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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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改嫁记-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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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窦湄逗了儿子一回,听到母亲这么问,她答道。
“这……”李慕娘迟疑了一下。照着这个样子,自己女儿和皇后算是真的不死不休了。
“皇后和我已经是那样了。”窦湄说道,皇后和自己已经是那样了,当众侮辱,如今又出了这么一回事,哪里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呢?
要不能把皇后给弄下去,她和她的大郎就不用活了。为了自己和大郎的命,也要豁出去。
经过太医用药几日,皇后已经有了好转,本来这个病就是气郁于胸,当气消散去了。当稍微恢复过来,便听到圣人让德妃坐尊位代替自己的消息,原本好转的身体一下子又坏了下去。
清河大长公主对女儿的身体很是忧心,抛下公主府里那些新得的美少年,在宫廷里一心一意的照顾女儿。
“我不能就这么走了!”皇后躺在床上,面色已经坏了起来,她紧紧抓住母亲的手,“我不能就那么如了萧六的愿,他别想那个贱婢来坐我的位置!”
这话说的癫狂,清河大长公主听得是泪流满面,当初女儿说起让窦氏进宫的时候,她只是当给女儿找来一个对抗贵妃的助手。谁知道这窦氏一朝得势,生下皇长子,便反噬其主了。就是贵妃,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啊。
招弟拿着煎熬好的安神汤前来,想要给皇后喝下,谁知皇后一抬手便是将那只鎏金碗给打落在地,药汁泼了一地。
清河大长公主见着女儿如此,抱住女儿哄了又哄,终于让皇后将安神饮子喝下。
招弟服侍皇后睡下后,将大长公主安顿到侧殿里。
如此照顾了两三天后,就是铁打的人都耗不住,大长公主到底还是出了一趟宫,回到公主府。
公主府里诸多事务有长吏来处理,清河回到公主府中只是为了轻快一下,她沐浴过换了一身新衣后躺在榻上,前来服侍的面首上榻之后,拿过篦子为清河篦通还带着水汽的长发。
“大长公主为何面有忧色?”面首一边为她梳发一边问道。
清河最近很是宠爱这个新来的美少年,听他这么一问,她幽幽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二娘的事情。”
这么多天她也需要有个宣泄,毕竟被那些事情压着也不好受。于是就将圣人宠爱德妃,如今皇后后位堪忧的事情说了。
那男宠听了道,“窦德妃就像妲己,说不定是妖狐所化,前来魅惑圣人的。”面首说的话无非是哄面前这位贵妇高兴。
“这话你说的很对。”清河爱听这话,“早知道就该当场杖毙。”
“不过要是这德妃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长子被殿下收养,那就好了。”面首垂首道。
清河听了点点头,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这话等她回到宫中,私下里也和女儿抱怨着说了。那一条命在清河看来是不值什么的,再说了现在窦德妃已经都那样了,和皇后哪里还有半点情谊可言?这话也算是背后的抱怨。
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后听后眼神很明显的闪了一下。如今她已经是四面楚歌,自己生病,而外头又传来皇帝试探废立皇后的事情,她多年无子无宠,家族在朝堂上也无多少助力,和有宠有子的窦德妃对打起来,胜算不大。
虽然听说是被几位相公上谏,可是她和那位司空要说有关系,当真不大,如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等母亲去休息之后,她唤过招弟来,“将德妃的生辰八字找来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像不像萧六、老皇帝还有窦湄?

、废后(一)

自从那次在宴会上,萧珩让窦湄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引来好几个司空派的大臣出来反对。之后,圣人也没在朝堂上提起过关于后宫的事情,众人也装作不知道。只要不涉及撤换后宫主人的问题,至于圣人怎么宠爱德妃,臣子们是一概不管的。
皇后重病在床,已经无法起身来处理宫务,圣人让德妃暂行代替皇后来管理宫务,也没有人能挑出错来。皇后病了,可是那些宫务到底是需要有人来决断,德妃来处置,看起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窦湄在徽音殿中,听着从内侍省报来的各项事务,她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来适应这些宫务,到了现在处理起来已经没有多少阻碍了。宫廷中就没有几个笨人,她已经是四夫人,而且是皇长子的生母,她来接管宫务,内侍省的人多少是下盘子下菜的,知道这个德妃是招惹不起的,至于宫中其他嫔妃,贵妃如今看着已经差不多是废了,在东宫和圣人刚刚登基的时候或许还能得圣人的青眼,但是如今却真的是昨日黄花,半点风浪都掀不起来了。
宫妃和皇后不一样,圣人想动皇后,还要去试探一下门下省的那些相公,可是想要将个宫妃丢在一边,不要太简单。
“咿呀”大皇子在外祖母的怀里咿咿呀呀的叫,大皇子九个多月了,长得白胖可爱,抱起来颇有斤两。
萧珩进徽音殿便是看到李慕娘抱着儿子,旁边有宫人拿着拨浪鼓在逗他。
殿门的黄门扯着嗓子高呼“圣人至——”
李慕娘抱着怀里胖墩墩的外孙,在宫人的搀扶下,从榻上起来行礼。
“夫人不必如此多礼。”萧珩望见这位殷国公夫人要拜下来,赶紧说道。他望见李慕娘怀中白胖可爱的儿子,面上的笑一下子绽放开来
“阿狶。”他笑道,“有没有想耶耶?”说着,他就伸手来抱。
李慕娘看见,心中有几分不舍,到底还是将怀中的宝贝外孙给递到萧珩那里去。
萧珩这些时日抱过不少次儿子,孩子大名还没取,等到两三岁的时候能站住脚了,便给孩子起名,现在还是叫孩子的小名阿狶。
婴儿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耶耶看了一会,转而兴奋大叫,甚至双手就拍上了耶耶的脸,啪啪的响声在内殿里十分清晰。
“大郎!”李慕娘望见差点没被宝贝外孙给吓出病来。
见着李慕娘上来就要将孩子从怀中抱走,萧珩摇摇头,“无事,阿狶愿意玩就让他玩,精力好,才长得快!”
