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流光(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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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流光(上部)-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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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老师不知道徐冉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眯缝着眼睛,玩味看着发问的人。“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不?”

    余江中听见徐冉这么说,眼睛顿时弯成一道弧形。

    还别说,那个开头是不怎么样。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一个人静下来,啥事干也没有无聊时候,他脑子里倒老是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放出当时的片断,每当一想起自己对着电话粗鲁骂完娘,撂下手中手机,猛一抬头,突然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一身痞气儿挥之不去的小子时,彼此脸上可笑的表情;余江中就有出离的小激动。

    “嗨,老师~”

    徐冉委屈瘪瘪嘴。

    “小贝呢,还记得你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不?”

    余江中不明白徐冉抽什么风,一愣。伸手揉揉徐冉泛黄的头发,男孩儿把头偏过去,下意识躲了一下。

    “记得啊。”他不想骗徐冉,他确实记得,也印象深刻,第一眼,就觉得小贝特纯,纯得让人不忍心伤害他。

    “我问你,一个男孩把第一次给了你,感觉是不是特别珍惜,难忘啊。”

    看着徐冉泛酸的脸,余江中失笑。原来为这个闷闷不乐呢。

    余江中斜睨徐冉,“怎么,小贝告诉你,我是他第一次?”

    这时候否认或承认都没多大意义。余江中笑了笑。没说话。朝徐冉方向凑近一点,顺手把他上衣脱了,手指顺着他漂亮的锁骨曲线往下轻轻触摸。

    “问这些干什么,傻瓜,”余江中把徐冉的身体往大理石的墙壁上推,天气有些个凉,他又怕大理石凉气重,便把手垫在徐冉背后,嘴巴蹭了蹭徐冉的嘴唇,两个人被小小的摩擦弄得同时失神。“我又没有处男情结。”

    说到这里,余江中又该死的想起那个什么十五岁。

    徐冉还是不高兴。

    余江中手指抚着他薄薄的嘴唇。拧拧他的脸,“还不开心?”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那怎么办?”余江中只知道老婆有无理取闹发神经的时候,也知道如何对付。对于徐冉,他却有点束手无措了。

    徐冉眼珠一转,“要不,我们重新来一次,就当你压根没见过我,就当你对我一见钟情?好不好?”

    见过自欺欺人的,就没见过这么自欺欺人的。余江中登时无语。

    徐冉拽着他的胳膊。

    “怎么来?”余江中被徐冉少有的孩子气磨得没了脾气,“在浴室里?”他坏笑坏笑,膝盖在徐冉两腿之间磨来蹭去,徐冉脸“腾”难得红了。瞬间挡着自己烫烫脸颊,他跑了。

    心急火燎的某人洗澡完毕,打开浴室门。找啊找,一直到客厅,才看见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整个粽子一样的徐冉靠在墙边,如临大敌站着。满脸戒备的模样。

    余江中哭笑不得朝他摆摆手,人家期期艾艾过来,怯生生眼神看着他,眼睛整的跟个梅花鹿一样又圆又黑又大。

    嗯,头发梳理顺了,眉眼规规矩矩,手脚不是那么插着,双腿不那么筛,看着是有点小贝的味道。可是余江中却浑身不舒服起来。

    “老师?”

    余江中听到这一声呼唤,心底升起难以抑制的柔软,嘴里“嗯”了一声。

    徐冉顺势在他坐着的位置边蹲下来。

    情景再现。只是,余江中脸上没有最初的不耐,徐冉也没有张牙舞爪。

    两个人一时之间没说话。

    “为什么叫我老师?”

    “因为你看着很儒雅的样子。”

    “哦,”余江中做出会意的表情。

    伸手接徐冉衣服扣子,一颗一颗耐心地解。

    打开衣服之后,手指轻轻捻磨徐冉胸前两个粉红的小豆。彼此感觉对方越来越重的踹息声。

    很少有男的是这么样粉粉的颜色,余江中瞬间就有了难以把持自己的冲动。起身抱起蹲在他腿边的徐冉。徐冉害羞的在他怀抱里扎深了些,“余老师轻点,人家可是第一次,人家好怕~”

    余江中被徐冉恐怖的娇嗔弄得绷不住笑场,差点无法能够把徐冉抱回床上去。

    一旦把人丢到目的地,他栖身过去,发疯一样掰开徐冉的腿。

    处男同学顿时被余江中双目圆瞪的狰狞样给吓傻了。连滚带爬想从床上下来,双足踝却被余江中手腕力道死死钉住。

    “哇!大哥,你想杀我吗?”

    “我哪里舍得杀你,这不是正对你一见钟情了吗?”

    “靠,大哥,你瞅瞅镜子,瞧瞧您脸上的表情,叫一见钟情吗?”

