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武林外史之浮生梦-浮生梦-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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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武林外史之浮生梦-浮生梦-璎珞-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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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紫蔓昂了昂头,美丽如象牙般美好的颈项展露在寒风中,再低头时她已不复见方才面庞扭曲的模样,如桃花一般甜蜜芬芳的唇微启,吐出的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毒。

“那几个木偶原本是专门备给你的,可惜现在,得让给别人尝尝了。”

沿着那行浅浅的脚印,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心忽然有些空了。

“紫蔓,你当真要这么做?”

慕容柯看着他,只觉得这女子的力气也将用完,终于有些不忍心。

王紫蔓转了转头,这时落日已经没入雪峰之后,但是积雪的反光依然耀得人眼花。

她眨了眨眼睛,说:“是。”

推开微合的木门,他缓步走了进去。

有些刺目的光线一束束地从窗棱中射进来,使得平日看不见摸不着的灰尘

无所遁形,摇曳着在半空中舞动。

满屋子弥漫的,都是淡淡的药香,萦绕着不肯散去。

视线缓缓地从窗台转到椅畔,转到软塌,再转到方桌,脑中浮起纷杂的画

面。

她在这里喝药,在这里休憩,在这里远眺……

微风掠过,翻卷了几张纸,飘飘扬扬地落在脚畔。

弯身拾起,纸张中夹着一张画,漏出未被遮掩的部分,那是男子的发式。

心中一痛,心中闪过数个发泄的念头,撕了、烧了?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将它们放回。

毁了沈浪的画像又如何,人刻在她心里,无论如何,都毁不去……

返身要走,偏偏风又疾来,哗啦啦地将方才理好的纸张再次散得到处都是。

头侧了侧,瞥见了那张不愿看见的画。

只一眼,再难移动半分……

在刚靠近屋子的时候,白飞飞就知道,他来了。

入眼处,酸涩铺天盖地。

一抹玄色身影笼罩在布满薄云的天空中,带着一身萧索的落寞味道。他的

发丝有些凌乱,眉梢眼角覆着尘土的味道,邪肆张狂的脸上抹着一些早已

干涸的血迹,凌厉夺目。

他出远门了么?刚刚回来?直接到了这里?……

白飞飞来不及告诉自己,是的,是这样的。

因为她,拒绝再想了。

“这些天,怎么样?”

问完,连他自己都有些愣了愣,心中辗转千遍,想问想说的千言万语,不

过化做了这么淡淡的一句。

“很好。”

白飞飞有点惊疑于自己回答的速度这样快,似乎提前备好了答案一般。她

看到上官逸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表情,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变得麻木……

“很好……那便好。”

上官逸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听来多么莫名其妙的话,他抬了抬手,摸向

胸口的位置,似乎好过了一点,没有那么难过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倦,好累,想要躺下来呆一会儿。

“你先歇着吧。”

他道完这句话,竟不自觉地使了轻功离开,瞬间已经掠出很远。

“宫主……”

环翠到底忍不住,从门扉后面转出身来,不安地唤了白飞飞一声。

“罢了,你让柳君跟去看看吧。”

她转过身,来到书案前,望见一堆散乱的纸张。

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纤手轻轻拂过,墨迹未干,竟是新作的——是方才么?

那纸上,斑驳陆离的阳光笼罩着一团氤氲的雾气,隐约可现的是一张模糊

难辨的侧面秀颜,白色的衣裙和黑色的长发在说不清的幽暗里逐渐隐匿而

去似的,越来越不清晰。她的笑似明媚又似忧伤,看得人既柔情四起又惆

怅满身。

画旁题了些字:

别天孤雁三两只

落絮萧萧风凛凛

孤岸宿羁客,残桥冷月和霜白

渐渐分曙色

路遥山远多苦役

往来人,只匆行,尽是名利客

抬眼间,归属可在

烟水相隔,一望心忽落

转梦思心生羽翼

韶华瞬息

飘零风梗谁托寄

归来去,云里深处,纵使无情,有个人相忆。

字如其人,似要挣脱纸墨般的张狂不羁,偏偏让那字里行间的缠绵束缚住了手脚。

只这一缚,如何可解……

泡完药浴,环翠陪着白飞飞出了屋子。

月凉如水,驱走了不少乏意。

“环翠,白姑娘。”

柳君温煦地问好,浅浅地笑着。

“柳大哥,他……他没事儿吧?”

环翠看了看白飞飞,反复踌躇,还是问了。

白飞飞看了看他二人,没有言语。

“逸没事,不过因为不眠不休赶了半个月的路,心里又

忧虑过深,劳累过度。我已经替他开了些调理的药,歇

息几日就无碍了。”

柳君细细地察看白飞飞的神色,心里几经较量,暗暗下

了决心。

“白姑娘,我能和你谈一谈么?”

