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难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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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神难逮-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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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一个暂时懒得跟脑抽的伤患计较,另一个全身心沉浸在复杂的感情纠结和凄惨无比的苦口良药中。

纠结归纠结,冷战归冷战。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有鉴于主要办案人员覃逆警官的公职负伤,万梅山庄一纸鸿雁传书,急招私家侦探陆小凤前来补缺。

跟覃逆的纠结不同,陆小凤正在挣扎。

他在挣扎着从伤心痛苦中走出来。

陆小凤是个奇妙的人。他喜欢交朋友,所以,他有很多朋友。他也喜欢管闲事,所以,他常常会麻烦朋友。但朋友有时候也会给他找麻烦。其中有一些麻烦是他能笑嘻嘻地解决的,比如司空摘星六百八十条蚯蚓的跟头赌约。

有些却是沉重的,沉重到让他背负伤痛。

比如霍休,比如木道人。

不过,陆小凤总是陆小凤,一个案件结束时的悲伤丧气总能被另一桩麻烦新生时的好奇心洗刷得生龙活虎。不死凤凰的生命力完全可以用主角的不死小强惯性来诠释。

所以,当万梅山庄的小鸽子带着“洪涛一案有线索了”的甜蜜糖果在陆小凤头顶上逗引了一圈后,陆小凤调适了一半的心情就如同打了S级特效药,效果直逼东方升起的太阳公公,乐颠颠地咬着萝卜饵一路奔进了桂林府。

药是苦的,屋子里却飘着香气,浓郁的药香和淡淡的梅香。

陆小凤双手抱胸,倚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笑,一种似有若无的却很快乐的笑容,眼睛中洋溢着见到朋友的喜悦。

“西门吹雪,你竟然也会求助于人。”陆小凤笑道。

“我是人,为什么不会求助于人?”西门吹雪弹落衣袖上沾染的一点药灰,淡淡道,“何况,我只会求助于你。”

陆小凤哈哈大笑,道:“西门吹雪,你这话让我有点喜不自胜了。为什么没有酒?”

西门吹雪道:“没有酒,你会不帮我吗?”

陆小凤道:“当然不会。”他说这话时没有一点犹豫,反而带着愉快,朋友需要帮忙时能想到你,自然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酒,还是有的。

西门吹雪虽然自己不喝酒,却会为朋友备上好酒。

碧色的酒液灌入喉咙,陆小凤瞥见一旁的药材,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但他却什么都没有问,他相信西门吹雪的医术一如相信他这个人。有西门吹雪在这里,他本就不必再问。

见到覃逆的时候,陆小凤知道他连最后一点担忧也可以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好笑。

她正吊着一条腿,歪在床上吃着芙蓉糕看话本小说。

看起来惬意极了。

但她本人显然并不满意,“他不让我喝茶,我想喝花茶。”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却不自觉带了点似乎是委屈又似乎是任性的味道。

茶,对伤口不好,西门吹雪当然不会让她喝茶,即使是花茶。

“他还给我喝苦药,里面一定加了黄莲。”覃逆严肃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告状。

“老喝粥,还不放油。米粉也不给吃。”

“昨天我跟他说话,还不理我。”她昨天纠结完正式开口跟“救命恩人”搭话,才发现被冷落了。

陆小凤哈哈大笑,西门吹雪却转过头淡淡勾了勾唇角。

不知受伤是否让人变得脆弱,一个月二两银子都心满意足的覃小捕快现在对救命恩人西门吹雪是种种不满。

就连“不是朋友”的陆大麻烦到来,都让她有了将一肚子苦水吐出的欲望。

不过,陆小凤虽然是个大麻烦,覃逆却难得地欢迎他的到来。不仅仅是要他当个兼职心灵鸡汤垃圾桶,更是为了查案。

陆小凤已经完全相信覃逆所谓的“职业危机”不是担心他抢了她的工作,虽然他以前也相信。

“你明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查这个案子呢?”陆小凤对这一点十分好奇。

覃逆瞥了眼西门吹雪,道:“做为一个优秀的捕快,我至少要在执行万梅山庄潜伏二十年的艰巨任务前,为我之前的工作做一个完美的总结。”

万梅山庄潜伏二十年?

