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公主做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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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公主做海盗-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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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如此。”清菀对着鸾镜比划了一番,“王上的性子,我比任何人都要深知千千万万倍,只有智轩将他所见所感的哀痛和悲鸣切实传达于王兄,王兄才会全然应允我的请求,为你纳妾继后,为泉家延续香火,而令我少受不能再孕育子嗣的自责。若非这般惺惺作态,楚楚可怜,王兄是断不会让我受什么二女共侍一夫的委屈。”
“可是就算心愿达成,公主却要背负不能生育的名头,公主这样不顾自己的名望,牺牲成全,即便大计可成,要我和茉莲如何安心?又能何以为报?”
“没有什么好不安心的,我从来在乎的都不是清菀的名誉。”
泉淙微微不解,“那公主在乎的是什么?”
清菀拈下插在一旁玉瓶中的菊花花瓣,慢条斯理道:“是紫菀花。”
紫菀花?清菀公主在乎一朵花而更盛名誉?静立的泉淙似乎听懂了这个答案,又似乎浑浑噩噩不能明白。其实从第一次在宫殿中见到她时,泉淙就隐隐感觉到,这样一个神色淡漠难测,眼眸深邃如渊的女子,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明白的。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泉淙方独自步行至王府中的偏院里,轻悄悄地推开门扉,静谧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烛台,照出一旁白衣女子的素净面容。
“那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茉莲见泉淙进屋,立即迎上去问道:“公主的身子还好吗?”泉淙宠溺地摸了摸女子的脸颊,拥着她坐到桌前,笑道,“你不用担心,公主是装作小产,又不是真得小产,她身子无碍的,只是人前人后要装得虚弱一些。”
“我也是听丫鬟们说的,她们说公主近日一直病卧床榻,就连房门也未出过,我只怕她会闷坏了身体。”茉莲微微低着头,满是自责,“公主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
“嗯。”泉淙握住女子莹白的手掌,此时此刻他何尝不明白,他们的相聚相守都委实来之不易,“往后我自会做牛做马,报答她对我们的恩德。不过现下你自己身怀六甲,切要多加小心才是。”泉淙说着,一手轻轻触碰着女子的腹部,嘴角跟着慢慢贴合上去手掌,忍不住上扬,“你生怕公主整日待在房中会闷出病来,其实你自己也几日未曾出过这个房门,不如明日我陪你出去透透气,等到深秋过后,日子愈发寒凉便不宜出门了。”
“这样不好。”茉莲摇头劝道,“毕竟是在王府,我又没有名分,若让旁人看见你我并肩踱步,岂不是凭生枝节?不妨再忍忍,既是要出去散步,明日我让婢女陪我在这小院里走走便好。”
“都听你的。”
泉淙温柔地笑着,手中玉雕的碧绿小像轻落在茉莲的颈项。从来传闻都做不得真,泉王爷的确制了一个玉雕,只是并非做给清菀,而是雕给他真正心爱的女子。
玉,晶莹剔透,窗,薄如蝉翼。
偏院深夜下的一张纸窗,外人只需在窗外稍稍捅破,便可以看清屋内的行为举止。然而屋中一对深情相望的男女未曾发现,院落的屋檐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散发出灼热的愠怒,一身深蓝衣衫的智轩咬牙怒目地看着窗内相拥的身影。智轩不敢相信,清菀丧子之痛尚且悲戚未能好转,身为她夫君的泉淙竟然就在自己的府邸,在清菀的眼前,将其他女人抱拥在怀?!
回想起清菀下身满目的血腥,死灰无生气的瞳眸和神色,脑海中那些一直被埋葬的记忆蓦然开启,温文尔雅的男子心中,此刻只装得下一个字。
恨!恨!恨!


