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姣宫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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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姣宫梅-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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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静观其变,待她肚子‘大’了一些再说。”佳音许久之后建议此举,“我亦赞同,我们三人切不可轻举妄动,尽量不要沾惹上她,否则到时麻烦可不小。”依兰亦顺势接住佳音的话,我亦点了点头,该怎么做,如何做,我已了然于心,只待时机成熟。
每日定省,宁仪夫人必到无疑,尽管贤妃亦告知她不必每日来定省,已免去此行,可她仍以辅助贤妃打理六宫之事为由,坚持要来。
依兰得太后庇护,居于慈宁宫,与太后共居一处,太后对她亦甚是照顾,我与佳音常去看望依兰,渐与太后熟了起来,太后亦不以先前那般反感于我了。
“哀家瞧着和芬仪的肚子亦大了起来,可别整天跟个未长大的小孩儿似的跟姣婕妤和康嫔打闹了。”太后拉着依兰的手,让她坐至身边。
“太后笑臣妾长不大呢。”依兰向太后撒娇,看来依兰于太**中过得甚好,与太后亦相处和睦,她有了太后的庇护与喜爱,于宫之中,自是安全了不少。
“太后娘娘怪臣妾和佳音姐姐来打扰依兰姐姐呢,臣妾和佳音姐姐好心来给太后和依兰姐姐解闷,却被嫌弃了去,真是叫臣妾失望了。”我佯装伤心不已的样子,众子皆捂嘴偷笑,“姣婕妤亦是一调皮的孩儿,怪不得惹皇儿如此怜爱。若是哀家,亦是喜欢得紧呢!”太后亦被我逗乐了。
“哪里呢,贤妃姐姐自来淑德温惠,宁仪夫人白皙漂亮,温、惠、柔三位姐姐更是臣妾所不能比的,现放着和芬仪和佳音姐姐,臣妾哪有太后娘娘说的那样得宠呢!太后如此之说,臣妾可不依!”我亦玩笑道。
“萼儿说话教人听着舒服呢,好似喝了蜜水般。”佳音亦插话进来。一屋之间,笑声莺莺,使人看之,心生羡慕。
转眼进宫已有一年,今非昔比,我亦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自保,委屈于他人之下的丫头,二八年华,正值春光无限好,怎可随意委芳尘?六宫之中,宁仪夫人位居于贤妃之下,若真有一子承于她之膝下,便与贤妃同起同坐,想必贤妃亦不会如此放过她。那么宁仪夫人到底要如何才能保全自己呢?此时,较于依兰来说,胡选侍的肚子应更大一些吧。宁妃么,她自是应‘装’得小一点,那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第十三章 归飞哑哑枝上啼
更新时间20101211 13:53:01  字数:3359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同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春已至,花满径,千朵万朵只为争春,似把枝丫也得压断一般,蝶戏舞,香蕊间,百莺娇啼甚难停,风光无限好,甚恐未入眼,于是换上鹅黄轻纱罗裙,将红绸绒披在身上,头发散开,任它垂下,命人将桌里放于香花满径的庭中,摆上笔墨纸砚,站于庭中练字。阳光静静地洒下,院中一片安谧,我的心也平和下来了许多。
“上邪!我与君相知,长命无他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转而觉得此文太过露骨,便蘸了蘸墨,提笔又写道:“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许久未练字,倒是未有以前瞧着大气,可能是有一些小女儿家的情怀了罢。进宫一年,到底是改变了不少。
“娘娘,殿外周才人求见。”恩心前来通报。
“周才人?”我一时记不得此人是谁,花惜花怜亦是一脸疑惑。
“娘娘,周才人乃与您是同届秀女进宫的。”恩心提醒了一句,我似是有了一点印象,同届秀女中可能就只有任春夕和她逊色一些,也未听闻她曾有侍寝过。
“奴婢记起来了,小姐!”花惜拍了拍手,“她初进宫被封为采女,从未侍寝过,并且封为才人亦是中秋家宴那次皇上大封六宫才晋的份位。”
“娘娘,请问是宣还是不宣?”恩心一向聪明,只看我的意思办事。
我与周才人自是不熟,更无任何交集,她为何来找我?我点了点头:“宣。”
“嫔妾才人周碧彤拜见娘娘,娘娘金安。”她跪下向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我甚是疑心,以宫妃之间行的拜礼来着,是不必跪下磕头的,为何她要如此做?
