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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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改嫁记-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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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可真的有些心狠。”萧珩将手中的文卷放下,他语带嗔怪,似乎是一个被忽视了的孩童那般,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殿下这话是从何而来?”窦湄不禁皱眉道,“妾份内的事已经做完了。”
“份内之事?不不不。”萧珩摇头道,“孤还未曾将这些批阅完,卿卿哪里能走呢?”他话语里暧昧缠绵,但是面上却极是正经。
他拿起笔,瞟了一眼砚台。
“没墨了。”说着他满怀希翼的望着窦湄,窦湄没奈何,走过去跪在原来崔宏德跪坐的地方,替他研墨。窦湄离萧珩很近,萧珩看得正是史部奉上来的关于新及第进士的关试结果,众所周知,吏部的关试不过是走个过场,给进士一个入仕的出身罢了。
萧珩扫了一眼那一排人名,手上持起笔正要画日,笔尖还未落到纸上,听见女子一声惊呼。他抬起眼,望见窦湄双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她盯着文卷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萧珩低下头扫了一眼,吏部呈上来的文卷上新进进士有数十人,前面都是制科进士,后面则是童子科。他瞧着窦湄盯着童子科那部分,一看打头的的确是一个姓窦的九岁小儿。
“此人是卿卿的阿弟?”窦湄的家里如何萧珩也知道,知道她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也知道她有一母同胞的阿弟阿妹,都居住在阿舅家里。
“……”窦湄低下头,她收起脸上的惊讶来,垂着脸不做声。
见窦湄不做声,萧珩心里也有答案,他手中的笔在文卷的日字上画了一个圈。
这些文卷,他看过后有些疲倦,其中大多数文卷都是汇报一些事务,而有些需要解决的,已经让三省的宰相们商议,拟定出一个章程,然后萧珩批复下去。
萧珩做上太子之前,给人的印象只是在两位兄长之后的影子。但是被封太子之后,他每次议政表现可圈可点,也颇让人赞赏。对于相公的那些办法他也不是完全盲从。他手中朱笔在一卷文卷上写了行批复。
窦湄将墨磨好,又将其他的文卷抱上来。太子监国,段晟不在朝中,许多的事情都是要萧珩来处理。要说忙,那当真很忙。
文书很多,萧珩批阅两个时辰下来,眼睛干涩疼痛。他不由得伸手去揉眉心,看了这么久双眼疼痛实在是正常的,他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身子慢慢靠向身后那围凭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殿下?”窦湄低头正在将另外一堆文卷搬上来,见到萧珩如此,不由得跪坐下来轻声问道。
萧珩眉头一皱,白玉也似的面上浮出一丝不满来,他伸手一拉将窦湄纤细的手腕攥住,将人整个的拉到自己身上。
窦湄低低叫了一声,整个人倒在他身上,“叫错了,该罚。”
窦湄反手抱住他的腰,头埋进他怀里,“那么要怎么罚我?”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娇蛮蛮的抬眼望他。
萧珩见着她如此,忍不住说话都放柔了声音,生怕压碎了她。
“好,这可是卿卿说的。不过我现在还未想到,眼下卿卿先帮我将这些文书读了,卿卿代我批阅。”
窦湄一听立即就皱眉,“行朱笔?”
