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你嘴里叼的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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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你嘴里叼的是姑娘-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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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陪着阿林吃完饭,便想把碗筷端出去,谁知阿林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递给阿酒:“阿酒,这是我上个月的工钱,一直也没时间,现在又病着,你帮我拿到街角的恒泰钱庄存了吧。”

阿酒回家恰巧会路过那个钱庄,所以并未多想便接了过来,心中还想着回家时千万不要忘了才好。

*
下午阿酒在厨房帮牛叔收拾东西,便听外面有些混乱,好像是阿林下了楼。出门一看,真的是阿林下了楼,她正想上前去扶,却被阿林瞪了一眼。

阿酒觉得浑身冰凉,她觉得现在的阿林和中午的阿林很不一样,这样的感觉很糟糕,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什么地方不对她又说不出……

她正不知所措,便见阿林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老板,阿酒偷我的钱!阿酒中午给我送饭的时候,偷了我放在桌上的钱!”

谢春深原是在算账,听了阿林那样怒气冲冲的话竟然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只专心算完了手中的账,这才抬头,声音温和:“你刚才说什么?”

阿林脸都气得通红:“阿酒偷我的钱,他偷我的钱!”

谢春深听了只转头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阿酒,问道:“阿酒你拿了吗?”

“他拿了!不信你搜他身,那钱一定还在他身上!”阿林似乎并不想给阿酒说话的机会,而阿酒竟也真的说不出来。

“我没问你。”谢春深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阿林一眼,只温和地看着阿酒:“你拿了吗?”

阿酒听清谢春深说的话,拼命地摇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我没拿,我真的没拿,下午阿林哥让我帮他把工钱存到街角的恒泰钱庄,是他给我的……真的是他给我的!”

“我才没有,明明是你偷的!”阿林狠狠地瞪了阿酒一眼,不过阿酒现在怕的并不是阿林。

她急忙伸手摸出中午阿林给她的小包裹,她的手有些抖,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阿林会这样做,会这样诬陷自己。

她把小包裹放到了谢春深面前的柜台上,觉得浑身冰凉,因为她不知道谢春深会怎样想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个酒馆里待下去……

“你们这是咋了?”牛叔出了厨房看到的便是两方对峙的场面,也被吓了一跳。

“阿酒偷我的钱!”

“牛叔我没有!我没有偷阿林哥的钱!”阿酒心中觉得委屈,眼中酸楚,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啦啦地往外流。

谢春深走到阿林面前,眼神清明:“阿林你说的是真的么,你有没有说谎。”

阿林看了阿酒一眼,又看了谢春深一眼,梗着脖子喊道:“我没有撒谎,他才撒谎了呢!”

阿酒见谢春深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她拼命地摇头,也不知谢春深相信谁多一些,正忐忑间便听谢春深十分笃定道:

“阿林你撒谎。”

阿酒一听这话也愣住了,阿林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变有些歇斯底里了。

“我没有,我才没有,你相信他却不相信我!我跟了你七年你竟然相信他不相信我!”

谢春深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阿林,眼中隐隐闪烁着些光芒:“我不是信他不信你,我只是相信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明明就是你偏向他!”阿林喊着喊着竟然也哭了出来,指着阿酒喊道:“暮酒我恨你,你夺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阿酒平白被这样冤枉了,心中自然也十分不好受,又听阿林这样指责自己,即便是没有脾气的人此时也要火冒三丈了,声音也大了些:“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不是你的怎样都留不住!”

阿酒这一喊,着实令谢春深和牛叔都吃了一惊。

阿林听了这样的话更加生气,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颇有些咄咄逼人地对谢春深道:“反正他偷了我的钱,你说怎么办吧,我倒要看看你说的事实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被编辑大人逮到了
这两天要拼命码字了orz



、莲花酸酒(上)

阿酒不知道谢春深是如何知道阿林撒谎的,是不是在诳阿林,若真的是在诳阿林,而阿林最后依旧不承认,那又该怎么办?

阿酒越想心里越没底,因为阿林给她包裹的时候没有旁人在场,所以也没有人能给她作证。而阿林比自己待在这个酒馆的时间久,他说的话也毕竟要比自己可信得多。她现在只希望谢春深是真的知道,而不是在诳阿林。

阿林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只睁着眼看谢春深怎样处理。

只见谢春深不慌不忙地找了个凳子坐下,这才抬头看着阿林道:“阿林,你说被偷的那些钱是上个月的工钱对吗?”

