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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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栗-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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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楚滨显然感觉到了怀里那人的变化。他有些着急,用力晃了纪宁几下,伸手拍她的脸:“坚持一下,很快就有人来了。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太冷了,会着凉的。”其实是会死的,这种情况下如果睡过去了,很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纪宁却有点耍小女人脾气,皱着鼻子嗡嗡道:“我先睡一会儿,待会来人了你再叫醒我。”
她这样子令郑楚滨失笑,可他还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他把纪宁微微向后放倒,冲着她的仁中处死命掐了一记。纪宁疼得眼冒金星,尖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她望着对方的神情既恼怒又委曲,像只受了伤的折耳猫。
郑楚滨忍下些许的心软,继续威胁她:“你要是敢在这里睡着的话,我还有其他办法对付你。”
“比如说……”
“比如说这样……”郑楚滨没再克制自己,放纵地冲着她的唇吻了下去。两片唇瓣接触的一刹那,长久蛰伏在心里的那头雄狮瞬间怒吼了起来,散发出的气势足以将两具身体点燃。
纪宁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人接吻,浑浑噩噩间只觉得一股甜丝丝的感觉从心头涌到喉头,绵软得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在了里面。这种感觉很熟悉,很像小时候吃的那种棉花糖,软软的腻腻的。
难怪有人说相爱起来甜得发腻,原来真的是这种感觉。纪宁的身体慢慢地向郑楚滨贴去,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她感觉到了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这种心跳令她安心,像是一股绝对强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支撑了起来。原本昏昏沉沉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意识,只是手脚依旧软得抬不起来。
郑楚滨一手抬着纪宁的身体,一手在她身上胡乱地摸着。情/欲这个东西一旦来了,就不是说消就能消的。尽管周身冰冷刺骨,他却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有种欲/望想要寻找一个出口却不得,肿/胀得让他有些微微的烦燥。
他只能更深再深地在纪宁的嘴里求索,像是要吸空她肺里的每一寸空气。两人的唇/舌不停地纠缠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微颤起来。郑楚滨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只要再多一点点撩/拨便要全线溃败。
他赶在理智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停了下来,放开了纪宁的嘴,用额头顶在她的前额上,气喘吁吁道:“这里不行。你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外面一切就都好了。”
纪宁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傻呼呼道:“什么意思?到了外面你就想不认账吗?”他虽然马上要跟别人订婚了,可他吻了自己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郑楚滨不禁失笑:“你误会了,我是担心再这么下去,我会忍不住在这里就把你办了。你喜欢这种地方吗?冷得能要了你的命,你觉得那样会舒服吗?”
纪宁是个处/女,二十五年来从未开过苞,她确实没有勇气在这种地方献出自己的第一次。何况对方已是名花有主,刚刚的举动已是僭越,再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错。
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推了推郑楚滨的胸膛,想要把他推远一些,发现徒劳无功后只能放弃,开口的时候已带了几分疏离:“在哪里都一样,你别忘了今天是你的订婚典礼。即便搞砸了,改天你还要娶别人的。”
郑楚滨想起了俞芳菲,不由闭上了眼睛。他沉默着深呼吸,像是在理顺自己的思路。等到再睁眼的时候,神情里已经有了几分果决。
纪宁以为他会说点与俞芳菲有关的什么,可他一开口却令纪宁大吃一惊。
“郑参谋长,其实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点肉末星子应该不会被举报吧,大家留言的时候千万别提这方面的事情哦。菩萨保佑,阿门。




35 生死

这话狗血的让纪宁以为自己正在看一部言情小说。
可郑楚滨语气严肃;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想起郑楚滨每次去疗养院都是去看他母亲,忍不住问道:“那你母亲……”
“她跟参谋长没有关系;她是我亲生母亲。我的亲生父亲在我不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参谋长的下属。”
纪宁脑子还有些嗡嗡的,刚刚那个吻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以至于这么简单的事情她竟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她挣扎着挪了□子;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些:“这跟你娶不娶俞芳菲有关系吗?”
