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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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娘-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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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扶起来……」几个人将她从床上扶起坐著,司徒牧坐到床沿去,「你们先出去,拿块乾净布来,得先将她身子擦乾净。」
人都出去,司徒牧试著退下何绣衣裳,正退到肩下,楞在一旁的莫宛容突然清醒般走过去,「相公,我帮你……」男女授受不亲,绣儿是还没出嫁的姑娘家,在男人面前敞胸露背不好吧!莫宛容只想著没说出口。
「把她衣服脱下,我帮她敷药,你再帮她换件乾净衣裳。
「好。」莫宛容协助司徒牧将意识模糊的何绣脱下衣物,当何绣赤裸裸的背对著他们时,莫宛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要是何绣清醒知道他相公见过她裸上半身会怎想?她想太多了,她受著伤呢,并且因她而起。
一条从肩膀长至腰脊的伤口,绽开处红肿怵目惊心,还在淌著血。莫宛容吓得不敢正视,将脸瞥到一旁。伤口好长,这以後会留下很难看的疤痕吧?
「容儿,我扶著人,你拧湿布将她身上血渍拭净。」
司徒牧将药涂上伤口,血也逐渐停下来,他诊诊脉膊,稍慢些,虚弱的昏厥过去,血止住,应该无大碍了。
「相公,绣儿要不要紧?」一盆水变成鲜红,她留了好多血,莫宛容无法放心。
「帮她穿上乾净衣服,让她躺著,等大夫来吧……我想,没事了。」司徒牧松口气。
「喔。」
帮何绣穿上衣裳,李技终於回来,匆匆忙忙拖著大夫进何绣房里,让李技陪大诊治,全身沾满血渍的莫宛容跟随司徒牧回房更衣。
回到房里原即吓坏的莫宛容终於放声大哭,司徒牧才要脱下满布血渍的衣物即听见後面一道刺耳椅子碰撞声,他愕然回头,莫宛容整个人已扶住椅子腿软的瘫坐在地,脸颊上婆娑的泪水泄洪般股滚落下。
「容儿,你怎了。」司徒牧惊愕奔去,将她扶起,见她脸庞变得惨白毫无血色,断定她吓坏了。「休息会吧,别想了,绣儿会没事。」
「相公,那两人本是对著我砍,我吓住,何绣她救了我,倘使不是绣儿,现在满身是血的会是我……是我……绣儿……她……」莫宛容激动又自责。
「别想了,绣儿会没事。」司徒牧抚著她如缎秀发安抚。要是受伤的是她?他无法想像,也不要。「你睡会,换好衣服我去看看大夫怎说。」
「牧……」莫宛容突然无助的拉住他的手,心中一股不安油然而生,「不要走,陪我!」
她正当害怕恐慌无助,这时他却要去陪著别个女人,看别的女人,她不要,也不愿意,爱情是自私的,即使是情同手足的何绣,她亦无法割爱!
