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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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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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这才想起来打赏众人,目光一边留恋的落在秦末的身上,一边吩咐碧芙:“烟雨要留在这里,你去按排一下,给两位产婆都赏百两纹银,另赏锦绫各一匹。府里众人,每人赏纹银十两。”
那位抱着孩子进来的产婆闻言大喜,纹银百两,先前就已是说过的,如今落到实处,也是难掩喜意,再加上锦绫各两匹,这价值,也足有百两银了,仅这一次,足抵得上她们一年接生的赏赐了,这也罢了,洗三时,还另有赏赐,此外洗三时各人亲眷放在水中的金银裸子,也是要赏给她们的,这又是好大一笔收入。
那产婆忙跪了下去:“谢王爷赏。”
虽不敢大声,却也听出她声音里的宏朗舒泰,极是喜气。
萧策挥手让她抱着孩子退了出去碧芙也自去打赏府里的众人。
就听到外面隐隐都是喜欢说话的声音。
如此过去约半个时辰,上官青云收了秦末身上的针。又解了她的穴道。对烟雨道:“你也累了,早结去休息吧,以后还有你忙的时候。叫菡萏和泽芝在这里守着,夏雨去同奶娘一起照看着孩子,另让碧芙丫头去厨房里炖好乌骨鸡参汤,末儿大概明早才能醒,到时让她喝上两碗,别的不可多吃,等到了午后,再吃不迟。最近多吃些清淡营养的,别太油腻便可。”
等烟雨应了,才对萧策道:“按说产房你不应该进来,可我从来不信那些东西,你很好,就在这里陪着她吧。”
“是,”萧策恭敬道,“叔父也跟着担扰了一天,晚膳也未曾好好吃,还是先回院里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您尽管放心。”
上官青云点了点头,满目慈祥的看了秦末一眼,才出了屋。
烟雨忙跟着出去,让雪草儿和水莲去服侍一下师父,把他交待的事情一一吩咐了院里的众人。又让丫鬟们在产房中另置了榻席,取了棉被来铺好,这才熄了产房的灯,只留了一盏琉璃罩的烛灯,对萧策道:“王爷,您陪着娘娘,若是需要茶水,或是有什么事,只管叫奴婢就是,奴婢就在屏风外候着。”
“你去睡吧,有什么事我会叫菡萏和泽芝的,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你家娘娘。”
烟雨一想也是,她若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难打起精神来照顾娘娘,只怕师父也要生气,反倒误事,便也去了。
第二天,相熟的人家,秦王府里都送了信,就有和秦王府挨的近的,一过了尚午便送了贺仪过来,更有那本就亲近的,又或是官职极大的,内眷们也都一一拜访,虽说贺的是秦末,可她如今也无法见人。府中应酬往来,一应如前,都是崔青争在打理。
虽说生的是位千金,可这孩子一生下来,便被封了昭阳郡主,且连名字都是萧帝亲赐的,意义又不一样,只怕在萧帝心中,这昭阳小郡主,也并不比位皇孙差的。
崔青争一面应酬,一面也使了信差特地回京城报信。信并未从驿站的渠道送到京中,而是单遣了信使回京的。
如果那信使能早些把信送到京中,崔夷简早些得知这一消息,如果他真有别的阴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父亲知道这一信息,以为机会来了,提前发动,那么倡促之间,胜算就要大打折扣,二是父亲把事情延后再办,那么同样也给了萧策应对的机会。
前几日,祈妃已暗中使人动了些手脚,放了迷雾,让萧策警醒,察觉到京中有人要对付他。
她对萧策有信心。他是怎样的人,她比谁都更清楚。
祈妃一如既往,除了那天秦末生产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来了东院守着,现在却鲜少往东院中来。
秦末也不介意,赏赐时,西院的丫鬟仆妇们,所得的和东院一般。甚至连崔青争本人,萧策都有赏。等秦末知道萧策也赏了崔青争时,真是哭笑不得。
萧策是男人,自然不会想太多,可是她却知道,这样的赏赐,却如在崔青争心头的伤处撒了盐。



第一百七十一章节 辞别
小昭阳的满月宴后不到一月,宫中的赏赐也源源送入幽州城中,虽然昭阳只是郡主,可萧帝赏的东西也令人咋舌,况且皇后娘娘对这位长孙女,似也极满意,赏赐同样不少。
看着满院中堆着的装着各色器皿的箱笼,秦末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莫不是前去送信的人没有说清楚话?萧帝误会了她生的其实是个男孩?