“有。”郑楚滨只回答了一个字;随即便将身子靠近了金属门上。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还没有人来。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封闭的空间里,他想要把过去的一切全都告诉纪宁。
“我父亲是在我四岁的时候过世的。那时我还太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到长到十几岁,参谋长才把一切告诉我。我父亲当年在参谋长手下工作,原本有大好的前程。可是他为了一个女人去贪污;不仅毁了自己的仕途,连命也搭了进去。”
纪宁在这方面是很有经验的,一下子就嗅出了点什么:“女人?那个女人肯定不是你母亲吧。”
“不是,一个比我妈年轻得多的女人。三十几年前中国是个什么景况你也知道,那时候改革开放没几年,大家普遍生活水平差不多。我父亲为了讨好那个女人,不惜挺而走险。可惜他不是这块料,很快就让人发现了。”
郑楚滨谈起亲生父亲的语气有点淡漠,毕竟才相处了四年,岁月流逝中早把这淡薄的父子之情也一并带走了。更何况他还背叛了他的母亲,无论从哪种角度看,他都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纪宁突然觉得,他母亲的遭遇与姐姐有几分相似。
“被人发现之后他就慌了,连夜卷了钱想要带那个女人逃走。在开车去找那人的路上,他出了车祸,伤得很重。没能救回来,当天凌晨就走了。”
纪宁可以想像这种打击,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还未成大的孩子,听到了丈夫离逝的噩耗。转眼间又得知了他出轨的事实。这样双重的打击换了谁都接受不了,精神失常也就很合理了。
她不禁有些同情郑楚滨:“没想到你也有这样曲折的身世。别人看你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样子,还以为你的人生一定毫无曲折。说起来你跟我有点像,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也生病去世了。不过我比你幸运点,我爸爸还算坚强,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养大了我跟姐姐。这个刺激对你母亲来说太大了,她确实承受不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的情况不太严重。虽然精神有些恍惚,但医生说她只是有些抑郁。因为怕她照顾不了我,参谋长把我带回了家,正式成了我的养父。母亲那时候一直住在疗养院里,不是现在那种精神病院,是真正的疗养院。参谋长每周带我去看她,我一直觉得她肯定会好起来的。事实上,她确实也好了,完全走出了那个地方,准备重新踏上社会了。那时候我真高兴啊,觉得又能跟妈妈在一起了。”
孩子们的心性总是天真而直接,快乐对他们来说很简单,不需要太多美好的东西,哪怕一点点就足够了。
纪宁突然想起了过世的母亲,眼泪有点抵制不住地想要往下流。可是周身的寒冷让她连泪都流不出来,她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寒颤,说话的时候连牙齿都喀喀作响:“后来……后来怎么了,发……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郑楚滨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异常,赶紧捧着她的双手来回搓,随后整个人紧紧抱住了她,一遍遍地安抚她:“快了快了,很快就来了,再坚持一会会儿。等我的故事讲完了,警察就来了。”
尽管冷得快冻僵了,纪宁还是听话地点点头,心里的好奇依旧抑制不住:“你继续,听着听着我就不冷了。”
郑楚滨看着面前成团的白雾,抱着纪宁喃喃自语道:“那一天不知道怎么了,我妈从疗养院回来后没几天,整个人的情绪又失控了。那个年代有车的人家不多,参谋长知道她年轻的时候在部队开拖拉机,就调了辆车给她。她就开着那辆车出了门,就这么跟一辆公交车撞上了。有些事情不得不信邪,大约我父亲车祸而死的阴影一直留在她心里,以至于一碰车她就成了那个样子。
“我妈比我爸命大些,没死,只是受了轻伤。可是那辆公交车被她撞了之后失去控制翻车了,翻下去的时候撞到了路边的隔离带。车上的乘客很多都受了伤,有一个失血过多,送到医院不治身亡了。”
纪宁的脸颊贴在郑楚滨的喉结处,他每说一个字,喉结就在她脸上来回地蹭。这种充满男性魅力的举动让纪宁觉得很贴心。可郑楚滨说出来的故事却跟这冷冻室一样冰冷无情,甚至有些残忍。
“没想到……会这样。”
“确实没想到,参谋长到今天都很后悔给她那辆车,白白害了一条人命。可是事情终究是发生了,我母亲的最后一点精神防线也崩溃了。她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噩梦,而且一直没有醒来。她在疗养院里住了二十几年,我想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
纪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既为郑楚滨的母亲惋惜,更为那无辜丧命的人难过。人生总有这么多的无奈,看似风光无限的人,细说起来竟也是充满了戏剧性。
“俞芳菲的父亲跟参谋长是旧相识,是过命的交情。参谋长三年前得了重病,俞伯父为了替他做手术,耽误了自己妻子的病情,以至于……我这么说,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娶俞芳菲吗?”