“嗯。”萧珩的话语间,似乎并没有将这当做多大的事。
“我不敢。”窦湄将脸又在他的怀里埋的深了些。朱砂在文卷上代表的是皇权,她平日只是整理文卷写好节略,萧珩要她做的事情,她不敢做。
“我说,卿卿写而已。我双目疼痛,难道卿卿真忍心见我如此?”萧珩见着窦湄和一只警惕的猫儿一样,不禁笑出了声。“你我二人字迹相像,就连阿猗都难分辨,更别说外人了。”
窦湄也听说过,着双目要是阅书久了机会酸疼,要是再这样,过个几十日,眼睛也会渐渐见物不清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咬了咬牙,仰着脸说,“好。”
她坐正身子,拿起那边的文书,开始念,手上的这卷是关于原高昌部的一些事情。她声音娇软甜美,原本严肃无比的公文从她嘴里读出来,带着江南水雾的缭绕和朦胧。萧珩手臂靠在凭几上,闭上双眼,他没想到这文卷上死板满纸都是圣人言的字从她嘴里读出来,怎么就那么的缠绵,那么的软。
心底下随着娇娇缠缠的声音燃起一股熟悉的青火,从丹田开始一点点舔舐上他的脊梁,点燃他的耐性,萧珩双眸阖起来,他浑身放松靠在身后那弯凭几上,手搭在凭几末端上。宽大的衣袍整齐的落在身侧,身体在这一袭衣袍下露出格外诱人的轮廓。年轻男人的眉眼愉悦而放松,但是颀长的身躯没有半点文弱的味道,露出锦绣袖口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窦湄读完一卷文卷,她瞧见那支朱砂笔,有些犹豫。她过了一会没有听到萧珩的声音,不禁抬起头去看他。
萧珩这会半睁着眼看着她,窦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卿卿拿笔吧。”萧珩嘴角露出笑说道。
窦湄迟疑了一会,最终伸手将那只朱砂笔持在手中,他说什么,窦湄写什么。如此写完一卷文卷,她继续下一卷。等到将那些文卷批阅完,她自己也嗓子有些疼痛。
萧珩见着窦湄伸手去揉喉咙,他拍了拍手,苏寿善立即进来。
“去拿一碗三宝浆。”
“唯唯。”苏寿善立即去了,不多时亲自捧着一只鎏金碗进来。
苏寿善将那只荷叶鎏金碗毕恭毕敬的递到窦湄手上,就退了下去,半点都没有久留。
“珩郎,”窦湄持起银匙舀起一勺浆就喂到萧珩嘴边,萧珩瞅着她,嘴角带笑一口将那银勺含下。
窦湄低头再想要喂他第二口,只听得萧珩唤了一声“卿卿。”窦湄抬头,男子温热的气息已经吹拂到面上,他舌尖抵开她的牙关,追逐着她,红豆的清甜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纠缠住她的舌尖,几乎是强迫着她回应。
长吻过后,萧珩起身,双眼里浮浮沉沉的情绪看着让窦湄越发的面红耳赤。
“卿卿想不想去曲江看看?”萧珩问道。
天子亲征,那么新及第进士的曲江樱桃宴自然是由他这个皇太子来主持。
“真的,能么?”窦湄进宫已经好几年,也不知道宫外成了什么样子,她想着自己到了晚上还要当值或者是回掖庭宫,怕也没那么容易出去。
“好卿卿,不要忧心。”萧珩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曲江樱桃宴是新及第进士翘首以盼的,樱桃贵重,而且用樱桃荐新从汉代开始到本朝已经有千年,新进进士以在曲江宴上以尝到樱桃为荣,并不仅仅是为了洛阳樱桃的美味,更是为了这份美味之后的意义。
自从六名才人被皇帝带去两个之后,轮流上值的便变得有几分紧迫。人手变得有几分不足,于是需要辛苦四名才人多上值一会了。东宫皇太子妃掌管宫务,她看了一下最近的上值安排,用了太子妃印。
窦湄正巧就在太子启程去曲江的那天当值日,碰巧那会需要一名写的一手好字的女官前去,宫中才女有,写的一手好字的女官不是很多。襄阳公主听闻后,将窦湄推了出去,随便要她回来说说曲江樱桃宴上的事。
窦湄就这样,坐在宫车里到了曲江的紫云楼。
曲江一侧修建有皇家阁楼,虽然道长安庶人也能来曲江游玩,但是紫云阁这里却是不准寻常人进入的。
大内樱桃园里采摘下来的新鲜樱桃用竹筐装了,大堆的就往曲江这里运。眼下是春时,虽道是暮春,但是樱桃还是金贵的很,价值金帛。曲江是长安的好景色之一了,暮春时候的繁花似锦,曲江烟水明媚。曲江池头,已经布满了各种行当,就等及第进士来赴宴,不少闺阁中小娘子也会在此时戴幕篱出游,少不得会有几段佳话。还会有公卿前来,为自家小娘子甄选夫婿。
果然是好大的一份热闹。
窦湄在长安的时候就听说过曲江宴的热闹,奈何那会年纪小,家里拦着不准出去看的。现在好不容易出宫,也还是看不到。因为皇太子会带着百官上紫云阁看热闹,她一个嫔御怎么好混迹在里头?
