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姣宫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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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姣宫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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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太后的眼中满色凌厉之色,扫遍屋内跪满一地的奴才和宫妃,她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略为暖声道:“姣贵嫔起身吧,既然怀有身孕就别挺着肚子乱跑,谁是姣贵嫔的侍女?”
“奴婢在。”花怜答道。
“将姣贵嫔扶起来吧。”太后吩咐道。于是花怜将我扶起来坐于绣墩上。
“众妃听着,若有谁坦白此事则朕会从宽处理,若是朕查出来,结果怎样,想必众妃皆知。”子轩对众人说道,企图有人能自己承认此事,“朕给予一盏茶的时间,若未有人坦白,朕便不会再留任何情面。”
说罢,便唤来李公公吩咐道:“你去给朕查查,一月之前可有人鬼鬼崇崇出现在昭兰堂附近。”
李公公去后,屋内除了我与傅芳仪坐着,其余的宫妃皆跪于室内,即使有人受不了膝盖的酸疼,亦未敢出声。
佳音身怀皇子之时,于宫贵人人嫉妒于她,若产下皇子,母凭子贵,佳音此生即使没有子轩之宠爱,亦可以安度余生,佳音之子顺利产下,宫中便有两位皇子……皇子……太子……我猛地反应过来,看向贤妃,佳音小产失去皇子,她才是最大的赢家!会不会贤妃才是幕后主使者?见她泰然自若事不关已的样子,她是否已有了应对一切的计划?
“启禀太后娘娘、皇上,奴才方去查探之后,未得可疑之人,当日惟有人曾见过大皇子经过昭兰堂。”
书实?若是他听从于贤妃安排将信放于迎习房内,亦不奇怪。
太后与子轩皆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贤妃,“贤妃,你且来说说为何书实会在昭兰堂外。”子轩道。
“臣妾不知。”她茫然的眼神中亦有一丝疑惑。
“为人之母,岂有不知之理?若你真的不知,便是失责,书实乃我朝惟一的皇子,若有闪失,哀家可饶不了你。”太后微眯着眼,似欲将贤妃看透一般。
“李公公,传大皇子。”子轩的脸色略为沉重,偶尔会看贤妃一眼。
“儿臣拜见父皇、太后。”书实来了之后,只见室内跪了一地人,微微一怔,随即又向子轩和太后行了拜礼。
“书实,来来,坐哀家旁边。”太后一改厉色,慈祥地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书实坐下。
此情此景,好似幸福的祖孙二人共享天伦之乐,却不知周围伸张着无数荆棘。
书实坐于太后之旁,太后拉着他的手先是嘘寒问暖,后复问:“书实,一月之前,你可曾来过昭兰堂玩?”
书实作回忆之状:“一月前……儿臣好像有来过。”
“唔,那你告诉哀家,你来此作甚?”太后继续追问。
书实听此问之后,面色怪异,像是在犹豫什么,亦像是在挣扎着什么,我的唇边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样子必是贤妃无疑了。
太后与子轩更是观察着书实的丝毫变化,“书实,朕希望听到实话。”子轩此话无疑便又加重了书实内心的犹豫之感,他缓缓地看向贤妃,转回视线,然后说话:“儿臣一月之前来过昭兰堂是因儿臣那日欲去霁月阁惠母妃那儿找书雪玩儿。”
“朕欲听实话。”子轩重复了一遍,提醒书实。
“儿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书实正了正声音,使自己说起来略有底气。
“惠妃,哀家问你,那时书实可曾去过霁月阁?”太后转向惠妃。
惠妃恭敬地答道:“回太后,臣妾未曾见过大皇子来过,臣妾那日曾外出去温妃那儿下棋,指不定大皇子去过,臣妾未见到他亦有可能。”
“臣妾可证明惠妃姐姐确实来过臣妾宫中。”温妃向太后说道。
惠妃接着道:“若大皇子曾去找过书雪,为何臣妾未听书雪的乳娘提起?莫非是乳娘忘了告知臣妾此事?”
“传哀家之令,让荣昌公主来昭兰堂。”太后为此事一究到底,将书雪也唤来了。
佳音失子,波及之人极广,连皇子公主亦被牵连,此时书雪乃一关键之人,若她未曾见过书实,那么书实便在说谎,此事必与贤妃逃不了干系,若书雪见过书实,那么此事若要查清,便犹如一无底之洞,大海捞针,甚是困难。
“儿臣拜见父皇,太后。”书雪清脆的声音于室内响起,看着跪于地上之人便问道,“父皇,她们为何跪着,难道犯错了么?为何母妃亦跪于地上?”
“书雪,她们没有犯错,不过犯错之人必在其中,便一同跪着。”子轩笑了一笑,冷峻的脸上少了几分厉色。
“犯错之人连累了如此多之人哪,敢问父皇,她犯了何错?”书雪走至子轩之前。
子轩将她抱于腿上:“若你回答朕的问题,朕便回答你,怎样?”