“是,上个月的工钱我没来得及存所以就放在了身上。”

“你撒谎了阿林,”谢春深看了看门外的道路,皱了下眉头又道:“上个月的工钱你早就存起来了。”

谢春深说的没有错,可是阿林并不准备承认,因为阿林知道谢春深不可能亲眼看到自己存钱,所以只要他咬死了,谢春深就没有办法。

“我没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存了?”

“真的没存?”

“没存!”

谢春深在这样的情形下竟然有了一点点的笑意,接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起来的纸,道:“那你说这是什么?”

阿林往前走了两步,待看清谢春深手中的纸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一震。

“这张银票怎么……怎么会在你手里……”

“前天老王来的时候,我见你和老王聊了许久,所以等老王离开后我又追上了他。”

“可是后来老王明明吧钱给了我!”

“那是我给老王的,我让他给你。”

阿林觉得自己像只猴儿,被谢春深这样耍,可是他知道他一定要咬死了:“即便是我让老王取了钱,也不能证明我是在诬陷他,我取了钱是想要买几件衣服,不行么?不行么!”

谢春深看着已经歇斯底里的阿林,目光柔和:“阿林,你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我比你要清楚许多,这七年你从来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你若是用这样的说辞来搪塞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不信我,恐怕并不是因为我的说辞,而是因为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你不想要我跟着你,你也嫌弃我!”

“阿林,你不要想太多了。”谢春深的眼中闪现出丝丝怜悯,阿林看在眼里更加觉得谢春深瞧不起他。

“不是我想的多,是你嫌弃我,你嫌弃我原来是个偷儿!”

阿林喊出那句话时便已经后悔了,他八岁时已经在街上乞讨,可是乞讨来的钱不够他吃饱,因为总有孩子比他要小,比他要可怜,也总有孩子比他大,可以来抢他的钱,所以他饿极了便学会了偷,一次得手了,两次得手了,这样过了一段日子,他越来越顺手,成了一个惯偷儿。

然后有一次他偷了一个少年的钱袋,于是那个少年追了他两条街,终于把他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那个少年是十四岁谢春深……

阿林当过偷儿只有谢春深和阿林两人知道,可是阿林觉得谢春深一直都看不起自己,时间久了这便成了阿林心中的一个病,挡在谢春深和他之间,不得触碰。

刚刚阿林气傻了,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事,如今又多了两个人知道,只怕阿林会更加无法面对了吧。

牛叔听了一时也有些懵,阿酒也惊讶地长大了嘴。阿林看了两人的反应,尤其是看了阿酒,只觉一股邪火蒸腾而上,几乎就要挤爆他的胸膛。他终于再也忍不住,随手在旁边的桌子上拾起一个碗狠狠扔向阿酒。

事出突然,阿酒人基本已经吓傻了,眼睁睁看着那碗向自己飞来。

“呯!”

那碗撞击在身体上碎裂开来,可见阿林使了不小的力气。

可是那碗并没有砸在阿酒身上,谢春深不知怎地仿佛早就料到了这样的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阿酒前面。

阿林并没料到这一点,整个人都愣住了,之后便赌气般跑回了屋。

*
阿酒走在回家的路上,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在梦中一般:阿林诬陷自己或者是阿林以前的事都让阿酒觉得无法相信。

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且她不能让刘芸和阿酌知道这些事。

谁对谁错阿酒也不知道,若是说是自己的错,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阿林,可若说不是自己的错,她做的事可能确实伤害到了阿林。

而阿林今天诬陷她,确实让阿酒很恼火,可是这样的恼火之后,阿酒便更加明白谢春深对阿林是怎样的重要,也明白谢春深为什么要那样对阿酒。

这个酒馆的确很小,而阿林还有很多可能,他是不应该被困在那里的。

*
第二天阿酒到酒馆的时候竟然看到阿林在收拾,他扫了阿酒一眼并不说话。而这一天阿林很是勤快,比阿酒还要勤快,仿佛是下定决心要比过阿酒一般。

连牛叔都察觉到了这样的改变,偷偷拍着阿酒的肩膀安慰她:“阿林不是坏孩子,等过两天他转过弯来便不会这样了,你也不用和他置气,他那样小气的人你不理他就罢了。”

阿酒满心感激,不过现在是有些怨恨谢春深了,本来她和阿林的关系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可是谢春深非要用自己刺激阿林,这下好了,真的刺激到了……

阿酒看谢春深背对着自己,便偷偷摸摸地瞪他,以解心头之恨。

“阿酒你干什么呢?活儿都干完了吗?”谢春深并没有回头,却知道阿酒在看,吓得阿酒差点跳起来,急忙应道:

“这不就要去干了么,马上就去了!”

