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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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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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聚在一起,不说说笑笑,岂不成了那泥塑木雕了?”
  林陈两家都是大族,虽说出了新安郡主这件事,但两家并没断过来往,曼娘有个族妹还嫁进林家,这人就是她的女儿。林徐氏嫁进林家久了,渐渐以夫家为要,觉得徐家对女孩儿未免太过娇纵了,读书识字本是为了明事理,而不是像徐家一样,学什么作诗填词,白白乱了女儿心性。
  因此除非遇到大事,这位徐姑奶奶绝不归宁徐家,这回是因徐二老太爷的寿辰,她才不得不带女儿归来,她女儿自然也是林家人的做派,讲究的是处处遵礼,绝不多说一个字,跟着少女们一起玩耍就已觉得不妥,此时又听到睐姐儿说什么击鼓传花,忍不住出声讽刺。
  睐姐儿仔仔细细地把这位表妹的来历想清楚了才笑着说:“林表妹,姐妹们在一起玩耍,又没说什么污言秽语,连圣人都不禁止的。再说女儿家虽以贞静为要,可天真烂漫本也是女儿心性,难道说林表妹在家里时,和你的姐妹们玩耍,也不许说什么天真的话?”
  林家家规极严,姐妹们聚在一起,只许做针线或读女四书,别说那样话本子,连戏都不许看的。林徐氏因今日徐家有戏,左右思量,才让女儿跟了这些姐妹们在园里玩耍,免得看了那些戏,扰乱了少女心神。
  此时睐姐儿的话,恰恰戳中林姑娘的心,况且她素来以林家为傲,忍不住抬起下巴冷冷地道:“姐妹们在一起,自然也只能说些故事,哪能说那些市井中的话语,没……”不等她说完,已有人忍不住道:“林表妹你这一套今日就休拿出来,大家姐妹们在一起,说说笑笑才好,哪能静默坐着,再说你林家时时以规矩森严,书香门第自豪。可今日来的哪一个不是出身书香门第,出身大家?再者说了,林家家教真的好的话,当日挑王妃的时候,怎的你姑姑反而落选,而是二十一姨母中选?”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让林姑娘脸上红了又白,当日靖江郡王选妃,也按了规矩挑了一番,然后才是正式旨意下来。林家当时也有适龄女儿,名字自然也会报上去,落选被林家视为大辱,暗地里说老太妃果然是出身不好,挑一个出身有些不清白的徐家女。此时这话,就如往林姑娘脸上打了一巴掌一样,她恨恨地看向说话那人,下巴忍不住再次抬起:“我林家从不依附权贵,自然比不得徐家。”
  林姑娘这等做派,自然有人忍不住,此时说话的却是徐家女儿:“林表妹这话我就要驳一下了,姑姑是徐家女儿,出嫁多年别人提起也只会是徐氏而非林氏,徐家总是表妹的外家,外家好了对表妹也有好处,难道外家十分落魄,表妹在自己家中就十分哟光彩了?再说别人奚落徐家,表妹是徐家外孙,还该说别人几句,怎的反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说徐家的不是?”
  众人都点头,林姑娘一时哑了,起身欲走,已有人笑着道:“林表妹,你若独自走了,岂不不符女儿家的贞静?”见众人都欲笑,睐姐儿忙道:“姐妹们在一起难免口角,林表妹,快些过来坐下,今儿这事是我做表姐的不是,没有开口劝了。”说着睐姐儿就起身去拉林姑娘让她坐下,林姑娘余怒未消,见睐姐儿过来,伸手一推,睐姐儿立足未稳,身子就往后倒去,那后面就是桂花树,眼见着睐姐儿的头就要撞到桂花树,众少女都惊呼一声,纷纷
  作者有话要说:徐家真是大族啊。




☆、相谈

  林姑娘推了睐姐儿一把就想继续走;等听到众少女的惊呼忙转身看去,看了一眼脸登时煞白起来,姐妹们在一起口角是难免的,但要真出了事,却是谁也担不起。
  林姑娘这一刻也忘了要和她们怄气,急忙也和少女们一起去拉睐姐儿,好在睐姐儿身手灵活,见要倒下时手就往地上一撑;再加上离她最近的姑娘已经拉住她的袖子;睐姐儿借这个力没倒在地上,只是衣衫袖子被勾破了。
  “好好的一件秋衫,就这样勾破了。”最先拉住睐姐儿的那个少女嘴里抱怨着,已和旁人一道把睐姐儿扶了坐下;丫鬟们离的远些,只听到她们姐妹在说话,等见到睐姐儿要倒下,急忙往前来时睐姐儿已被众少女扶了坐下,丫鬟们急忙手忙脚乱地倒了茶来,还有人急急往前面去告诉长辈们。
  睐姐儿喝了口茶,才觉得心里定了,抬头见众人都瞧着自己不由用手拍拍胸口:“好些了,幸好没掉下去,不然给外曾祖父贺寿就摔了一跤,传出去才被人笑话呢。”见睐姐儿这样说,众人晓得睐姐儿没事了,有人就推着林姑娘往前:“你们林家的家教,做了错事也该比别家罚的更厉害才是,这会儿陈表姐的衣衫袖子都勾破了,还险些摔下去都是因了你,你难道还不该去和陈表姐道个歉。”