书雪点了点头,呵呵地笑了。
“书雪,朕问你,书实哥哥可常来找你玩儿?”书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太后问道。
书雪似是意识到子轩问她此问题的严肃性,便镇重解释:“一月之前书实哥哥常来找儿臣玩儿,但近来却未来找过儿臣。”
书雪话一出,我忙着向书实,观察他的反应,他轻舒一口气,似是如释重负一般。
“迎习,你何日何时收到那封信的?”太后转而问道。
“回太后,奴婢收信那日乃是腊月初二午时三刻,因那日于深冬之时,有鲜见的暖阳高照,奴婢记忆犹新。”
“书雪,那日书实可来找你玩儿过?”子轩看了看坐于他腿上的书雪。
书雪摇了摇头:“儿臣记不得了。”
众人的心不免又提紧了一些,原来书雪一个回答便可将此事解决,却从未料到书雪竟会忘了具体时间。
“书实,哀家问你,为何哀家问你来昭兰堂作甚的时候你看向贤妃?”
“因为……因为儿臣那日是偷着跑出良玉殿的,至今若非儿臣坦诚相告,母妃恐怕亦不知。”书实偷瞟了贤妃一眼,贤妃斜睨着他。
“好了,此事问也问了,究竟什么亦未问出来,”子轩走向躺于床上的佳音旁,握住她的手道,“康顺仪,此事朕决不会善罢干休,就此轻饶了去,朕日后必会派人探查,今日屋中人多口杂,难以判断真假,你先好生休息着,朕让众人离开,你先休息一下,朕晚上来看你。”
子轩让众人回宫之后,我便跟于贤妃其后,“贤妃姐姐请留步。”我快步向前走至贤妃与书实面前。
“姣贵嫔有何事?”贤妃淡漠的样子,拉开了她与别人之间的距离。
“臣妾欲与大皇子说一句话。”我笑盈盈地看着他。
“姣贵嫔请讲。”书实走上前道。
我附于他的耳边说道:“今日书雪肯帮你,日后可未必了。”
他睁大眼戒备地看着我:“你如何得知?”
“只因那日午时三刻书雪正于本宫绣倚殿中与本宫弹琴。”我漫不经心地理了理略长的衣袖,“不过请贤妃姐姐和大皇子放心,人不犯臣妾,臣妾必不会犯人,只要贤妃姐姐肯如昔日一般疼爱臣妾,臣妾是不会将那日之事道与皇上和太后耳中的。”
贤妃释然一笑,上前挽着我的手道:“妹妹说笑了,本宫一直待妹妹如初进宫之时一般,未曾改变。”
“是么,臣妾在此便多谢贤妃姐姐关爱了。”书雪之所以会帮助书实撒谎,乃顾及两人之间兄妹之情,我不怕贤妃知道我了解此事的真相欲将我灭口,今日之举,意在告知贤妃,若她对我和我腹中之子下手,那么我必将此事告知子轩和太后。
佳音乃我之姐妹,此事我必不会相瞒于她,虽然我答应贤妃不会将真相告知于皇上和太后,却未答应她不会将此事告知除皇上和太后之外的人。
我冷笑了一声,寒似深冬。


第三十二章 平林漠漠烟如织
更新时间201111 15:55:11  字数:2886
“我知道是她,”佳音听我道完书雪和书实撒谎之事后,平静地说道,“若我腹中的孩子平安生下,那么受威胁最大之人乃是贤妃无疑。我早知她会对我出手,却未曾料到她竟利用我宫中之人来对付我。”佳音尖锐的金护甲在桌上深深地留下几道痕迹。
“迎习怎样处理?”我问道。
“那贱婢当晚被拉出去乱棍打死了。”佳音似是在说一件与之无关之事一般。
我轻按着她的手:“姐姐,此时便待皇上和太后去查,他们查出了贤妃总比你去告知他们更令人信服。你亦不必太过于沉于伤痛之中,姐姐如此年轻,孩子以后亦会还有的。”
“弑子之仇,不可不报。”佳音红了眼,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泪便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我心生愧疚,不该在此时提及孩子的事,何况我明显的腹部,只会反复地提提醒着她,她已没有了孩子,安慰了她数句之后不再打扰她,起身离去。
走至御花园,惠妃与书雪迎面而来。
“臣妾拜见惠妃娘娘,娘娘万福。”我半屈身子,惠妃忙将我扶起来:“妹妹有孕在身,此未有外人,不必行礼了罢。”
我见惠妃有意疏远书雪,便笑道:“姐姐勿生气了罢,想是书雪与书实兄妹深情,才会帮书实的。”
惠妃拉着我的手游走于御花园间:“这孩子太让我伤心了,本可以此次让贤妃之阴谋被揭穿,却不料被她给毁了,怎得教我不生气?”
“宫中最乏真情,难得如此亲情未被泯灭,好似寒冬一丝暖阳,他们甚小,纯如白雪,何必给染了尘世之灰?”
