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妃不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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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妃不得宠-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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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1楔子



“爹爹,爹爹……”花音染抓着爹爹染血的衣角,看着没入他身体的羽箭,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夫人,染儿,不要哭了,我花正为炙日王朝,死而无憾。”躺在榻上的男子面如金纸,目视着他的娇妻爱女,目光微暗,泪水顺着坚毅的下巴滚落下来:“只是,夫人,我对不起……”

“正哥,不要说了,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素衣女子十指紧紧扣着男子的手,太过用力,粉润的指甲泛起白痕,像三月末凌乱在风中的梨花,凄凉的苦涩。

“夫人,好好……照顾……染儿……”男子轻轻的笑着,偏头看着哭的双眼红肿的女儿,似是不舍,似是无奈,他的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终于,再也没有睁开。

“爹爹。”花音染惨叫一声,一滴眼泪飞溅出来,她看着爹爹嘴角凝固的笑靥,怎么也不敢相信,前几日还抱着她玩笑的爹爹,就这么,永远离开了她。

“正哥。”女子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脉搏,眼波越发柔软了,她温柔的*着没入男子胸口的那只乌箭,苍白的唇角微微挑起,带了一抹脉脉的笑容,拿出白色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干涸的血迹。

“娘,你怎么了?”七岁的花音染瞪大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娘亲面上绝美的笑容,不明白为何娘亲还在笑。

“染儿,娘的好孩子,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女子抬手,*着她还稚嫩的面庞,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回去京城,爹和娘的朋友会好好照顾你的,娘不能再陪你,娘说过的,这一辈子,要和你爹不离不弃。”

“娘,你说的,有娘的孩子才是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你要让染儿做草么,娘亲,不要抛下染儿好不好,染儿已经没有爹爹了,娘亲……”

她的鼻腔里充满了粘腻的腥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娘亲,唇角含笑,拥住了她的爹爹,那根乌箭贯穿了她娘的身子,她的胸腔剧烈起伏,良久,哽咽出声:“爹,娘……”

身后,是一轮残阳,如血,断人肠。

泪水潸然间,她看见父亲的亲兵进来,沉默地准备葬礼。

“小小姐,不要哭了,末将会送你回京城的。”一个满脸泥土的士兵抱起了她,粗犷的嗓音里面带了一丝沙哑。

京城,是哪里?

娘说会有人照顾她的,只是,就连她的娘亲都不愿意照顾她,谁又愿意呢?她双颊颤动,入骨的悲凉让她的双眸过早的染上了风霜。

京城

几天几夜的快马兼程,她被迎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有身着轻纱的漂亮侍女簇拥着她在清汤玉池里洗去了一身尘埃,换上了粉嫩的新衣,这才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去了一个大殿。

“染儿,快到朕的身边来。”身着龙袍的男子接过了宫娥手中的她,眼中涌下了两行泪:“可怜的孩子,你还这么小。”

“皇兄,既然染儿从小和云瑾指腹为婚,臣弟恳请皇兄为他们赐婚,也好让臣弟照顾她。”皇上下手的男子,豫王也是一脸沉痛,看她的眼光带着爱怜。

她静静的窝在皇上的怀里,听着他们商讨着她的去处,那双平静无痕的眼里,是隐忍悲痛而脱胎换骨的坚强。

“染儿,豫王叔叔的提议,你觉得如何?”皇上忽然低下头,轻声问道。

“但凭圣上做主。”她拂开凌乱的发丝,静静地答,双目无波无痕。

炙炎王朝华禹十七年,隐匿多年的边境蚩族叛乱,忠勇将军花正战死,其夫人季氏殉情,唯余一女,早年与豫王府小王爷定过娃娃亲,皇上下旨,封花音染为余华公主,赐婚小王爷段云谨,着礼部选定佳期,即日完婚。



正文 002拒婚



“我不要娶她。”豫王的书房里忽然传来一声暴躁的吼叫,惊得窗外休憩的鸟儿纷纷振翅高飞。

“谨儿,这门亲事早在几年前就定下来,更何况,是皇上亲自下旨,岂容你不要的。”豫王好看的浓眉拧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上挑,周身散发着不可忽视的气势。

“那我马上进宫找皇伯父退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总之,我不要娶她。”段云谨也抬起头,直勾勾地和豫王对视,父子两极为相似的脸,都散发着同样的倔强气息。

“喜欢,你们不过是过家家酒而已,等你长大点了,你就会知道,染儿是多么好的女孩了。”豫王嗤笑一声,在他心中,花音染既然是她的孩子,那么就和她一样,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就算她再美好又如何?世间的好女子千千万万,难道父王都要我娶回家么?总之,我是不会娶她的,你们谁爱娶就娶去,关我什么事。”豫王毕竟做了很久的上位者,这般和他对视,段云谨很快就败下阵来,只觉得身上压着什么,快要喘不过起来,却犹自不畏惧的握紧拳头,迎着他的锋芒,一字一句开口。

