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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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鲤-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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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而且怕。
可好歹他是仙人,总不能这样委顿下去。至少他知道自己是真喜欢白小俏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要去担。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我被过敏药里的安眠成分控制住了。。。orz。。。
这章好腻歪。。呃。。。




44

44、揣心思 。。。 
 
 
小俏儿一整天都觉得自己脚步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早上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即便是在做饭的间隙,也还是在止不住地傻笑。小芦花今天下了一个蛋,炫耀似的在她面前踱四方步,结果被她一把抓进怀里去,死死地搂住。
不知道它听不听得懂自家主人那愣头愣脑的自语,如果听得懂,多半是会被腻歪到的吧。
庆余华余的反映给自不必说,当她是傻子一样退避三舍。
她哪里还会理会他们?一有空闲就恨不能立刻蹭到公子身边去。公子总蹙着眉,瞧见她凑过来的时候便展颜一笑。她一点都不贪心,只这一笑便能够她整颗心都酥软好久的了。
只是吃过午饭后,公子就出门去了,也没有说自己要去哪儿。
她满心的开心无处发泄,索性将店里所有的鱼盆瓷缸全数擦洗了一整遍。做完这些之后,太阳已经略略偏西了些,可公子仍然没有回来,她便搂了小芦花,在后堂外的走廊下坐了,专心致志掰着手指头想晚上的食谱。
嗯,有新鲜的鸡蛋,那就做蛋花汤好了……
小芦花在她暖暖的怀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薄薄的零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将她的侧影留在对面的白墙上,瘦瘦长长的那么一抹,好像斜阳里的一棵竹,静静的。
这样的一截剪影,落在别人眼中,便成了好景色。

合欢隐了形迹,拉着老锅精坐在房顶上吹风,老锅精有些畏高,神色紧张,一只手紧握着枯枝拐杖,拐杖底则死死抠住砖瓦缝儿,不敢有半分松懈。
合欢哈哈笑着,抬手拍了老锅精一下,老锅精皱巴巴的脸上顿时有悚然的表情一闪而过,后又小心翼翼地向屋脊上挪了挪,颇怨恨地瞪了合欢一眼。
合欢大笑:“老锅精啊老锅精,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老锅精看也不看她,额头上冷汗直冒:“有什么话快说。”
“急什么?平素你不是总说,说什么话趁什么景儿,咱们这会儿不就是嚼闲话儿么,急着说倒没了兴致了。”合欢说得倒显着一本正经似的,偏眼神早就露了促狭的底儿。
老锅精自然看得出,没理她,慢吞吞地收了拐杖,想找条路顺下去,后领子却突然被合欢一把揪住,那张笑嘻嘻的脸凑过来:“别走嘛,来来来,咱们瞧瞧画儿。”
“瞧什么?小院儿小,高墙高,秃头柳树凉水瓢。有什么好瞧的?我是个老人家,经不起这冷风嗖嗖的,恕不奉陪。”老锅精没有好气。
“你这顺口溜倒编得快,哎哎哎,别走!”合欢使劲拽他后领子,奈何这倔老头去意已决,她只好使出杀手锏,“我这儿有隔壁家晾好的南瓜子儿。”
不消半刻,两人便一人一把白瓜子儿在房顶上分外闲适地磕了起来。
合欢把走廊上的小俏儿指给老锅精瞧,啧声道:“呐呐,老头儿,我早说过了吧,这姑娘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得回到这儿来。命里有的,即便旁人推也推不开。”
“就你知道。”老锅精哼一声,“你这么精通命格,干脆到前街上摆个算卦台子给人算命去得了,找公子给你写个挑幡,要是再避点嫌,你就粘两绺假胡子,支摊子就在前街老张饼店旁的那个拐角正好,南来的北往的,反正你就喜欢看长得俊俏的公子哥儿——”
“呸,老没羞的,我是你说的那样么?严肃点,我跟你说正经的。”
老锅精再哼一声。
合欢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叹道:“哎,你说公子跟她,究竟算良缘呢?还是算孽缘呢?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凑到一起去。”
“良缘孽缘,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两百年前那样的境况都没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现在还不是也一样?”
“那万一这次又崩了呢?”
“呸,乌鸦嘴。”老锅精白她一眼,“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想想你自个儿。你别成天到外边去勾搭这家大哥勾搭那家小伙儿的了,那都没意思。要么你潜心修炼个几年,说不定一努力,就蹦上仙位了。”
“你说得倒轻巧,仙人那么容易做么?瞧瞧公子,我可不愿像他那样,连记忆都丢了,弄得多惨烈。啧啧,注定斩不断红尘根子的人,做仙人也做不踏实的。倒不如如今这般来的逍遥。唔,话说回来,前街包子铺的那小东家长得可真不错的……”
老锅精甩出一个“胸无大志”的眼神,而后又望向那廊下的人,若有所思。
合欢兀自说了一阵,见他一直不语,便又来闹他:“老头老头,你又想什么呢。”
“你看她。”老锅精忽然长叹一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一点都没有变的。好像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不曾怕过什么。她何以如此笃定?我看过世事,明明这才是最难坚持的一件事情。”
“大概她天赋异禀吧……”合欢没头没脑地回了老锅精这么一句。
老锅精没有回应她。
夕阳沉得只剩了半张脸,红彤彤的好像自己真的有多暖和似的,实则寒风已到,四处横行。
合欢的裙裾被风吹得鼓起来,发髻上的一段粉色缎子亦被吹得松开了结,懒懒地招展着。
这一瞬,她敛起乖张不恭的笑,看起来只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只是眼中遍染的风霜褪也褪不掉:“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呢?以前铁锨老农曾经跟我说过,世间最难测便是人心,又柔软,又执拗,又愚钝,又玲珑,猜也猜不透,想也想不清。大概她便是当中最执拗又最愚钝的一个吧,要不,怎么会这样一直傻傻地等?”
“也许吧……”老锅精咳起来,有些埋怨地看她一眼,“早说我不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老胳膊老腿的了,怎么能总跟着你瞎折腾。走了走了!”
慢吞吞地挪到一半,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向合欢道:“公子今天是去找倚微了吧?你要不要去瞅瞅?万一这两人又打起来可怎么是好?”
“放心吧,这次不会的。”合欢信誓旦旦。