郑楚滨看纪宁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匆匆讲了前因后果,扶着她的脸细细地观察着。纪宁微眯着眼睛,像是还有知觉,可是脸色异常苍白。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微张的嘴唇轻轻颤抖着,看不见一点血色。
郑楚滨很清楚这种状况。他刚才说起自己过往的经历时故意隐瞒了一点,当年他们十几个人,有一个没能挺到最后。他活活地冻死在了冰河里,弥留之际的状况跟现在的纪宁很相似。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失去纪宁,就在他决定取消婚约的时候。郑楚滨一面解开衬衫扣子,将纪宁的脸捂进自己的胸膛,一面开始疯狂地敲金属门。外面似乎有了点动静,他不太确定,却也必须搏一搏了。
他的左手又开始流血,原本凝固的伤口一下子又裂了开来。血染透了小方巾,顺着布料慢慢地往下滴,落在冷冻室布满冰屑的地面上,一下子就冻成了小血珠。
他默默地数着数,一下两下三下,后面就有些乱了。他开始感觉到疼痛顺着拳头传到了手臂,传到了身体。又慢慢感觉这种疼痛一寸寸地消失。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正和纪宁一样,意识正在脱离他的身体。
他记不得自己敲了多少下,只感觉面前的灯光慢慢汇聚起来,从一个圆球逐渐成为一个白点,越来越微小,整个世界似乎都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随后他感觉到了一股暖流包裹全身。
他努力睁开眼来,勉强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冷冻室的门已经打开了,身穿制服的警察将纪宁抬了出去。他扶着其中一人的手站了起来,踩着满地的木屑金属条,高一脚低一脚地迈了出去。
这些人总算还是来了,赶在纪宁被冻死的前一秒来了。楼下救护车已经整装待发,纪宁直接被抬了上去。车子拉起了尖利的笛声,带着她一路往最近的综合医院去了。
郑楚滨在室外待了几分钟,喝了一杯旁人递过来的热咖啡后,整个人终于回复了几成精神。他就靠在三楼的走廊里望着面前的满目疮痍。整间小厨房被炸得面目全非,连外面的宴会厅也被轰了大半。焦黑的墙壁、残破的桌椅、满地分辨不出是什么的碎屑,还有那千疮百孔的屋顶,以及碎成渣的琉璃吊灯。
如果没有那扇金属门,自己跟纪宁也将成为这片废墟中的一员。
郑楚滨喝干了杯里的咖啡,将杯子顺手往地上一扔,然后准备下楼搭车去医院。刚才纪宁被抬走的时候他意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检查过她的脉门,虽然微弱但还存在。
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医院,郑楚滨跟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员打了声招呼,匆匆下楼去。走到楼下大厅的时候,参谋长正被俞医生推着朝他走来。两位老人脸上都带着真切的担忧,见到他的时候终于露出松懈的表情。
俞芳菲一身纯白礼服站在旁边,脸色复杂而难看。她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来查看郑楚滨的伤势,可是迈出几步后又停在了那里。郑楚滨见到她不由泛起半丝愧疚,却并未犹豫,大步流星朝她走了过去。
既然决定了,就索性说清楚吧,拖泥带水只会让彼此受更多伤害。
他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参谋长一抬手直接抓住了他。他抖嗦着嘴唇想要说点什么,两眼却同时翻了一下,整个人直直地朝后倒了过去,瘫倒在了轮椅里。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昨天的肉沫被森森地嫌弃了。乃们不要这样嘛,肉汤也是荤菜啊。





36 求娶

纪宁醒来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傍晚了。
病房里开着盏小灯,昏黄灯光只能洒到小块地方,其他世界黑茫茫片。纪宁歪着头打量了下周围,下子就看到了歪倒在沙发上纪教授。
他睡得正香,整个人窝在三人沙发里,身上还盖了条薄被,随着胸膛起伏,发出均匀而轻微鼾声。
那小片灯光,正好就照在了他身上。
纪宁撑着双手坐了起来,先仔细检查了自己各个部位,发现没缺胳膊少腿,不由松了口气。听说有些人在极限冰冻环境下待久了,四肢之类地方会坏死,有可能要截肢。在冷冻室时候只想着要活着出来,哪怕告诉少只手也没关系。可现在真平安无事了,又贪心希望自己齐齐整整了。
检查完身体后又活动了下腿脚,前两天挣扎中受伤腿已经没有大碍了。伤口结了痂,摸着还有些疼,试着下床走了走,除了慢点别倒还好。
睡了太久身体有些僵了,像个孕妇似托着腰在病房里来回了走了几圈,身体比平时软了些,不大走得快,但也不算很累。
年轻就是好,就是本钱,受再大伤睡几觉也就没事了。下子想起了郑楚滨,他比自己大了好几岁,这么折腾,他手上还受了伤。当时他把外套脱给自己穿了,后来似乎把衬衣扣子也解开了。
纪宁想到自己脸颊贴着他胸前皮肤情景,脸不由微微泛起了红。幸好没人看到,要是让俞芳菲知道了,定会活剐了自己。仔细回忆了下当时感觉,只留点悸动在心里,微弱却绵长,时不时地触动着心弦。
也不知道那天订婚礼怎么样了。纪宁抬头看看天花板,发现自己竟有些庆幸,仿佛郑楚滨订不成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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