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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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谣-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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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姬雪意郑重道。
阮姮想了想,自己必须现在做出选择,该带谁去,不该带谁去。百晓生必须去,这个人简直就是通晓天下,说不定脑子里还印着一张西去大漠的地图。而文辛炎这个人,她很想带去,阮熏自然不能跟过去,皋陶还需要这个女皇,不过这样,阮熏又要落到自己对着成山的奏折叹气的地步了。不过为了救人,先对不起阮熏吧。至于牧逐君,他必须去,有些话,牧逐君不对她说,但肯定会对文辛炎说。
阮姮轻了轻嗓子道:“雪意,你放心,我就带三个人,百晓生,牧逐君,文辛炎。这三个人中,晓生是室离阁的人,辛炎是阮熏的人,牧逐君对我不会构成威胁。所以,你不放心也得放心,我必须找到神族认祖归宗,这样才能找到我娘。”
姬雪意欣慰地一笑:“阿姮。”
“嗯?”
姬雪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长大了。”
“噗嗤”,百晓生没有憋住笑,南吴的皇帝明显是把阁主当小孩子了嘛,虽然阁主是他的师妹,年龄上确实比他小,但经历绝对不少呀。
阮姮却好脾气地戳了戳姬雪意的肩头道:“别太想我。”
姬雪意却转过脸对百晓生道:“保护好阁主。还有,别让牧逐君靠近阿姮!”
百晓生这次憋住了笑,这两个人根本都没长大嘛。
阮姮轻轻打了下姬雪意道:“多心!”
而文辛炎也收到了阮姮的飞鸽传书,他的目光温润,站在窗边望着远方。
身后的阮熏抱怨道:“我要睡懒觉,我不要批奏折,辛炎你不去好不好?”
文辛炎心下觉得好笑,这姐妹俩真是一家人,整天都嚷嚷着要睡懒觉,一个比一个不爱当皇帝。
文辛炎温和地说道:“熏儿,我很快就回来了。事关师父,不得不去。”
阮熏指着脑袋委屈道:“哦,那你照顾好阿姮,尽快回来,我不想被奏折压死!”
文辛炎走到阮熏身后圈住她,柔声道:“微臣不会让皇上被奏折压死的。”
阮姮是在南陵城的主街上溜达时遇见牧逐君的。
牧逐君走出了一家客栈,就看见阮姮站在那里望着他。
阮姮想了下,还是走过去,两人隔着五步的距离。
阮姮问道:“你的伤?”
牧逐君淡淡道:“无碍。”
阮姮道:“一起走吗?”
牧逐君简单地答道:“好。”
阮姮打量着牧逐君,他瘦了,消瘦得厉害,脸上没有血色,嘴唇苍白,她说道:“许愿节那天,你放河灯了吗?”
“没有。”牧逐君的回答如她所料,“心愿就在心里,许不许都不重要。”
“哦。”阮姮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牧逐君美眸里带着平静,摇了摇头。
阮姮叹了口气,转身时低低地说道:“欠你的,我会还。”
作者有话要说:


、牧逐君的伤

第53章牧逐君的伤
四匹马,马上有四条人影,出了南陵的西城门,向着西北的方向奔去。
最前面的是百晓生,他擅长易容,就连阮姮都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时而是青年公子,时而是耄耋老人,有时还会是个妙龄女子。
百晓生身旁的是文辛炎,虽然旅途劳累,但他眉宇间的温润良好地显示出了这个人的脾性,翩翩风度,不卑不亢。
阮姮一身素衣上沾满了尘土,她肯定又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但眼神里却透着坚定与坚毅,无论是认祖归宗,还是救回母皇,她都会不慌不忙地一样一样完成。
队伍最后的人是牧逐君。不同于阮姮,他艳紫色的衣衫一尘不染,脸色却是惨白,嘴唇紧紧地抿着,眉头微蹙,仿佛正在承受着极大的苦痛。
马上就要进入大漠了,阮姮只听“咕咚”一声,一回头,牧逐君从马上摔了下去。
阮姮“吁”地一声勒住了缰绳,文辛炎和百晓生也随即停步,阮姮摆摆手道:“前面有驿站,你们先去休息!”
百晓生点头,文辛炎柔和道:“好,我们去探路,你们多加小心!”
阮姮扬声道:“你们也是!”话音刚落,她已经跑到了牧逐君身边。
只见牧逐君双眼紧闭,阮姮扶起他,摇晃了下,担心地叫道:“逐君?”
牧逐君气若游丝地哼了声,虚弱无力道:“你们先走。”
阮姮知道牧逐君从扶桑回来一定是历尽艰辛,身上的伤怎么会是三两天就能好了的呢?她横抱起牧逐君,小心地放在了马上,自己则与牧逐君共乘一骑,一吹口哨,让另一匹马跟上,慢慢地走向了驿站。
在门口看驿站的样子,文辛炎和百晓生恐怕也就是换了马之后立刻进入大漠了。这个荒漠说大不大,如果方向感正确,下午出发,天黑之前就能走出。但如果转晕了头,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阮姮半抱半扶着牧逐君下了马,一进门就叫道:“小二姐,客房!”
