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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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晷-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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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气……”曲蘖撇撇嘴下了床,临出门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回身问了句:“话说回来。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云清酌。”
  “……你爹看起来也是个人才……”曲蘖小声嘀咕,心道又一个不愿要自家姓的人。
  “什么?”清酌歪歪脑袋,没听清。
  “没什么……”
  “……”




☆、四、轩辕阁

  轩辕阁坐落在寸土寸金的轩壤圆环中心区。
  两间楼房的缝隙里,有一座不宽的木质楼梯。楼梯口有竹帘垂下,往往还被两边茶馆或是酒楼的牌子遮住,并不显眼。
  ——这就是轩辕阁的入口。
  轩辕阁严格的来说,并不是阁。
  尽管它的确是按照阁楼的标准来建造的。
  沿着入口往上走大概两层楼的高度,再往前一段平路,会出现一个向下的回转楼梯。向下三层左右,就抵达了轩辕阁的最上一层。
  ——没错,轩辕阁的地址就在轩壤中心区圆形平地之下,是一座地下三层的圆形阁楼式建筑。
  入口一共三个,分别位于飞廉,东昆,曲陌方向。    
  轩辕阁每年开两次,分别在四月初与十月初。
  无品种限制,也无来历限制。
  轩辕阁对物品持有者完全保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是一个摆上台的安全的销赃场所。
  ——只是。轩辕阁并没有保密购买者的义务。
  
  无论圆环区多么寸土寸金,最值钱的那块地,还是让轩辕阁占去了。
  ——这是刑善的原话。
  “虽然轩壤之所以叫做轩壤,的确是因为轩壤在这里,但让轩壤的名字真的传到整个大陆的,是飞廉联盟。轩辕阁的幕后老板么,也是飞廉联盟。轩壤只是联盟的合作者,从中分不多的一部分利罢了。至于联盟内部谁抽大头,抑或者是大家均分,这个就要去问各自的族长了。”刑善说这些的时候有着些许不甘心,他想了想,对清酌道:“这话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你别说出去了。”
  清酌笑笑:“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不过这话你不说,他们估计也猜得到。当然过河拆桥这事不是没发生过,只是对于飞廉还不必担心。商人重利,何况又是这样的联盟组成。如今的平衡算是维持得不错,暂时还没人想要去打破的。再说停战才十来年,战时捡的便宜还没花完,投的本钱也还没回够呢。”
  她在第二天就去找了刑善,仍是在那个小酒馆,问了一下轩辕阁的事情,刑善很爽快的答应了,此时已是第三天,她是来拿金贴的。  
  “的确是这样。”刑善点点头,“我只是觉得轩壤仍然太被动了一些而已……总之。金贴在这,座位在二层。里面有这几日拍卖的清单,第十天的时候,例行有个神秘拍品。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虽说搞到金贴是没问题,但拍品方面的主要负责人不是我。不然这几天我也没什么空来见你。”
  “谢啦。”接过金贴,清酌随手翻开看了一下。这帖子叫做金贴,其实是全黑的什么也没写。只在中脊画了一条金线,看样子也只是颜料而已。帖子叫做贴,却有好几页。这不仅是入场的凭证,也是这十日拍品的清单。
  刑善晃晃脑袋:“以你的性子,想是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突然来了兴趣想要看。不然这事昨天就说了。”
  “我原本不想麻烦你。只是半年一次,以前错过太多次,这次实在也不想错过。”
  “我可是带你逛过轩壤的,也介绍过轩辕阁,你自己不听清楚……”
  “嗯?你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午饭自然是刑善请客,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午时已经过半了。
  慢吞吞的晃回客栈,就见了大堂里曲蘖正跟两男子聊着什么,残羹摆了一桌,似乎已经接近饭局尾声。
  曲蘖见了清酌,招手示意她坐下。
  “阿酌,好久不见!”两人中的一个朝清酌点点头咧了嘴笑,清酌一见他也笑了:“石头,你怎么到这了?”
  “还不是跟着徐叔来凑热闹么?”男子笑道。这被称作石头的男子是清酌旧识,两人曾一起出过不少任务,他的名字叫做石松,在年里的代号是夏至,一身轻功是仅次于江湖传说“千里神行”的“蜻蜓点水”,使得一手通背拳,“你怎么也来了?我前几次来都没见到你。”
  “还说呢,你们居然都不告诉我有这么好玩的事情……”清酌一脸愤愤。
  “我以为这是常识。”说话的是另一名男子,这人清酌也认识,唤作徐彪,是闰找来的第一批人。不过即使在第一批里,年纪也是靠前的,年里的人都叫他“老徐”或者“徐叔”。是个老江湖了,年里的代号是雨水。实力在年里排行靠前,一身硬气功。身经百战,使的拳法乃是在无数次交手中自创的拳法。清酌见过这拳的威力,她只看到他出了一拳,被击打的木桩外表没有任何变化,树皮都保持完好,但内里的木质已经烂成棉絮状。  
  “徐叔的常识啊……”这次三人一起摇头了,跟这老江湖比“常识”,他们的脑壳还没坏。
  随手扯了把凳子坐下来,清酌道:“徐叔也会来凑这热闹?”
  “你别听石头乱说。这热闹我可不想凑。我就是经过这里,他非要看个热闹。”徐彪摆手。
  “石头你……”看了一眼石松,清酌笑道:“鉴于你凑热闹的不良记录,我得离你远点。”石松是个玩心颇重的人,又爱临时变主意,不良记录多了去了。
  “那可不行,我跟阿蘖是一伙的。”石松大笑:“这次阿蘖的帖子可是徐叔给弄到的。”
  “那我跟阿蘖一起。你跟徐叔一起。离我们远点啊。”清酌假意退后道。
  “这可不由你说了算,是吧,阿蘖!”
  “我还是跟阿酌一起的好。”曲蘖摸摸下巴,佯装思索。
  “阿蘖好薄情!”石松大叹。言语间却并无憾意。
  “嘿嘿。”清酌得意地笑。石松说是要曲蘖同行,不过玩笑而已,她也就顺着开下去。曲蘖的帖子当然不可能是徐彪弄到的,因为她之前就已说过弄到帖子但却没有提起这二人,应当是临时遇见的。徐彪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想来是任务跟轩辕阁有关系,二人同时出现,石松又说徐彪给弄到了帖子,那么这二人显然是搭档做这任务。任务么,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一起入场的话,她二人被卷进去就不太好了。毕竟是无关人员,先不说把自己带到麻烦里,也恐怕会给另两人拖后腿。
  四人又说笑了一阵,曲蘖叫人结了帐,这才道:“人齐了,谈事吧。”徐彪石松点头,清酌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三人是在等她,见三人脸上带些严肃,也不问什么,点了点头起身离桌。
  
