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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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庭月-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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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么?”
“是啊小姐,你已经好几晚没睡好了,别让我们担心啊!”若芙如是说道。
但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对别人说呢?我只能面对着两张充满关切与询问的脸摇头。
就这样浑浑噩噩熬到了这届春试结束,果然流殇云不负众望一路过关斩将进入三甲,待明日殿试之后便可确定最终排名,正当大家都认为本届状元已是流殇云囊中之物时,却没想到临门一脚横生了枝节。
殿试那日不知为何一早我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潜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父亲和詹台玦衡回来时一个眉头紧锁一个面色苍白,心中不好的预感极其强烈,我赶忙迎上去:“怎么样了?殿试结果是什么?为什么你们一脸不豫啊?难道……流殇云没有中状元?!”
大概许久没有跟父亲说话,他顿了一下,眼中讶异的光芒一闪而过,与詹台玦衡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本来状元非他莫属,可是,谁知到榜眼探花竟然在皇上即将落印的时候双双指控流殇云与甄靖私相授受,泄露考题,流殇云还私下授题给了今年一个叫孙梓楚的进士,皇上召来孙梓楚,却发现根本是个目不识丁的,被识破后也一口咬定是受甄大人与流殇云指使,皇上又派人去客栈搜了流殇云的房间,果然发现有这次考试的试题,龙颜震怒啊!当即革了状元名号。”
我怔在原地,转向詹台玦衡,以眼光询问他,他无奈地闭了眼,点了点头:“现在甄大人和流兄全被皇上关进了天牢,等候审理,若是罪名坐实,恐怕在劫难逃啊!”
“流殇云虽然人油嘴滑舌了点,但好歹是个正人君子,况且凭他的才学和名气,怎么会做这大逆不道的事呢?你们找孙梓楚问问清楚,想来定是有什么阴谋。”我下意识说出口。
“我们都知道他们不会,漫说流殇云,只甄大人就公正无私,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孙梓楚早在狱中便畏罪自杀了,这件事怕是有人想要一箭双雕。”詹台玦衡说着,望向展台翎。
父亲点点头:“不错,衡儿,跟我到书房来。”
“我也要去!”我接到。
父亲斜睨了我一眼:“女孩子家的整天管这些朝堂政事干什么,不许跟来。”说罢便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情急之下拉住尚未离开的詹台玦衡:“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詹台玦衡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我被问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詹台玦衡想要拿开我手,我回过身来紧紧不放:“你答应我!”
“他哪有那么容易死?皇上已经下旨不准用刑,说不定他现在正在狱中逍遥呢!”詹台玦衡不耐地说道,趁机挣脱我,跟着父亲离去。
回到房中,我却怎么也无法平静,想到流殇云为了自己心中要守护的那个人不惜放弃快意江湖,步入仕途,却在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遇到了如此飞来横祸,万一有个不测,他所有的心思不就白费了么?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不能这样坐等下去,怎么样也要想想办法。
我叫来若芙,让她去打听流殇云关在哪里,为今之计,无论如何也要先见他一面再说。
若芙很快带回了消息,此次春试今上三番四次下令严禁舞弊,如今有人顶风作案,这是无视圣威,是以龙颜大怒之下将甄靖与流殇云一同收监巳刑监,由京兆尹审理定案。早从爹那里听闻京兆尹梁赐禄也是丞相的人,如今将这案子交给他审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恐怕甄大人与流殇云此次凶多吉少了,越想越不安,越觉得一定要想方设法见他二人一面,遂吩咐若芙去置办些银钱。
“小姐,你这样大动干戈地究竟是想做什么啊?”若芙将东西包好,不放心问道。
“我自有用处,好若芙你就别问了。”我四下看看,压低声音,“今晚我得溜出府一趟,对外就说我早早睡了,谁也不让进来,坚持到二更天便可。”
若芙听后大惊,连连摆手:“不可不可,小姐,你要去看甄大人和流公子,这被发现了可是大罪啊!”
我急怒:“如此胆小怕事,还是我詹台千瞳手下的人么!如今甄大人与流公子命悬一线,我怎可见死不救!”
若芙听后,沉默许久,开口道:“小姐,流公子与你不过一面之缘,甄大人虽是老爷一派,出事也自有老爷在,这两人说白了与你毫无瓜葛,为何你却关心他们?”
