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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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花生-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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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冰雁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道:“除非那只小鸡真的去向花满楼告白了。”

路小佳打了个冷战,拿出装花生米的袋子丢给姬冰雁:“给我剥花生吃。”

夕阳西斜,拖出长长的光影,前来庆贺的人三三两两地离开,只余下零零落落的人还在喝酒聊天。路小佳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桌子上,看着姬冰雁喝酒,不时丢进嘴里一颗花生。

难得现世安稳,他并不急着贴上那贴一贴膏,因为他想让叶天士真的治好他,那样才不算负了姬冰雁的一番心意。
54幽灵(四)
一般名医都会有一些怪癖;比如见死不救、杀一人救一人;叶天士倒是没有这样的要求。他的外号叫“金针渡危”;即他遇到濒死之人,定会医德大发,施针相救;但那人一旦度过危险期,若他对那人的病症没有兴趣,便会不再搭理那人,由着那人痛苦或是残废。这世上能让他一救到底的人并不多;可也没什么人敢难为他,毕竟行走江湖,谁也不敢保证没有需要叶天士相救的那一天,何况叶天士的好朋友不乏能手。

路小佳和姬冰雁;哦,还有被绑成粽子的无花,三个人轻装简从,一路南下,奔向叶天士的居所。叶天士并不像有些世外高人那样居处险要,云深不知处。他就在一座小山上盖了几间草庐,带着几个童子每天采药晒药,研磨药剂,偶尔出山周游一番,顺手救几个人,买几样新奇事物回来把玩。他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救过的人已不止三十几个,当然暗自恼恨他的人也不止三十几个。他看过的医术加起来比秀才准备科举时备下的诗词歌赋还要多,他采过的草药合在一起比厨子平日里买过的白菜萝卜还要重。

叶天士和楚留香是好朋友,因为他绞尽脑汁也没把楚留香的鼻子治好。所有他觉着没辙的人或者事物,他都会存有好感,并对之抱持长盛不衰的兴趣。所以这次姬冰雁不远千里将无花拎来,就是盼着无花能让叶天士满意。

他们到达的时候恰是正午,有袅袅炊烟从草庐的烟囱里冒出。路小佳四下张望,不由得感叹道:“我就喜欢这种并非隐居避世,但又能得到清净的地方。将来我们也找这么个地方住下,早上用溪流里的清水洗漱,晚上数着星星睡觉。”

“到了冬天你就不这样想了。”姬冰雁并没有附和路小佳,而是实话实说,“南方不比北方,有热炕头,到了冬天湿冷湿冷的,要是天气不好还下起了雨,那你就一天别想干活了,抱着被子缩在床上等雨停。”

“我也就是说说,我觉得咱们家安在兰州就好,我还想着回去造好沙漠船呢。”路小佳吐了吐舌头,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小童子,头上还挂着两片疑似菜叶的东西。他打量了一番姬冰雁、路小佳和无花,道:“大中午的,还要不要人吃饭睡觉啦?你们要是没有快死的,就先一边凉快去;要是敢狠心给自己捅两刀,我立马就去叫先生。”

“你这个小童子怎么这么凶?我们赶在饭点来肯定不是为了蹭饭啊。亏我在前面镇上的醉仙楼里买了两只八宝鸭,两坛桂花酒,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们坐到树荫下吃去。”路小佳故意道,姬冰雁曾和楚留香一起来过叶天士这里,知道叶天士虽然医术高绝,厨艺也不错,但就是有个毛病,不是特别高兴的时候只做药粥。那药粥即使是天下一顶一的美味,天天喝也早就腻了。

“哎?别呀别呀。”那小童子一听有吃的,立马眼睛都亮了。也不能怪他没出息,那些前来探病的人从来都是什么贵重带什么,什么值钱送什么,珍珠翡翠玛瑙金子都像白捡来似的往他们草庐里塞,就为了叶天士能靠谱一回,救人救到底,没有一个人送过吃食。他们的叶先生是没事就出山游玩一番,换换口味,他们可整日囚在山上,连口肉都吃不上。

“你们带了吃的就赶紧进来吧,吃饱喝足了好看病,当心吃凉了闹肚子。”小童子说着就让开了门。

“我刚才是这么对你讲的吗?”