可圣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些都是为庆贺皇室的第一位三代皇女而赏。
“小昭阳,你看看你皇祖父还有皇祖母多疼你,娘都嫉妒了哎。”秦末一边抱着小昭阳,一边笑道,还差几天才两个月大的小昭阳自然不懂她娘在说什么,大概也是不知道娘在和她玩的,只噫噫吖吖哼哼了几声,抬了肥肥的小手,在她娘的脸上蹭了蹭,惹得她娘满心都是软软的。
天气极冷,秦末转了一圈,便让烟雨去请了崔青争来,把这些东西全部收入公库之中,抱着小昭阳入了屋,再过几天便是新年了。
难怪原本要走上两个多月的行程,这支送贺赏的车队,却只用了一个月出头的时间,想来是萧帝和皇后都想着在年前,把东西送到,也叫他们高兴高兴。
崔青争过来,给秦末请了安,又夸赞了小昭阳几句,这才出了屋,自去命人清点收拾箱笼,又安排了车队诸位禁卫军的宿食,这才回秦末这里回话,正说着,萧策从衙中回来,见了礼,崔青争便告辞而去。
“阿策,你有没有觉得,祈妃近来,好似有些不一样?”秦末一边看着萧策在暖榻上逗着小昭阳,一边不经意的笑问。
只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崔青争的笑,似乎不象平时那么冰冷,看着昭阳的眼神,带着些道不清的暖意在里面。可是她又表现的很是淡然,除非遇上,才会逗着昭阳几句,否则决计不提起。除了刚生那会儿,命千蝶送了几件婴儿的衣物,便再无特别的表示。
萧策被她这一说,也想起来那日秦末生产时,崔青争站在廊下的表情,心中不由一叹。嘴上却笑道:“还不是那样,只要她所求不过份,我当然也不会亏待她就是了。”
如何个不亏待法?秦末暗哂。
萧策也许永远想不到的吧,他能给予崔青争的,也许她根本就不需要,而她需要的,他也给不起。
这样的死结……
小昭阳突然咯咯笑出了声。
秦末的心思被打乱,和萧策面面相觑,这是昭阳第一次笑出声音来。
萧策的眼一瞬就亮了,大笑着把昭阳抱了起来:“不亏是我的女儿,聪明。”
秦末愕然,这和聪明有什么关系?再说,她还这么小,大概连什么是笑都不知道的吧?
“哎,打个商量成不?”秦末笑道。
萧策正抱着昭阳,头也不回道:“什么商量不商量的,有事你说就是了。”
自从有了昭阳,两人之间言语上也比从前随意了很多。
秦末正色拉住他,接了昭阳在榻上放好,昭阳却不愿意了,一个轻儿的扭着,襁褓被扎的有些紧,见动不了,急的大哭。
萧策心疼的很,又抱在怀中慢慢哄着。
秦末只觉得好笑。他那个样子,哪里会想到能对孩子这么宠,若是有相机,把这幅情景拍了下来,只怕谁也不信,这个抱着孩子哄着的男人,就是秦王爷吧。
“昭阳是女孩子,我看这性子,以后大概也不会是什么温和的性子,所以不能这么宠着,以后都要管严些才好……”
秦末话还未完,萧策已抬头,莫名其妙道:“你要商量的就是这个?昭阳才多大点儿人?哪里就看出来性子不好了?我的女儿能差?再说,她又不是小子,民间不是有句话,女儿就该富养的么?”说着又笑,“末儿,你都担心些什么呢?再说昭阳还小,就是要管教,也得等她七八岁的时候吧。早着呢。”
真要等到那时候,大概也迟了。
秦末一阵无语。有萧策护着,陶予宠着,这孩子以后的管教,大概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看着才丁点大的昭阳,秦末自己也笑起来,她这是在乱想什么呢。也就绕过这话题,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儿没什么事,这不快过新年了嘛,府衙的事情,也都差不多结了,想着几天没与你一起用午膳了,这才赶了回来。”
两人正说着,就听陶予在外面问丫鬟:“碧芙姐姐,我妹妹睡醒了吗?”
碧芙笑回:“早醒了,王爷和娘娘正在里面说话呢。”
陶予原本听说昭阳醒了,就要冲进来,一听萧策也在,忙驻了足,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方方正正踱了进来,行了礼:“孩儿见过义父,母亲。”
萧策点了点头,秦末就招了他来:“来,帮母亲看着妹妹。”
陶予原就是奔着昭阳来的,闻言三步并着两步就冲上前去,昭阳看见是他,就露出个大大的笑来。
“母亲,妹妹笑了。”
陶予又是新奇,又是高兴。
秦末也笑道:“看这丫头,大概是知道今儿他皇祖父和皇祖母赏了她东西了,一早上尽笑了。”
便下榻绞了棉巾,帮陶予擦了脸上的汗:“才和你祖师爷爷练完功夫?”
陶予“嗯”了一声,一心逗着昭阳。
秦末便道:“你在这里看着妹妹,我和你义父去隔间里说几句话。”
“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外面还有碧芙和奶娘守着,秦末当然不担心。
萧策奇道:“有什么事要说?”
两人入了内隔间,秦末才低声道:“前些日子我因坐着月子,也顾不上,前几天如画回来,说是制衣坊那边纸甲最后的试验也结束了,还赶订了一批五千件纸甲来,我想着不如趁这几天都忙着新年,没人注意,让拓拔宏暗中送到北羌去,再转交到那些各城外守军的手中,也多几份保险,你觉得着呢?”