“客官您里面请!”小二笑呵呵地跑了出来,对着阮姮点头哈腰地,但当她看到阮姮怀里的牧逐君时,眼神稍微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了满面笑容。
阮姮看着二层大敞房门的上等客房,稳稳地抱起牧逐君走上了楼。
关上了门,她坐在床边,探了探牧逐君的脉象,阮姮一哂,内力明显的亏空,这是激战后的结果呀,而且,气血不足,难道是外伤和内伤都很严重?
阮姮二话不说就脱去了牧逐君的外衫,嗅入鼻间的是浓重的药味。她小心地解开了牧逐君的里衫,深深地吸了口气。
伤口细小而繁密,可以看出是剑伤,但这么细密的伤口,怎么看怎么别扭呀?牧逐君的武功又不是混饭吃的,怎么会躲不开?除非……阮姮心下一惊。
她扒掉了牧逐君的里衫,开始把金创药小心地一层一层地涂在每一个伤口上。牧逐君整个人躺在床上如同睡死了一般,毫无反应,每当阮姮以为自己摁压得很疼时,牧逐君却依然昏睡,这让阮姮心里“咯噔”了声,这小子不会这么……嗯,这么虐待自己吧?
给牧逐君全身上下数百条小伤口上好药后,阮姮是累出了一身汗。她把牧逐君安置在床上,给他身上搭了条薄薄的被子,就转身下楼去吃饭。
当阮姮点好菜后坐下来,才发现这个驿站的古怪。
空气里,似乎有一股糜烂的气息,还夹杂着中草药的香气。
等饭菜上来,阮姮叫住小二,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小二姐,咱这里有大夫吗?家兄身体不太舒服。”
小二姐露出为难的神色,抱歉道:“姑娘,您也知道,这是大漠边上的驿站,比不得京城。要抓药,也要去最近的小镇。”
阮姮点点头,拿起筷子,警惕地扫了眼饭菜。
肉是鸡肉,没有怪味;菜是青菜,没有虫子;就连米饭都是白白净净。她到底在怀疑什么?
阮姮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余光在四下扫着。这家驿站的生意格外冷清,出了她和牧逐君,好像就没有别人了。小二端上菜以后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厨房了,阮姮还能听见她和厨子的说话声,而账房在正厅的一角把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看似这是一家正常周转的驿站,可是,怎么就是哪里奇怪呢?
阮姮放下碗筷,感觉到账房注视自己的目光,一抬头,那两道目光却又消失了。她轻轻地哼了声,伸了个懒腰道:“今晚要好好睡一觉,哈欠,好困!”说着就走上了楼。
她一进门,就发现牧逐君睁着眼睛看着她,她把食指比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哭嚷道:“兄长呀,你怎么伤的这么重,你不能死呀!呜呜!”神色夸张,语气吓人,仿佛牧逐君真的死了一般。
牧逐君只是淡淡地看了阮姮一眼,任她自己在那里唱独角戏。
下一刻,如阮姮所料,小二敲开了房门,手中的托盘上海放着一只药碗。
阮姮连忙把茶水往脸上一抹,转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小二姐。小二却仍然站在房门口,一脸焦急地说道:“姑娘,我从厨房里端了一碗中药,驱毒退烧的,你看看能不能给你家兄长用上?”
阮姮的眼角闪过一丝蔑视,然后故作悲痛地走过去,就在她来到小二面前时,阮姮飞快地抬起左手从小二的托盘下抽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刺进了小二的腹部,然后她端起那碗药,一捏小二的下巴,悉数灌了下去,烫得小二直叫唤。
小二又疼又被烫地叉着腿坐在地上,账房和厨子听到后立刻赶了过来。
阮姮拍了拍手,鄙夷道:“你们,露馅了!”
账房听到后,立刻把手中的算盘当成武器,只见一个有一个小珠子从算盘上脱落下来,像暗器一般飞向阮姮。
阮姮只觉空气被小珠子划破,而之后就是无数的“叮叮当当”声,原来,牧逐君的长剑将这些小珠子全都格挡开。
而厨子拿着木铲和铁勺向阮姮抡来,阮姮灵活地躲过,抱住对方的腰,一个用力地向后摔,就把厨子扔给了牧逐君。牧逐君的长剑恰好向后一挥,直直地刺进了厨子的胸膛。
三人毙命,驿站悄无声息。
阮姮走到牧逐君跟前,打量着他,托着下巴问道:“你的伤真没事吧?”
牧逐君收起了长剑,摇了摇头,神色清冷。
阮姮拍拍他的肩膀道:“病人要多休息,天一亮就出发!”
牧逐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阮姮,走进了屋里。
阮姮却饶有趣味地在三个死人身上翻翻找找,突然,她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牌子。
令牌?西梁?
作者有话要说:


、亡国的西梁

第54章亡国的西梁
阮姮盯着这个桃木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两个字:西梁。
阮姮蹙眉,西梁不是早就被灭了吗?为什么驿站这三人身上会有西梁的令牌?难道西梁还有个什么女皇太女之类的人物潜伏在大漠?