陆小凤摸了摸小胡子。

做侦探的一般都有条比较敏锐的神经,比如覃逆就能在炸药爆炸前蹦跳着逃开,嗯,一大部分。陆小凤也能敏锐地察觉这几个字的潜在危险,于是默默地充耳不闻。

至于西门吹雪,冷冷地瞥了覃逆一眼。丝毫没有绑架犯的罪恶感。

“之前的工作?”陆小凤挠着鬓角思索。

覃逆点点头,“嗯。你大概不记得了,上官飞燕那件案子时永和街张家灭门的惨案。”

陆小凤“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个把你调回去又不用你管了的案子。”

覃逆淡淡道:“它让我失去了再次见到上官飞燕的机会。我本想看看她的手。”

陆小凤思索了一下,问道:“上官飞燕的手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已经知道她和上官丹凤是一个人。”

覃逆摇头道:“不,有问题的不是她的手本身,而是她为什么不让我看她的手。她从一开始就防备我。”

陆小凤没有说话,但他已经明白了,西门吹雪也明白。

如果上官飞燕真的从一开始就防备覃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背后有衙门里的人,而且,还不是小人物,那个人的权力至少能同时左右府衙和六扇门,否则,不可能轻易用张家的案子调开覃逆。

覃逆道:“我本来以为是金九龄。”

陆小凤摸着胡子道:“可是金九龄却死了。”

覃逆点点头,道:“上官飞燕却没死。”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是啊,上官飞燕没死。但我们却不知道她在哪里。”

覃逆突然道:“我已有了上官飞燕的线索。”

陆小凤瞪大眼睛,西门吹雪也扭过头来,看向覃逆。

覃逆道:“我在颜震的葬礼上见到了一个人,他的女儿。”

陆小凤问道:“她做了什么?”

覃逆道:“她骂了我。”

西门吹雪道:“她为什么骂你?”

覃逆摇头道:“我本来并不知道。我从未见过她。但她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毒、憎恨。那不是一种应该看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眼神,那是一种看仇人的眼神。”

陆小凤道:“你本来并不知道,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覃逆点点头,道:“我猜到了。世上也许有无缘无故的妒,但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一个人憎恨另一个人总该是有原因的。而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之间有憎恨——”

陆小凤续道:“那么他们很可能本来就不是陌生人。”

覃逆抿了抿唇,扭头看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素白修长的手倒了杯白水递给她,就不再理她。

陆小凤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摸了摸胡子,默默扭头。

覃逆双手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开口道:“所以,我要求看她的手。”

陆小凤道:“你看到了?”

覃逆点头,“看到了。”

陆小凤长长地舒了口气,倚靠向椅背,道:“她不是上官飞燕。”

覃逆点了点头,“是的,她不是。”

陆小凤道:“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

覃逆没有说话,捧着水杯慢慢喝。西门吹雪雪目微阖。陆小凤摸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

室内的药香已散了许多,梅香却依然淡淡回绕在鼻间。静谧中只余覃逆喝水的声音。

良久,她轻轻说:“仇恨,是可以传播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找回点感觉了。差点真往沉重风格上歪。




☆、第四十七章

仇恨是可以传播的。不知道为什么;覃逆说这句话明明很轻,陆小凤却打了个寒颤;就像有一种未知名的诅咒在空气中弥散。

覃逆怔怔地盯着杯子里的水;她恍然想起颜震灵堂上那个怨毒地盯着她的女人;那种相似的的神情,她似乎曾经见过,不是上官飞燕。

是谁呢?

突然间,她脑海中闪出一张面孔……孙秀青!

她曾见过孙秀青两次;两次判若两人。一念为善;一念为恶,难以想象同一个人竟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这本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但却也不是不可能。

覃逆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喃喃地道:“记得犯罪心理学上就有这种说法……人类的情感非常复杂。爱恨嗔痴,有人因之为善,有人因之为恶。八岁的孩子掐死一只鹦鹉可能只因为它和另一个他讨厌的人拥有的那只太像;十六岁的少年开枪打死他从未谋面的异母哥哥只源自于母亲一直对他说父亲抛弃了他们。一个女孩对另一个女孩的陷害,可能只是因为心上人多看了对方两眼……不只如此,遭逢大变、强烈的欲望都有可能引起性情大变,Jack The Ripper连续杀死多名j□j开膛破肚,据说是因为母亲抛弃了他和爸爸。Andrei Chikatilo因无法正常勃、起,将至少五十多人折磨至死、虐杀并烹尸吃掉。Killer Clown因家庭和社会的扭曲压力而喜欢强、奸同性,并以与同性发生关系的罪名杀掉受害者。Jeffery Dahmer因无法得到满足和j□j而酷爱奸、尸……”

因突然想到孙秀青,覃逆头一回认真思索她性情大变的可能原因,正发散思维中,却忘了旁边坐着两位“纯洁”的古人。

完全没做心理准备突然惨遭变态心理学荼毒,而且其中还带着浓重的禁忌色彩,西门吹雪猛地睁开了雪目,陆小凤僵直了身体,差点扭坏脖子。

室内的气氛由静谧拐向诡异。

察觉到异样,沉浸在思索中的覃逆突然回过神来,猛一抬头,就见西门吹雪正用冷冰冰含了那么点震惊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而陆小凤也瞪大了眼珠子,面容扭曲,嘴角连带着小胡子急剧抽搐。

