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凤临- 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阿悦收了刚才和秦末说话时的闲适,恭声答道:“我家大人挺好的。这次阿悦来幽州,一为私事,二为受我家大人吩咐,命奴特地来向王爷和王妃问好。”
“农大人太客气了。”
秦末打断了两人的话,对萧策道:“王爷,阿悦姑娘此次来,还带了君玉同行。”
“君玉?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萧策的声音有点沉,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秦末找他回东院,是为这个事情。除了咋听君玉的消息时的高兴,更多的却是担心与疑惑。如果君玉与阿悦同来,为何此时阿悦在此,而君玉却不见身影,这实在不太符合君玉的性子。其中定然有不寻常之处。
秦末解释道:“因君玉是换了丫鬟的装束,以阿悦随从丫鬟的身份入府的,府中除了烟雨姐妹和如画,其它没有人知道郡主来此,刚因人多眼杂,没有叫她过来。我是想着,君玉既是侨装而来,定然不想让其它人知道她在这里……”
便把君玉为何会被农怀并跟着阿悦来此的原因一一说了。
萧策的果然换了沉思的神色,默了半响道:“你一会儿按排一下她来见我。”
秦末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我也正有此意。”叫了烟雨进来,吩咐道:“你去把郡主请来。”
阿悦知道秦末小心,不过在这种时候,小心总不为过,便忙跟着道:“烟雨姑娘,奴来时给农大人让奴给王爷和王妃带了好些礼物,奴与你一同去,刚好送来让王爷与王妃瞧瞧。”
如此一来,半夜召见一个管事的丫鬟,也只当是来奉礼物的,便不奇怪且招人眼了。
很快,烟雨在前领路,身后跟着阿悦和一个丫鬟装束的人手上捧着一套锦盒入了屋。屋中虽有进门的屏风挡着,又是夜里,夏雨见人入了屋中,也谨慎的放了碧纱门帘。
那丫鬟模样的一人直低着头,等烟雨接过她手上捧着的东西放在旁边的长案上,秦末一把上前便拉住了那丫鬟打扮的君玉的手,忍不住气的拍了她的肩,道:“你这死丫头,让我和你三哥哥,担心了几个月,寻了那么久,也没有消息,你竟也忍心,连面都不露。”
萧策也站了起来,上前想揉揉君玉的头发,手伸了一半,到底叹了口气放了下来。低声道:“坐下说话吧。”
秦末拉着君玉依着萧策坐了。阿悦便低声道:“王爷,娘娘,两位还是和郡玉入内室里说话吧,阿悦在外间守着,廊外还有烟雨和夏雨两位姑娘,三位只管放心在屋中说话便是。”
秦末一想也是,有她三人在外守着,这大萧国能近得了这屋子四周的人,只怕还真没有。便分外感激阿悦的这份善解人意和贴心。
等入了内室中,秦末拉了君玉在床沿上坐了,君玉这才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眼泪已是啪嗒啪嗒,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倾泄而下。
秦末这才认真的打量着君玉,也不过分别几月,原本灵动活泼,傲娇无双,受尽大萧最尊贵的人几个人宠爱的一位郡主,此时虽不说面色饥黄,可也全没有半分往日的光采。只除了那精美的五官依旧,一双美极的双眸,灰暗的看不到半分从前灵气动人的影子。
秦末心中一酸,气骂道:“死丫头,你可知道我和你三哥哥有多担心你?这么久日子,你明明在凉州时见着我了,为何不过来相见?便是有天大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能与我和你三哥哥说的?你非得……若不是刚好遇上农怀的人,你……不是叫我和你三哥哥后悔一辈子么?”
