书人方有的文气,才让少年兼具了英气与雅致,从而不致使人认错性别,反有着独特的清俊与超逸,让人见之忘俗。

无论是谁,见到一个漂亮的人物,心情总不会坏,更何况,这人还是茹蕙的同胞兄长,远自成都府回京来为茹蕙送嫁的茹芾。

啪啪的拍袖声后,是少年带着沙哑的请安声,四阿哥含笑亲自伸手扶起茹芾:“在路上这一个月辛苦了,你爹娘的身体都好?弟弟呢?”

“多谢贝勒爷垂问,爹娘身体都好,弟弟也能吃能睡,奴才走时,他已经会说话了。”

“好。”四阿哥点头,示意茹芾坐在自己下手的椅子上:“学藉的事爷会安排人替你办好,你不须操心,只安心住在贝勒府温书便是。”

茹芾愣了一下,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同啊?

他心有疑惑,下意识开口推拒,“下人说妹妹早将房子收拾妥当了,奴才不想辜负妹妹的心意,便不打扰主子爷了吧。”

四阿哥皱眉,“你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独自在外居住,爷不放心,贝勒府不差你的吃食。”

茹芾嘴角抽了抽,贝勒府是不差他的吃食,可是他不想住进来啊。

茹芾的不情愿四阿哥看在眼里,却一点不准备退步,强硬道:“就这么说定了,每月给你几天时间回去看看家下人等,其余时间就住在贝勒府,我已令人在外院替你收拾出了小院,你只安心住着,若有什么需要,找我身边的高勿庸,他总管着贝勒府的内务。”

茹芾一脸不乐意,妹妹十三岁算是成人,他明明身为兄长,却还要被当成小孩子让四阿哥拘在身边。

“主子爷,若妹妹指给你,奴才可不好住在你的府里。”

“有什么不好?”四阿哥一脸冷肃,瞪着茹芾。

被四阿哥的利目一瞪,茹芾有些气短,差点就不敢说话了,好在这几年跟在父亲身边经了不少事,茹芾到底收摄住心神。

“妹妹进了贝勒府,我这做哥哥的也住进来,这事儿好说不好听,本来京里的传言对妹妹便极为不利,我这做哥哥的可不想拖妹妹的后腿。”

“什么传言?”四阿哥皱眉看向垂首站在一旁的高勿庸,厉声喝斥:“茹蕙一个内宅的小女子,如何会有流言传出?说!”

高勿庸打了个寒战,飞快跪伏在地,二话不说便开始砰砰的磕头:“奴才该死,奴才失职,请主子责罚。”

高勿庸的反应,让四阿哥心头一冷,不用说,能让高勿庸说出失职二字的,必是源于贝勒府,而贝勒府里只有后院才可能传出不利于茹蕙的流言。

四阿哥闭上眼深深吸了好几次气,方才睁开越发深沉的眼,看着茹芾:“你这是对爷存了怨气?”

茹芾飞快摇头,妹妹可是留人专门交待过他,对着这位爷要恭敬些,这位有时可是相当记仇的,并且行事还任性……

“奴才只是不想没帮上妹妹的忙,还拖累她,哪里敢对爷有怨气。”

“是不敢?”四阿哥呵地笑了一声,身上气息顿时随之一冷:“而非不会。”

看着一下变了脸的四阿哥,茹芾心中暗自叹息,妹妹说的果然不错,这位主子实在不好侍候。

“奴才的爹说了,若非主子爷您的恩典与扶持,别说回老家报家仇、夺回部族,便是想要让妻儿过得富足亦是千难万难,主子爷对茹家的恩情,奴才一家粉身难报,茹芾对主子爷只有感激,哪里会有怨气。”

偷睨了四阿哥,发现他脸色渐渐转好,茹芾轻吁一口气,低下头继续表忠心:“爹当初把妹妹留在主子爷身边,便是为着让妹妹服侍爷报恩,替父尽忠。

这几年,父亲每回接到姐姐的家信,总是感戴莫名,爹说,本是让妹妹服侍爷的,却不想爷却把妹妹当千金大小姐养着,这番宏恩,他如今竟然已不知以何为报方能心安。”

茹芾抬手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到屋子正中跪了下去:“奴才不是不记恩情的负义之徒,漫说是为着几句流言,便是有一日主子爷要奴才的命,奴才若是皱一下眉,就不是好汉。”

听着茹芾一句句出于至诚的话语,四阿哥身上的冷气慢慢褪尽,只是这孩子本来一番发于至诚、感人肺腑的效忠词,却因最后那“好汉”二字而顿时失了意味,如同当头一棒将四阿哥脑中刚刚开始激荡的情绪猛一下砸得粉碎,不剩涓滴。

“你走的可是文科一途,怎么,还打算再去考个武秀才?”一点没给茹芾面子嗤笑着的四阿哥起身一把将茹芾自地上拖了起来,笑骂:“还好汉!你知道什么是好汉?就算要当好汉,也等你成了人了再说吧,爷可是听你妹妹说过,十八岁以前你家里是不会替你娶妻的。”

提到娶妻这样的事,十三岁的少年便是忍了又忍,也没忍住红了脸,男儿未娶妻,便是长到二十,也算不得成人,茹芾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吭哧半天,完全失了镇静,只慌张四顾:“主子爷,奴才住哪里?”

这小子想逃!

不过,好歹不闹着走了。

罢了,就饶了他这一回,万一把这小子逗急了再闹着要住回茹佳府就不美了。

四阿哥抬了抬下颔,示意缩在书房门口角落处的苏培盛:“小苏子,领着你茹佳小爷去他的院子。”

“嗻!”

苏培盛响亮地应声,领着脚步慌乱的茹芾退出了书房。

看着慌脚鸡一样跑出书房,却左脚扛右脚差点摔一跤的茹芾被扶走,四阿哥笑了一下,一句话就被羞成这德行,臭小子嫩着呢,就这样,还想一个人住外面!

转头看向还跪在青石地上的高勿庸时,四阿哥已冷下了脸:“说说吧。”

高勿庸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后院的流言告诉了四阿哥:“……奴才敢保证,流言仅在府中后院流传,一直没有传出去。”

“没传出去?”四阿哥冷笑:“那你跟爷说说,一个刚进京的孩子又是打哪儿知道的?”

高勿庸不敢再说话,只砰砰磕头。

“府里流言传了这么久,你这奴才却一直瞒着爷,虽是好心怕雪上加霜让爷气出个好歹,但让事情失去控制,便是错。

小惩大戒,自己下去领十板子,再去安排茹芾的事儿,算是将功折罪。”

“谢主子爷恩典。”听到四阿哥这话,高勿庸松了口气,知道主子爷这是不怪他了。

等四阿哥转身出了书房,高勿庸这才抹了一把汗,自地上爬了起来。

……

四阿哥出现在后院不久,整个后院的女人都接到了消息,半个时辰后,后院的女人全都集中到了福晋乌喇那拉氏的正院里。

看着一个个涂脂抹粉打扮得风姿各异的女人,四阿哥眼神一沉,这些女人是不是忘了,弘晖可才没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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