萧策近来也是在忙着军中的事情,崔青争向他透露过关于京中的隐晦消息,再加上前一段就出了几处乱子,他本就谨慎,正在暗中准备着,听了秦末的话,喜道:“果真?我还真惦记着这事呢,如此太好了。”
秦末白了他一眼:“这还有假的?我已让夏雨暗中联系了拓拔宏,让他晚上就悄悄过来,有事你和他商量去。”
因生了孩子,秦末从前的清瘦冷冽已不复见,反显得温柔和态来,再加上一直带着孩子,身上自有孩子的奶香气,这一嗔娇,惹得萧策心神一阵荡漾,一把便把她揽至怀中。
秦末差点惊叫出声,下意识伸手掩了自己的嘴,瞪了他一眼,才道:“两孩子都在外面呢。”
萧策笑了笑,吻了一下她的唇,才放开来:“晚上让奶娘带着孩子去睡。”
秦末脸色一红,理了一下衣襟,正色道:“你晚上早些回来,想好了再和拓拔宏好好计划一下,我已交待了如画,制衣坊那边继续赶工,估计过了正月,还能再出五千件。你再想想,那五千件,要如何按排。”
说着便出了屋。
已到了午膳时间,碧芙在外面问道:“娘娘,可以开饭了吗?”
“让送去西隔间吧。”
小昭阳玩了一上午,也累了,秦末过去一看,已被陶予哄着睡了。秦末就叫了奶娘进来,把昭阳抱了过云,陶予恋恋不舍的被秦末携着去了西隔间里。
用了午膳,陶予便去了外书房中看书。萧策休息了一下,也出去忙了。秦末趁着空也睡了一会儿。
才一起床,就听碧芙禀道:“娘娘,先生过来看您。”
秦末忙套了衣衫,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就着床头案几上搁着茶漱了口,就迎了出去。
上官青云也不废话,道:“过了新年十五,圆宵节后,我就走了。我回头让碧芙她们帮我准备一下就行。”
秦末仲怔:“不是说要到开春的吗?怎么这么快?”
上官青云一笑:“傻丫头,有些事情,早些了,岂不早些省心?”
上回还说只是恋着旧地故而重游,现在又说有事要了,不过秦末也没多问,既是叔父不愿意说,问了也是白问,便道:“那您可要早些回来,昭阳还等着您过周岁呢。再说,您就不想昭阳叫您一声叔祖父?”
“今儿还真没见着那小丫头呢,”上官青云笑道,“抱过来我看看吧。”
秦末就命人把昭阳抱了进来,上官青云接了过去,眉眼间都是笑意。秦末也见惯了他这样子,想想倒是有些嫉妒起昭阳来:“叔父,从前,您可没这样抱过我呢。”
上官青云扫了她一眼:“你从前可没昭阳这么漂亮。”
秦末就不懂了,萧策也罢,陶予也罢,就是上官叔父,也一直赞这丫头漂亮,哪里就漂亮了?不过一个才两月大的丫头罢了。
叔侄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上官青云欲要回院,秦末见天气渐晚,索性留了他一道吃饭。上官青云想了一下,也就应了下来。
其实他原说要等到春天再离开,是因担心秦末的身体,也怕昭阳在母体内时,秦末一吃服药,对孩子有影响,谁知昭阳的身体竟是好的很,而秦末也恢复的极好,这才放心要走。




第一百七十二章节 涟漪
等萧策回来,陶予也下了学,祖孙三代一道用了晚膳,陶予逗了一会儿小昭阳,便回屋去看书了,秦末忙着和奶娘照看昭阳,就让萧策和上官青云去了内书房中说话。
“您过了圆宵节便要走?”
听上官青云说了要去东越国的话,萧策惊道。
上官青云点了点头,脸色凝重:“你我之间,也不必再说虚话,倘偌你有心争那王位,不是仅解决了江南和漠北就隐患就成的,若你有心兵变,那又一说。再则,就算兵变,你只怕也没有万全的把握,禁军且不说,一旦你动兵,北魏如今虽弱,可也不是没有攻打北疆诸州的可能,若真如此,你便是后院失火,腹背受制。这也罢了,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真就到了兵变那一步,若真那样,你要一个满目疮痍的江山又有何用?叔父相信,你不会让大萧陷入那样的境地。你当知道你的薄弱处在京都,在朝堂。”
说到此处,上官青云顿了一顿,才继续道:“龚家三子龚天重如今虽不过是从三品的吏部侍郎,却深得帝宠,他的上峰吏部的尚书张文博也极赏识他,张尚书又与龚天重有师徒之谊,龚天重行事,想必张文博亦会支持,况龚天重与那朝中几处势力,均无瓜葛,他的中立,才更俱说服力。所以,这龚天重是可用之人,你若相法得到他的支持,对你而言,不失为解决朝中无人劣势的一个最好办法。你别小看这吏部侍郎,龚家在朝中并非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至于甘凤池,你能让他保持中立,各不相帮便可。”
这些都与萧策想的差不多,不过龚天重与他之间那未曾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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