  林姑娘被说的脸上一红,见睐姐儿坐在那气定神闲,欲待不上前说是自己错了,可众少女都有眼见的,明明白白是睐姐儿来打圆场,自己推了她一把,想了想才上前对睐姐儿行礼:“陈表姐,这事是我做的不对,陈表姐休恼。”
  睐姐儿尚未说话,外面已经传来笑声:“好了,好了,小孩子家们聚在一起,难免会遇到些口角。”听着这声音有些熟,众少女转头望去,见来的是徐二太太,忙齐齐行礼,有叫二伯祖母的叫二舅婆的,徐二太太笑着让她们免了礼这才走到睐姐儿面前,拉住她的手左右瞧瞧,见睐姐儿好好的,只是衣衫袖子被勾破了,这才道:“你表姐出阁前,我给她做了件新衣衫,出阁时候太慌张就没给她带上,打量你们身量差不多,就去把这衣衫换了。”
  睐姐儿忙推辞:“二舅婆休如此,今日来拜寿,也带了衣衫的,让丫鬟去取来就是。”徐二太太重重地拍一下睐姐儿的手:“你的衣衫在我家勾破了,自然是我赔,快去吧。”徐二太太说着话,那些少女们纷纷表示要陪睐姐儿去换衣衫,睐姐儿推辞不过,在众人簇拥下走了。
  林姑娘本该去陪的,可站在那一动不动,徐二太太怎不明白林家人的性情,对着这个外甥孙女微一摇头:“我晓得,林家人重一个礼字,今日这事,你也自己好好想想。”林姑娘想反唇相讥,可猛地想起对面之人是长辈,只得低头应是。徐二太太当然能听出她应的心不甘情不愿,心里也在叹气,记得那个堂侄女当初在家时候也好好的,可是这嫁到林家,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口口声声林家清贵家风严谨,说的就跟徐家是那样乌七八糟的人家一样。惹的人人都不喜欢,但又不好多说什么,今儿的事,也只有自己尽力描补罢了。
  二太太想到此就不再看林姑娘一眼,只淡淡地道:“你若以为世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人,那就这样认为吧。”说完徐二太太拂袖而去,看都不看林姑娘一眼,林姑娘心里憋屈,但又不能说出来。身后的丫鬟见徐二太太走了,忙道:“表小姐,既然小姐们都走了,还是往前面去。”
  林姑娘扯一下手里的帕子,什么都没说就转身往外走,丫鬟急忙跟上。
  方才还热闹无比的园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假山里突然传出声音:“这回是你调皮,下一回再不和你做这样的事,偷窥闺阁女儿,传出去,只会被骂轻狂。”接着假山内转出两个少年来,一个是魏钰,另一个年纪比他小一些的,正是徐二太太的小孙儿,徐家这一辈的五少爷,这五少爷爱的是舞枪弄棒,不喜舞文弄墨,成日说要学了十一叔一样从军。二太太心疼孙儿,怎肯让他从军,于是这位少爷只能在家里和小厮们每日练武。
  听得魏钰拦了惊马,救下曼娘母女,这位五少爷对魏钰格外仰慕,借了名头就上门去拜访,魏钰格外不喜这样应酬,对他十分冷淡,可禁不住这五少爷每日都来,还变着法子和魏钰请教,还说自己家的场子比较大,好跑开,城外还有田庄,可以跑马。
  魏钰渐渐被打动,见这位五少爷虽有些纨绔心性,人也是个好人,两人也就相交起来,今日却是五少爷连哄带骗,说自己家园子里的桂花开了,带魏钰来赏花,等进了园子才笑嘻嘻地说今日来了许多表姐妹,要约魏钰一起瞧瞧。这种事魏钰怎肯应,正待要走少女们却陆续进园来,笑声老远都能听到。
  魏钰此时要走,势必要撞上姑娘们,到那时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只得被五少爷拖进假山里躲起来。
  此时五少爷听的魏钰这样说,不由嘻嘻笑道:“魏兄,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娶媳妇了。你也晓得我家别的不多,但表姐妹堂姐妹都非常多。这才特地带你来瞧瞧,若有看中的,我帮你出面去找长辈们说。”魏钰用手拍一下额头,摇头叹气:“你怎的如此淘气?这种事情,哪是我们做的?再说女子的……”
  五少爷已经扯着魏钰往外走:“女子的清名十分要紧,这你不说我也晓得,可你要知道,我们是两人一起,她们更是成群结队,这么多人即便迎面碰到,也不过是件小事,哪就清名被污?”魏钰说不过五少爷,决定不理他,继续走自己的。五少爷还沉吟了一下:“唔,难道说魏兄你也似林家一般,认为男女永世都不能见面。这样深宅大院倒罢了。似那市井人家,连个小厮都用不起,那妇人总是要出去提水买菜料理家务的。更有……”