甚至刚才他擦拭何绣身子,为她抹药,她都忌妒的要死。可是,她的良知告诫自己,绣儿是为她受伤,倘使不是她,现在绣儿仍活泼乱跳,而她,或许再也见不著自己相公了。
她心好乱。
司徒牧定定望著她不安的眼神,抱她上床,将她放平,盖上被子,将手放在她眼睫上,强迫她阖上眼睛睡下。「别胡思乱想,我得去问问大夫绣儿伤势如何,我们好照顾她,问过即过来陪你。」
她依然紧拉住他手不放,深恐放了就不见了。「倘使受伤的是我,相公也会为我这麽担心吗?」
「容儿……」司徒牧惊呼,跪在床边,「别吓我,我不想这事,我不能没容儿。」
「牧,你会吗?会不会为我担心?」她好害怕,不是怕受伤,而是害怕另一个女人夺走她夫婿对她的爱。
「容儿……」司徒牧激动的将她抱起,紧紧搂入怀中。见她担心害怕的样子他既心疼又不舍。不能是她受伤,万万不能,情愿去偿还何绣人情,也不愿她受到伤害。

(11鲜币)51 宁愿为妾

进城好死不死遇见莫宛容,以为可以一耻雪恨,没想到这两个别脚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馀,要不是逃得快,搞不好现在全都进监牢吃免钱饭去了。
躲回破庙,莫宛若气冲冲道:「我叫你们杀前面那个女人,是前面那个……」她气的双手抱胸。以为用身体可以换得这两个匹夫帮她出口怨气,没想到这两个简直是无可救药的庸才。
「我们是要杀你说的那个女人,怎知道另一个女人忽然推了那个女人,害得我们失手,这不能怪我们啊。」两个大汉粗鲁地坐在乾草上,拿起水壶呼鲁鲁灌著,样子不止大而化之,简直粗俗的令她生厌。
「你们不会两个都砍吗?」莫宛若气得瞠大眼,像要用眼神将他们两个蠢蛋销毁一般。
「我们是要这麽做,」男人不想被看轻,强词夺理著。「你并没说跟她们在一起的还有两个男的,待我要挥刀人家就追过来了,追过来还不打紧,追过来那男的武艺还不错,我还差点被他掐死。」
「算了,算了……」折腾了一天,莫宛若累得和衣躺下,想起这段居无定所的日子,只能跟著这两个土匪到处游荡将就过日,真不知自己的未来在何处?
想了想,就算她真的教人将自己妹妹杀了有何意义?她还是在这里过著 没有天日的日子。泄了愤又怎样?可以将她丈夫抢过来,还是变成了事事幸运的她?
冷静想了下,她,真的好想回家。
昏迷两天,何绣终於清醒,可是伤口痛得让她生不如死。
「绣儿,你忍著,过两天疼痛即会好转,我在厨房帮你煎药,待会要好了喝了药好睡,伤口就不疼了。」莫宛容试著安抚全身疼痛得眉头深锁的何绣。
以前都是何绣在照顾她,这两天她们主仆身分似乎不同了,莫宛容成天为何绣忙进忙出,她昏迷发了烧,她帮她拭澡,夜晚她更是不敢阖眼,深恐何绣有何万一,她会愧疚不已。
幸好,她终於醒了。
醒前何绣又烧了一阵,退烧全身又是一滩湿,莫宛容帮她换了衣服。听闻何绣醒了司徒牧忙完公务即赶过去。
「你来了?绣儿醒了!」难得挽起袖子的莫宛容端著脏水正要去倒掉。
「给我,我来就好,」司徒牧见盆水笨重不舍她拿,欲接手,可以她娘子不放手。
莫宛容撇一眼斜躺於床上闷闷不乐的何绣,跟司徒牧道:「你陪陪她说话,我去看药煎好没?」
「喔,好吧。」目送娇柔的妻子端水出去,司徒牧讷讷地往床沿坐下,脸色惨白如纸的何绣显出病容,司徒牧知她心情不好,大夫说她右肩上的伤,伤及筋骨,将来可能不灵活,未来也可能连端碗都成问题,这些司徒牧跟莫宛容仍未告诉她,这两天莫宛容因此内疚不已,他们还在商量由谁来说这事,她醒来不知发觉手不灵活了没?
「绣儿,感觉如何?伤口还疼不疼?」司徒牧柔声问,见她神色黯然,心生怜悯。
她伤口痛得无法平躺,只能侧躺,一翻身即痛不欲生,这些他能体会?他能抚慰她吗?说了谁又懂?
见何绣心事重重,不像往常的她,司徒牧感受到她低迷情绪,绽著笑容问道:「还疼是不?待会喝了药会舒服些,大夫放了止疼药方,你也好睡。」
「喔……」何绣淡淡应了声,眼神始终没离开眼前那张俊容,可是视线却逐渐模糊,眼泪在眼眶里缓缓泛出。
见著她的泪水,司徒牧略显无措,慌忙的在床边四处找手绢,直到听见啜泣他依然没找著,急忙伸手擦拭她脸上泪珠,紧张喃喃:「那里不舒服说啊,再请大夫来给你瞧瞧……」他以为她伤口疼痛难耐。
「我这里不舒服……」流著泪的何绣捉著胸口凄楚道。他近在咫尺,她已脆弱的没了理性。
司徒牧暗地抽了口气要自己镇定下来,撇一眼屋外……容儿看药煎好没,怎去这麽久?