小童子只觉得耳朵一痛,“哎哟”了一声,抬眼去看,只见自家叶先生已亲自到了门口,揪着他的耳朵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不是不是,先生您轻点,再揪就掉了。虽然你说了除非死人,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让进,但是凡事总讲个例外啊。我看着他们都面善,没准哪个就是您喜欢的呢?”小童子一面求着饶,一面帮路小佳他们说话,两只眼睛一会儿去看叶天士的脸色,一会儿又溜向路小佳他们的马车,垂涎之情溢于言表。

“你又开始跟我耍嘴皮,我看你是想去整理药仓了。”叶天士放了手。

“没有没有,先生,爷,祖宗!我求您了还不行吗?我就是把打扫所有草庐的活计应承下来,也坚决不去药仓。”听到药仓,小童子的表情一下子扭曲了。

“那你吃完饭就去打扫草庐吧。”叶天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小童子吃了瘪,本该回去吃午饭,却挪不动步子,看着路小佳依依不舍。最后又被叶天士瞪了一眼,才不甘不愿地磨蹭走了。

“我听着门口挺热闹,却没想到是你。怎么,你要死了?”叶天士抱着手臂倚着门框,上下打量了姬冰雁一番。虽然多年不见,但姬冰雁和胡铁花、高亚男的恩怨情缠早就被楚留香这个大嘴巴吐露给了叶天士。

“亏你还是大夫,看不出我没病没灾吗?要不是你那两根针还算过得去,我才不会闲的没事来找你。”姬冰雁对叶天士的挖苦予以反击,“我夫人手不好使,你给看看,看不好趁早收摊找个地方猫着,省得越来越多的人被你坑了。”

“夫人?”叶天士夸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我怎么没看见一个女人?就连什么雌性都没见到。”

“我夫人是男的。”姬冰雁翻了个白眼,这是他新近和路小佳学会的,虽然做出来以后被路小佳捧着肚子嘲笑了半天,说和他的气质完全不搭,但是在老朋友面前做一做还是无碍的。

“就这个?啧啧,你也太过度保护了,看给捆的。”叶天士对着无花摸了摸下巴,“不过不是我说你,你不应该因为一个人就仇视所有女|性|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这个人长得确实好看,也不能给你传宗接代啊,没有一儿半女,将来你那些金银财宝要留给谁?”

“我夫人在这里。”姬冰雁掰了一下叶天士的脖子,只听“咔擦”一声闷响。

叶天士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接着淡定地伸手将自己的脖子扭正,来回揉了揉:“原来你好这一口。他那稀碎稀碎的手不会是你兴头上来了没控制好劲儿生生捏出来的吧?不是我说,这么惯常见到的病症你也好意思来找我?”

“平常医生虽然能医,只怕复原效果会与原先相差很远。他练了十几年的剑,我不想让他废了。”谈及路小佳,姬冰雁严肃起来。

“还练过剑?我还以为他是你家的小账房,被你哪天酒后乱性了。”叶天士挑挑眉,上前捏了捏路小佳肩膀、胳膊处的骨骼。

“这么没品的事情只有那只臭虫才会做。我夫人一辈子就这一个,你上心点,刚刚你称赞的那个美人就是你的。”姬冰雁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美色,何况还是个男人的美色。”叶天士嗤之以鼻。

“美色也分三六九等,这个是最高等。”姬冰雁道,“‘妙僧’无花你总该听过吧?他的素斋谁不称赞?他的棋艺谁不佩服?有了他,你想什么时候发疯都有人陪,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更重要的是,他是扶桑人,骨骼血液定与中原人不同,他的功夫也十分邪门,值得你研究。”

“你这小子不愧是商人,说的我都有点动心了。”叶天士放过路小佳,走到无花面前,挑起无花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可是只他一个还是不够的,我听楚留香说最近你很越发能干了,你帮我把药仓打理了怎么样?”

“听你刚才那小弟子的语气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我把无花给你就不错了,还要给你白做工?你想得倒挺美。一个时辰五两银子,做完了保证给你一个服帖规整的药仓,怎么样?”姬冰雁道。

“成交。”叶天士点点头,拎起无花向草庐里走,“还不进来?再等等鸭子该凉透了。”

“……”路小佳看着叶天士拎了无花半天没拎起来,改为拖麻袋似的将无花拖进屋,不由得满头黑线,“没有人告诉过我你们两个很熟啊……”

“其实不熟,多少年没见了。”姬冰雁一笑,眉眼温和,那种敛了精明强锐的温良味道是路小佳最喜欢的,“只是有些人,没见的时候,你会怀疑你和他的情意还在不在;见了,便觉得一切担心都是杞人忧天。”

“唔,真羡慕你。”路小佳来到这个世界,交友圈子完全囿于姬冰雁的圈子里,并没有过姬冰雁这样的感受。有时候想想他也会觉得有些落寞。

“没什么好羡慕的,”姬冰雁揉了揉路小佳的头发,“你还小,还没到四处漂泊的年纪,等过些年,你也会有像我这样的朋友的。我当初认识叶天士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八岁。”

“可我觉得我过些年也不会四处漂泊啊。”路小佳眨眨眼,“难道你没过两年就会变心,将我赶出家门?”