阿林偏巧这时路过,不冷不热道:“就是干个面子活,拍马屁点能耐吧。”

阿酒郁郁看着谢春深,又看看阿林的背影,一跺脚跑到厨房跟牛叔诉苦去了。

*
之后几天阿林对阿酒依旧不冷不热,不过只要阿林不再诬陷自己,不再为难自己,阿酒决定咬牙忍耐,毕竟以前很多比现在难忍的状况她都忍过去了。

前些天安平县出了件大事:城西豆腐坊家的小孩掉进井里淹死了。

先前大人只以为孩子是出去玩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天黑孩子还没有回来,这才着了急,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后来是别人从井里打水把孩子捞了出来,这才知道孩子是掉进水里了,一家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又因为那孩子在水里泡了两天,人们对那井便多有忌讳,几乎都不到那井里打水吃了。住在那口井周围的几户人一商量,合伙把那口井封了,所以城西的人便没了水吃,只得到城外河里挑水吃。

酒馆离河比较远,前几天都是阿酒和谢春深到河边去挑水,后来谢春深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让阿林和阿酒去河边挑水。

虽然阿酒和阿林每天都要去河边挑水,可是两人从来都不说话,每次都是阿林走在前面,阿酒跟在后面,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地走到河边去打水,再一路无话地走回酒馆。

打了半个多月的水,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河上的冰也渐渐消融,只是阿林依旧不理阿酒,对阿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阿酒每天跟在阿林后面,愈发地觉得自己像一个透明人。

不过还好谢春深没有再做出什么刺激阿林的事情,这让阿酒很是欣慰,可是对谢春深的怨恨并没有因此而少一点。

河面上的冰渐渐消融,两人都小心翼翼地到河中间取水,有两次阿酒还不小心把脚陷到了冰底下。于是阿酒只得到不远处的家里换掉鞋子和裤子,这样几次阿酒便有些怕了,每次都小心翼翼的。

又过了几天,阿林对阿酒的态度有了些改变,有时会训斥她,有时会瞪她,阿酒只乖乖听着,哪里敢反抗。

后来有一天,两人挑水回来,刚到阿酒家门前便下起了雪,而且有越来越大的架势,若是走到酒馆恐怕两人都好湿透了。

想到这阿酒也顾不上许多,喊远处的阿林:“阿林哥,到我家避避吧,要不回酒馆就湿透了!”

阿林听了她的喊声回头看了看,便又转身走了。阿酒见他这样,便也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阿酒连跑带跳总算是追上了阿林,而阿林依旧气定神闲。两人走了一段,阿林竟然主动开了口:“阿酒,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养不起我了把我丢弃了,还是不小心把我弄丢了,但我知道我永远都找不到他们了,我也知道我这辈子没有那样的血亲了。”

阿酒听了这样的话心里难受,可是她不知该怎样安慰阿林,只得安静地听着。

“我八岁遇上谢春深,我偷了他的钱袋,那个钱袋里装了他所有的钱,所以他追了我两条街,可是那钱袋里只有几个铜板,所以说他那时并不比我好多少。”阿林极少这样认真的说话,而这样认真的人并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阿林,“可是即便是这样,这个人依旧拥有让我不能敢奢望的东西。”

阿酒不能完全明白阿林所说的是指什么,但是她也觉得谢春深是与众不同的,仿佛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所以他什么都不太在乎。

阿林并不理阿酒的反应,只自顾自道:“我觉得这个人很好,很强,至少比我好比我强,因为我饿得受不了就会去偷去抢,可是他不会,所以他让我自惭形秽,我那时很生气,也不知是怎样的一股气让我决定成为像他一样的人,所以我从那以后便跟着他。”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为像他那样的人,因为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别人,即便是他要死的时候也不会。”阿林的侧脸看起来很平静,而这种平静也传染了阿酒,让阿酒也不禁安静地去相信阿林所说的话。

“可是我会,阿酒,我会为了自己的生存去伤害别人,以前,现在,未来。”说到这,阿林的牙紧紧咬在了一起,可是他并没有停下来:“我曾经为了吃饱饭去抢比我小的孩子的馒头,为了抢地盘和比我大的孩子打架,为了生存去偷。”

“但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我和他的距离有多大,因为那时间真的是很长,长到让我不得不把他当成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即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他,却无法离开他了。”

“所以,阿酒我是真的恨你。”

阿林说完这句话便加快了步伐,把阿酒抛在身后。

阿酒不知道阿林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只是听了这些话之后她竟然不怪阿林,也不害怕阿林了,她甚至开始相信阿林迟早会想开的……

*
阿酒掉到冰窟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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