第五十一章 轻狂
更新时间201364 7:58:12  字数:2843

 重阳过后,翡翠城中接连下了几日大雨,雨水冲掉了夏日的闷热,天气渐渐变得舒爽起来,然而不过多久,秋日之后便是寒冬,泉都府此刻则要筹备起主子们的冬装需用,愈发变得忙碌,至于清菀落子的阴霾也被公主自己求来的一道圣旨逐渐掩去。
九月十九,泉都府泉王爷纳都国名门楚家养女楚茉莲为妾,楚家次子海上将军楚智轩亲至玉都庆贺。那日虽是细雨绵绵,但整个王府灯火阑珊,红妆染楼,一时间人人称颂的皆是清菀公主大方识体,不忮不求,羡慕的则是泉王爷先得帝王嫡妹,再得楚家之女,这样好的两位亲家,怕既是王亲国戚中也没有哪一家能够追攀上的了。
自然,这种种的一切皆在清菀所料当中,茉莲的身份有她金口一开,既不是楚家也能寻到另一个极好的门楣收养。只是有一点令清菀没有想到,智轩对泉淙纳妾一事,既未向她求证问明,亦未表示反对,淡漠的态度就好像是在看一台戏,戏台上再过曲折离奇的纠缠终究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当不得半点真。可是清菀却知道,智轩这样的态度定然是有什么东西已藏在了他的心里,却又不愿对她表露。
会是什么呢?
细雨朦胧中,清菀轻叹一声,原本所有的计划都进行得十分妥当,待泉淙新婚后不久,茉莲怀有身孕的消息公布于众,她便可以借祈福还愿之名离开泉都府,挑一个倒霉的日子发生一场倒霉的意外,届时再借正雅祭司之口,声称一场此乃公主命中注定的劫数,而她的死既是天灾,便与人无尤。泉都府只要摆出个姿态,事先向王兄请罪,相信王兄出过气,惩治他们一下,便也就作罢了,毕竟百官劝着,不会让王兄做出昏君的事来。
只是如今,智轩横添进这场计划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日的婚宴排场虽不及清菀大婚那日,但清菀知道对她的夫君泉淙来说,今夜才是他一生当中最为喜庆的日子。袅袅烟波中,后院的小池边,蓝装的智轩负手凝视着水中的银杏落叶,半张脸面湮没在夜幕雨水中,只能看见另一半的寂静漠然。
“怎么站在这里淋雨?”清菀持着一柄油纸伞遮过智轩的头顶,为他挡去风雨,只是细密的秋雨已如冬日的残雪,点点落在男子的发上脸上,迷离而破碎,“红烛剪纸,莫非你也羡慕旁人终成眷属?要不要我同楚相说说,让他尽早为你择定正妻人选?”
俩人的面前是一池被细雨挑动的碧湖,在慢慢的红灯笼罩下,荡出红波上杏叶的倩影。智轩静了半晌,才略略起了反应,只是身为武将的男子,脖颈转动起来却略带僵硬,“今夜,你不难过?”
“原来你是在替我难过?其实从请旨的那一天起,我便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既然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如今又去难过什么呢。何况传宗接代是伦常道理,我既不能为泉家办到,总有人该代而为之,我应当感谢此人才对。”
“这世间的女子既然能够为夫君守寡,那么男子为妻子守节也是应当。”智轩的嗓音有些嘶哑,只是直直盯着清菀的眼眸,似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即使有情人不得眷属,可曾经立下的白首之约,你也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在须臾之间,便将你忘怀吧?”
清菀没有想到智轩会问出这番话来,他的口中从来都是家国天下,像情义恩爱这样缠绵如画卷的事情,在清菀的眼中从来都和这个男子没有半点关联,只有王都那些不知实情的贵族女子才以为温润如玉的他,是会一边舞剑一边吟诗的明月君子。
“若然已是分道扬镳,就这样忘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也曾以为这样很好,不再痴缠过往,只求逍遥当下。”智轩的额发带着水露,清菀只须稍稍抬眉便能触及男子垂下的眼眸,“可是落叶知秋,等看着本是一片绿荫的苍木化作斑驳黄叶时,我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未曾放下。”智轩面向女子,嗓音如水中枯叶,“清菀,为什么?那个女子根本早就同泉淙有染,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成全他们?”
清菀将伞柄持得高一些,应得波澜无绪,“我的确从一开始就知道,而即便我没有失去孩子,我也迟早会成全他们。”
智轩蹙眉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对望的眼眸里,女子嘴角噙笑,语速极缓,“因为不在乎啊,从出嫁那天起,情爱这种东西,我便已经不在乎了。”
“清菀!”智轩眉宇一垂,水露轻落,“我以为你嫁给他,只是为了远离宫中的是非,我以为你选了他,是你觉得他会适合你,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清菀的语气很淡,可声音却似钢刀般锐利,“你以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世间正理?你以为我选择嫁人,除了避开王兄,并不是想要避开你?你以为?”清菀侧目冷笑,“你以为旁人的心都会和你一般,只为家国而不为自己么。”
智轩听得一愣,厉声辩驳道:“或许我的确少顾你的感受,但是你难道会不明白?无论明年或是后年,我根本就不会娶妻,自始至终,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清菀,我不能娶你,只是因为清睿……”
“够了!”
响彻云霄的两个字,令远远站在回廊下的雁禾等人皆是一惊,然而除了这两个字,他们接下来的话又被淹没在蒙蒙细雨中,再听不见半个字。
细雨中的油纸伞被清菀挥手一掷,随着秋风飘落在池水中,人中龙凤的俩人齐齐立在朦胧夜幕中,面色凝重。
“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后悔了?你后悔让我嫁人了?那么早些时候你在做什么?五年前,我向你表白心悸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三年前,我再次询问你答案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即是三个月前,我希望你能听到我的婚讯而带我远走高飞时,你又在做什么?从始至终,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呵,真是好笑,若然只有我一个,你为什么还要去顾王上、去想都国、去念社稷?楚智轩,你如今不过是见我丧子、夫君纳妾而对我心存怜悯罢了。”清菀倏地侧过身去,对着幽幽的池水,眼眸坚决,“收起你的善心吧,我清菀无论是否相夫教子或是孤苦终老,都与你楚智轩,没有半点关系。”
被雨水打湿的衣袖粘在臂上,冰冷的触感透在肌肤上,让心也微微寒凉了几分。倏地,臂上一热,智轩第一次越矩握住女子的手腕,已经湿润的发鬓眼眉间,如三月的忧愁烟雨,凝聚不散。
“是我错了吗?”男子垂下眼眸,声音越发嘶哑,“是我错了吗?我希望天下安康错了吗?我希望百姓衣食无忧错了吗?我希望你能幸福,错了吗?”
大红的灯笼晃悠悠地挂在回廊上,映衬出一片琉璃光华。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清菀的余光落在拽住自己手腕的男子手掌上,曾几何时,王兄也曾这样握着她,清菀至今都记得,那时她望着那双手的眼眸里,划过的是猝然的冷意,“那么便是王兄错了?他错了什么?不就是将情丝摆错了地方。”
智轩并没有用太大的手劲,可见他并未情动到不顾所有的状态,清菀拂开他的手,淡淡道:“智轩,无论为何你今夜会旧事重提,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悔!”
“一如那夜在清菀阁中所言,我清菀不是会浪费时间的人,离开那个宫闱之后,我们便永远都只是家人。”清菀拂去脸上的雨露,红霞满面,“至于年少轻狂,既然当年都未能轻狂,如今又有什么轻狂的本事。”
一个红色的物件被清菀从袖中拿出,编制细腻的同心结赫然在手,暗沉的色泽却如同干涸的血液,刺眼摄人,“在我的眼里,情丝就如同这物件,不想要了便就扔开了吧。”
“咕咚”一声,同心结从女子的手中划过,落入池中,沉入池底。
智轩只是默默地盯着那个红色的物件,静静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帘。