她只好一个人坐在宽阔的宫室里头,给她安排的这间侧殿很是宽大,所需物品一应俱全,最里头还有一张供人卧睡的矮榻。
窦湄想着外头的热闹,愤愤的揉了自己手里的帕子,萧珩问她想不想看看曲江,把她人带出来了吧,她也不能去看风景,别说有多郁闷了。
外头相当热闹,新及第进士们坐在食案之后,案上放着琉璃盏,琉璃盏中是新出的京国樱桃,朱樱盛在琉璃盏中,案上又有一只鎏金壶,壶里头放着糖酪。要吃的时候,将壶中的糖酪浇在樱桃上。
开的杏花已经摘下来让新进进士们簪在幞头上,歌舞升平,此时也有许多北里娘子出游,曲江之上波光粼粼,曲江岸边红袖满招。进士着绿袍幞头上簪着宫花,及第樱桃宴,谈笑之间当真是说不出的得意。
皇太子站在紫云阁上,看着曲江如此热闹,也和身边的大臣笑谈起来。
皇太子妃的兄长并没有离皇太子很近,相反离的比较远。站在太子身边的都是三省里的相公,崔尚虽然妹妹做了太子妃,但是自己的官位不是多高,自然也不能离太子近了。
萧珩和身边的人谈笑几句,方才他在开宴的时候喝了酒,宫中的酒清冽,初喝只觉得酒香扑面,待喝过两三盅,过了两三个时辰后劲就上来了。
旁人见太子面色酡红,不敢让太子继续在紫云阁上吹江风,连忙簇拥着太子去了。苏寿善是四品的内侍,是皇太子身边品级最高的内侍。苏寿善连忙搀扶起已经有醉意的太子,往紫云阁后面专门用于休憩的阁楼去了。
窦湄听得外头的门被拉开,然后过了一会,拉门又被合上。这座阁楼有几进,复杂的很。她呆的这所厢房也是这样。她正要起身去看看看,面前的珠帘外出现一个着太子服色的颀长身影。
“湄娘……”萧珩醉的脚下步伐踉跄,体内的热意一阵接着一阵的涌上来叫他不能安宁。
窦湄见着他步子不稳,连忙起身拨开面前的珠帘,扶住他的手臂。
萧珩见着佳人在侧,就笑了起来,身子的重量就压在她身上。窦湄的力气那里能撑起这么一个青年男子?她体力不支两个人就滚在了柔软的地衣上。
“湄娘,湄娘。”萧珩整个人反过来压在窦湄身上,他闻见窦湄身上常用合香的味道,气息立即急促起来。他伸手就去拉窦湄胸口襦裙的系带。
窦湄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护住胸口,“珩郎!”