我叹口气,拉过若芙的手,语重心长道:“若芙,如你所说,甄大人与我爹交情不浅,若是落实了他的罪,那我爹怎么能脱得了干系?覆巢之下无完卵,届时我们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只有我们早作打算,想好应对之策,方能反败为胜,而此事原是由于流公子,怕是只有他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况且我是决计不相信流公子会做出舞弊这事,故而我一定要去见他们一面好问个明白。”
“可是小姐,此事自有老爷和少爷,你一个弱女子何必掺和进来。”
“糊涂!”我呵斥道,“此事摆明是有人诬陷我詹台家,如今怕是四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爹和哥哥但凡要是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被有心人添油加醋闹到圣前,到时候更是说不清,甚至还会连累姨娘,而我一个女子又有谁会留意?即使被看到了无非就是声名受损,于大局无碍!”
若芙听后,不再阻拦:“小姐说的是,是若芙考虑得不周,这里交给若芙,小姐一定要小心啊!”
我点点头,继续同若芙收拾起来。


、第二十五章 计策 (2862字)

用过晚餐,我便依计行事,佯装早早休息,实则换上了一身粗使杂役的衣装,在若芙的掩护下混出了府,进入巳刑监买通守卫,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让我不禁心生疑惑:莫非丞相这是在请君入瓮好来个人赃并获吗?但是想想我个女子,除了不持节守礼,能给我安个什么罪名?!眼下机会难得,除了一赌,别无他路。这么想来,心中也宽慰不少,只跟了狱卒走。
本以为流殇云经此变应该很是潦倒窘迫,行为举止也该收敛不少,却不曾想到竟然在狱中开起了赌坊!听着摇晃骰子的声音和众人的呼声,再看地上散碎的酒壶、银子和流殇云对面脱得衣衫不整的狱卒,我不禁翻了个白眼:“流公子好不自在啊,倒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众狱卒见我一个女子,立时也顾不得赌钱,耳边全是一片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身旁的牢头低声叫道:“丢人现眼,还不快滚!”继而暧昧不明的目光看向流殇云:“你小子艳福不浅,前儿才来了一个,这会儿又冒出了个妹妹,”然后转向我,“还要烦请姑娘快些,免得我们不好做。”
我恭敬行一礼:“多谢大人。”
待狱卒开门走后,我才正眼打量流殇云,这一看不打紧,触目所及,只见流殇云白色衣襟半畅,露出前胸蜜色肌肤,胸前衣裳遮掩间隐隐有暗红色印记,图案很是熟悉,但是未及细看便本能气的我立刻转过头去,狠狠跺脚:“你怎么说也是个‘浮云公子’,怎的如此不知礼数,明明见我来还不将衣衫整好!”
流殇云低头看看,毫不在意地拢了拢前襟,满不在乎地说:“如千瞳姑娘所言,我乃‘浮云公子’,礼数于我,不过是浮云尔。况且被看的人是我,又不是姑娘你,我没怪姑娘你偷窥于我,怎么姑娘的意思倒像是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强词夺理!”我没好气说道,转而揶揄道:“不知道静雪姑娘来看你的时候,可是怎么评价你这般模样的?”
正摆弄衣衫的流殇云狠狠地噎了一下,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怎么知道?”
我一脸无辜摊摊手:“我不知道,只是刚听狱卒说前儿有姑娘来看你,随便掰了一个,谁知道竟让我猜中了。”
这下流殇云更是一脸哭笑不得:“罢了罢了,想我落魄到如此田地,竟还得受千瞳姑娘你的挤兑,真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我心思却不在此处:“我竟不知慕姑娘何时与你如此要好了,你进来才几日啊就巴巴过来,她来看你是为何啊?”
流殇云长臂一挥:“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你还问这些不相干的!”
“哦,原来我们‘浮云公子’也知道这是千钧一发之际啊,我看若是你能出狱,你这几日赚的钱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我没好气道。
“哎呀好妹妹,我这不是苦中作乐么,不然怎么撑得到你来看我啊!”流殇云一脸讨好。
“去你的,谁是你的好妹妹!”我白了他一眼,“你怎就肯定我会来?”
“既然不是,那你是怎么说通狱卒放你进来的?至于知道你会来嘛,你既然信我,自然是要来与我商量应对之策的。”
“算你说对了,可你怎么知道我愿意救你呢?说不定我是来看你这个‘浮云公子’出丑的。”
“呵呵,就凭我们的关系,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没好气。
“呵呵,我义父,复姓南宫。”流殇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大惊,师父有义子,我竟从未听过,“你有何证据?”
“唉,师妹,”流殇云在我耳边轻声说,“《制天谋事》可喜欢?”
我听了极为惊喜:“你当真是师兄!”
“那是自然,本想过些时候再与你相认,但是我怕不表露身份你就不愿意救我了。”流殇云不停摇头,一脸悲戚。
“师兄哪里话!”我急忙解释,“正事要紧,其他的等出去再说。”便敛了声色问道:“你与甄大人并未关在一处,时间紧迫我只能见你一人,甄大人可好?”
