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郁金香- 第16部分

“……乔，笔下留情。我们合作那么久了，下次有好的新闻，我肯定会想到你。”丽莎见我进来，朝我点点头，继续她的电话，“昨天的这个绯闻，还请不要写得太过。”

我心中一惊，难不成我和阮云京昨天下午的约会，这么快就曝光了？

丽莎好不容易忙完了手上的事情，长出一口气：“何雪和路清的绯闻。”她解释道。

“啊？”我很惊讶。

“有人拍到他们昨天下午，在一处地下车库亲热。”丽莎把一张传真过来的照片扔到我面前，画面中何雪跨坐在路清身上，路清偏着头，一只手从背后探进了何雪衣内，像是正在解胸衣搭扣。

这两人都是我相当熟悉的伙伴，这张照片看得我面红耳赤。

“不对啊……”我一下子想到问题所在，“这照片是专业的长焦镜头拍的吧？除非知道车里是人是谁，不然哪有那么巧，正好有摄影记者在同一个地下车库偶遇他们俩？”

丽莎点点头：“路清虽说是郁金香的高管，但公众面前很少露面。何雪也没什么名气，不可能有谁事先跟踪。”

“……那么，是有人通知记者的了？”我小心翼翼地说出口。

可是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又有人能做到“事先通知”？

丽莎不说话。

我朦朦胧胧地觉得，有什么大事情，将要发生了。


＇20120501　38＇

从丽莎的办公室出来，我很想打个电话给路清，但是又觉得不管怎么问，都多少会尴尬。

何雪在《胭脂泪》中饰演配角，我相信这是出于阮星彩的安排，郁氏或许是正打算一步一步推出何雪。

这令我不禁想起我刚出道的时候，阮星彩利用我和阮云京的绯闻进行的炒作，帮助我获得公众关注的事。

这次会不会是何雪的效仿呢？

毕竟，即使并不是知名的艺人，但只要是与桃／色、艳／情相关，记者们永远都会趋之若鹜。

对于女艺人来说，桃／色绯闻就好比是双刃剑，用得不好，便会伤了自己。更何况，那张照片过分露骨，恐怕过了线了。

而路清呢？我为他担心。他是郁金香的高管，虽说并不掌多少实权，但是沾上这样子的新闻，也会令董事会很不高兴吧。

我一边想心事一边走路，拐过一个走廊时冷不防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啊，抱歉？？”

那人却扶住我的肩膀，轻笑一声：“怎么冒冒失失。”说完扶住我的脸，随意地在我颊上印下一吻。

“云京。”我红了脸。

“我过来找星彩说点事，一会儿再来找你。”

“嗯。”我羞涩地点点头，嘴角弯弯，是掩不住的期待和欢喜。

可是我等了好久，都不见阮云京的人影，我将手机一遍遍地拿出来看，也没有他的电话。

眼看着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我决定带上手机先去餐厅吃饭。

餐厅在四十层，中午的明媚阳光从四面通透的玻璃幕墙照进来，把偌大的餐厅映得亮堂堂的。米白色的桌椅间，点缀着一盆盆高大的绿色植物，即使在冬天，仍旧郁郁葱葱。

而那枝叶掩映间的，分明是庄蓉蓉一张神采奕奕的笑脸，她正托着腮在与对面的同事说着什么，精神状态和上午判若两人。

她看到了我，热情地朝我招招手：“李禾嘉，过来一起坐！”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端了餐盘过去。

“唉！”她撅着嘴叹出一口气，“云京就是忙啊！明明都在郁氏了，结果也没空陪我吃午饭。”

我一怔。

她误会了我的反应，笑着向我解释：“今天上午我碰到云京了，他说一会儿要来找我，我看，我们是和好了。”她说着咬着吸管，咽下一大口果汁，朝我眨眨眼。

看来，她是并未将云京昨天的话当真——又有谁敢相信呢，一天工夫，几句话之间，两大集团筹备已久的婚约就此取消？

我知道事实并非她以为的那样，此时看到她喜孜孜的样子，只觉得不安。

“退婚事件”的男主角，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庄蓉蓉想必是一直在留心门口，因此阮云京出现的第一时间她就看到了：“云京！这边！”

我闻言也赶紧回过头去，正好捕捉到阮云京脸上的一丝尴尬。

阮云京朝我们走过来，庄蓉蓉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勾住阮云京的胳膊，腻声道：”人家等了你好久呢！”

郁金香的大老板，以及大老板的未婚妻同时出现，自然引起了周围员工的瞩目。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中，阮云京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臂。

庄蓉蓉脸上一变：“昨天的事，你还在生气呀？”

“我一会儿过来找你。”阮云京低声道。

“不要！你说嘛！”庄蓉蓉一跺脚，“男人不可以这么小气的嘛！”她撅起了嘴，似乎是准备撒娇。

阮云京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吃完了吗？”