“逆子,你平日里就跟先生学了如何跟本王顶嘴不是。”伴随着一声冷厉的风声,他的脸被扇的重重侧了过去,豫王怒瞪着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事已经定在了五日后,你不娶也得娶,来人,给我把书房关了,在成亲之前,不准放小王爷出来。”

豫王说完,一脚踏出了房门。

段云瑾捂住脸,盯着渐渐合拢的房门,左颊上热辣辣的痛让他禁愤恨地挥手,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小王爷,您没事吧。”听到屋里触目惊心的砰砰作响,屋外的侍卫只觉得一声声敲到了他的心上,惊得他心惊胆战。

“你进来。”段云谨挑眉一笑,十四岁的少年郎,轻束云冠,眉如墨,目如星,面容极尽俊美,修长的身子慵懒的倚着窗台,却散发着内敛的皇族之气。

“这……”侍卫有些迟疑。

“还不快滚进来,我只是被禁足了,难道就连个侍卫都喊不动了么?”他声音冷了下来,脸色如乌云盖月,阴沉的骇人。

“是。”侍卫忙不迭地点头,硬着头皮进来。

“来,陪我练练摔跤。”趁着侍卫没有防备,他脚下一踢,侍卫就摔了个狗啃泥。

“小王爷,我不行了。”几个回合下来,书房里乒乒乓乓,一片狼藉,侍卫皱着张苦瓜脸躺在地上痛得直哼,一张脸染上墨汁,乌漆漆的像是唱戏的黑脸。

“没出息,你可以滚出去了。”看着她鼻青脸肿的样子,段云谨哼了一声,挥手让他滚,刚才还半死不活的侍卫一个鲤鱼打挺就逃到了外面,他唇角冷冷勾起,一掌打断了书桌的一条腿。

花音染,既然是你要嫁给我的,那可就不要后悔。他眼中的愤恨和不甘熊熊燃烧,点燃了他的黑眸。



正文 003出嫁



钦天监选取的吉日,十月初三,宜婚嫁。

这一日,阴雨连绵的京城终于放晴,蓝色的天空有云彩轻轻飘动,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出动,前来观看余华公主和豫小王爷的婚礼。

皇后带着宫人为她挽起了长发,画上精致的妆容,宫人五日来连日连夜赶制的嫁衣穿在她身上,火红如火,一步一步踏出,步步流光溢彩,她踏上花轿,没有新嫁娘的哭泣,只是,双手却抓紧了衣衫。

段云谨一身红色喜服,坐在高头骏马上,少年身姿初初长成,如杨柳般俊秀挺拔,金色的阳光给他眼睑镀上了一层光泽,他的身后,鸾凤花车辘辘,坐着他年幼的小新娘。

十里长街,红妆艳色,陪嫁的队伍连绵不绝,车水马龙,这般的奢华热闹,胜过了任何一位公主的出嫁,看的京中人连连咂舌,段云谨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感觉到周围投注在身上火辣辣的目光,心中又羞又恼,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飘进他耳里,他都感觉到是在嘲笑他。

花音染,这些耻辱,都是你给我的,他愤愤转头,瞪了一眼被层层珠帘遮住的新娘,只是,他却不知道,就是他这一眼,被京中好事者添油加醋,形容成了他脉脉含情地回头凝视她的妻子。

最是那回眸的温柔,似水莲花不胜娇羞。当他的损友这般在他耳边呱噪的时候,他有把那好事者揪出来碎尸万段的想法。

前面奢华的车仗缓缓开着路,他身下的骏马几乎是挪着步在走,他气闷的抹了一把汗水,这样的绕城一周,要绕到何年何月去了,唢呐喜庆的欢乐在他耳里也成了讽刺地讥笑,他不要再继续下去,不要再继续做众人眼中耍乐的猴子,他狠狠的想着,猛地勒住了缰绳,一扬鞭,大马冲破队伍,直往豫王府驶去。

“小王爷,哎,城还没绕完呢。”跟在他身后的书童小栗子一路小跑追上去,急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啊……”那些侍从见着段云谨的动作,不由自主跟了上去,花车猛地加速,花音染触不及防之下,撞到了车壁,发出了沉闷地声响。

“小王妃,是不是很痛啊?”陪着她坐在花车里的,是豫王特意给她选的侍女静瑶,她极温柔地拂开她额上的刘海,看着那瞬间肿起来的乌青,极轻极心疼地问。

“我没事。”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却淡淡地把刘海拨弄下来,遮住了乌青,声音犹如清泉般冷冽。

静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正襟危坐的女孩,不过七岁的年纪,娇小瘦弱的她看起来更像是一朵稚嫩的雏菊,颤巍巍开在这个北风凛冽的时节,楚楚中偏偏带着一种惹人怜惜的韧劲。

这般的乌青,只怕是极痛的,可这个女孩,却能淡定的忍下来,想着她虽然得封公主,赐婚皇族,看起来荣宠至极,只是,却又幼失所沽,这般小就嫁给小王爷,若是小王爷不喜欢她,她要怎么办呢?