蜜九可不像合欢那么放心,眼下,他正提心吊胆地看着桃花醉的这位来客,巴望着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能稍稍缓和一点,哪怕只稍稍那么一丁点都好……
“倚微呢?”公子沉声,略有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蜜九躲在大柜后边,手里捏着一个茶盘,结结巴巴道:“不……不在……”
“去哪儿了?”
“不……不知道……啊不……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双墨黑的眼瞳带来的压迫感比倚微更甚,蜜九觉得自己的脚有些软,话也说得更加不顺畅。
“到底是去哪儿了?”公子的声音更低了些,明显很是不快。
蜜九简直要哭了,倚微眼下正躺在后面房间里疼痛发作,他不但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还要应付眼前这个面色不善的仙人,鬼才知道他来桃花醉是好意还是来报复的,要是万一他是来杀人灭口的……天呐,这位夕颜山的仙人大概动动小指头就能把他摁扁……
蜜九越想心里越怕,忍不住地想要往后退,可是脊梁早就抵在大货柜上了,怎么办怎么办?
那公子却没有再追问,反倒四下里将桃花醉打量了一番,而后嘲讽似的冷哼一声。
蜜九顿时汗毛倒竖。
公子没有理会他,一拂袖,径自向小戏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蜜九一愣,而后便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要去后面找倚微!
他要做什么?
蜜九如临大敌,紧紧捏着茶盘,飞快地跑了过去,挡在公子面前:“你……你要干嘛……”
公子不悦地皱眉:“走开。”
“不……不行……”
公子冷冷地盯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伸出手。
他要做什么?
蜜九怕死了,突然一矮身蹲在地上,把茶盘顶在头上,哀嚎一声:“不要杀我呀……”
公子微微一怔,没有理他,绕过他大步向前走去。
见自己无恙,蜜九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再次追了上去。
公子直觉找到倚微的房间,丝毫没有迟疑,推门进去。而倚微听见了前面的动静,正挣扎着支起上身,两人的视线正撞在一处。
倚微被疼痛折磨得黯淡无光的褐金色眸子顿时又拼力凶狠起来,而公子则立在桌边,冷冷地俯视着他。
蜜九站在门边,不敢再进一步。
“你来做什么……”倚微大口喘息,勉强压住胸口的痛感。
公子道:“来看看你。”
“哼……你哪里有这样的闲心?说吧,有什么事……”
公子不语,上前一步拽住倚微的手臂,一手摁住他手腕中心,指尖一点,便有一道青光渡入倚微体内。
倚微呛咳两声,立时感到全身轻松了许多,胸口的痛感也突然减弱。他长舒一口气,转而冷然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可不会因为这样就谢你。”
“我也没指望这个,只是不想问话时太费口舌。”
倚微轻蔑地哼一声:“我可不保证你问什么我就会答什么。”
“我要解咒。”
倚微怔住。
公子一字一顿,再次道:“我要解咒。”
倚微回神:“为什么?你终于沉不住气了么?”
“我只问一次,你肯不肯。”
“笑话,凭什么你要解咒便解咒?当年是你自己信誓旦旦地说,此咒一出,便再无返寰之说。”倚微起身,站在他面前毫不示弱地逼视回去,“别动。你以为我不懂你的手段?对,你大可以强制解除掉施加在我身上的咒,可是你别忘了,不止你可以将记忆抽离。我大可以在你解咒的同时将那段记忆毁掉。”
公子墨色的眼瞳中涌动着怒意:“你威胁我?”
倚微冷笑:“威胁又如何?”
“我只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干嘛不去找合欢,找当时在夕颜山的任何一只精怪?也许有不懂抽离记忆之法的,你大可以去逼问他们。”
“真正的一切只有你知道。”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么,就该知道我绝对不会说出来。”
公子沉默了,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愠怒。
倚微却毫不畏惧,逼近一步:“怎么,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公子抬眼看一眼他,转身便要离开:“既然你不肯说,那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我早该明了,你我会有这么水火不容的一天。”