    余江中摸摸自己的脸,挺郁闷问,“不像一见钟情,那像什么?”

    “杀猪。”徐冉恨恨说道。

    “哦,是吗。那你就老老实实躺好让我杀吧。”

    刚说完,余江中急不可耐就按住徐冉,简单润滑之后就闯进还在闷闷不乐小子身体里面。

    如果只是一头简简单单的猪该多好。不用被男人压,屁股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徐冉有些悲哀地想。

    余江中当然也不会时时刻刻只想着徐冉身体的需要,这段时间,他想身下这具躯体想得太久太狠,也没太多顾忌徐冉的想法,而是随着自己的欲望上下折腾,发泄完了,徐冉已经趴在床上,脸贴在被单双手垂在地板上。困倦得肢体无法动弹半分。

    帮昏沉沉睡着的人清洗,然后又去浴室洗了澡,穿好衣服,回到床边,连被子和徐冉一道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这时候的徐冉发出小小的呓语,“嗯,轻点,我可是第一次哦。”

    余江中俯身下去吻了吻徐冉的嘴唇。

    这傻小子还惦记那什么第一次呢。他不禁咧嘴一笑,忽然又想起小贝之前对他揭露徐冉底细的那一番话,笑意还没到眼底,就已然凝结在脸颊边。

    

    第 33 章

    

    上午九点做了连台手术,下手术台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徐冉在手术室吃了误餐回骨科病房,在医生办公室外头拐角看见两个人的背影。

    这时候还没到下午两点半。大多数行政班的人都没来上班,只有两个上连班的护士脚尖不挨地的忙前忙后。病房里的病人也都在睡觉。整个骨科病房静悄悄的。徐冉起初并没留意角落里两个人究竟是谁,走近了些,看见一个人飞快把一个厚实的红包塞进另一个人口袋里。这个动作做的绝不拖泥带水,却恰巧被抬眼的徐冉看见。塞红包的人转身就走。留下另一个人转身,不偏不倚正对上想退散却已经来不及躲闪的徐冉。

    白大褂口袋边缘还露出红包的边边角角,看着分外刺眼扎目。顾教授用手把红包往下再塞进去点。讪笑着对徐冉点点头,“徐医生,连台手术下了?辛苦辛苦啊~”

    徐冉脸色也不大好。

    这种事,撞见了实在是让人觉得糟心。而且,依顾教授猜忌成性的脾气,好好的,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是是非非,更何况刚巧被自己无意中拿着了他的把柄。

    现在医院正在抓医疗质量和医疗行业歪风邪气的当口儿。顾教授在这个节骨眼时候居然也敢收受病人家属送的红包,徐冉对他真是无比的佩服。

    过去的几年,拿手术刀的外科大夫确实是手拿油了。只要是开刀,家属如果不送,病人压根不敢往手术台上躺,就怕横着进去,人就没了。没办法,面对医院,医生是弱势群体吧。而面对穿白袍的大夫,病人和家属就变绝对的弱势了。

    送不送红包?

    不送?反正等着开刀的又不止你一个人,医院生命垂危的患者多得去了。你慢慢等吧。

    不送?好,手术前签字,麻醉意外,手术意外。谁能担保病人能活着从手术台被推出来?谁敢让自己的家人性命攸关?

    但这种红色炸弹之所以被称为炸弹。也是因为这钱揣着揣着,没准哪天就变毁灭性灾难。如今患者家属心里跟个明镜一样,前脚送红包了,手术完了,一出院,没准就捅收他红包医生一刀。再不就是这刀吧,开的好就好,开的不好的,你吃了他的,他会让你几倍十几倍的吐出来。

    所以,如果人家患者家属塞红包出去,真敢接的医生,要不就是属于艺高人胆大,要不就是利益熏心。徐冉觉得,顾教授属于这两者当中的后者。

    顾教授对着徐冉寒暄两句,转头走了,可心里还是发虚。且对徐冉恨得牙齿痒痒。心想,得了,这红包不能要了,回头交给护士长再说吧。

    故意当着正在护士站洗手池洗手的徐冉面儿,顾教授把厚厚的红包交给骨科护士长。

    徐冉也起哄着拍了顾教授马屁。顾教授心情愉悦了许多,笑呵呵说,“下班了都别走,我女儿请客,谁不给我女儿面子,就等于不给我面子,啊?哈哈。”

    顾教授女儿是某外企的医药代表。今天是她以公司名义请骨科医护全体人员吃饭。徐冉本来打定主意下了班偷偷溜走,可红包事件这么一闹,若再不去,倒是真和顾教授结了梁子。

    冤家宜解不宜结。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子。

    从感应洗手设备上抽出擦手纸正默默把手擦干的徐冉被顾教授喊住,“徐医生,这一次,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偷偷溜掉啊。”

    徐冉连忙点头,“啊,怎么会?上次是真有事。呵呵。这次一定去,一定去。”

    胡波眼睛看着徐冉。

    不对,确切来说,是护士站所有医护人员都看着徐冉。

    顾教授是出名的慈父。徐冉刚分到骨外时候,他对徐冉那是热情的,像那一首老歌,冬天里的一把火。谁都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顾教授打的如意算盘,想把徐冉收了,当他收山弟子兼女婿呢!