说着他很有兴致的抱着儿子一路到最里头的寝殿去了,“耶耶带着阿狶找阿娘好不好?”
“咿呀!”婴儿回了响亮的叫声。
李慕娘听见圣人的那句阿娘,原本要跟着进去的脚步顿了顿。按道理,这宫中的所有皇子皇女都要认皇后为母,叫皇后为阿娘,二娘是德妃,虽说是生母,但是在称呼上也只能吃个亏,让儿子叫她阿姨,但是如今照着圣人的意思,似乎并没有让大郎认皇后为母的意思?
她早知道女儿和皇后已经是撕破了脸皮,甚至圣人都开始试探门下省废皇后了,但是这亲耳听见,到底是比在那些宫人口里听见有不同。
二娘这是真的得了盛宠了!她欣慰想道。
窦湄此时正在批阅内侍省呈上来的关于后宫各处用度的多少,她持起笔在其下画了一个圈,算是表示自己已经知道许可的意思。
萧珩抱着儿子进寝殿来,看见窦湄端坐在坐榻上,正凝神在翻阅些书卷。
女子凝眉思索,手中的笔在纸卷上写下批复,那模样,和那些三省相公在批阅文卷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萧珩怀中的阿郗见着母亲,立刻哇哇大叫起来,吸引母亲的注意力。
窦湄听见婴儿叫声,以为是母亲带着儿子来找自己,结果回头一看,就望见萧珩抱着阿狶站在那里,阿狶委委屈屈的在父亲怀里,一双胖手就往母亲那里挥要抱,甚至都哭出来了。
她只能放下自己手中的笔,下了榻走过去,将儿子从萧珩怀中接过来。
“阿狶这小子,就喜欢阿娘,难道耶耶不好么?”见着儿子在窦湄怀中破涕为笑,萧珩有些无可奈何,伸手就在儿子娇嫩的小脸上刮了刮。
“六郎你多陪陪阿狶就好了。”窦湄抱着沉甸甸的儿子笑道。
“湄娘。”萧珩手里轻轻捏着儿子小手出声道。
“嗯?”窦湄看过去。
“过几日,我们去一趟司空府。”萧珩说道。“阿舅毕竟是门下省的相公,废后诏书就算在中书省起草,也需要门下省的通过。去试探一下,也没什么。”
萧珩其实心中对段晟能够同意废后的事情,没抱有多大的期望,不过是试探一下,瞧瞧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窦湄听后点了点头,废后这样的大事,她已经预见了会有怎么样的激烈反对。毕竟崔皇后到底还是从世家出来的,出身名门,又是先帝为六郎聘娶的。比起她这个先帝嫔御不知道要堂堂正正多少倍。
过几日司空府果然接收到圣人将和德妃一同驾临的消息,段晟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颇有一些底细了。
他令家人准备起来。到了那日夜里,圣人果然带着德妃如约而至。
司空带着夫人儿子孙子在中门内迎接。司空夫人带着几个儿媳在那里等着,只听见黄门尖利着嗓子喊“圣人至——”
她们赶紧拜伏下来。
车门被内侍拉开,摆上供天子下车的踏几,萧珩和窦湄从车中出来,萧珩看着拜下的段晟笑道,“阿舅何必如此多礼?起身罢。”
“臣惶恐。”段晟起身,退避到一旁。
今日天子带来许多赏赐,看得叫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男女有别,因此宴会也分男女,窦湄自然是和司空府中的女眷在一起,出来迎接的都是正妻,那些妾侍是没有资格入席的,不过因为窦湄的身份,她还是坐在上首位置,“舅母身子可好?”
