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方举起来的手机上那个苏芙里的挂件，石桑立马站起来翻了翻面前的纸袋，他要买的本子和周边居然一样不少的全在里面！
“垃萎……我要感动得……”
“一共三百二十五。”
还没等他把“哭了”两个字说出来，李相方突然一脸微笑地对他伸出手。
“虽然钱肯定要付你但是你这种时候说钱太伤感情了！！”
“如果是生日……或者过节，倒还能当礼物送你。”
“当是七夕礼物不行吗？！”
没注意到对方在说“生日”两个字的时候加了重音，还添上过节作为掩饰，石桑也就当对方是一般的吐槽，立刻回了一句过去。
“等到了七夕再说。”
“不想要我的礼物吗你！！”
“你还知道送礼物么……不说了，大家都收拾好了我们也跟着走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说归说，他还是马上把钱拿出来给李相方了。
附近找了个中餐馆，摊位上九个人加一个浮游三日刚好凑了一桌，一群人也就一边聊一边吃喝。因为第二天还要忙，大家也就没在吃完后多呆，只感叹了一下时间太短，就分头回去了。
临走时萌萌还让大家展会结束之后玩了游戏给点感想，结果那个ID就叫苦力君的苦力立刻就给跪了，还大叫着“卧槽每条线的debug都是我做的这次展会结束后别让我再看到游戏了啊啊啊啊”，石桑只想象了一下那个死宅被迫玩基友线还不能跳语音的表情就一路笑回了李相方家。
回去之后虽然已经快到11点，石桑也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不客气地打开电脑刷围脖，第一条就是鬼哭死机的实况part2发布的消息。
“上一part的弹幕，有人说编剧把灵魂卖给路西法了是吧，真不巧基友线是我写的，大家一起来把灵魂卖给路西法吧……”
缓冲过半开始看，漆黑一片的视频窗里传来的居然是中二那慢吞吞软绵绵的声音，引得本来在干其他事的李相方都坐到旁边来一起看了。
“各位不好意思我是鬼哭死机，前面那段是中二病大大……好痛别掐我！呃，非要我放在视频最前面的，所以这次也就不做平时的自我介绍了直接开始吧。顺便补充一下因为要走基友线我现在玩的是正式版了，另外剧透一下要打基友线要先走学妹线，学妹线真是超棒的啊——！！……不过抱歉我实况的内容只有基友线的前半，所以要想看学妹线还是请大家支持制作组！中二病大大出品质量绝对保……你怎么又掐我！”
“别废话了快玩吧死机大大。”
“好吧，看在中二病大大那么想基的份上我就开始……别掐我了！”
做个galgame的实况都能基成这样！
石桑刚这么感叹着，就反应过来如果只走基友线那就完全成了BLgame了，倒也难怪。
连弹幕里都一直飞着“卧槽我的狗耳！”
“一向做单人实况绝不麦麸的鬼哭死机都堕落了”
“我看见新世界的大门在向我打开”
“觉得鬼哭死机是受的打1”
“中二病大大才是受！我最喜欢这种类型的受了哈哈哈”
“腐发言自重啊！顺便我打个1”
“我好像看见路西法在对我笑了……”
——之类，看得石桑一直都笑得没停下。
“看着别人攻略自己的角色果然还是太……”
剧情刚到男主跟基友重逢的地方，李相方就埋着头不敢看画面了。
“我懂的！！你只想被我攻略！明天忙完了回来我立马就撸了学妹线攻略你！！”
“明天回来你打算玩游戏？”
本来还以为李相方会笑着吐槽他，或者是脸红着说不要，结果他居然一下子就换了个严肃的表情。
“怎、怎么，不行？”
“没什么不行，随你。我去洗澡准备睡觉了，你看完也洗了睡吧。”
虽然听得出来对方口气有点僵，石桑也没去管他，顶多当他累了想睡觉。看了看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想着干脆就听李相方的收拾收拾睡了，结果关电脑之前最后一次刷围脖，居然看见中二发了一条“@Lavir ＇蛋糕＇弟弟生日快乐（^▽^礼物在路上了哟~”
他知道李相方的生日是八月，当初还想着到了八月QQ上会有小蛋糕提示，到时候看看是几号就好——他现在只想砍了居然觉得李相方会在QQ上填生日的自己！去问问中二什么的也好啊！！
怪不得最近李相方最近的态度一直怪怪的，老提起“生日”“礼物”相关的东西，想当初他那么费心为自己过生日，现在到了他的生日自己居然连日期都不记得……
不过就算这样礼物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干脆明天直接告诉他自己是装成忘了他生日吧！