“周才人快快请起,本宫怎受得起如此大礼?坐下吧。”我微笑着抬手示意她起来,“希望娘娘能将嫔妾的话细细听完。”她依旧跪着不起来,我亦不再劝她:“你且道来与本宫听。”
“嫔妾十六进宫,转眼已有十七,一年之中,无所作为,原想在红墙之中,抱头终老,坐望风烛,了此残生,可惜天不如人愿,陶才人和元嫔三番五次来嫔妾住处欺辱臣妾,责打嫔妾的侍女,只道是‘风欲静而树不止’,嫔妾不甘心,不甘心被人这么欺负了去!”说罢,已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所以呢?”我漫不经心地观玩着自己修长纤细的手。
“所以嫔妾希望娘娘可以帮助嫔妾,让嫔妾脱离困境。”
“你为何会求本宫?你有把握本宫就一定会帮你么?”真是笑人,我已自顾不暇,有何能力去帮助别人?我必不会为了她,去招惹林氏姐妹和陶才人。
“嫔妾若有出头一日,必会鼎力相助于娘娘!”她诚恳的眼神看向我。
“出头?你要如何出头?”我开始不安起来,若要与我分宠,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求娘娘将嫔妾引见与皇上。”她复向我磕了一个头。
“周才人,你似乎太天真了些。这宫里的女人哪,谁不希望获宠,仅凭你区区之言就想与本宫分宠?”我冷笑于她,果不其然,六宫之中自有惠妃、温妃相助,佳音、依兰我们三人扶持,怎么亦轮不上她,只是多一个人与自己站一边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啊,可是,如此便将自己和夫君推给别人么?
“嫔妾自知不如娘娘之才华与美貌,娘娘求您了,您帮帮嫔妾吧。”
我心中一阵反感:“送客!”转身便要走,背后响起了周才人的声音:“娘娘若不答应,嫔妾便在殿外长跪不起!”
我自是不会受她威胁:“你跪便跪吧,只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别叫人看了,误以为本宫罚你了去。”
说罢,亦不顾她于后面喊我,直径走于屋内。
翌日一早,我醒来时,外面已下起了蒙蒙细雨,洗润绿叶,浇培百花,空气中亦有谈谈的土香和花香,“娘娘,周才人还一直跪着,您看这事儿……”
“啪”地一声,我将手里的木梳猛拍在梳妆台上:“反了!竟敢威胁本宫至如此地步,她还以为本宫拿她怎么着!把她给本宫拖至后院!”我气怒至极,她妄想得到子轩的宠爱,我怎能如她所愿!
我走至后院,周才人因一夜没睡而面无血色,花惜抱一绣枕,放于她面前,我坐在木椅上悠悠地喝起茶来:“既然周才人如此爱跪,本宫让你跪在绣枕上,这可比跪地上‘舒服’多了。”
我向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用力一踹她的后膝,她突地跪在绣枕上,“啊!!”尖叫出声,花怜捂住她的嘴,花惜亦上去狠狠将她使劲按于绣枕上。
我命人在绣枕里插了些许针,我如此厌恶周才人,看着她痛苦地在我面前呻吟,我心里升起了一丝快感,什么时候我变了这样狠心之人?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为了子轩的宠爱而使尽手段去害别人,这会使他憎恨的!可是……我多么怕,怕有一天周才人会将他抢走,今日有一个周才人,明日,乃至今后亦会有无数个周才人出现,我要将她们皆从我眼前除掉么?不,不能,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我惟一能做的便是好好爱子轩,保护家人,而不是残害宫妃!
“放手……”我轻声喃道,花惜花怜将周才人放开,周才人斜倒在地上,微睁着眼睛,泪无声地自眼角流下,我见她如此,亦很难受,她努力支撑着爬向我:“姣婕妤娘娘,求您帮帮我啊……”
我忍住欲掉的泪水,将她扶起:“好,本宫帮你。”我被她感动了,只为了一朝能保住自己,受如此大的苦和屈辱亦不放弃,这便是宫里的女人。
为避免此事传出去,我命人传来刘太医至绣倚殿给她医治膝盖上被针孔伤的肌肤,夜深之后遣人将她送了回去,叫她好生调养,并赠予了一些较为好看的布料和首饰给她。
夜间,我背对着子轩躺在床榻上,他于我背上划字,叫我猜,他一划一划地写,我用心去感受他写的什么,他划一个字,我念一个:“子、轩、吾、之、所、爱”我皱了皱眉,转过身,正对着他,“怎么每天都一样?换句话好么?”
他用手将头撑起,好笑地看着我:“我就爱听你说,百听不厌。”
此时的他哪有点君主的样子,简直就一小孩儿一般,我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故意却又不做作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他关心起来。
“今日听闻下人们说陶才人和元嫔经常去欺负周才人,叫周才人没过几天好日子,我想起我还没承宠那会儿过的日子便心酸不已,更何况周才人呢?”我有百丝矛盾的心绪在脑中交缠,我帮了周才人,子轩以后会不会怪我将他推给别人?
子轩皱起了眉头,许久,他才开口:“周才人?我怎的未曾听闻六宫之中有此人?”
“你当然记不得了,周才人是和我一同进宫的女子,已一年了,还未侍寝呢。”
“哦?那我明晚得去看看她,免得受人欺负,咱萼儿瞧着难受。”
我强作欢言:“那也好。”
此后,一夜无话。
果然,第二晚,子轩去了周才人那里,侍寝之后,竟被着封为正四品容华,赐号“英”,连越两级,还有封号,子轩对她较我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到底还是心太软了么?将自己的夫君推给别的女子,这下是否子轩会忘了我呢?