  五少爷还在侃侃而谈,魏钰不由拍拍他的肩:“认得你这么久,今日才晓得,你会说这样的歪理。”五少爷摇头:“不然不然,这不是歪理,这是正理,况且还有事急从权等。”魏钰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五少爷见四周没人眼珠一转才悄声对魏钰道:“今儿你也见了我这么些表姐妹了,说说,对谁有心?千万别是那个林表妹,我就没见过姑娘家似她这样道学的。小时候,才四五岁的时候,她娘带她来我们家,唤出去相见,她就说什么男女不得见面。才四五岁的小丫头,怎地如此?林家的女儿竟然还有人娶,真是奇哉怪也。”
  五少爷在那自顾自念叨,魏钰径自往前面走,方才桂花树下的事他们在假山里看的清楚明白,没想到那样娇滴滴受人宠爱的大小姐,竟这样聪慧大气,若换了个心胸狭窄的,只怕又是一场大闹。看来女儿里面,也有宽容大气不计较小事的,而不是成日计较来计较去。
  睐姐儿在徐二太太上房内换了衣衫,众少女趁便又各自理了头面,说笑一会儿用些点心,也就继续往园中来,等出了门才有人不满地道:“今儿这事,全是林家表姐闹出来的,可我们都跟了陈表姐过来换衣衫,独独不见她。”旁边也有人点头,睐姐儿笑一笑:“罢了,各人性子不同,林表妹就是那么个孤拐清高的脾气。”
  “清高孤拐的脾气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哪有似她一样,认为林家清名无比,于是都要捧着赞着的,说句实话,虽各人家里官位不一,贫富不一样,但谁不是娇宝贝,被人捧着哄着的。”有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嘴已经撅的老高,睐姐儿点一下她的唇:“算了算了,能相处的就多相处,不好相处的就少相处,都隔那么远呢,成日想着这人如何,那人不好,岂不累的慌。”
  “果然陈表姐为人大气,难怪我娘都说,十三姨母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差呢,只可惜……”说话的人说到半截,就停口不说,众人虽都没定亲,但家里也各自在打听着,这后面的话怎么听不出来?不过也没有说出口,只是说笑着继续往园子里玩耍。
  谨慎哥俩今日也来拜寿,听下人们说魏钰来了,这哥俩忙去见魏钰道谢。魏钰正和五少爷他们在一起说笑,听说这对兄弟来了,魏钰脸上登时有些不自在,五少爷倒笑嘻嘻地按住他:“你快别这样,虽说我那位姑父家也是读书人,可我这两个表弟,除了读书之外,平常也爱舞枪弄棒的,并不是那样文弱书生。”
  说着话,谨慎哥俩已经走进来,他们哥俩只差了两岁,陈慎长的比哥哥快,平日曼娘又喜欢给他们穿相同的衣衫,看起来倒像双生子一样。五少爷既是东道主,又和两边都好,自然担当起介绍之责,各自行礼毕,道声久仰后就坐在那。
  魏钰遇到不熟的人是不爱说话的,谨慎哥俩一时又摸不清他的脾气,也坐在那一言不发。五少爷不由哈地笑出声:“你们几个平日谈锋都健,怎么今日一个个都不说话了?慎表弟,是不是前日骑马被摔下来,到现在都还恼着?”
  陈慎啊了一声就道:“男子汉大丈夫,哪能因了这件事就恼,我只是看见魏兄,想去从军,可又不好意思问。”不等陈慎往下说,陈谨已经打断他的话:“现在四海升平,要从军,也只有去十一舅舅的镇海军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撮合小两口。




☆、白发

  陈慎的脸顿时垮下,生在盛世;对想建功立业的人来说;着实不算什么好事。魏钰心中也有这样想法;不由叹了一声:“四海升平本是好事,可……”不等他说完五少爷就拍着他的肩:“别可是不可是的;生逢乱世,那是能建功立业了;可对普通百姓来说,绝非幸事。魏兄你虽是习武之人;但也读过诗书;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魏钰的眉微微皱了皱就笑道:“徐五弟这话说的好,我们当浮一大白。”说着魏钰就端起茶往各人杯中倒去,四个年轻人以茶代酒饮尽。此时四人说起话来又比方才要开怀的多;陈慎剥着个芋头笑嘻嘻地说:“魏大哥,其实我还有个想法呢,如果不能从军,那也要出去走走瞧瞧,古人说的好,行万里路胜如读万里书。这出门在外,若遇到不平事管一管,岂不快哉。”
  说着陈慎就看向陈谨,笑嘻嘻地道:“家里父母姐妹,就靠哥哥你照顾。”说完不等陈谨回答,陈慎已把那芋头往陈谨嘴里塞,拍着手笑道:“这就是做小儿子的好处,哥哥,许多事要靠你了。”陈谨咬了一口芋头,咽下去又把那芋头拿在手上才叹一声:“你啊,就是喜欢欺负我。”
  陈慎嘻嘻哈哈地笑了,四个人年龄虽不同,但这会儿说笑起来,魏钰觉得陈家兄弟二人,身上连五少爷有的纨绔气都没有,和他们弟兄更说的着,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这日徐家的酒席到了入夜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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