白飞飞垂眼,嘴角却泛出笑意,恬淡如莲花,苦涩如莲

子。

“环翠,你先歇息去吧。”

担心地看了看柳君,又望了望白飞飞,环翠垂首退下。

她缓缓地走了几步,来到一弯盈盈的池畔旁,弯下腰

去。纤纤素手划过平静的水面,圆亮如银盘的月影细碎

成片片。

柳君看着她慢慢伸出细白的纤手,轻轻一动,将粼粼水

波划乱。原本白皙的肤色,在素色的衣袖下更显得苍

白,映着青色池水,那雪色手指微微一挑的姿态,直让

他觉得心神俱被摄住,不由自主地往池边走去。

她也不说话,也不看他,眼中一片清凛水波,掩在淡淡

的阴影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姑娘……”

柳君叹了口气,几乎有些不忍打扰她。

她转过头来,墨如点漆的明眸里水波荡漾,一时间眩惑

了月亮的颜色。

“你想问什么?”

柳君忽然间有些明白了,遇见象白飞飞和上官逸这样的

人,注定会一生沉沦。出尘的容貌下隐藏着沉沉忧伤,

总是特别容易让人心动,如果这个人还执著专一,那便

是飞蛾扑火也再所不惜了。

“白姑娘,我知道这世上无论什么,都再不能分开你与

沈少侠。但我仍然想替逸问一句,难道在他做了这么多

之后,还是比不上沈浪一丝一毫的好?你对他,就无半

分心动?”

她仰了头,看着当空的皓月,笑得虚无缥缈,捉摸不

透。

“说没有,是骗人的……”

“在遇上沈浪的那一刻,我曾经告诉过他,我什么都不

想要,只要和他在一起。我想这样的要求是多么简单,

只要他对我好,我便一辈子都不离开他半步。后来的后

来,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贪婪,这原本是这世上最难

做到的事。他说‘你要的,我给不起’,是真的……”

“他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但再多的山盟海誓,比不

上‘仁义道德’四个字在他心里的分量。我欺他瞒他,

杀了很多人,毁了朱七七的容,他便再不能对我好

了……”

柳君的神色浮出难得的激动,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沈浪做不到的,逸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是啊,只要我愿意……”

白飞飞打断他的话,仍旧望着那遥不可及的明月,清辉

流转,浅浅地镀她在身上,眩惑了众生的眼睛。

“他和我原本同类,若决心喜欢一个人,便是全部。旁

人什么看法,倒是一点儿不重要了。”

“你既然知晓逸对你的好,为何、为何又对他如此绝

情?”

白飞飞听得这句话终于缓缓偏过头来,那冷清的月色似

乎也被她牵回一缕,衬在她脸庞,浅浅地投下一片阴

影。

柳君看着她,手心渐渐沁出了汗,隐约知晓了一些什

么,心头忽然掠过一个念头,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不会后

悔今晚的所作所为?

“我和他,很像?”

柳君愣了愣,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也曾经期望他或许会爱上什么人吧?一个和他相反

的,没有阴暗的女子,能够让他忘却仇恨,与他过上单

纯的日子——却不是,如我这样的人对么?”

柳君被她面上泛起的自嘲的笑容摄住了心魄,不由自主

地又点了点头。

“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知晓他受的一切苦楚。或者他

爱上任何一个其他女子,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痛苦。却偏

偏是你……”

听了这话,白飞飞轻呵了一声,古怪地令人揪心。

“你也知晓,我和他,本是不合适的……”

柳君心下惊喜不定,声音不由得提高。

“难道你……”

白飞飞恻然一笑,并未回答他。

“仁义山庄少庄主和幽灵宫主,天下第一首富千金的情

仇纠葛,任谁都说沈浪和朱七七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曾经和沈浪分开过,他找了朱七七,如若不是我死而

复生,或许便没有后来的故事了……”

“我一直不敢去问沈浪,为什么后来舍了朱七七?因为

害怕他的答案,怕他是愧疚于我……”

“可他主动说了,我愣了愣——担心了那么久,害怕了

那么久,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他说了什么?”