自己重新校对这一章时,感触一大把,委实觉得这一章自己写得还是很不错地,有没有人来共鸣一下呀。


第五十二章 心意
更新时间201365 8:12:14  字数:2537

 经过昨夜与智轩的一番唇枪舌战,清菀觉得很是疲累,第二日不尤就多躺了几个时辰,险些将新人敬茶的时间给耽误了去。清菀有时候心想那些大宅门庭中的主母当家也是不易,不仅要让相公惦记自己,还要怕相公惦记旁人,除此之外,还得忧心旁人是否会惦记自家相公,委实这样一圈兜转下来,心思也就用的差不多了,哪里还能像她这般将心思用在自己的心愿上。
洗漱的时候,艳昭侍奉的面色十分难看,似乎有人欠了她几条人命债,而听到泉淙正领着茉莲前来敬茶时,小蹄子的腮帮子就越发鼓吹了起来,看得清菀直想在她的小脸上撮上一撮,“艳昭,旁日雁禾是怎么教你的?即是本宫的身侧人,王宫的女官,就要比外人更懂得规矩和礼数。客人在外,你的脸色是不是应该柔和一些。”
小姑娘嘟着嘴,显然很想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可是雁禾心明手快地用手肘顶了顶她,眼神告诫,艳昭只得低下头,没有底气地应了一句,“是,公主。”
其实真到了三人聚首的时候,清菀还是将几个心腹一并谴开了去,毕竟他们这三人之间的秘密,她暂时还不想与任何人分享。薄纱微动的楼阁里,轻柔婉约的茉莲换上一身盛装,跪在地上,双手奉茶举过头顶,怡声和缓道:“公主,请喝茶。”
清菀笑着接过,示意泉淙快些将女子扶起,遂茗了一口茶水道:“茉莲姑娘客气了,我将身边的人遣开,便是想让你省了这番功夫,你我到底并未真得侍奉于一夫,不必敬茶予我。”
“公主大恩,茉莲铭记于心,如今不过是给公主端一杯茶水,不足以表达我对公主的谢忱。”
“茉莲姑娘秀外慧中,怨不得泉淙拼了王位性命不要,也要与姑娘相守相依。”
“公主,谬赞了。”
“如今你们心愿得成,茉莲姑娘只需安心待产,届时若能一朝得子,既是老王爷也一定会对你放下芥蒂。至于王上和府外,我自会有应对之法。对了,此次宫中国手孙御医亦陪嫁至玉都,不妨我便指了他为茉莲姑娘诊脉吧。”
泉淙行了一礼,恭敬回道:“不敢有劳公主,其实我已请了翡翠城最有名的贺大夫和稳婆至王府内,为茉莲待产。”
茶盖浮过杯盏嫩芽的动作微微一滞,清菀未动声色地垂眸茗了一口茶水。他们到底是对自己有了防范的心思吧,也是,她的那一出试探的戏码固然是为了他们好,却到底是太激烈了一些。就好似宫闱中的人面双刀,既是自己未曾有心要去害旁人,却也不时要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旁人所害。
“如此也好,茉莲身怀六甲本就应当安心静养,日后就不必每日来清菀阁问安了,且在院中休憩便是。”
不及茉莲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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