“花惜,你说本宫那天是不是对英容华太狠心了,竟让她跪针枕?”我一直木然地看向窗外,窗外之景一片喜气祥和,却与我现时的心情形成强烈的反差,它们似在嘲笑我的傻一般。
“奴婢觉得小姐太仁慈了,不该同情她,不该帮她的。”花惜的口气听起来也甚是失落。
“小姐,你不怕她将你当日叫她跪针枕之事告诉皇上吗?”花怜隐隐有些担心,走至我旁边。
“怕,为什么不怕?既然怕,本宫自然有办法叫她说不出去!”我转身向花惜道:“准备一份厚礼,随本宫同去她宫里一趟。”
初到英容华宫里,单看陈设,皆为新物,她见我来了,便盈盈拜道:“臣妾拜见姣婕妤,婕妤娘娘吉祥。”
“英容华客气了,快快请起。”我面带得体微笑请她起身,她走至我身旁,将我的手捥住:“娘娘同臣妾进屋坐坐吧。”
坐于屋中之后,英容华跪至我面前,向我慎重地磕了一个头:“娘娘的大恩大德,碧彤没齿难忘!”呵,想必我于她的大仇,她亦记在心里的吧。
“英容华可记恨本宫那日狠待于你?”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若娘娘不那般对臣妾,亦不会被臣妾打动,更不会帮助臣妾了;何况,娘娘略向臣妾施了一点苦肉计,便试探出臣妾的决心了,臣妾自愧不如。”
“英容华真是话中有话,可是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我顿了顿,轻笑了一声,“未及时临门祝贺已是本宫之失,故今日送来薄礼一份,还望英容华喜欢才是。”
“娘娘,说笑了,既然是娘娘送的礼,臣妾岂会有不喜的道理。”她笑着亲自收下了。
英容华可不是个能小视之人,既能在一夜之间让子轩对她如此厚待,定是有特别引人之处,不容我忽视。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好在此举暂时未知是喜是忧,接下来要走的路,已不容我一错再错,不可再心软了。


第十四章 泪落空床难独守
更新时间20101212 7:09:04  字数:3239
自上次用“跪针枕”折磨英容华之后,我便一直心神未能安定下来,总觉得自己恶毒至极,为了守住自己的夫君,便做出那般事出来。许久未特意去良玉殿看望贤妃了,除每日定省之外,甚少与她说话,今日难得有这般空闲,整理好妆来,便去了良玉殿。
“妹妹许久未来看望本宫了。”贤妃仍是温和淑德的样子,“贤妃姐姐这般说倒是叫臣妾不好意思了。”
“也难怪,平日你亦忙,难得今日有空来良玉殿走走。”
“怕是臣妾今后空的日子多了,常来良玉殿,姐姐勿嫌闹才是。”我所露出的无奈贤妃亦看在眼里。
“英容华宠冠**,无人能及,皇上连续半月留宿于她那里,六宫哀声连连,甚至太后亦有所耳闻。”贤妃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回笑:“想必林修容和元嫔在太后那吹了不少风吧。”
“还少不了宁仪夫人的功劳吧。”贤妃语声中隐约带有一丝狠意,不知是否我听错了的缘故,“宁仪夫人?她的肚子亦日渐大起来了呢。”时机渐近,宁妃之事亦待解决。
“是呢,还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呢!”贤妃轻掩嘴笑,“眼下之势,英容华自然与六宫皆为不合,自不必我等出手,怕是已有人心急如焚地将她踩下去;至于宁仪夫人那一胎……”她若有深意地看向我,我了然会心地笑了:“臣妾自有办法。”
我恨英容华,恨我自己,亦恨子轩。虽说目前我未再去招惹于她,可每日定省,她必受众妃排挤,我亦不替她说话,她夺走我的夫君,子轩半月之内除英容华之外无视六宫之人,甚至为了她与太后争吵,我和子轩的感情便如此不堪一击么?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知,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昔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深知身在情常在,怅望江头江水声,百花绣尽皆解巧,唯有鸳鸯绣不成。
难道子轩对我真的只是一时新鲜?他的专注,他的关爱,他的担心,他的温柔,皆为我之臆想?我坐于绣倚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空自伤感。
英容华一月之后被晋封为英贵嫔,太后勃然大怒,不顾母子之情,毅然趁子轩上早朝之时,将其赶至冷宫实行俱五刑。我闻花惜说及此事,冷汗溢出,俱五刑乃何残忍之酷刑。我自史书上曾看过,汉高祖死后,吕后将其宠妾如意夫人剁去手脚,割去鼻子舌头耳朵,眼目剜去,丢于猪圈喂养,故亦名曰“人彘”,结果吕后之子见此情景,被活活吓死。太后容不下宫妃专宠至此,使用如此极端手法,亦不怕子轩翻脸么?
子轩如此宠她,可死得极其悲惨,他不伤心么?
“是我害了英贵嫔么?”我呢喃道,“如果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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