柳君几乎是没有意识地就让问题滑出了口。

“他说,‘我曾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放不下你,或

许我应该谢谢七七……以前你在我身边时我只觉得好,

却从来没有想过失去。你喜欢的颜色,你喜欢的菜式,

你喜欢的天气……甚至连你的生辰都不知道,也从没费

过心想过,该如何讨好你。因为我只是无意的一句安

慰,一次探视,你就会欣喜若狂。直到我失去了你,去

了七七身边,这才空前的思念,才愈发清楚深刻地看

清,你对于我是怎样的一种重要——浪迹江湖的赏金猎

人,四海为家,曾经连我自己都认为,这辈子便是这样

过了,虽然算不得很好,也不至于很糟——我已经习惯

了隐藏疲倦,即使安定的希冀已经埋下,若没有人挑起

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偏偏遇到了,不是七七,也不

是任何一个其他人。我会想要停下来,想要建一个自己

的屋子,想要不再孤独一人,想要吃不用自己张罗的饭

菜……即使习惯于放弃,对于唯一,舍掉之后又该到何

处寻找?’”

一字一字,缓慢却清晰,纵然只听过一遍,怕是已经烙

在心上了。

柳君张了张嘴,声音涩然。

“你是想说沈浪也是你的唯一,对么?”

白飞飞眉眼一弯,笑得甜蜜无限却又残忍无比。

“象我这样的人,本来没有什么是非观念,做起事来自

然随心所欲,也无甚为难顾忌。但这样的世界,一直是

灰的,没有温度,冷冰冰的。直到有一天,沈浪照进来

了,他是那么的光亮,似乎代表着一切善良美丽的东

西。我这才享受到一些正常人该过的日子。仁义道德抓

着沈浪,沈浪抓着我,如果有一天他放弃我了,连我都

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你认为,这样的他对

于我来说,是什么?”

柳君不由得抖了抖,颤声道。

“所以,和你同样黑暗的逸,输了……”

白飞飞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输给沈浪,是我不可以。如果说他是另一个白

飞飞,那我怎么有能力成为沈浪?他灭了四大派,掳了

百灵,杀了柳神医,在武林搅起血雨腥风,逼天下大夫

拿命医治连情余蛊,设计陷害亲生手足——纵使我不会

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他呢,可曾因我觉得一丝快

乐?”

柳君的胸腔震了震,久久不能成言。

“这些话……你亲口为何不告诉他?”

乍起的风带着一种凉意扑在脸上,让人的心都有些潮

湿。白飞飞的半边脸显得柔和而沉静,这会儿连表情都

辨不出来了。

“何必说?我原本也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既然认定了

沈浪,上官逸的好坏与便不该是我分心的事了。”

他终于再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了,只能苦笑。

现在,真的是开始后悔了吧?

“我原本也无甚必要与你说的。”

白飞飞经过他身畔时留下这句话,乘着来时的月光步回

了屋子,投在她身后的暗影缓缓移动,倒像是投在他心

上的一朵乌云。

遥遥了看她进了门去,柳君仍定定地立了会儿。直到心

神俱疲,这次施施然转过身来预备离去。

这一转,却看到几步之隔的上官逸,苍白的脸上沁着冷

光,发上的露珠折射出浅浅的月光。

显然是已站了许久了。

“逸?!”

柳君像被无声的雷电,不能动弹,失了思考的能力。

上官逸几不可见地晃了晃身子,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

作,柳君已经苍白了整张脸。

“逸……”

逸本已经气虚体弱,身上更是有两处刀伤,方才的话也

让他听了去,天知道现在伤到了何种程度!

白飞飞的毒发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厉害,他原本要

自己回上官堡寻求解决之法。上官堡有着世上最全的医

书,或许有救也说不定。可这白飞飞是半分也受不了颠

簸了,自己更是半步也离不得,幸好逸也通医术,他立

刻独自骑马赶回上官堡。不说不眠不休地赶路,凭上官

逸三个字,沿路上的伏击已经不知多少,跟上去保护的

凌落一行人更被远远甩在身后。听凌落说,逸赶回上官堡后便一头扎在书房里,流连整

整五日,翻遍了所有医书,终于还是黯然而归。

现在看来,逸所做的一切,象笑话一场……

“也好,这样也好……”

上官逸竟然笑了,渐渐地扩大,飞扬张狂,连眉间的阴

郁也一扫而光。

他说。

也好。

也好……

沈浪来到朱七七的院子里时,她卧在榻上,手里拿着刻刀。

“沈大哥,你来了。”

朱七七一脸欣喜,跳将下来,抖了抖身上的碎屑。

“七七,阿音不在这里么?”

朱七七面色一僵,有些困窘有些恼怒。

“怎么他不见了,要来找我要人呢?”

沈浪微微一笑,并不生气。

“我只是随口问问,猫儿也正找他。”

朱七七看看沈浪,转身往后走去,道。

“你先坐着,我去拿福记的桂花糕来,刚刚买回来,很好吃。”

沈浪不再言语,踱至窗边,推开紧闭的窗叶,没有意料外的繁花似锦,入

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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