一念思及此,她心中涌现出一股浓稠的酸涩,也许就在这个时候,她决定,要好好照顾她,她的主子,只是,事实总是难料,当她亲手打破自己的誓言时,那样的痛,痛彻心扉。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花音染并没有注意到静瑶既疼且怜的目光,她的视线,穿过层层珠帘,透过轻薄的红纱,一直到了那血染一地,尸横遍野的边境,那里,埋葬着她最亲的两个人。

娘亲,你曾说,京城里会有一个人好好照顾我,他是我要嫁的那个人么?

他会像爹爹对你那般对我么?

红纱让外面的世界都染上了一层绯色的朦胧,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候了,她放眼望着,整个豫王府尽收眼底,却不知为何,心中涌动出,莫名的悲哀。

轿门前哐的一声巨响惊醒了她,下一刻,红纱被人掠到两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却没有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看着他,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

“看什么看,快下来啊。”段云谨看着她眼里依稀泛起淡淡的水痕,心中浮起陌生的疼痛,臭着一张脸,不耐地吼道。

“好。”她淡淡的笑了,把小手放在他的手掌中,不再挣扎,跳下车来,她忽然想起他刚刚装凶掩饰脸上温柔的表情时的样子,心中就像是被暖暖的太阳照过,他的手还不够温厚,只是,却是她辗转了这些日子唯一触及的温暖。

低头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要和她携手一生的良人,他会把她珍而重之地护在怀里,她浅浅笑着,一缕柔情萦绕在他身上。

见一双新人进了殿,明媚如碧水蓝天的乐调悠悠扬起,这音乐,既是迎神的,也是迎亲的,代表着喜乐安康。

“吉时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喜娘拉长了嗓子,笑得一张脸如同风干的雏菊般沟壑展露。

他心不甘不愿地携着他的小新娘,俯身一拜。

“二拜高堂。”再一次跪下,对着堂上的双亲又是一拜,高堂之上,豫王面上带着宽慰之色,哀怜地看着他的小儿媳,目光惆怅而又复杂,似乎,又想起了那个浅语依喃的女子,一边的豫王妃瞧见丈夫这般神色,面上已经冷若冰霜,拿还有一点儿子娶妻的喜庆。

周围的下人最擅于察言观色,对这样诡异的气氛也敏感着呢,做事越发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半天差错。

“夫妻对拜。”一个不过是七岁的稚女,一个也是身量未长足的半大少年,纵使两人穿了喜袍,这般看来,也像是小孩子间在玩家家酒,底下的宾客想要又不敢笑,生生把面皮憋成诡异的猪肝色。

“礼成,送入洞房。”喜娘长长的嗓音出口,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事了,段云谨黑这张脸,跟随着他们一起往所谓的新房走去。

按理说这拜堂完了,他这个新郎官理应留下来给宾客敬酒讨好彩头的,只是,此刻都已经烦透了的他,那还有心情和那些看他笑话的人虚以委蛇,平白添堵啊。



正文 004枣子



外面的天居然已经黑了,不想,已经折腾了一夜,他原本的寝殿已经被布置的面目全非,明明是大气简洁的装置,却添了一些华而不实的屏风,梳妆台,他看着换成了大红的床榻,已经墙壁上贴满的喜字,嘴角抽了抽,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王爷小王妃新婚大喜。”几个等在房中的侍女见到他们,慌忙行礼,面上喜色蔓延,正说着,冷不防一声刺耳的响声,他回头,就看见他最喜欢的碧玉茶壶已经跌落在地,碎成了偏偏残块。

“额,岁岁平安大吉大利。”花音染本来只是口渴了想要倒水喝,可也不想桌子太高,一不小心就犯了错,看着段云谨阴沉如乌云的面颊,她手颤了颤,吓得噤若寒蝉,身边的喜娘见状,立马才思敏捷地反应过来,接口说道。

“是啊,恭祝小王爷小王妃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这些侍女都是人精,一口一句吉利话说的较为顺畅,一边把枣子花生撒在了百子千孙被上。

“出去。”早生贵子,他冷哼一声,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怎么生,和眼前这个牙都没长齐的丫头,亏她们想得出来。

“小王爷,交杯酒还没喝……”喜娘迟疑着开口。

“我说,给我出去。”他猛地一拍桌子,脸上隐有暴风雨来袭之势,美没喝交杯酒,恐怕不吉利,喜娘还想说什么,可那些侍女可是直到眼前这个主儿暴躁的个性,直拉着喜娘就往外走。

眨眼的功夫,新房里就安静下来。

“哥哥,你好厉害啊。”胸口的郁气还没消散,就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娇嗔,花音染往床榻上一坐,揉着坐的有些酸软的肩膀,一张瓷白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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