乐观主义的石桑只自责了一会儿，立刻转入了“我好聪明！！”的模式开开心心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去得比头一天早，刚到了摊位石桑就被拿着斐时添的衣服还一脸怪笑的萌萌给拖去了厕所，出来的时候据其他人口述，他完全就是一副被爆了菊的表情。
“看你昨晚上吃得那么高兴，我还以为你已经对伪娘做好充分准备了。”帮石桑别上假毛上的夹子，萌萌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手，“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太完美了。”
“什么叫你的眼光不错……我这是被逼的……”
还是第一次画女妆，萌萌妹子居然连假睫毛都给他准备了，全部搞完之后只觉得眼睛不舒服脑袋上又特别重，他一下子就对一直这么出cos的女coser无比崇敬了起来。
虽然姜汁红糖跟他的身材确实不算差了太多，但真正穿起女生的衣服他才知道男生的骨架确实跟女生不能比。腰收的太细洋装后面的拉链他死都拉不上去，背后只能晾着，坐下来才发现前胸的位置又有点空，结果萌萌还给他塞了两坨球状的毛绒玩具进去。
“站起来还觉得高了点，坐下去完全就是萌妹子啊……”
“怎么，现在要承认喜欢我可晚了！”
“噗，现在听你说话就更恐怖了。”
一旁的恢网把他上下观察了一番之后，点点头下了结论。
“切，连反差萌都不懂！”
“这叫反差萌我跟你姓！破破你今天最好少给我……呃，说话。卧槽，看你完全是个软妹子都有点不好意思对你吼了。”
说完之后萌萌摇摇头就摸着后脑勺坐到一边去了，红糖和晴暮跑来围观的时候居然也没笑他，还都跟他拍了照留念，石桑忍了好半天才没爆笑出来。
“都快不认识你了。”
结果关键的李相方只给了这么一句评论，就转身去布置摊位不管他了。
“总算赶在开场之前来了……”
还没等他吐槽李相方肯定是害羞，浮游三日突然跑过来把他们的行动都给打断了。
“这个，新亭泪昨晚上玩了游戏……啊，就是腐向那边很红的那个画手，画给你们的。”
虽然嘴上说的是画给你们，但他手里的东西还是递到了恢网面前。
“浮游大大你认识新亭泪大大？！”
听到自己喜欢的宅向大大说出自己喜欢的腐向大大的名字，石桑激动得也不管自己现在的打扮，立马跳到浮游三日面前开口就问。
“嗯，她的本子都是我和红糖在帮她卖……诶？！”
本来听着声音只是在回答，等浮游三日抬头看见石桑的样子，吓得立刻就后退了三步。
“你、你是昨天的男主角？”对方推了推眼镜，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么可爱的果然是男孩子……”
自动把对方的感叹理解成对自己的赞美了，石桑满脑子都是“浮游大大说我可爱！！”，把作为爷们的自尊都给扔一边去了。
“啊，不过我过来其实是想借个人，”倒确实是被石桑给震撼得愣了一会儿，浮游三日这才想起他跑过来的主要目的，“我那边帮忙的人今天突然感冒来不了了……”
石桑一听到对方这么说，马上就跳出去自荐了，结果浮游三日只是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又去望着恢网，萌萌也拍拍他肩示意他想跑窗子都没一个。
“我去帮忙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恢网马上就从摊位后面出来，对浮游三日点点头。看大大一脸高兴得都快晕过去的表情，石桑也不好意思再去掺和，只能默默回李相方旁边坐下了。
“浮游大大我心在你那边……”
“你不是人家type。”随口就吐了他槽，李相方把刚才拿到的画递给他，“就算我不太知道同人，也经常听那几个女同事讨论这个画手……真是名不虚传。”
所谓名不虚传，当然是“最名不副实的画手”的称号。
新亭泪这个名字看起来就是会去画那种长发飘飘白衣吹箫的古风水粉画的小清新画手，结果她却是整个腐向同人圈画过出过R18本最多的画手，画风也偏向写实，人体结构是一等一的棒，应该说她就没画过多少全年龄的图……连全年龄的图从她手上出来都能看出色气。
她也从来没在人前露过面，虽然知道她是S市的人，但是S市的展会基本都是浮游三日和红糖帮她参的。说起浮游三日，她也跟那位大大刚好相反，完全不会画妹子，怎么画女孩子都是一张男人脸，所以她也不再画有妹子的漫画了——不过反正也是腐向R18有妹子才奇怪。
“上次我们帮着卖的那个苏芙里学弟的本，就是她画的。”
那时候石桑还拿到了签绘，所以也就一直很关注这个画手了。
手里的图画的也就是杂音的三个主要男角色站在一起，像是照片一样。但是三个人脸上诡异的红晕，衬衫敞开的领口，腰带上面没扎进去的半截衬衫角，跟靠在一起的姿势……
“……天晓一定不介意我私藏的。”