「我去看看容儿药煎好了没?顺便叫小技帮你找大夫来看看。」司徒牧装不懂,起身离开。绣儿情绪正差,才感情用事,他不想让她误解,还是走为上策。不是不解风情,而是无心收受。
可是司徒牧一起身,伤心的何绣不舍,伸手欲捉住他,「司徒公子,为何不听我将话讲完呢?」
司徒牧定住,没有回头,看著前方幽然叹气,「绣儿,我已是有家室的人,更何况我妻子将你视为手足,再说司徒对绣儿毫无非分之想。」
「我不在乎,司徒公子……」何绣只想可以爱他,不在乎他爱不爱自己。「倘使绣儿可以为妾,今生今世陪伴司徒公子左右,将死而无憾……」
「绣儿……」司徒牧猛然回头,斥责,「司徒并非好色之徒,绣儿不该有此杂念。」
语毕司徒牧愤而转身离去,何绣心痛大喊:「司徒公子……司徒公子……啊……」她举不起右手,痛得滚下床,撞到伤口,痛得一脸纠结可怜的匍匐在地。
「绣儿,要不要紧?」司徒牧连忙奔过去蹲下扶住她,本想抱她上床,可又想到她方才那席话,他赶紧放手,免得被误解。欲跟她保持距离,何绣却用仍有力气的手紧拉住他的手臂含泪倾诉。
「司徒公子,绣儿的心早都是你,绣儿仅盼能服侍公子,公子成全绣儿吧。」她含著泪恳求。
司徒牧想扯掉她的手,又想。0她受伤正当心灵脆弱,不想伤她心, 四两拨千金道:「我扶你上床休息,伤好了你心情即会好转,别再胡思乱想。」
司徒牧无奈。没料到何绣会如此剖白令他万分为难。他原只想扶她,何绣却整人窝进他怀里,无计可施下,司徒牧勉为其难的抱住她。只希望数日後她会平静下来。
可是,毫无距离之时,何绣心里感情作祟,对司徒牧的遐想掩没了理性,当他抱起她时,何绣脸凑过去,堵上了司徒牧炙热 的唇,霎那间司徒牧一怔,放了手,正想说话,何绣却趴过去又堵上他……
「绣儿……」司徒牧慌张推开时,门外愕然响起铿锵声,莫宛容手上药碗滚落地上,药汤溅了一地,莫宛容眼底充满诧异与痛心,不等司徒牧从地上爬起,被眼泪淹没的莫宛容赫然转身伤心决然奔离他们的视线。

(9鲜币)52 需索无度

「容儿……」司徒牧慌了。抛下何绣,不管她仍跌在地上,毅然追了出去,「容儿,容儿,你听我说……」
被眼前爱眛景象震撼的莫宛容伤心地飞快奔离,不顾司徒牧在後追赶,擦著眼泪快步跑向新房,在两人新房前司徒牧追上她,她却窜进门内,快速锁上门,背靠著司徒牧猛力拍打的门板哭泣。
她以为只是何绣一厢情愿的爱著他,原来她误算了,那日何绣受伤他心慌的模样,她应该就可以感受到了,都是自己太爱他,爱得盲目,以为他真就是自己的了。
「容儿,听我解释啊!不是你看见、你想那回事,你开门啊。」情势真乱。司徒敲了好一阵门,莫宛容都不理他,他也气了,负气道:「你继续关著门吧,晚上我就睡外头给蚊子咬,看你心不心疼,我去衙门办公了,再敲下去全知县府的人都知道我吵架了,挺丢人的。」
走前司徒牧又难舍地转身看了门板一眼,他娘子真气上了,可是他不是真气,她打翻罈子的样子反而让他有点乐……绣儿?司徒牧根本想都不想去想!
