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乱地拨了拨头发，坐回驾驶座。
“要上来吗？”他问。
她把脸转向他，像木偶。
“要上来吗？”他的口气恶劣。
他的双眸带着深沉的痛苦。
那痛苦不是为她。
但她依然选择了上车。
关上车门，别过头，望着黑色玻璃窗自己的影子。
泪在流，面无表情。
车像箭一样驶出。
未来，在哪里？
她的爱情流到了哪里？
第21章 chapter 21
一回到别墅，玄泽风就走进浴室，不停地用冷水泼脸，想浇灭心中的不甘。
倏地，失控的他猛然一吼，一拳用力打在镜子上。
听到声响，莫暖暖冲进浴室，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拳头，她的心顿时像被什么人掐住，痛苦不已。
玄泽风随即用没受伤的手不停地捶打墙壁。
“玄泽风，你为什么会这样？！”莫暖暖倏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痛苦地大喊。
玄泽风一个转身，把莫暖暖压往墙壁，身体紧密的贴着她，双眸带着深沉的痛苦直望着她。
他突然低头，封住她的唇，忘我地辗转深吻。
转瞬间，这个亲吻演变得更加火辣缠绵……
莫暖暖觉得自己就要因为缺氧而死了，玄泽风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地往他的卧室走去——
“风……”
他把她轻放在蓝色的大床上，莫暖暖惊讶地想坐起来，忽然，玄泽风的身子向她压过来——
莫暖暖勉强地用手肘支撑着上身，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仰着，看着眼前的玄泽风。
“你……？”她说不出话来。
玄泽风的双手撑在她的两侧，身子因俯下，缕缕黑丝倾泻下来，稍稍覆住他深邃的眸子，整个人显得狂乱不羁。
属于他的男性气息火热地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忍不住漏了一拍。
“暖暖，我要你。”他的声音暗哑，嘴角紧绷。
他说的是暖暖。
他叫的是暖暖。
可莫暖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捏住一般，一阵一阵地抽痛着。
理智叫她推开他，她却迷失在他凝视的黑眸中。
薄热的唇轻轻印上莫暖暖的眼，印上莫暖暖轻咬的唇，再印上莫暖暖的额，他低唤着她的名，有如烈酒般令人沉醉。
那么，就醉吧……
黑夜搅乱了两个男女所有的理智。
混杂着疼痛和苦尽甘来的甜蜜，她凭着本能回应他。
交织、激情的海浪消退后，莫暖暖疲累得沉沉睡去。
玄泽风为她盖好被子，披上睡袍起身走到客厅燃起一根烟。
深吸一口烟，再吐出白雾，他即将烟拧灭。
他必须洗个澡，好好地想一想。
伫立在浴室里，昂首面向水龙头，玄泽风任由冷水浇下，烧熄身心的烦躁骚动。
他后悔了。
他夺去了她的清白。
她把自己交给他。
他知道这对她而言是如何慎重的决定。
她的爱是那么地纯粹，那么地让他想要归为己有。
然而，他能回报她的又是什么？
他穿上浴衣，离开浴室。
他静步踱向床边，望着还在床上熟睡的女人，伸手轻拨那头有些散乱的黑发。
太阳露出地平线，预示着又是新的一天。
他跟她……他们……昨晚……
莫暖暖明若秋波的美目，一瞬也不瞬地瞅着玄泽风瞧。
“怎么了？”玄泽风终于开口，若无其事地吃着早餐。
莫暖暖没有说话，脸蓦红，低头专心吃早餐。
“今天不是有通告吗？”玄泽风好心地提醒她。
莫暖暖轻喊一声，马上起身，却被坐在旁边的玄泽风拉着坐下。
“怎么了？”这句话是莫暖暖问的。
“我已经帮你取消了。”玄泽风淡淡地开口。
“为什么？”她望着他。
莫暖暖，做我的女人就不能呆在娱乐圈里。
蓦地，她的心一惊，紧缩。
她倏地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未来。”
“昨天弄痛你了吗？”他抬眸。
她的脸瞬间如火烧。
“还痛吗？”他优雅起身，走到她身边，拥她入怀，“对不起，昨天，我失控了。”
对不起？！
他对她说对不起？！
莫暖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痉挛……
花了好长时间，她才能平复突如其来的心悸。
“什么意思？”她直视他。
她有她的骄傲。
“我们去听海。”他说。
她从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不懂他。
她该拒绝的。
她该问清楚的。
她该跟他摊牌的。
她该质问他的。
但她什么该问的都不敢问。
“好。”她听见自己这么答应他。
蔚蓝的天空，慵懒的白云。
湛蓝的大海，柔软的沙滩。
莫暖暖伸手扶了扶压在小巧鼻上的黑色墨镜，理了理玄泽风头上的棒球帽。
