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凤临- 第8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萧策笑道:“市令司的齐长史有事寻我,晚上喝了点酒,又谈到现在。吵醒你了?”
一副不愿多说,怕打扰她睡眠的样子。
秦末也就不再多问,觉得口渴,让他倒了杯温水过来,待喝了,往里挪了挪才道:“我也才刚睡。被你这一吵,又睡不着了。”
萧策便歉意的笑了笑,暗恼着早知便不回来了,在书房歇下就是。可心中却恋着她回怀了身孕而越发软柔的身体。
“是不是身子越发沉了,因此才睡不安稳?烟雨到底还是个姑娘家,没有经验,要不我明天让人去寻几个稳重有经验的医婆,总要叫你舒适些才是。”
稳婆确实是要请的,烟雨虽精通医术,到底是个姑娘家,接生的事情,她哪里能懂?不过现在倒不忙,日子还长着呢。秦末又觉得好笑,他竟然还会关心这些琐事。便道:“这事不急,总要寻个妥当的人,不过这种内宅之事,你挂心什么?我们于幽州到底不熟悉,回头我和王行简的夫人说说,让她帮着留意就是了。”
两人说了一歇话,便睡了。
第二天等小七练完武,过来请过安,三人一起用了早膳后,小七自去练功,萧策倒不急着出门,便留下与秦末说话,这才把北魏那批丢失的货物,还有商队被杀之事与秦末一一说了。
“这么说,北魏就只给了个乱匪劫杀的结果?”秦末道。
“还能找什么理由?总不能告诉我们,如今北魏正在内乱?”萧策摇头。
“内乱?”
“我们派过去的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你安擦在东越商队中的人起了作用。说是北魏帝的侄子因手握重兵,隐隐有些异动。那商队被劫杀,未必不是为了挑起我与北魏帝的嫌隙。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北魏也不可能迟迟不见说法,这事都过去四五个月了,才给了我们这么个答复。”
明显是纹过饰非。难得给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理由,萧策便能接受?
“那王爷打算?”
“没什么打算。”萧策笑道,“北魏特使亲来,给我送了五千两黄金,说是三千两赔我方商贾的损失,按抚被杀商贾遗孤,另两千两,因我就藩,北魏作为友邻之国,原该恭贺,施到现在,已是不敬,那余下的两千两,便作贺银了。”
原来如此,秦末失笑。
五千两金,五万银两,北魏这回也算是出了不大不小的血。
再说,他们这时候确实也需要那两千黄金。
难怪萧策心情这么好。
“北魏的特使可打发了?”
“还没,总得留人家好好滞留几日,好生款待。”萧策一笑,“再说北魏帝难得如此盛情,我也总该有所表示才是。”
他能表示什么?秦末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又该生了什么坏主意了,也是好奇,便问:“王爷打算怎么个表示?”
萧策摇头:“天机不可泄。”
秦末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说还是不说?”
因身孕渐显,人也丰腴了不少。看着竟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玉润珠圆。这一白眼,别提有多娇俏。
萧策心中酥痒。见屋里并无丫鬟守着,便伸手轻揽过秦末,另一只手,已不安份的顺着腰际,轻轻抚滑。




第一百五十二章节 叔父
口中却正色道:“也没什么,晚上齐沥说北魏来的使团中,有几个似乎与那特使不太对盘,我想着应该是北魏帝的侄子岐山王的人,所以让济沥与那几人多亲近亲近。”
亲近是什么意思?
秦末略一思索,已明白萧策的意思。
有时候,什么话都说,什么态都不表,只若有若无的亲近疏过多,便能叫人联想很多。
齐沥是市令长史,是个经济官,非关政治,他的态度说明不了什么。
可他与岐王的人亲近,不管是北魏帝,还是岐王,都难免多想。
北魏国如今外忧内患,正是政治上最敏感的时候。北魏帝未免草木皆兵,而岐王,既然能在这个时候和北魏帝暗中作对,不能说他不是一个被权欲蒙了双眼的人,这样的人,用欲望来控制他,比什么都有效。
你甚至不必给他明确的利益,只要挑动他那颗充满欲望的心便成。
秦末孕期,烟雨有意无意间的紧张,萧策自然不敢有所作为,两人也不过说了一息话,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晴丽,万里无云,连风都暖如三月江南。
萧策陪着用了早膳,便去府衙。秦末便想着出去走走,想着陶予也足有半月认真刻苦的习艺念书,有心带他一起出去散心,便叫了雪草儿:“去园中看看小七,若是愿意,让他陪我一起去街上转转。”
雪草儿负责小七的饮食起居,因如画忙于外面的事情,秦末又不愿意再寻合适的丫鬟,觉得人尽够用了,因此雪草儿白天时,便在秦末屋里当差。
听了秦末的话,想着如果小七出去,娘娘定也会让她一起跟着,便欢欢喜喜的去了。
等小七换了外出的衣衫入屋,秦末也刚收拾好。正要出门,就见烟雨惶惶然跑了进来,秦末大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话一出口,烟雨已瞒眼泪水,叫了声:“娘娘……”
虽是哽咽,语气中却都是欣喜。
秦末这才松了口气:“到底怎么了?”