庄蓉蓉起了疑心，她看向我，眼神犹犹豫豫。

我心中有愧，避开了她的目光。我的躲闪让她一下子醒悟过来：“你们、你们！”她在我和阮云京间来回看。

我和阮云京都没有说话，终于，眼泪从庄蓉蓉的眼中沁了出来，她“哇”地哭出声来，捂住嘴跑了出去。

这样子收场，真不是我们所愿。

更令我感到愧疚的是，庄蓉蓉并没有将婚约取消的真实原因告诉媒体。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丢脸”吧。

郁金香和天星取消联姻的消息很快就见了报，阮星彩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替我们收拾残局。我和阮云京的关系并没有公开宣布，但有心的记者们早已自觉将我俩当初的绯闻和今次的退婚事件联系了起来。再加上路清和何雪的火辣照片，一时间娱乐版几乎都被郁氏的新闻淹没。

富有想象力的记者们甚至画了图，编了此次的“三女两男”几种可能的“潜在关系图”。

丽莎将报纸扔到桌上：“看这些记者写的，竟然还有翻出路清以前接你下工的照片，猜测他曾经与阮总争过你的——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丽莎扬了扬眉毛，“靠绯闻出名，是长久不了的。《胭脂泪》马上就开拍了，你和何雪都好好努力。”

退婚之后，庄蓉蓉或许是因为不想日日拍戏面对我，因此主动辞去了《胭脂泪》中的角色，何雪在外形上和庄蓉蓉风格接近，因此郁氏向何导提议，由何雪代替庄蓉蓉出演女二“大小姐”这个角色。

“哼，上次的车／震照片是她主动提供给记者的吧？露脸次数多了，公司才记得她嘛。”

“是啊，真够厚脸皮的，要不然女二的角色，哪儿那么容易就给她了！”

我曾在餐厅里听到过这样的言论。

不知不觉中，何雪作为此次车／震事件中的“即得利益者”，一并承受了几乎所有相关的负面评论。

作者有话说：

为啥换了个电脑后，写东西的感觉这么不一样？？这章的风格怪怪的，怎么回事？？

线索太多，我觉得我有遗漏的样子（上次在旧电脑上列了各条要后续处理的线索，结果忘保存了），这章真写得太怪了，今天再写估计也都是这种怪怪的东西，所以今天就短短地结束了，汗！


＇20120502　39＇

“没事，工作要紧，不必赶回来？？圣诞节反正我也要拍戏的？？”我握着手机，柔声道。

“李小姐，要拍下一场了！”那边传来场务的喊声。

“不和你说了，要开始工作了。”我匆匆就想挂断电话。

“好，不耽误你的工作。”阮云京顿了一顿，又低低补上一句，“可是新年，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过。”

我脸上浮起微笑：“一定。”

这几天阮云京出差，但在会议的间隙，他总不忘给我打来电话。虽然每次都只是短短两三分钟，但他那样的大忙人，心里能够惦记着我，已经让我心满意足。

这场戏拍的是男主向丫鬟袒露心迹。

后花园里的池塘里，一把鱼食撒下去，聚上来一群红色的鲤鱼。

一把又一把，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撒下了那么多。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过来，在凉亭的地下投下一栏一栏的阴影，我依靠在柱子上，一颗心犹如死灰。

听说，邱家很快就要向老爷提亲了吧。小姐与邱公子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本来就是最最般配的眷侣。

而我？？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我心里起起浮浮的那些心绪，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老爷一家对我恩重如山，那些感情，我根本有都不该有啊。

可是只要想到跟着小姐嫁过去后，我将日日面对他，眼睁睁看着邱公子和小姐恩恩爱爱，我就好绝望。

这部戏里女主角的心理，我拿到剧本后细细揣摩过，此时表情和眼神，都似乎是女主酸楚和无奈的无声诉说。

我扶着柱子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一个小动作，表现出人物的情绪。

何导曾经说过，我对于人物内心的揣摩和表现，非常到位，而这部戏正能够表现我的长处。

我一把将手中剩余的鱼食抛进塘中，站起身准备走，一转身，却看见了他。

日思夜想的人呵。

向彬一袭青衫，定定地看着我。一阵微风吹来，拂动了他鬓边的发丝，真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按照剧情，在这一幕之前已经有过几场表现男主对丫鬟的感情的戏，因此到了这里，已经是双方感情的汇合。

四下无人的寂静花园，被风吹皱的池塘水。

有鲤鱼吐了一个水泡，极轻的一声“啵”。

我和向彬四目相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朝我伸出手，我狠心别过头，不去看他。

沉默持续了片刻，终于他走上前来，一把将我拥入怀里。我在起初的挣扎之后，再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作出回应，双手怀住了他。