吞了吞口水，石桑就把画给收进包里了。
“你怎么不问我介意不介意？”
“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还是我的！所以不用问你的意见了！”
“好好……你还是别说话了，萌萌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游戏卖不出去的话等你换了衣服他肯定会撕了你。”
旁边的李相方也没继续跟他耗下去，看见有人流涌进来也就提醒了他一句。
“太禽兽了。”
石桑回答着，不自觉地摸了摸凉飕飕的背。
☆、第三十四话
要一直坚持着不说话，对石桑来说真是极大的考验。
不过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也只能强装微笑地把背紧紧贴在椅背上，对来买东西的人的提问一律用点头和摇头回答，实在不行的时候也就只能悄悄跟李相方说，然后让他帮忙转达。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为了不影响脸上的妆，也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啃着面包。
……大概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他就成了个害羞紧张连话都不敢说，坐的姿势都一直端端正正，看起来戳一下都会脸红的得累得累萌妹了吧。
“卧槽我从来没这么心累过……”
好不容易熬到舞台那边开始了下午场的live，摊位这边人流少了很多，但也还是偶尔会有人过来买东西。石桑揉了揉肩膀，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着尽量压低了音量。
“我也挺累的。”
李相方整理着装钱的袋子，把里面的一百全部都理出来拿给萌萌。
倒也是，一个本来不太喜欢说话的人，因为石桑这个话唠不能说了，还得把他的份全都思考一下转述出去，期间还被好几个妹子问了他是不是基友的CV……不过他倒是淡定地摇摇头否认了。
“递钱的时候递给我围脖号的有四个，递QQ号的有五个，还有一个勇士递了手机号。”
把收到的纸条在桌上一字排开，石桑还觉得蛮有成就感的。除了递纸条的当然也有直接求交往的，也有没问到就直接跑掉的。
“会跑到同人展上来撩妹的都不是啥好人……我真想告诉他们你是男的。”
没等石桑反应过来，李相方就伸手过来把纸条一把抓去全扔进垃圾袋里了。
“噗，就好像你不是在同人展撩上我的一样。”
“……你还真把自己当妹子了啊。”
看他动作那么迅速石桑当然知道他是怕自己真回去勾搭基友了，结果回头想了想两个人三次元第一次碰见的过程，一说出口对方就又埋头整理桌下的东西不理会他了。正好摊位上又来了几个人，石桑也只有又闭着嘴坐好。
“小妹，拿个这个吧。”
没等他吐槽回去，面前突然来了个中年大叔，手里拿了个五块钱的小周边，递了张一百的过来。
点了点头正准备找钱，石桑还在感叹自己的声音果然还是配这种中年大叔的脸比较没有违和，把钱放进钱袋子里的时候突然觉得手感有点没对，仔细看了一眼，好像水印不在光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右边的盲文也没有凹凸感……
“卧槽居然用假币用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完全顾不得自己的形象，石桑大叫一声就把刚才拿到的假钱往桌上一拍，翻身刚想从桌上跳过去就被裙子绊得整个人趴在了桌上，好在李相方反应比较快，马上把想跑的中年大叔给抓住了。
这大叔大概是觉得石桑看人的表情一直都怯生生的，还不太敢说话，就以为他是个胆小迷糊的妹子比较好蒙，哪知道他只是怕被发现自己不是妹子才装得一副很缩的样子，没想到这一下撞到枪口上来了。
把人交给了主办方，他们还算做了件好事，这大叔在好几个摊子都用过假币，他有两三个同伙也在想逃的时候被逮住了，完全是大快人心。
收到假钱的几个摊主还跑过来感谢他们，顺道还增加了游戏的销量。萌萌一开心，也不计较石桑刚才那一声大叫震碎了多少纯情死宅的心，反正也暴露了就准了他说话。
“我终于解脱了！！”
事情解决回到位置上，石桑一下子就趴在桌上感叹了起来。
“还是收敛点。”
往他露在外面的背上拍了一下，李相方叹了口气把他拉起来靠在椅背上。
“反正是男的被看个背又有啥！”完全不领对方的情，石桑说着就干脆站了起来，“刚才求交往的哪儿去了菊花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