    只是令顾教授格外丧气的是,徐冉坚决跟了职称差他两大截的李阳,也等于无声向他宣告,人家对他家宝贝女儿不感冒。

    这一下,顾教授对徐冉的印象简直坏到不能再坏。跌到谷底之后恨不能再挖地三千尺再跌几跌。却在这个时候,迎来顾教授生命里最不能承受之轻………………他女儿顾雪晴到骨科进行医疗产品推荐,看见了徐冉。

    而且,对徐冉不止是有一点点意思,简直是很有意思。

    顾教授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觉得徐冉究竟身上有哪点好,除了脸蛋比别人漂亮以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嘛。

    下班前,徐冉去他分管床位的病房巡房。走到31床病房门外,他屏气站了一小会儿,才敲了敲门,随即把门旋开。

    看见某人在看书。

    看见方纳言居然在看书,徐冉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而且看的还是很高深的哲学?

    方纳言听见动静,从书中慢慢抬头,眉眼如画看着徐冉。

    也不知道是书本的油墨把这家伙衬得眉眼清秀的缘故,还是他本人就长的还不丑的原因。徐冉忍不住说,“怎么,你原来认字啊。”

    这话说的,其实有太多歧视人的成分在里头,可人家方纳言只是好脾气笑着说,“怎么,我就不能识字啊。小瞧人~”

    徐冉心情不错,呵呵两声,喜滋滋告诉躺在病床上这位,“明天早晨,我给你下石膏,然后,你就可以出院了……”

    方纳言合拢书,仰着脑袋,“出院?”

    “对啊,出院,你不高兴?”

    方纳言嘴巴一歪,“高兴,高兴,而且谢谢徐医生,比我还高兴。”

    是挺高兴。从此不用一开手机,垃圾短信就蜂拥而至;而不用提心吊胆一大堆长的像黑社会小弟一样的人分批分批偷偷摸摸到骨外来打探,让他们老大动心的神仙医生哥哥到底是何许人也。也不用成天应付方纳言层出不穷的各种状况。却听见方纳言毅然决然摇摇头,“我不出院。”

    徐冉看他固执上了,一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出院的模样,于是很虚伪说,“其实,我也不想你出院,可是,你在这儿,压着医院的床位。这个,别的病人为了等一张床位,有的等了几个月呢。而且,你的石膏也下了,躺在这儿,也是浪费。”

    “没关系,我不介意。”

    “你家人?”徐冉绞尽脑汁,“家人难道不想更方便照顾你吗?而且这每天几百元的床位费都会增加你家人不必要的精神负担;当然,更重要的,是不必要的经济负担。”

    “没关系,我父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说了,我这大半个月呆在医院里,是他们这二十多年来对惬意最美妙最宁静最省心最安心的一段好时光了。如果我说,我要把这医院病房住一辈子,相信我的家人眉毛都不会皱上半根。”

    看样子,这家伙还真有准备,在这医院。这外科。这病房。要宅多久就宅多久。

    想到这里,徐冉顿时觉得自己前途未卜,未来一片无尽灰暗。

    徐冉默默对着方纳言行同情的注目礼。

    做人都做到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地步,徐冉觉得基本上这人已经无可救药。

    没关系,他一向不会对人轻易妥协。何况是对人渣级别的方纳言。

    “没关系,无论你愿意出院还是不愿意出院,出院证还是由我开。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方便办理出院手续的话,我愿意帮你。”

    “您真是太仁慈了,徐医生。”方纳言彬彬有礼对徐冉低了一下高贵的头颅。

    “应该的。”

    方纳言看着徐冉。微微一笑。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有兴趣?”

    “不知道。也对这个不感兴趣。”徐冉几乎下意识回答。

    “我大学专业是心理治疗。”

    “哦?”徐冉故作讶异的扬扬眉毛。这家伙居然文化程度还不低呐。不过他家那么有钱有势,买一张文凭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是我唯一看不透内心真实想法的人,所以,我想看透你。可是,到现在为止,我失败了,所以,我在心里说,我需要一些时间。”

    太可笑了这个理由。

    “可惜了,我不会给你机会。”徐冉拉长声音,遗憾地耸耸肩,“其实,您也想多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像,你没我之前想的那么弱智一样。”

    徐冉转身要走。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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