君玉一人流落在外这么久,乍然见到亲人的面,听到亲人的声音,虽是责骂之言,却也让她有回了家的感觉,可她到底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能忍了这么久,已是不易,想到家,心中大痛,此时再忍不住,扑到秦末的怀中,只是压抑着声音大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末也不劝她,只是一便一便轻轻抚着她的背,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方道:“好了,现在有嫂嫂和你三哥哥在,再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你若是愿意,在这里住多久都行。你喜欢做什么,嫂嫂都陪着你,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给萧策使了个眼色。
一直沉默着的萧策便走了两步,在君玉边上坐了,把君玉从秦末的怀中接了过来,拥在自己的怀中,故作轻松的笑道:“丫头,过来让三哥哥抱抱,还记得从前抱你时,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呢,一转眼都成大姑娘了,可这爱哭的性子,倒是没变。”
秦末留出时间给这兄妹两人说话,自己刚去了净室,隐隐在里面又听到了君玉低低的哭泣声,故意等了一会儿,方端了水,绞了巾帕,给君玉洗了脸。
拿眼去看萧策,就见萧策摇了摇头,显是君玉并未同他说什么。
秦末就坐了下来,拉着君玉的手笑道:“今晚就嫂嫂我睡在一起吧,让你三哥哥找地方睡去。”
君玉听了,忙坐直了,急道:“千万不要,嫂嫂请答应君玉,绝不把我来幽州见过你和三哥哥的消息传出去。”
秦末暗中和萧策对望了一眼,这才道:“好,嫂嫂答应你,只是君玉,你若是信得过嫂嫂和你三哥哥,可否对我们说说,你为何要从京城出来,一个人流落在外,你可是金枝玉叶,外面那些苦,又怎是你一个锦衣玉食惯了的丫头能吃得的?这且不说,人心险恶,若不是这次你运气好,遇着农怀的人,如今会是个什么情形?你就算不为嫂嫂和三哥哥想,也该为王叔和燕王妃想想,王叔只得你一个女儿,你若是出了事……”
君玉听到此处,抬起脸冷笑道:“君玉知道嫂嫂与三哥是真心疼我,至于别人……嫂嫂从此就只当君玉真的只是阿悦管事手下的丫鬟吧。京都,君玉是无论如何不能回去了,至于嫂嫂和三哥这里,君玉一样不能待。”默了半刻,似是有些挣扎,秦末和萧策也不催她,谁知君玉沉吟着,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决定,道,“至于原因,嫂嫂也别问,和三哥哥只记得刚才答应君玉的事就是了,等阿悦管事在幽州的事了,君玉还和她回凉州城便是,从此以后,嫂嫂与三哥哥,当作君玉已死就是了,便是京都那边,君玉想来,不久燕王府中,也会传出君玉的死讯的。”
这话,说的秦末和萧策皆是脸色一变。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燕王叔不但在君玉失踪后三缄其口,封了消息,还要传出君玉的死讯?
秦末旋即掩了脸上的惊异之色,郑重道:“君玉你若是真的信嫂嫂,便告诉你在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明明还活着,王叔怎会传出你已死?再则,既然嫂嫂和你三哥哥见到了你,是万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的。你若是信嫂嫂和你三哥哥,只管放心在这里待着,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在此处,我和你三哥哥自会找地方妥善的安置你,其它的话,再不必说了。无论如何,我和阿策,都不会同意的。”
萧策还想说什么,秦末使了个眼色,他便改口道:“你嫂嫂说的是,你放心,不管你遇着什么,我和你嫂嫂一定会护住你的,”想了一下,又柔声道,“我从来当你是自己的亲妹妹,万不会害你,除了留你在这里,也不会逼你说什么你不愿意说的话,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就是王叔那里,你若不愿意,哥哥也保证不给王叔去信,说你在我这里,可好?”
被他这一说,君玉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掉,抬眼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萧策,却是抿着嘴再不肯说话。
见君玉又掉眼泪,秦末无法,只得把她拥在怀中,一遍一遍抚着她的背,触手处,尽都是铬手的骨胳,虽然看起来已是很消瘦了,只是也没想到她会瘦成这个样子,这几个月来,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从来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逼得她离了京都,一路风餐露食,最后差点连命都丢了?即使这样了,她依旧不肯回去?
君是怎样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即便调皮任性些,可大事上却不糊涂,相反,君玉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姑娘,表面上爱胡闹,喜欢淘气,可实质上,她是最会体谅人的。若不是发生了让她无法承受的事情,她绝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曾经那么阳光的妹妹,变的这般悲苦无依,秦末亦是心酸难耐,便拿了帕子,一边帮君玉拭了泪,一边低声劝道:“好了好了,别哭了。眼睛都象小兔子似的了,不好看。君玉现在也算是到家了。有哥哥嫂子在,再不会让你受半分苦,我让你哥哥先回书房里,今晚你就歇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把那些不愉快的都忘掉,从此以后,还是我们可爱的小郡主。嫂嫂现在就让人去准备好不好?”