  适合谈事的隔间在轩壤要多少有多少。
  点些茶水酒水,可以谈一个下午。轩壤的商业谈判很多,这样的地方不难找。
  四人寻了处位置坐好,清酌才道:“要谈什么?”
  “这次的任务是因为三七下的单子。”徐彪道。
  “果然没完。”清酌点头,“这单要是顺利结束了,应该是还有下一单。那件事情你们知道吧?闰下的……”
  “知道。闰给说了。”石松道,“三七那单子闰推说难度太大联盟惹不起,就没接。但还是我们过来看看情况。”
  “任务是什么?”曲蘖道。
  “那个神秘拍品你知道吧?”
  “……莫非?”清酌一惊。
  “不错。”石松点头。“目的就是盗走那个神秘拍品。但在拍品出现之前,没人知道它是什么。知道的人太少,又都不是好对付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等到第十天,然后……”
  “对买者下手。”
  “任务的赏金是三千两黄金。”
  “……”曲蘖清酌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可有什么东西,是三千两黄金都买不到的?”
  “事实上……”清酌犹豫了一下,“我们上单任务也是三千两黄金。
  “我知道。问闰的时候,闰说了。这样更让人怀疑了。”石松道,“最先的两单任务也是很值钱的。有什么家族这么有钱?还是说他们已经举家族之力在做这件事?况且……”  “不知道。”
  “总之,先看看情况。”
  “嗯。”                    
作者有话要说:咳。玩过头了,,,