其实最一开始的剧本里，这一场是向彬在凉亭里吻了我。因为我出演女主角的缘故，阮云京特意将剧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对剧情感兴趣，谁知他看完之后，指了指这一场吻戏和后面的一场床／戏，面无表情地告诉我：“这两场不准演。”

结果第二天，导演就接到郁氏的电话，说出于李禾嘉风格路线的考虑，剧本里的吻戏和床／戏需要改掉。

“CUT！”导演高声宣布，“又是一条就过了，你们俩配合得真默契！”

众人一下子松弛下来，开始谈笑和准备下一场的道具。

向彬在放开我的那一瞬间，在我的耳边轻声问道：“你和他，是认真的吗？”

我看着他，有几分迟疑，不知要不要回答。

“？？我明白了。”向彬却笑了笑，“最重要的，是他认真就好。”

他自然是认真的。想起云京，我的内心一片温柔。

“盒饭送到了！不如先吃饭吧！”道具组的小弟招呼道。

向彬朝我点点头，同我一起向那边走过去。

装盒饭的箱子放在地上，众人围拢了一圈，道具小弟正逐一将饭盒递给大家。

何雪因为离得近，很早就围到了边上，可是道具小弟就像没看到她一样，递出的一盒盒饭菜，就是没有送到她手上的。

这个圈子里，有的是能力和努力俱全，却一辈子都只能当小配角的人。因此对于那些主动靠艳照和绯闻上位的新人，大家虽然无可奈何，但鄙视是少不了的。

何雪的手伸出了半天，十分尴尬。

“啊，李小姐，向哥。”道具小弟见我们来了，赶紧将饭菜先递给我们，“李小姐是因为助理改了行，向哥怎么也不用助理，自己来拿饭呀？”道具小弟言外之意是讥讽何雪这个原本的小助理心比天高。

向彬笑笑，替我把饭菜一起接过来。

一盒是饭、一盒是菜，我和向彬并肩在凉亭里坐下。

“哎哟，怎么搞的，送错了啊？最后这两盒怎么全是饭？”道具小弟摸摸脑袋，“何小姐，真是对不起了，两盒都是饭，你要不凑合着吃吃？反正填得饱肚子。”

我眼看着何雪默默接过两个饭盒，抿了抿嘴走开，像是在忍下泪意。

我站起身来。

“小雪，一整盒菜我吃不完，分你一点吧。”我一边说一边把菜往何雪的饭盒里拨。

“不用不用！禾嘉姐！”她睁着大眼睛想要推开我的手。

我动作快，已经将菜连拨带倒，匀了一半过去。

“谢谢禾嘉姐？？”何雪咬咬嘴唇，轻声道。

毕竟是跟过我的人，跑前跑后也为我做过不少事，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我做不到。

道具小弟和其他一些工作人员见我如此，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

我回到凉亭。

“一共就两个酱鸡翅，你都拨过去了？”向彬看了眼我的菜盒，端起自己的，不由分说把自己的两只鸡翅夹到我的盒子里，“看你瘦得！上回听说还贫血住院？你多吃点。”

他表情坦荡，是出于朋友的真诚关心，我不好再推辞，便道了谢。

幸好阮云京不在，不然看到这个场面，天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了。

那边有人在看手机报，“咦”了一声就念出声来：“天星集团今早发布新闻称，集团正与比利时一家珠宝企业洽谈，拟购买对方一项宝石镶嵌专利技术。若交易成功，天星集团在高端珠宝首饰市场的占有率有望再度上升。”那人念完叹口气，评论道，“郁金香取消和天星的联姻，真是可惜了。”

“是啊，那个庄大小姐手上有不少股份吧！阮总要真娶了她，可真是不得了啊！”旁边有人接口。

“哎，生意场上的事情，背后谁知道呢！我看取消联姻没准是郁金香董事会的主意，怕阮云京一人独大嘛！”

“取消联姻不是因为李小姐么？？”

“嘘，别乱说。”

庄蓉蓉和阮云京之所以会真走到退婚这一步，与庄蓉蓉一次又一次的“表现”密不可分，无论是那次谈话节目后的“采访”，还是那些次冲突，都是在展示她“不适合当郁金香总裁夫人”这一面。

谈话节目后，路清出现为我解围，我并不以为他出现在那里是巧合。

那些记者，想必是他通知的吧？

而今天工作人员的谈话，让我的心里隐隐冒出一个不安的猜想。

“？？怕阮云京一人独大嘛！”

我摇摇头，想要把这个无稽的念头驱赶出去。


＇20120503　40＇

转眼便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因为赶进度，剧组并没有放假，但是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在工作上，场间休息的时候嘻嘻哈哈，纷纷笑闹着。

昨晚和阮云京打电话时，他说今天会回来，但是还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