“那……”姬冰雁也眨了眨眼,“就让你新交的朋友们去漂泊吧,那也算多年分别才能再见。”
55幽灵(五)
叶天士的草庐里远没有外面瞧上去那么破败;其中的桌椅板凳、碗碟壶杯;无一不是名家精品。几个人分宾主落座;叶天士在无花身上扎了几下,松开了他的绑绳。

热气腾腾的药粥早已端上桌,路小佳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只觉得咸香适宜,口感黏而不腻,比那些自称大厨的人熬得好多了,不由得称赞道:“叶天士;你熬得粥还是很好吃的嘛。”

叶天士伸筷子夹起八宝鸭的一只鸭腿放进自己碗里,微微一笑:“希望你吃过一个月之后还能这么说。”

“……你就会做这一道菜吗?”路小佳问道。

“我会做很多菜,但是你们都不值得我把那些菜做出来。”叶天士啃着鸭腿,明明是很粗鲁的吃法;他做出来却让人觉得很斯文。

“且不说谁值得,我们才不会吃这种粥吃一个月。你不知道‘妙僧’的素斋天下一绝吗?若是你能早早治好我的手,我也能自己做饭吃。”路小佳倒了一杯桂花酒,浅浅抿了一口。

那桂花酒的滋味冽而微甘,酒质醇厚,入口又带着桂花的香气,十分好喝。路小佳一边和一桌人闲聊着一边喝,不知不觉就喝掉了小半坛。

有点头晕,是醉了吗?路小佳放下杯子,发现身边的姬冰雁已经变成了两个。他倒是不担心自己醉了会撒酒疯,因为以前和朋友们出去喝酒,他们说过他酒品很好,醉了以后就变得特别乖,让往东绝不会往西,让打狗绝不会骂鸡。只是他没觉得自己是这么容易醉的体制,毕竟以前要一个深水炸弹下去才能撂翻他。

他哪里还记得,这副身体已经不是他的那一副了呢?

姬冰雁见路小佳的眼神有些迷离,抬手摸了摸路小佳的额头:“醉了?”

“嗯,有一点。”路小佳缓缓地转动眼珠,似乎想要分辨出眼前的两个姬冰雁到底哪个是真的。他抓住姬冰雁的手,拉到他的脸颊上蹭了蹭,扶着姬冰雁的胳膊站起来,“我醉了就容易头晕,先去后面睡会儿觉。”

他说着就向院子里走,不过步子挪的又小又慢,手上还抓着姬冰雁的胳膊,一双氲了醉意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姬冰雁,颇有几分烟视媚行的味道。

姬冰雁心头一热,反手拉住路小佳,轻轻圈在自己怀里:“你去哪儿睡觉?认得路么?”

“嗯……”路小佳歪了歪头,“回家睡觉,不认路可以打车。”

“打车”?那是个什么玩意?又是路小佳专用方言?姬冰雁想了想,默默把“打车”和“问路”划上等号,才转向叶天士道:“我家夫人醉了,你赶紧把你那油爪子擦擦过来瞧两眼,写个方子,我好和我夫人去后面的客房里睡午觉。”

“你急什么?反正都耽搁了这么多天,也不在乎今天一天吧?”叶天士嘴上这么说,还是放下了饭碗。他左右找不到可以擦手的东西,长眉一挑,拉过无花的袖子揩了手。

无花虽然并不十分爱洁,但是被人用自己的衣服擦手这件事情显然让他很不高兴。从第一面见到这个叶天士,他就觉得很不顺眼,后来被叶天士拖进屋,在身上扎了两针,现在又被当做擦手的布巾,他对叶天士的反感已经达到顶峰。奈何受制于人,也不知道叶天士扎了他什么穴道,他现在不但不能说话,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筷子勺子都是勉强拿住的。

无花虽然心里不爽,但面上却笑得十分讨喜。他拉过叶天士的手,用自己的袖子一点一点擦干净,才又拿起自己的勺子喝粥。他向来能屈能伸,这样的羞辱他迟早要千百倍的还给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废物。

叶天士由着无花伺候自己,眼睛里玩味的颜色愈加浓厚。他笑笑,看着无花低头喝汤的侧脸,觉得自己又找到了新的玩具。

他是听说过无花的。至少楚留香每次来他这里问诊,都会多多少少提起无花。或是唏嘘他的为人,或是唏嘘他的武功,亦或是唏嘘他的多才多艺。他见过不少隐忍的人,但还没见过无花这样的。你想打我的脸,好啊,我把脸整个送给你,你打吧,只要别嫌自己手疼。无花刚才的动作,大抵就是这个意思。那些隐忍的人,坚韧的品格体现在隐而不发上,而无花,他的品格或许并不坚韧,但必定对人对己都很狠辣。他陷入困境的时候可以不要脸面,得势了便叫得罪他的人不得好死。这样的人若是生在乱世,定是枭雄。叶天士忽然觉得,即使无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研究价值,无花的性格也足够给他找些乐子了。逗弄一直被捆住爪子的老虎,远比逗弄一只牙尖嘴利的花猫来的有趣得多。

想到这里,他心情大好,走到路小佳跟前,抓起路小佳的手拆掉绷带,看了两眼,道:“你对他倒真是舍得,什么好药都敢用。只是没有我帮着正骨,你用了也是浪费。来吧,把那些长好的地方都捏碎,不然这只手就废了。”

“……”姬冰雁看着路小佳的手腕,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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