惠妃微叹一声:“我为此事而遗憾不已,被贤妃压了数年,想着可以松下一口气,可是……”
“母妃,书雪错了,母妃勿要生气,”书雪跪在雪地之中,娇嫩柔白的脸上挂了泪珠,“书雪此后再也不会帮皇兄了。”
“书雪,你可知道向皇上和太后撒谎的后果?此不但会让你自已陷于困境,更会连累你母妃的。”我担心地看着她。
“可是,书雪事先不知道母妃与姣贵嫔不喜欢贤母妃啊,书雪此次得了教训,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书雪泪眼汪汪祈求的看着我和惠妃。
“姐姐,算了罢,何必将如此真情抹尽,不要责怪她了罢。”我劝道。
“妹妹有所不知,我不止遗憾此次未能扳倒贤妃,更有愧于康顺仪及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惠妃愁眉不展,黯然神伤道。
“姐姐不必挂心,佳音姐姐不会迁怒于书雪,此事她自有分寸。”
佳音不会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自不会与一孩童计较。我开始怀疑书实与贤妃之间已有间隙,否则他是不会于太后问及他是否去过昭兰堂之时有所犹豫,若他与贤妃已有间隙,恐怕是从那次他打碎了花瓶,回去之后,贤妃责罚他开始的罢。
“你起来吧,书雪,做任何事之前必要看形势再做决断,不可凭一已之私而弃大局于不顾。”惠妃将书雪扶了起来。
“书雪知道了,母妃。”书雪抱着惠妃,蹿进她的怀里。
我心里好生羡慕,不觉抚上自己的小腹,心道:孩子,娘会好好保护你的。
日子逐渐亦平淡了下来,近日,我便向恩心请教女红,之前娘总告诉我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必读太多的书,女主内,必要精于女红。
我不以为然,以为女红只要会做,手工平常一些就可以了,何必那么精细。以至于我昔日赠与俊楠的荷包绣工尽显拙劣,连自己亦不好意思了。
“一方丝罗轻似水,洞房西室女工劳。花随玉指添春色,鸟逐金针长羽毛。蜀锦谩夸声自责,越绫虚说所犹高。可中用作鸳鸯枝,红叶枝枝不得刀。”唐代罗隐《绣》一诗描尽女子绣工精致细巧,俊楠曾用此诗来形容我的荷包,我羞得无地自容,虽然他说此话此是为了讨我欢心,但我自知我的绣工远远不如诗中所述。
众人衡量一个女子是否为贤妻良母之标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看此女子能否做好女红,这对待嫁女子来说,女红的手艺好坏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幸福能否长期。
如今,我为了腹中之子,不得不决定开始重操女红,细心学习,欲将女红做好,亲手为自己的孩子缝制一件一件的衣服。
纺织、编织、缝纫、剌绣、贴布、拼布、剪花,恩心一一细心教与我,我从未如现在这般认真学过,耐心听恩心讲解,女红讲究天时、地利、材质、巧手来缝制出一件件美丽的绣制品。
一针针一线线,我日日忙于此事,即使子轩来绣倚殿陪我亦是如此。我不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同时也时不时地给子轩说一两句话。
每每此时,他总是坐于身旁笑道:“我真不知你要搞出个什么名堂来。”
我嗔怪他:“我如此做,还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说到此,我便望向窗外,开始憧憬,“做娘亲的,一定要为自己的孩子缝制衣服,见孩子穿于身,才会开心。”
却稍不留意针头剌破了手指,我急忙将手指放于嘴边。
“你怎如此不小心?”子轩见状忙将我的手拉过去看,他大惊失色,“手指肿成此般样子,为何要坚持做下去?你这指头,不知被剌伤多少次了,你亦不在乎么?”
见他如此关心我,一丝不苟的认真,即使他责怪我不该亲手亲为做这样的事,我的心亦被一种甜蜜的幸福所包围着。
我向他甜甜一笑:“这是值得的,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不知多少个日夜我盼着他的到来,猜测着他的模样,他的笑声,即使付出再多,我亦觉得是值得的。”
“孩子尚未知道是男是女,你要如何做衣物?”子轩无奈地看着我。
“那还不简单,男女衣物皆做,不就对了。”我得意一笑。
他伸手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就知你会如此说,此事交与宫女们做不就对了,何必如此劳累?”
“我方才不是说过么,此乃做娘的心意,定要亲自做才行。”我用自己坚定的眼神看向他。
“好了,我也拗不过你,你自己可得小心,莫教咱们的孩子长大瞧了你这手心生愧疚,”他理了理我的燕尾,放于鼻间闻了闻,“好香。”
“子轩,佳音近日可好?我许久未去看她了,只怕她看了我这肚子又忆起往日伤心。”我一直牵挂着佳音,不想看她一直活在悲痛之中,难以自拔。
“康顺仪亦不独自感伤落泪了,我去看她时,亦此之前好了许多,只是变得极为敏感。”子轩的语气之中颇有一丝担心在里面。
“敏感?为何?”我的心不免又紧了紧,生怕佳音出了事一般。
“她只要听见有关孩童之事或是涉及怀孕之事便暴躁不安,性行大变,虽然未曾当着我的面发作,待我走后便向宫人发泄,或是乱摔东西。”
“已到了如此严重之地步么?我改日去看看她吧。”我说道。
“我劝你还是勿去了,老实的呆在宫中练习你的女红,给咱们的孩子缝制衣物算了。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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