她随手捡起沙滩上的一个贝壳，弯下身子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带着帽子的卡通版男生头像，在他旁边又画了一个带着大墨镜的卡通版女生头像。
然后在两个可爱头像的下面写下了他们的名字。
玄泽风和莫暖暖。
玄泽风拿过莫暖暖手里的贝壳，也弯下腰画了两个头像，不过他把莫暖暖画得很丑。
然后他抬头得意地望着莫暖暖，笑道：“这个比较像你。”
莫暖暖没理他，光着脚径直走到海里，感受海水的冰凉。
玄泽风走到她身后，用没受伤的手把她拉上来，口气有些严厉：“这次你再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
他漂亮的眸锐利地直视着她清朗的眼睛。
“如果你丢下我，我该怎么办呢？”她问他。
他眉心深锁，黑黑的眸子盈满了温柔，声音亦然，“暖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这是他的回答。
她有些微恍神，颤弱如薄纸，挣脱他的手。
越过他，她独自上岸，离开了他。
玄泽风一震，胸口像被人猛击一拳似的难过。
转头，眼看着她渐行渐远。
倏忽，他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反手握住她挣扎着要收回的纤腕，猛地一拉，大手一扬，将抵抗的她拉进怀里。
“玄泽风！我不是没有感情的玻璃娃娃，可以任你戏耍！”她生气地开口。
他缓缓地松开她，定眼看她，眸色深沉。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一片寂静。
莫暖暖掉头转身，往前走，把玄泽风甩在身后。
玄泽风上前再次抓住她的手。
莫暖暖用力地把他的手甩开。
“玄泽风，你到底是想要我怎么样？！”她朝他吼，心脏一阵痉挛。
猝然用力一扯，他把她拉进怀里。
嘴已被灼热的唇舌入侵。
她被一双铁臂钳制得动弹不得。
良久，霸道的薄唇终于撤走。
双臂却仍然收拢不放，圈住她的腰。
她无法克制地微微发抖。
“暖暖，和我结婚。”他说。
望着他的那瞬间，她的胸口狂跳起来，心里螫痛了下。
他的头发被风吹乱了，遮去了眼眸，让她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娜儿，她很耀眼。”他低头望着她道，“她只比我小两岁，非常聪明又非常漂亮，从我进玄家的不久后就遇见了她，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天天在一起。”
他说了，他要告诉她了，关于他和另一个她的事情，可是，她却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听到。
“这份感情，随着我们的成长越来越浓，那就是爱情了罢，她爱我，我也爱她，可是，我们的性格太过相像，在一起的时候，彼此折磨比甜蜜的比例大得太多。”他的嘴角勾出一撇淡淡的笑痕，沉定却掩敛。
一股痛彻心扉的噬人痛楚在她的心口慢慢蔓延，她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淡淡的陈述他和另一个她之间的爱情史。
“后来，她提出分手，分手后，她对我总是若即若离，并且不断地交新的男朋友，却又给我希望，折磨中带着一点点的甜，娜儿很善于操纵人，特别是我，她说，她爱的只有我。我相信她爱我，可是她的爱情，很疯狂，很刺激，但也让人很疲惫，时间久了，对于这样的感情，我觉得很累，很辛苦。我们起了很大的争执，她要出国，我跟她求婚，希望她留下来，希望我们的爱情能单纯些，不耍心机，不再互相折磨。”他说。
“可是……她还是走了？……”她很平静，很平静。
“是，她走了。”他凉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终于，我决定放弃了，我觉得很累很累，我想谈一段简单点甜蜜些的爱情，后来，你出现了。”
她提着嗓子问，“你爱上我了吗？”
“我承认，在认识你的最初是因为你的眼睛。”他顿了顿，“你的眼睛里所闪现的光华跟她的是那么像。”
她任凭那噬骨的疼痛将她淹没，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笑，“那是最初，其实你是与她完全不同的，跟你在一起，我体会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每天看到你就觉得很舒服很开心，你高兴的时候就会笑，难过的时候就会皱眉，害羞的时候就会脸红，很纯粹，跟你在一起日子过得简单而快乐。”