不过,这也太巧了吧,她刚一停脚歇息,就遇到了西梁的杀手。
忽然,阮姮的后背上一凉,她想起了百晓生和文辛炎先走的时候,百晓生刻意冲她眨了眨眼,显示连眨三下,然后再慢慢地眨两下,牧逐君当时已经闭上了眼,而文辛炎也转过了身准备探路,看来,百晓生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阮姮咬住了下唇,细细思索。百晓生这个人极其靠谱,如果他预知到危险,那么等危险真正来临,如果不去防备,就是一场灾难了。
等等!牧逐君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这似有若无的病情,以及西梁的杀手,二者之间,有关系吗?
阮姮把令牌藏在了怀里,想了想,又拿了出来,使劲一捏,桃木就变成了木屑,洒在了地上。
阮姮轻手轻脚地在正厅里搜索着,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可见西梁这三个杀手是临时替换伪装的,这个驿站也并不是什么杀手据点。
牧逐君在楼上睡到天明,而阮姮在正厅里坐了一宿。
当牧逐君推开房门时,就看到阮姮支着下巴,紧锁眉头地趴在木桌上。他一个翻身下了楼,轻声道:“阿姮?”
“嗯。”
牧逐君叹了口气,回头瞥了眼那三个死人,淡淡道:“你本可以先与师兄他们走的。”
阮姮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不在意地答道:“他们是肯定要去探路的,而我又不能把你扔下不管。”
牧逐君神色一顿,刚要说什么,就听阮姮打开了驿站的门,接着,风沙就被吹了进来。阮姮讪讪道:“出发吧,看看晓生和辛炎都去哪里了!”
“阿姮?”
阮姮转过身,怎么清醒过来的牧逐君不停地叫她?
“谢谢。”
阮姮笑了笑,走向了马厩。
牧逐君却别有深意地叹了口气。
大漠,策马,风沙未起。
阮姮跑在前面,牧逐君紧随其后。如果阮姮只有有一分心意在牧逐君身上,就会发现他这会儿的神色古怪多变,时而凄清,时而决绝,没有一丝平静。
顺着百晓生嘱托过无数遍的方向,阮姮和牧逐君跑了大半日就接近了大漠的西端。只要出了西端,据说那边也有一个文明之国,也就是神族部落的所在。
阮姮让马儿跑得很慢,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在里她百步远的地方,有千军万马挡在她面前。阮姮揉了揉眼睛,就听牧逐君在她旁边肯定地说道:“有军队,你看的没错。”
阮姮望了望远方,估算着军队士兵的数量。
是的,她武功很好,牧逐君更甚,但谁也不能以二敌千,何况,这些士兵训练有素,此时雷打不动地站在大漠的边上,神色里带着愤怒,盯着她二人,这让她心下一凛。而飘在空中的旗帜上写的是“梁”,这就更证实了阮姮的猜测。
西梁虽然亡国了,但西梁的子民仍然生活在这个世上,生活在另一片土地上。
阮姮勒马扬声道:“将军,可否出列一叙?”
就听接二连三的鼓声响起,一个雄厚的声音传来:“不必!”内力之强,震得阮姮耳膜一疼。
鼓点越来越密,鼓声越来越急,这是进攻的号令。士兵们听到鼓声后,纷纷拿起了手中的兵器,准备向前出击。
牧逐君看了眼阮姮,只见阮姮神色如常。
就在一声“冲”后,阮姮镇定自若地笑了笑。
紧接着,阮姮的身后突然之间冒出了无数的黑衣杀手,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手握长剑,贴地而行,直直地冲进了对方的布阵。而西梁的将军显然没有料到还有这一手,继续击鼓。
文辛炎驾着马悠然道:“西梁,果然还在呀。”说着,别有用意地看着牧逐君。
阮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赞叹道:“辛炎,你好及时。话说,这些杀手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文辛炎温和地一笑,平静道:“行栖门和室离阁。”
阮姮撇了撇嘴道:“看来,这两个组织都成大家的共有财产了呀。哦,对,行栖门和室离阁从来也没有真正属于过谁。”
阮姮的话音一落,牧逐君只觉指尖发寒,阿姮发现了?但看阮姮和文辛炎谈笑风生,黑衣杀手与西梁士兵兵刃交接,他心下起疑,这个情形,莫非阿姮早就料到了?
阮姮扫了眼牧逐君,对文辛炎道:“这里交给你了。”然后对牧逐君一扬下巴:“走了!”
说着,阮姮抽出了腰间的软件,骑着马,扬着剑,一路向西,经过厮杀的部队时,她还顺手解决了几个西梁士兵。牧逐君跟在她身后,只觉前面这个女子所向披靡,没有她料不到的,没有她没有准备的。阮姮究竟不是那个傻王爷,不是几斤几两就可以衡量的。
而当阮姮冲向了西端,却惊异地发现,那个喊话的将军早就不见了身影。她挠了挠头,好吧,当将军还有临阵脱逃的。“哎?”阮姮惊奇地叹道,这不会只是拖住她的脚步吧?
想到这里,她对牧逐君道:“快!”说着扬起手中的马鞭,直奔梁城。
牧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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