流殇云也正容道:“因着不在一处,详细我也不甚清楚,不过他好歹也算朝廷命官,总不会比我差,你放心好了。”
我点点头,“此事因果到底如何?”
“此事一环扣一环说来话长,看样子是早有预谋的,为的就是要一箭双雕,既除了我,又削弱了詹台家的势力。”
“丞相这只狐狸,老奸巨猾!”我咬牙低声道,流殇云却摇头,“此事虽然与丞相不无关系,但是我相信一定还有别的势力从旁相助。”
我略一思索,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人:“太子?”我以唇形问道。
流殇云四下看看,压低声音:“一切都只是猜测。”
“难道我父兄还有你都并不支持太子?那你们在为谁卖命?”从未觉得朝堂党派之争离我如此之近。
“这些现在都不是最紧要的,”流殇云并没有告知我的意思,“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我深知轻重,“我要怎么帮你们?”
流殇云胸有成竹:“要想安然渡过此劫,须得两个人相助”
“谁?”
流殇云伸出手,在我耳边一抓,入眼时只见他手中多了一锭银子。
“只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能亲身所信。”
我了然,“另一个呢?”
流殇云看我的眼神说不出的暧昧:“此人,怕也只有师妹你请得动了。”说罢在我耳边这般说了,我心中一动,“此事与他何干?”
“事关重大,若没有他,怕是要功亏一篑啊!”
我点点头:“好,我尽力而为。”
牢头来催,我不能再呆,便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流殇云淡笑:“替我多谢詹台贤弟!”
“与他又有何关系?”我满脸不忿。
“你我今日见面如此顺利,你道是谁的安排?”流殇云又在我耳边说了句,便转身在那破旧的板床上躺了:“妹妹好走,恕哥哥我不远送了!”
我心中惊疑,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有所思离开了司刑监。
夜色已深,我一女子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只觉得周身阴气森森,多少有些害怕,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别跟了,出来吧!”
身后拐角处闻声走出一年轻少年,我转头:“詹台宿,这深更半夜的,不去伺候你家少爷,跟着我干什么?”
詹台宿自小与詹台玦衡一同读书练武,是他最为亲近的仆从,,想起刚刚流殇云在我耳边说的话:“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看看你身后,自然就明白了。”不免心中复杂莫名。
詹台宿见我发问,立时跪下:“小姐,少爷只说小姐想出去走走,不让我坏了小姐兴致,只让我跟在暗处保护着小姐,却还是被小姐发现了,小姐恕罪。”
“算了,不碍事,回府吧。”我心中五味陈杂,由詹台宿跟了。
直到进府都没有异常情况发生,我总算松了口气,对詹台宿道:“去跟你家公子复命吧,就说我代某人谢过了。”
詹台宿闻言也不多话,只是行礼退下。
来到我所居的洛悦阁,只见屋中皆是一片漆黑,却不见若芙等一干在外守护,心中不免疑惑,遂蹑手蹑脚进了屋中,轻声唤道:“若芙是我,快点灯!”
话音刚落,刹那间房中灯火通明,我暗道不好,长吸口气,缓缓转身。


、第二十六章 识破 (2941字)

“这么晚了,你不在房中歇息,穿成这样去哪了?”声音一贯严肃清冷,我抬头,看到燕清韵毫无表情,旁边的凝雪姨则是神色忧心忡忡在我二人间逡巡,若芙等一干仆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燕清韵平日吃斋念佛,待下人很是宽容,看来这次委实气得不轻,不然气氛不会如此。
“我……”虽然如今知道她与我毫无血缘关系,但是这么些年对她的畏惧不是一天两天便能消失的,尤其是在她动怒的时候,爹都不敢多置一言,更何况我们。
“说呀。”燕清韵步步紧逼。
其实对于被父兄发现一事我总已有应对之策,大不了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可是被燕清韵发现我确实始料未及,她一向对我不闻不问,自然不会发觉我今晚的异常,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不说是吗?”燕清韵开口,“好吧,你屋中这么多仆从都没能看好你,由得你一个女子深更半夜流露在外,这是侍候失当的大罪,来人啊,把他们全部拉下去,杖责三十!”
“不要!”我阻止道,“是我执意要出去,我是主子,他们不敢拦我,你要罚罚我便是,何苦为难他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当然逃不了责罚,自身难保,哪里有资格指手画脚?来人!”燕清韵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语气透着一股难掩的威仪。
“且慢!”我制止上前的仆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说便是。不过是溜出去玩儿一玩儿,不想迷了路,这才拖到现在回来。”
燕清韵似笑非笑看着我,略一思索,对跪着的众人说道:“既然你们小姐保着,这次就算了,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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