喃喃不停的小嘴立刻闭紧。

三个人都在瞪眼,二对一,认真装蒜中的覃小捕快处于弱势。

但弱势不意味着妥协。

半响,陆小凤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结结巴巴道:“J……J……”也不知他是要模仿“Jack”还是要说奸、杀奸、尸什么的。总之,“J”了半天,陆小凤也没鼓起勇气吐出后面的字,只能无语地扭头看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则看也不看陆小凤,死死地盯着覃逆,那目光让覃小捕快立刻挺直了腰杆。却因一条腿吊着,姿势有些诡异。

眼瞅着西门吹雪的眼神越来越冷,覃逆神色不变,目光却闪了闪,旋即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瞟见旁边几上的芙蓉糕,捞起来往嘴里塞了两口,点头眨眼道:“嗯,味道真不错。”而后扬声,“小红,再来一盘。”

“来了。”

小红袅袅的身影带着一阵香风带来了一盘香甜可口的芙蓉糕,顺便,也打破了屋子里的僵局。

覃逆擦了擦嘴,慢慢道:“咱们之前说到哪儿了?”不待两人回答,她自己又点头道:“嗯嗯,另外一种可能是吧。那我们接着讨论……”

陆小凤很想说“不是”,是一连串听都没听过的骇人听闻的凶杀惨案。不过看看西门吹雪已经转开眼静坐,还有覃逆那一副面无表情却坚定否认刚才有恐怖剧情插播的小模样。他还是闭上嘴,什么也没说。

无边的夜色忽然已笼罩了大地。

疏星刚刚升起,一弯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远的树梢。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还带着花香,夜色神秘而美丽。

覃逆淡淡道:“如果我和那位颜姑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她对我怨恨的由来,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身边的人。”

陆小凤点头道:“她身边有人怨恨你。但你怎么知道是上官飞燕呢?”

覃逆道:“因为她骂我的话。”

陆小凤道:“她骂你什么?”

覃逆平静地道:“她骂我‘贱人’。这个词对女人来说相当不好,但喜欢使用它的女人却比男人还多。”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这的确是个相当不好的词,而且他是绝不会用的。

覃逆道:“我从扶桑回来后,除了永和街,很少跟人打交道。我不认为永和街上的百姓有谁会恨我到这种地步,我既没有抢她们的钱,也没有抢她们的男朋友,我本身的条件也不是一个可以引起别人仇富的人。永和街以外,会这样憎恨我的人,目前所知的,只有两个人,上官飞燕和孙秀青。”

陆小凤愕然道:“孙秀青?峨眉四秀?”

覃逆居然难得皱了下眉头,“就是她。”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道:“她为什么恨你?我记得是你救了她吧?”

覃逆没有探讨这个救不救这个问题,却看着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道:“她说我抢了她的男人。”

陆小凤一愣,“她的男人?谁?”然后恍然惊道,“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已经转头看过来,他瞥了覃逆一眼,淡淡问道:“峨眉四秀?独孤一鹤的徒弟?”

很好,合着庄主大人压根不记得孙某人了。

但是覃逆会尽职尽责地提醒他的,“就是上次你到紫禁城跟叶孤城比剑那天,我遇到的。我记得告诉过你的,她说我抢走了你,西门夫人本该是她的。”

西门吹雪略一思索,旋即神色一冷,道:“所以你后来见到我就想砍晕我,还说不是你的不心疼。”

覃逆道:“不是我的当然不心疼。”

西门吹雪淡淡道:“那么你从山庄逃走,也是因为不是你的了?”

覃逆道:“不是逃走!我是来查案的。”

西门吹雪道:“卖身成别人的小妾查案?”

覃逆道:“那是乔装,权宜之计。”

西门吹雪道:“我听说你在颜府门前喊颜九是相公?(颜熙昀:先说好,这不关我的事!淼:插什么队?后面呆着去!)”

覃逆道:“那是做戏。”

西门吹雪道:“做戏需要说最喜欢他?”

覃逆道:“做戏当然是要有台词的。”转移矛盾什么的,绝对不提。

看两个面瘫吵架是一种怎样的赶脚?背景板陆小凤无语的摸了摸胡子,尴尬地轻咳一声“我说……”咱们是不是该先把案情讨论清楚,然后……你俩关上门爱怎么吵就怎么吵。

轻咳声吸引了吵得忘乎所以的两个人,西门吹雪不再说话,覃逆却突然一愣,似乎被提醒了什么,扭头就对西门吹雪道:“老说我的问题,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问题吗?”

西门吹雪脸色一冷,“我有什么问题?”

覃逆道:“孙秀青还好说,你毕竟救过她。那陆小凤的红颜知己呢?你为什么要跟她私奔?”敢情姑娘,整个古龙系统,您就记住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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