“真……真的吗？”那……他爱上她了，对吗？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对你，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深深地望着她，“你给我的，跟娜儿给我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情，我分辨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我嫁给你？”她的唇苍白，如此张张合合。
他拥住她，“我想，为什么要那么苦恼地去分辨清楚？就这样，我与你就这样走一辈子，我非常快乐，所以，暖暖，嫁给我。”
海边的风突然吹得很大。
风轻拂在皮肤上，都会觉得有微微刺痛。
浩瀚无涯的海洋。
蔚蓝的波浪。
飞溅晶莹的浪花。
那朵朵雪莲般盛开的海浪如鼓喧腾。
那是大海的声音。
“好。”那是她的回答。
☆☆
第22章 chapter 22
会议室内，经纪人黄婉婷坐在会议桌的中央位置，完全是一副公事的口吻，“每个新人出道的时候都需要一个话题，易遥，你和暖暖是大家心目中的最佳荧幕情侣，有绝大多数的网友通过留言表示非常希望你们是真正的情侣，你们之间的绯闻我不多说了，我再提醒一次，不管是真是假，你们都要保持低调，拒绝回应这个问题，既不承认也不要否认。”
“可是……这不就等于是间接地欺骗观众，给他们误导吗？”莫暖暖说，“即使没有这些绯闻，凭着〈不再卸装〉这部戏的实力，难道不行吗？”
“暖暖，你曾经拍过〈那时花开〉也不算新人了，你还不明白吗？一部戏多么的需要报道来造势，来打开知名度！你别看很多成名后的大牌经常会说讨厌狗仔队跟拍，其实他们是对记者既爱又恨，毕竟大家鱼靠水，水靠鱼，这是娱乐圈的规则。”黄婉婷细心地解释，然后她转头望向步易遥。
“易遥，有报导说你跟暖暖同居了？”黄婉婷一脸郑重地对步易遥道，“这条新闻，今天是‘华娱天地’的头条，现在已经沸沸扬扬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莫暖暖望了步易遥一眼，步易遥望了莫暖暖一眼，有些愕然。
“现在你们不要对这件事做任何的回应，记者问，你们就避而不答。”黄婉婷老成地说。
“这样，不是更会让人误会吗？”步易遥开口，为的是莫暖暖。
一个女孩子出现这样的绯闻，还怎么保持玉女形象。
“这条新闻没有照片也没有地址，有可能就是一些娱乐记者故意写的假新闻，为的就是逼你们出面，所以先静观其变。”黄婉婷冷静沉着。
玄泽风打电话给莫暖暖。
莫暖暖出去接。
“今天工作忙吗？”玄泽风在电话这头。
“你呢？中饭吃了吗？别只顾着开会，别一忙起来，什么都抛在脑后，脑海只有工作、工作。记得吃饭，知道吗？”莫暖暖关心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知道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刚刚接到通告，今天下午就要去香港做宣传，十天。”她说。
“只要我想知道，还有不知道的吗？”他淡淡地接话。
“那倒也是，你……”她顿了一下，然后说：“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你回来以后，我带你见家人……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他轻笑道。
“谁是丑媳妇？”她不服气，“玄泽风，别瞧不起人。”
“对了，呆会我要去星云集团谈合约，应该会弄得挺晚的。就不去机场了，明天再打电话给你。”他说。
“没关系。”她很体贴。
香港。
莫暖暖跟步易遥刚出机场就被人群包围住，机场也一片沸腾。
男男女女都大声呼喊着莫暖暖和步易遥的名字，手中拿着有他们名字的宣传牌。
莫暖暖跟步易遥在保全跟工作人员的护送下，走进早已在机场外等候的加长型豪华卡迪内。
“对不起，莫暖暖小姐跟步易遥先生暂不接受任何采访，等发布会的时候，到时，欢迎大家踊跃提问。抱歉。”黄婉婷这么对守候多时的记者说，然后坐进另一辆豪华轿车，驶离。
记者和人群也只能惋惜地散开。
〈不再卸装〉在香港的宣传发布会现场
“莫暖暖小姐，为什么你总是避着媒体呢？是不是对媒体有着抵触情绪？”提问的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便服牛仔裤，是某娱乐杂志的记者。
莫暖暖笑着说：“我总是躲着媒体，可报纸上还不是成天都是我的新闻？”
“有报道说你跟步易遥同居了，请问这是真的吗？”发问的是一个资深的女记者。
莫暖暖认真地望着女记者，避重就轻，“这就要回到刚才那位先生的问题上了，我不是对媒体有抵触情绪，而是害怕，有时候一个眼神都能编出一篇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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