刚才那帖药翻倒了,再去叫小技帮她煎帖药吧!他打算何绣伤愈这阵子都不在去她房里,免得何绣又感情用事,他娘又这麽……这麽小心眼,小吵虽怡情,可闹大了就得伤神,他也耐不了。
晚膳时谁都看得出小俩口正在呕气,平常司徒牧总会帮她娘子夹菜,他娘子也会记得他爱吃什麽,可是今晚他们却个吃个的,谁也不看谁一眼。跟安鞊夫妇用过餐後,莫宛容走在前头,司徒牧只好悠哉地跟在後头。
司徒牧一直盯著莫宛容,看她一直走著都没回头,真像气没消的样子。他真啥事都没做啊?有也是何绣主动,他竟然连解释机会都没。
到了门口莫宛容一进门又快速将门关上,司徒牧警觉压住门不让她关上,其实他只要一推门,她也挡不了,但他不打算硬闯,让气头上的她更气。
「手拿走,我要关门了。」莫宛容不好气道。新婚几天就想勾搭别女人给你教训教训。
「这是我房间我为何不能进去?」他不放手,想她也不可能用力将门关上,压痛他的手他打算大叫,叫得她心疼……就这麽办?
「男主外、女主内,所以这房间是我管的,我不高兴你进门,你就睡外头。」说完莫宛容真用力关上门,他一手被门狠狠夹住。
「啊……娘子,我的手……」司徒牧故意放声大叫,脸纠结著。
「拿开,不然我压断它。」想到他竟然吻何绣,她更用力压上去,身体都靠了上去压住门。男人都一个样,她想到就想哭。
「你来真的?好痛!」司徒牧终於警觉他娘子不只开玩笑,而是真的──生气了!
他摸著鼻子坐到屋檐去,想进去一脚踢过去门即开了,这样的一扇门还挡不了他,可是,他娘子要是扳起脸孔,他就算硬闯了进去也有理说不清,搞不好依然大眼瞪小眼。
司徒牧在屋檐闷坐一会打蚊子,望望天上满天星斗好不热闹,偏他一个孤拎拎被他娘子关在外头。不一会儿李技臭著脸过来,司徒牧瞧见……今日怎了?大家都一脸苦相?
「少爷,你还是少奶奶谁去看看绣儿吧,她晚上吃那麽点,伤口怎会好的早。」李技也坐下陪司徒牧坐在屋檐打蚊子。
「我自身难保,没办法。」司徒牧撑著下巴无奈道:「你以为我在这乘凉啊?我是被我娘子关在外头进不去。」
「你们吵架?」李技纳闷,摸著头。难怪绣儿叫他来看看他们怎麽了?
「嗯。」司徒牧委屈地扯著衣服,担心真要在外头睡一晚。
「为啥事?」李技不解,少奶奶一向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少爷也是谦恭有礼,极少与人争执……令人费猜疑?
李技转头瞧一眼亮著烛光的门内,笑著贼头贼脑问:「少爷,不会是……你……」他支吾。
「我怎样?」司徒牧瞅著支支吾吾的李技。他可不希望今日发生的事被李技知道。
李技突然笑得暧昧,凑到司徒牧耳边道:「少爷需索无度,少奶奶受不了,不让你上床睡了。」
「啥?胡乱编撰。」司徒牧白他一眼,站起身,走过去敲门,「娘子,喂饱蚊子可让我进去了没?」
没一下子门即打了开来,见李技也在,仍噘著嘴的莫宛容不想被看笑话,将门打开,嘴里咕哝,「进来啊!」
莫宛容关门之际,李技突然想起来这里做什麽,赶紧道:「少奶奶,绣儿心情仍闷得很,小技已经不知怎安慰她了,她手受伤,她介意的很,我不知怎跟她说明白。」
莫宛容突感内疚,绣儿的手?是啊!醒来时她直说无力,握不住东西……不会吧!真这样,这不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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