君玉听了她的话,却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节 放松
抬起衣袖,狠狠的擦掉眼角的泪珠,冷声道:“不用,我还是回先前的居室好了,”默了一下,又道,“三哥哥和嫂嫂不必担心,君玉会听你们的话,留在幽州。只是秦王府我是住不得的,嫂嫂明日就让烟雨帮我另寻一处居所吧。不必太好,安静就可。年前时,烟雨教我的那套剑法我练了好久,觉得极好,嫂嫂若是能让烟雨无事时,去指点我一二更好。”
秦末见她虽然脸上神情似是破釜沉舟般的绝然,可话说的又似想开了,此时自不好与她再多说什么,便道:“那也好,我让阿悦与你一同回屋里,明儿一早,我会请阿悦过来一起用早膳,你也跟着过来,你这身体,实在要好好补一补了。”
“都依嫂嫂的按排。君玉这便去了。”
君玉说完,也不行辞礼,径直走了出去,萧策和秦末只得跟着她一起出了内室,阿悦见三人出来,忙站起来相迎。
秦末道:“阿悦,今晚就麻烦你照顾一下郡主了。明早还请你与郡主一同来用膳。”
若是单纯请她用膳,阿悦不敢托大,自是要辞的,但此时也知道全为了郡主,便点头道:“娘娘放心,奴一定会照顾好郡主的,明早就过来叨扰娘娘一顿早膳了。”说着,给了秦末一个安抚的眼神。
萧策在身后道:“丫头,好好睡一觉。”
君玉点了点头,便出了屋,阿悦追了出去。秦末和萧策自不好送,只得目送着两人。
夏雨和烟雨都守在外面,烟雨让夏雨去叫了如画过来服侍,自己则不放心的陪着阿悦她们回侧院。
等人走人,秦末特地吩咐夏雨去交待护卫们看好王府大院,她总觉得君玉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心中隐隐不安。
两人被君玉的事一闹,也着实是累了,洗漱过后,便趟到了床上。
明明是夜凉风习习,人也是累极,可却总是闷闷的睡不着,萧策被她翻来覆去的闹腾,也自是睡不了,两人便说了些话,提到君玉,萧策问:“你可想过君玉那丫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末道:“我也想不明白,只是,看君玉的样子,只怕还是有燕王叔有些关系的。可燕王叔只得君玉这一个女儿,平日又那般宠她,燕王妃看着也对君玉极好的,总不至于为难她,你说,会是什么事?”
萧策也想不明白,只好道:“我回头写封信,让人再去查查。总之君玉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她来了我们这里,王叔那边也没有半丝郡主失踪了的消息放出,这事总透着不简单,我们也只当不知道吧。”
“也只好如此了。只是阿策,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要弄清楚才好,若是不明所以,日后王叔知道君玉在我们这里,可我们却连一封报平安的都信未送回去,这实在说不过去,我想,你是不是派人去盛京好好查查,燕王府中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早在凉州听秦末说在街上看到君玉后,萧策便派了人去查,可燕王府中,端的是风平浪静。而他的根基本就在漠北,盛京中的消息渠道本就不多,也不知道陶未此去,是不会传回来什么消息,萧策想着,便道:“这事,只怕还要麻烦农怀了。”
秦末知道萧策和农怀最近私下联系颇多,便道:“这也是个办法。你明日便去信托让他去办。”
话虽如此,秦末想着以农怀如今的精明,发现此事中的不寻常之处,只怕早就让人去查了。
两人说了一歇话,也都慢慢睡了。
第二天才一醒来,如画领着沥沥服侍两人洗漱穿戴过后,便退了出去,烟雨进了屋,手上捧着一碗药,笑吟吟的入了屋:“娘娘,这是烟雨熬的补药,你身体虽愈,可这一段太劳累了,实在需要补补……”
因萧策膳前去后院中练一会儿拳脚枪法,秦末原也想去练练功的,只是身上总感觉有些提不起劲来,便未跟去。此时烟雨捧着药,虽笑着,语气却是小心翼翼,又想到在北羌时心中突然冒出来的疑惑,便打断了烟雨的话,沉着脸,冷声道:“烟雨,我的身体,可是有问题?那次的剑伤,是不是并不如你所言,已全愈了?你有话便如我实话实说,我不希望连你也会有事瞒着我。”
秦末除了在两军对垒时,极少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两人名是主仆,实则却是亲人,烟雨一时只觉得手中端着的药碗,有如千斤之重,不自觉垂下眼睑,低声道:“娘娘,您身体确实已愈全了……”
一边说,一边抬眼打量了秦末一眼,见她看着自己,眼中尽是肃然之色。
“只是,那剑伤伤及心脉,因娘娘内力深厚,因此才撑了下来,后又靠烟雨药物吊着,虽未伤及性命,慢慢调养到现在,也算大好了,偌是平常,也与以前无异,只是……只是……”烟雨狠了狠心,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下去了,只好坦白,可,那句话,她却终究说不出口,仿佛一旦说出,便是要了她自己的命一般。
“只是什么?烟雨,说。”
秦末沉声道。
“娘娘以后,只能用七成内力,若是与人交手,用上全部内力,必定会伤及心脉,再无药可救。娘娘,”烟雨极其歉疚,哽咽道,“若不是当初烟雨一心只在功夫武艺上用功,听师父他老人家的话,把心思多化些在医药上,也绝不会害娘娘至此,都是烟雨无用。娘娘,惟今之计,需得找到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一定会有办法的。”
秦末听说也不过是不能使用全部的内力,并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何况这几年,她大概也没有自己亲自与人对手的机会,也便不大放在心上,何况上官青云一去数年,杳无音信,以前不管他在哪里,闲时还能记得派个人给她送些四处收罗来的礼物,这几年,却会分消息也无,此时让她去哪里寻他去?
“你也小心太过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