心下却是纳闷,是什么事,能让这泰山崩顶也面不改色的姑娘,变成这个样子。
“娘娘,师父来了。正陪着王爷在书房里说话。”
上官叔父?
“小七,随母亲一起去看看你师祖爷爷。”
陶予当初那么爽快的认了义父义母,便是为着这位师祖爷爷,见秦末叫他,一径儿跑到她身边,却是不忘挽着秦末,道:“母亲,小七陪您一起去,只是您再心急,好歹走慢些儿,要顾着肚子里的弟弟。”
见他懂事,烟雨欣慰的舒了口气。
三人一道去了前院。正了花厅的门,就见上官叔父在上,萧策以王爷之尊,也不过坐在下手。
他老人家还是从前的样子,蓝衣绸袍,风骨如仙,只脸上带着风尘,应是连日赶路的原因。
自那年她嫁给萧策后,父亲离她而去,她虽不说,拧着恨他怨他的样子,心中又怎可能不思念?那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啊。就是上官叔父,也一别四年,今日才得见。
秦末站在门口,泪眼婆娑,哽咽着叫了一声:“叔父。”
上官青云看见她,也是一怔神。听她带着无限委曲的口气唤自己,心中也是一酸,却哈哈笑道:“末丫头,几年不见,倒真长大了。”
却是瞥了她肚子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紧跟着的陶予一眼,神色微怔。旋即便隐了过去。对着秦末招了招手:“过来。”
秦末却不理他,拉了陶予,介绍道:“叔父,这孩子叫陶予,是我和萧策的义子,也是烟雨收的徒弟,是您的徒孙呢。”
又转头对陶予道:“小七,还不快给你师祖爷爷磕头?”
小七闻言,纳身便拜,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道:“孙儿陶予,见过师祖爷爷。”
“起来吧。”
上官青云淡淡道。
话一出口,一卷旧书,已飞向陶予。
不说秦末,就是身后的烟雨都一阵紧张,谁知陶予这近一年的苦练,却不是白练的,那书有如黄光,飞至面前时,陶予一伸手,便捞了个正着。
饶是他用足了内力,也差点倒在地上。
上官青云这才带了笑,点头笑道:“不错。”
陶予得了这两个字的赞许,喜不自禁。
上官青去又看了烟雨一眼。烟雨在他那淡若无意的目光下,却不安的低下头。
上官青云便道:“末丫头,坐我身边来,让叔父好好看看你。”
秦末却是理也不理,径直走到萧策身边坐了下来。
萧策得意的看了一眼上官青云。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一是怪他整整四年对她不闻不问,一是在向他表明,她既选择了萧策,便会站在他身边,始终如一。
这丫头,到底还是这样的拧脾气。可她父亲的死,还有那劳什么子的什么左相家的侧妃娘娘进门,都让她没有反悔?
上官青云微叹。便换了温和的语气:“末丫头,坐我身边来,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秦末瞪了他一眼,“您四年多了,也没急过,这会儿又急什么?”
“听话。”
已是对她难得严厉的语气。
烟雨站在一侧,极是不安的看了秦末一眼,萧策见气氛有些僵,也柔声笑劝道:“难得上官先生来看你,这会儿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快叫先生看看。”
他能看什么?看她的体形,也知道是怀了身孕,还不就是搭搭脉,看她的身体是否无恙。
想到此处,秦末心中一动,脱口问道:“是不是大哥联系上了您,所以您才过来看我的?”
“便是阿未那小子不说,我就不能来看你了?”
秦末走到他身侧坐了,上官青云也不说话,伸了手,搭上她的手腕。屋中其它人便是大气也不敢再出。都紧张的睁着眼,仔细看着上官青云脸上的神色。生怕他皱一眉,或者露也不好的脸色。
半响,上官青云笑道:“还不错,我这孙儿,将来定是个健壮的小东西。”
秦末听他说到“健壮”两字,不免好笑。
萧策和烟雨也跟着长舒了口气。烟雨正要笑着说话,就见上官青云的目光似是有意无意的瞟了自己一眼,连忙垂了眼睑,再不敢出声,倒是一进站在烟雨身边的陶予满脸骄傲道:“那是自然,弟弟可是将军的儿子,以后肯定比小七要强上许多。”
“这小子会说话。”
一出手,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听陶予“呀”了一声,人已被上官青云捞在臂中。
陶予知道这位师祖爷是因他说的话喜欢上他了,虽本是真心之语,可有这样的妙用,也是喜不自禁,冲着上官青云便露出个天使般的笑。
他倒是不怕,看着他的笑,上官青云又是一怔,便问秦末:“这孩子姓陶?”