45

45、勇救落难女子 。。。 
 
 
小俏儿坐在廊下,一直等啊等啊,怎么也不见公子回来,小芦花都已经醒了,扑棱着翅膀想要下地去玩耍。
她只得放开了它。
它翅膀扇出来的风冷飕飕的,把囤积在她怀里的热乎气全都扇没了。她打了个冷战,站起身来,原地跺了跺脚。
真冷啊。
看这天冷得这样干脆,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下雪了吧?还好公子和庆余华余的棉衣棉被都已经预备妥当,鱼池里的鱼儿也都已经转放到缸里,挪到前面铺子里去了。天气太冷的话,鱼儿也是会受不住的,等到三九严冬的时候,大概还要搬一个小炭炉子放在铺子里煨些暖气出来。
炭炉子……想到这个,小俏儿赶紧去侧院甬道里好一通扒拉,蹭了两手的灰却还是一无所获。家里没有炭炉子呢……她又不会糊炭炉的内胆……看来要到街上去找找看有没有了。
对了,反正公子又不在,她正好可以顺路去瞧瞧倚微。
嗯,就这么定了!
小俏儿欢喜地擦擦手,交代了正蹲在厨房烤火的庆余和华余一声,便跑出去了。

这会儿已经是半下午,摊贩大多嫌冷,早早地便收摊回去了,一贯热闹非凡的前街此刻也显得有些冷清。
剩下的一些摊贩多是些菜贩,守着一堆蔫了吧唧的菜叶子,巴望着能有人把剩下的菜都买走,所以一见有行人路过便不住地吆喝。
小俏儿四处看了看,瞧见有家摊子上摆的地瓜倒还不错,便兴冲冲地跑过去拣了两个最大的,一手拿一个,继续向前走。不过剩下的也再没有什么可心的菜色,她兴致寥寥地走了一会儿,便打算绕到前街的后半段去。
炭炉子……唉,也不知能不能寻得到呢。
她一边走一边四处看,却在此时,突然听到街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叫骂声。
“敢啐大爷,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大哥,你还跟她费什么话!这样的货色,一会儿玩儿够了扔宜兰馆里去便是……”
……
看热闹的人稀稀疏疏的也并不多,小俏儿轻轻松松便挤进了内圈,搭眼便瞧见两个大汉正在对地上一个人挥拳。
地痞流氓走到哪儿都不会少,眼前这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便是如此。
尘土飞扬中,依稀看得到地上那人个子小小的,破棉袄袖子里露出一截瘦巴巴的手臂。
真可怜,莫不是像她以前一样出来讨饭过生活的?
她正愣神之际,却见那其中一个大汉飞起一脚,将地上那人踢了两个滚儿,而后另一个大汉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棉袄,“刺啦”一声便撕开了。
小俏儿一个激灵——那居然是个女孩子!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这样欺负她么?可回头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全都是一样的漠然嘴脸,没有一个肯站出来。
小俏儿有些急了,她一个人肯定也不可能救得了那女孩子……
眼见得那两人将那女孩子抓起来正要拖走,小俏儿情急之下,抡圆了胳膊,把右手里那个足有一斤重的大地瓜冲着其中一人的脑袋用力砸了过去。
大地瓜鲜脆饱满,在重重砸中那个人的脑袋之后十分干脆地断成三截,那个人被砸得欠□去,而此时另外一人恰好抬头,小俏儿不假思索,立刻又用尽力气将手里剩下的另一个地瓜向那人砸了过去。
那人躲闪不及,大地瓜正中他鼻梁。只见得大地瓜从中断为两截,两段白嫩嫩的地瓜瓤中间喷出一股鲜红的鼻血。
小俏儿万料不到自己竟有这样的好身手,却也来不及洋洋自得,丝毫不敢迟疑,冲上前去一把拽起地上的那被欺负的姑娘,扭头就逃。
她逃命的本事在逃荒的时候就练得炉火纯青了,前街她又还算熟悉,在小巷道里转了几圈就将那两人甩得不见了踪影。
这么轻易就被她甩掉,那两个人看来也是脓包而已。小俏儿心里不由地又替自己骄傲了一下下。
那被她救出来的姑娘跟着她跑得气喘吁吁,额角上沁出了汗,把满脸的尘灰都攒到了一起,弄得灰扑扑的看不清眉眼。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汗,拢紧被撕破的棉衣,冲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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