☆、五、拍卖会

  清酌到底没跟曲蘖一起坐。
  那日大家都不过玩笑罢了。金贴写明了位子,到处乱走在这场合会比较显眼——毕竟来的哪个不是有背景有势力的人物,她清酌虽然不敢说多厉害,怎么也是走了轩壤第三把交椅的后门才拿到的帖子,这面子算不得是小的——这些个人带进来的人手虽然不可能是前三层后三层围严实了,跟的那几个跟班怎么着也是机灵得很,谁坐在哪里谁挪了位置,说不说是一回事,看总是看在眼里。已经知道这场拍卖会一定会出事,那就安分的坐到最后就是了。
  喝了口茶,看了眼淡然地坐在她身边示意手下给自己倒茶的刑善,清酌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刑善其实比较喜欢自己动手,不过一在这种场合总是会让手下人给倒,让她这么活着铁定累死,不过刑善看起来似乎调节得很好。
  转头望向拍卖场的方向,无意识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想到那时她问曲蘖自己要不要告诉刑善关于神秘拍品要被劫之事,曲蘖只是说。万一刑善因此怀疑年,这就不好了,二人虽然是朋友,但一扯到公事,答案如何各自也清楚。年与轩壤虽有合作,但偶尔也会有冲突,这些时候双方都会选择一码归一码,而这当口把这个说出来,难保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随手翻了翻金贴,清酌将这些心思压下去,欲言又止往往比直接说出来更容易让人生疑,这点她清楚得很,也不会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打了个哈欠,她抱怨道:“我说……这前奏也太长了吧?”清酌这并非单是为了显得自然找的话题,而是前奏的确很长,只不过请的是四境之内最好的舞榭——原东昆境内舞月阁的舞者与乐者,这么个排场不是每次都有的——当然每次的花样都不一样,难以分较高下——可惜清酌是个大俗人,不会赏乐,更不会观舞。事实上她手中这杯茶放到市面上,绝对是让普通百姓望而生叹的价格,在她眼里却与摊边的凉茶没什么区别,甚至,她还嫌它味道怪——这些排场奢侈,手中茶昂贵,她都知道,然而对于其中的细节,在跳什么舞在奏什么乐在品什么茶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我是俗人,自然觉得前奏长,这在座的可不全是俗人。”接过手下递来的茶,刑善笑道。
  “可不。全是俗人。”清酌撇了撇嘴,环视周围,注意到比她高一个楼层同样在喝茶的曲蘖以及与她隔了一段距离的徐彪与石松,她没做任何表示,因为她明白他们肯定会注意到她:“一帮子下里巴人,装什么阳春白雪。”
  “此言差矣。”刑善摇摇头:“你看那边,那位穿墨色服饰的俊美公子,那可是个正宗的阳春白雪。”
  清酌朝刑善看着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了隔两个位置远的地方一位墨衣公子正专心地看着舞蹈,他墨色衣衫隐有竹纹,似乎是用同色系的不同布料织就,样貌确然俊美,长得似乎也挺高,看不出武器是什么,只是那副儒雅的装扮却在腰间插了一支烟斗,可看他的样子,却又并无意去使用,粗看去是有些突兀,再看些时候却给人一种无论他何种打扮,就本该如此的感觉。他与旁人不同,身边并无随从,只在桌上一只寻常可见的松鼠,脖颈上似是系了红色的三角帕,颇是可爱,清酌打量过去,最感兴趣的却是这只小松鼠:“那只松鼠……还真是可爱……我改天也养只什么,可以随处带着走的……你说养什么?”
  “养蛇吧。冬天省心,夏天凉快。”摇摇头,刑善道,“你怎么每次都会看到重点旁边的东西?”
  “因为那位也是伪劣阳春白雪。”清酌撇嘴。
  “你知道他是谁?”刑善不置可否。
  “墨色服饰。纹饰以同色系的别种布料织就。这是墨家的装束,一般是地位较高的人常穿,普通的在很正式的场合也会穿,这场合正式不正式就不提了,总之能进来的又穿了这套的,大约是墨家代表,况且那纹饰是竹纹,说明这人的地位绝不会低。”清酌慢吞吞道。
  “行啊你……我还以为……”
  “喂……我好歹……”清酌住了嘴,这场合实在是不适合说出来,虽然没有进到墨家的地盘,但某些任务的确牵扯到了墨家。作为与飞廉第一机关世家丁家齐名的墨家,不管是从政治经济还是它所掌握的技术上来说,它都足够神秘,神秘而且古老。它地处广义而言的飞廉,但从未加入联盟。也有人说,若它加入了,那么所谓飞廉第一机关世家就不是姓丁而是姓墨了。传言墨家的历史,甚至比飞廉能找到记载的最古老的那个家族还要长,然而墨氏一族从不参与官方史书的录入,家族史也不外传,是以传说仍是传说,并无官方佐证这一说法。虽然官方上没有多少记载,但这个家族却被一些民间的秘史记载参与过许多事件,离清酌最近的,三七所要求的八角走马灯它也牵扯了关系。虽说这次出现在拍卖会合情合理没什么好稀奇的,但刚从相柳城里出来,清酌对这些带些神秘气息的东西终究是敏感许多,一点风吹草动就坐不太住,心里总觉得是有什么关联——比如跟那个神秘拍品。想到神秘拍品与三七的关系,她心里隐隐又生出些担忧。
  ——与相柳城的情况高度一致。三七掌握了什么情报,但没有说出来。一定要神秘拍品的理由,必然是知道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为什么要隐瞒情报?是因为不确定,还是别的原因?比如被人知道了绝不会去干或者会在达到目的后拿着拍品跑路?
  ——相柳城发生的事情太过怪异。让她觉得,那个神秘的拍品,也是不亚于相柳城的东西。
  清酌又看了一眼那名墨家的男子,他正回过头看她,目光扫过清酌,而后,落在了她的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然而突然一顿,又转了回去。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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