司空夫人听见德妃那一句舅母愣了愣,关于这位窦德妃,司空夫人这个外命妇都曾听过她的大名,出身已经没落了的殷国公家,又是先帝嫔御,却能一飞冲天到如今的位置上。在座的各位正妻们最是讨厌便是这种侧室,有几个儿媳大着胆子看过去,望见德妃容貌顿时倒吸了口冷气,上首坐着的佳人姿容皎皎,艳光逼人,谈笑间眉目流转的风情若有若无的吸引着人的视线。
那几个儿媳想起传说的圣人对德妃的盛宠,顿时便有些明了,这样的美人简直就是传说中妲己褒姒那样的祸水,皇后那样出身大家的娘子,哪里能在魅惑男人方面能够比得上?
司空夫人心里头直冒酸水,她心里冷哼一声,这声舅母要叫也得是皇后来,不过皇后倒是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舅母,但是也轮不到德妃来。
不过心中这么想,到底还是要回话,“多谢德妃,我一切都好。”
窦湄方才视线在那些司空家的女眷脸上转了一圈,有沉默低头的,也有抬头来看她眼中露出震惊又不屑。她在大内呆了十多年,察言观色的功夫不比这些娘子们差,甚至更好,哪里看不出她们现在心里所想?
窦湄心中无所谓笑笑,没关系,她和六郎是下定决心要让崔氏将位置腾出来,不成功她便要赔上自己和阿狶的性命,成功了,这位目空一切的司空夫人也要应了她那一声舅母。
此时和这些娘子们生气完全没有任何的必要。
前头女乐丝竹已经响起来,司空府中养了许多的女伎,宴会之上楚腰款款,美人如云,舞蹈间挥起的长袖看得人不由得赞叹女伎们的技艺。
萧珩今日前来并不是为观看司空府中的舞姬技艺有多么高超的,他和段晟的位置挨的十分近,他浅笑着道,“我想要让几位从兄和从弟在朝中担任个职务。”
段晟一听,望过去。
“小儿愚钝,怕不能堪用。”段晟推辞道,他那几个儿子资质平庸,并不是能在朝堂上拼搏的材料。有些事情不是他铺好路,就能让儿子们一帆风顺的。
“哎——”萧珩手持酒杯笑道,“阿舅实在是太过自谦了。能有虎父,哪里又来的犬子呢?”
段晟知道这位外甥有话要说,果然等到酒过三巡,萧珩浅笑着道,“阿舅,如今皇后无子,而德妃有子,可将德妃立为皇后么?”
果然来了,段晟听了这话面上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示,他只是持着酒杯,皇后不受宠,这在长安权贵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圣人,皇后出身大家,而且圣人和皇后尚且年轻,子嗣之事不必太过武断了。”段晟说道。
萧珩唇边温润的笑意不变,他抬手将手中鎏金高脚杯中的西域葡萄酒饮尽。
这场宴会表面上是主客皆欢,可是萧珩和窦湄回到车上回大内的时候,他道,“看来,和阿舅看来是有一场要打了。”
窦湄沉默一会,其实这个结果他们都已经预料到了。
“我们会赢的。”她轻声道,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和她身后全家的前途,也必须要赢。
几日后,在朝会上,圣人终于提出,“皇后崔氏十年无子,而德妃有子,可立德妃为皇后。”
此言一出,在座的大臣纷纷惊诧。
钱遂之首先站出来说道,“皇后出身世家,身份高贵,未曾有失德之处。圣人何以废嫡妻而立嫔妾呢!”
作者有话要说:

、废后(二)

皇帝当着满朝大臣的面,当众提出废立皇后,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办法瞒,大长公主听闻之后,惊诧莫名。
此时病榻上的皇后听闻圣人提出废后的消息之后,却是一反平常的脾气,她坐在榻上,面色苍白,她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和内侍,偌大的内殿之中只有招弟侍奉在身边。皇后所坐的那张大榻上放着一只小竹筐,竹筐里是刚刚做好的人偶。
皇后垂下眼帘,伸手将竹筐里的两只小人偶拿起来,“招弟?”她微微转过头去。
“殿下……”招弟看上去似乎还是有些迟疑,宫廷之中巫蛊这种事情,若是不被人知道还好,一旦被人知道了,估计就有许多人死在这上面。
“拿来。”皇后眼都不抬一下说道。
招弟迟疑了一下,到底是将手心里攥着的那条写着字的黄纸条给递了过去。
皇后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微笑,将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给缝在小偶人的身上,另一只小偶人也贴着一张纸条。
她拿起那个明显看起来是女子的人偶,手里拿起一根长针,向人偶的头肩刺去。
她的心里好恨,这么多年,十年了。萧珩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嫌弃她不会生孩子,可是孩子哪里是她一个人能够生的出来的?
不过是摆明了,不过是拿着一个理由来让自己下台罢了。
“呵呵呵……”皇后望着人偶突然发出轻笑,她哪里会让萧六这么如意,徽音殿她插不进手,但是她还有另外的方法让他的心尖尖难受。
招弟袖手在一旁,方才在她面上的迟疑之色已经消散而去。
皇后已经自己作死,她要是再不用这个把柄,简直是对不住被皇后推死的姊姊。
徽音殿引来天子,窦湄此时正将内侍省那里送过来的公文批完,正带着阿狶在玩,守在殿门口的内侍突然喝道,“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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