萧珩迷茫的抬头,而后似乎想起什么,“湄娘让我瞧了身子,我还没让湄娘看过呢。”
窦湄被他说的脸上发烫,她扭过头,“谁要看你。”
萧珩酡红着脸颊,只是笑笑,他伸手解开了腰间的带钩,将宽大的袍服解开内外系带,不耐烦的挣脱丢至一边,太子袍服里外好几层,脱去外袍里面还有锦缘的袍服。他胡乱将身上这些厚重的上衣下裳礼服脱掉,他望着那个坐在一堆衣服中的女子,将中单缓缓褪去,解开裲裆后,露出精壮紧致的肌肉和胸膛,他身体线条近乎优美,抬手间窦湄想起了曾经见过的猎取食物的豹猫。
他将下袴解开,俯下身来,在窦湄的耳朵边缓缓吹了一口气,在引起她一阵战栗后,他轻轻道,“到卿卿了。”
作者有话要说:爪爪疼


、驴驹媚

长安里人尽皆知,平康坊那就是个寻欢作乐的地儿,尤其是平康坊里头的中曲和南曲,全长安城的名妓都在那里,是一等一的销金窟。
原本长安士子里就兴成群结伙到平康坊里寻花问柳,同窗之间搭伴去平康坊瞧一瞧都知娘子,那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李澄听到的是,儿子李孝谨每隔一段时日便从家中支上一笔钱,没过多久又支上一笔。今日李澄因为外甥被委以九品下阶的校书郎,家中朋客往来心里高兴,想要再散一回喜钱,可是这回来的人比来送喜榜的人还多,支出就要多得多。管账的一瞧不对劲,再看,前段时间不久,郎君才拿走好大一笔铜钱呢!
男人拿着一大串钱出门,没过几日就用的精光。长安虽说寸土寸金,居住大不易,但那都是对外乡人说的。李澄一家在长安有房产,是殷实的人家,也不需要儿子出去典房居住,钱花的这么快,李澄要是想不明里头的原因那就有鬼了。
当即,他压下怒火,让管事的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仆,抓了今日没跟着李孝谨出去的几个厮儿,往死里打,逼问李孝谨最近是在平康坊那家销魂。
然后管事的带上家仆,就去平康坊南曲杨二家找人。
李澄自持身正,家风良好。外甥也是很争气,小小年纪有了校书郎的官职,但是亲生儿子相比较之下也太不争气了。
李孝谨的确是在都知娘子那里,李孝谨年轻,面容俊朗,为人温和,郑娘子是真的一颗心都栓在了这个俊俏郎君的身上。他每次来也不急着和她玩闹,只是静静坐在那里,让她陪着喝酒,上榻了也不是尽情折腾她,温柔的几乎让她能融开来。
李孝谨每日给假母一贯钱,让郑娘子不必再接其他恩客。
不过这样到底不是长久之计,郑娘子想的并不是这一时半会的温存,她想的是要是能够被李郎赎身出去从良那该有多好。在平康坊里呆下去,运气好的嫁个商户,运气不好的,那就是人老色衰被作践死。
郑娘子怎么样也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李孝谨自从制科放榜以来,颇有些不得志。他跪坐在茵蓐上,手里端着一碗酒,喝一口酒甜便在舌上化开来。郑娘子想着,待会要将自己打的心事和李郎说一说才好。
眼下正是热的时候,长安夏日里热的让人难以忍受,郑娘子让侍儿把那面格子窗推开来通通气,外头的风带着鼓热浪吹拂进来,将室内彩板上纸条吹得哗啦啦作响。
正待开口,外头一名梳着丫髻的男装侍儿垂手恭谨立在门口。
“娘子,郎君。外头有人来,说是郎君家人,前来接郎君归家。”侍儿年纪小,声音还是嫩嫩的。
李孝谨持着酒杯的那只手一顿,而后起身来。
“家里有事来接,我先回去了。”
郑娘子赶紧起身一路送他到门口。
李孝谨一回到家,正是高朋满座之时。甚至还请了作乐的人在一旁弹唱起胡乐助兴,甚至还有客人当场就脱衣跳腾舞的。作为主人的李澄也在其中,他还将妻子妹妹,外甥一同请了出来接待客人。
女子在此时也并不是关在家里,此时风尚,只要大家女子将面容遮住,带着侍儿出去骑马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家中来客人,隔着竹帘也能招待。
李澄隔着老远就望见了儿子,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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