“原是金陵周家的孩子,与他姐姐流落到幽州,刚好被我遇上了,我因喜欢他,就把他收作了义子,如今是从了他母亲的姓。”
“原来如此。”上官青云把陶予放下,拍了拍他的肩。
萧策便笑道:“先生一早踏风踩露而来,定还没有用过早膳吧,烟雨,你去为先生准备早膳去,另叫两个妥当的丫鬟,来服侍先生洗漱。”
烟雨哪里敢假他人之手,师父自一进屋,看她的脸色便不大好,她虽有些怕与他单独相处,便到底又渴慕那份舔犊之情,转身出屋,劳烦了严谨亲自去小厨房里吩咐,自己则返身回了花厅:“师父,徒儿服侍您去洗漱吧。”
上官青云不置可否。
因他来的急,一般的客房自是不能让他住的,一进去后院中收拾,也来不及,萧策便道:“侄儿的书房并不常住,一应设施倒也齐全,就劳烦先生先将就半天,等您住的院子收拾好了,再去歇息不迟。”
秦末有心跟去,上官青云朝她挥了挥手:“你如今双身子的人,老实坐着。”
烟雨也给她使了个眼色。
见烟雨战战兢兢的样子,秦末也不好叫她为难,只得驻了脚。
入了萧策前院书房中的内室,遣了外面守着的内侍,上官青云才冷了脸:“末儿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尽实说与我听。”
“师父恕罪。”烟雨跪了下来,把秦末从受伤,至怀孕的事情一一说了,又详细把自己每一段开的药方也详尽的说与上官青云听。
上官青云默了一半响。
烟雨的心一点一点的落了下去。
却又听上官青云道:“你也算尽心。药开的没错。不过你太谨慎了。如果才一受伤时,你便加重凝血之剂的份量,大概这会儿便不是这个情形了。”
“那岂不是与娘娘的命理相反?反倒会加重病情?”
“以毒克之,有些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上官青云叹了口气,“不过你能想到那些方子,也算我这些年没有白教你了。”
“师父,娘娘的身体到底怎样?胎儿……不会受什么影响吧。”
“我既来了,总要等丫头顺利生了孩子再走,”上官青云淡淡道,“去包裹里帮我取件干净的衣衫来。”
烟雨惊喜,这意思是要留下来了?忙自地上站了起来。
从前跟着他学艺时,才能在他身边留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再之后想见他一面,实是比登天还难,这回便是能在他面前尽孝了?
无限欢喜的取了衣衫为他换上,笑道:“师父,您这身服可真够旧的,回头徒儿亲手为您做几套新衣。您也看看徒儿的手艺有长进没有。”
上官青云的脸上,才这有了笑意:“你这丫头叫师父看得上的,也就那一手女红了。”
她的女红?烟雨脸色一红。转又一想,虽不是最好的,也总说得过去,再说,也是自己一片孝心呢。
高兴过后,回过味来,师父既要留下,便是娘娘的身体,生子定然不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节 安置
可她却也不敢再深问。服侍完上官青云,便问:“师父是在这里用膳,还是去厅中?娘娘和王爷,还在厅中等着呢。”
上官青去道:“把他们请来这里吧,在花厅里用什么膳?”
也只有他老人家能老神在在的把堂堂王爷王妃请来看他吃饭了,烟雨笑着去了。
用了早膳,上官青云便说是累了,遣了众人,自去歇息。
萧策想着北魏特吏的事情,还需得去趟府衙与王行简打个招呼,便离了王府,直压府衙而去。
秦末并烟雨一道回后院,特地把从前陶未住的西跨院收拾了出来,烟雨离不开秦末身边,想着碧芙稳重,也极机谨,便把原先陶未的几个丫鬟,都留在了西跨院中照料上官青云的衣食起居。
又让烟雨去请了崔青争来。
“叔父远道而来,说是要住上些日子,我便把大哥从前住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只是叔父不太喜欢那些奢华之物,家具物会,都要换掉,因此才找了你来,看着大库里有什么堪用的,选几样来,叫小厮们抬了来,半天时间,也尽够布置起来了。”
崔青争听说是上官青云到来,一时脸上神情又惊又喜又疑。
秦末暗暗打量她的神色,知道她应该也是高兴的。
既然他知道叔父此来,对萧策意味着什么,她明显又是为着萧策而喜,那事情也就好办了。
上官青云之名,大萧知道的人不多,可就因为知道的人不多,那不多的十数人,才越发明白,倘若上官青云摆明了站在萧策这一边,对萧策的帝位之争,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个神一样存在的人。又与萧帝有着极不寻常的情分。
崔青争心中百转千回。
喜的是,萧策到底是她的夫君,有了上官青云相助,于帝位的争夺,便添了其它人无法逾越的胜算。
可忧恨的却是,上官青云此来,未必与秦末怀孕没有关系,她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