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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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中国史- 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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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7页。崔瑞德:《安禄山之乱以后的盐务使》,《大亚细亚》(新版),4。1(1954年),第70页以下各页。
① 中村裕一对此有卓越的评述,见《唐代内藏库之变化》,《待兼山论丛》,4(1972年),第137—168页。又见曾我部静雄:《唐代贡献制度》,36。1—2(1972年),第1—32页。
② 堀敏一:《黄巢之叛乱》,第40—41页;丸龟金作:《唐代酒的专卖》,《东洋学报》,40。3(1957年),第66—112页。
① 《新唐书》,卷52第1362—1363页。
② 《册府元龟》,卷510第10页。(译者按,“使人”被译作Population,误。原意指政府派往各地推行此计划的使者。)
③ 《全唐文》,卷78第4页。
① 《全唐文》,卷78第17—18页
② 《全唐文》,卷967第8页。
① 关于这次叛乱见松井秀一:《唐代后半期的江淮——以江贼及“康全泰、裘甫”的叛乱为中心》,载《史学杂志》,66。2(1957年),第23—24页。
① 《资治通鉴》,卷249第8072、8074页;《旧唐书》,卷18下第644页。
① 他的传记见《新唐书》卷167第5119—5121页;《旧唐书》卷164第4282页中有简略叙述,附于他父亲王播的传记之后。
① 关于南诏人的种族识别问题曾经有过严肃的争论。尽管有人主张他们是傣人的祖先,但新近学者已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比对藏—缅民族稍为密切罢了。见F。W。莫特:《有关傣人史前诸问题》,载《社会科学评论》(曼谷),2。2(1964年),第100—109页;许云樵:《南诏是一个傣王国吗?》,《东南亚研究》,4(1968年),第13—23页。迈克尔·布莱克默在《与南诏有关的人种学问题》一文中,有说服力地反对将南诏民族与任何现代人各集团等同起来的尝试。此文载雷德里克·德雷克编:《关于华南、东南亚和香港地区历史、考古和语言研究论集》(香港,1967年),第58—69页。
① 《资治通鉴》,卷250第8101—8109页;《旧唐书》,卷19上第656页。
② 关于这个问题的朝内辩论,见《资治通鉴》,卷253第8204—8205、8227—8228页。关于唐与南诏关系的一般论述,见芮逸夫:《南诏史》,收于凌纯声等编《边疆文化论集》,卷3(台北,1963年),第358—386页。
③ 肖孚:《朱雀:唐代在南方的形象》(伯克利,1967年),第27页。
① 关于这些自然灾害,见《资治通鉴》,卷249第8072页;《册府元龟》,卷498第26页;《旧唐书》,卷19上第654页。
② 关于这些叛乱的最好论述是:谷川道雄的《关于庞勋之乱》,载《名古屋大学文学部研究论集》,11(史学4),第27—42页;堀敏一:《黄巢之叛乱》,第50—53页;戴何都:《庞勋叛乱》,载《通报》, 56(1970年),第229—240页。庞勋在正史中无传,但他的叛乱在康承训传中有充分叙述,见《新唐书》,卷148第4773—4779页。
① 最坦率的批评见孙甫:《唐史论断》(丛书集成本,上海,1937年),第3卷第65页。
① 《资治通鉴》,卷253第8123—8144页。
② 关于使用外族军队镇压叛乱的情况,见加布里埃拉·莫莱:《从北魏到五代的吐谷浑》(罗马,1970年),第194页;刘掞藜:《唐代藩镇之祸可谓第三次异族乱华》,载《国立武汉大学文哲季刊》,1。1(1930年),第851—852页。
懿宗(859—873年在位)统治时期的朝政859年,宣宗在这些阴暗的事件当中死去。这被普遍认为是唐王朝的巨大不幸,因为宣宗尽管偶尔表现出严酷和偏狭,但是他聪明,处事公正,乐于接受臣僚的劝告,能够自我克制,而且生活节俭,因而获得了广泛的声誉。朝廷中许多人认为——特别是在回顾他当政时——他是一个伟大的皇帝,几乎是太宗第二;还认为他是可能从困扰中国的种种问题中拯救唐王朝的一个人。
他在49岁早死,是由于服用他周围道士们以矿物炼成的丹石中毒所致。他是40年中因丹石致死的第四个皇帝。他的死是突然的和没有料到的;特别不幸的是,由于他没有明确指定一个继承人,继承问题悬而未决。
造成上述情况的原因在于宣宗的个人性格,以及他和自己家庭之间复杂的甚至敌对的关系。他是一个私生子,为皇亲们所轻视,他的父亲宪宗曾不让他住在禁中,而强迫他住在“十六宅”,这是宫中大批年幼的皇族和恩宠较疏的皇子们的混合居所。①他继承皇位的希望渺茫,因为在他登上皇位前已有一个异母兄长和三个侄子当上了皇帝。在不引人注目的漫长岁月里,他和第一个妻子结婚,她出身普通家庭,姓晁,生下了郓王李温和一个女儿。当他登上皇位以后,他将女儿嫁给有影响的郑氏的一个成员,并特别告诫她不许干预政务,以免重蹈中宗朝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的覆辙。
他的诸妻中没有一个被正式指定为皇后,他显然拒绝指定嗣君,尽管大臣们为此进言,催他急办。他的理由是,他担心指定嗣君后自己将“为闲人”——意为被排挤出权力之外。在12个儿子中,长子李温最不受宠,也被迫住在“十六宅”,就像宣宗年轻时的处境那样。
当接近生命终了时,他因服用由身边的道教术士制造的丹石而长期患病。859年阴历八月,他感到病情严重,便留在宫中不与大臣们接触,由御医和那些主要造成他这种状况的道士照顾,只有宫中的宦官能接近他。
9世纪上半期,宦官们已能左右皇位继承。懿宗以前的五位皇帝中已有四人为宦官所拥立,至少一人,也可能有二人,被他们谋害。随着宣宗之死,敌对的宦官集团再次试图策划把他们各自的候选人推上宝座。
在临死前,宣宗最信任的一个宦官三人小集团声称,皇帝曾交给他们一份密诏,指定最宠爱的第三子夔王应继承皇位。这几个宦官害怕朝廷中的官员和另一位著名的宦官神策将军王宗实反对夔王,因为他们一伙与王宗实之间长期以来一直不和。宣宗死讯宣布以前他们带着敕旨从宫中露面,指派王宗实为淮南监军使;淮南虽是一个重镇,但却远离京师。
王宗实是在宫外接到敕旨的,同时还被禁止进入停放宣宗灵榇的内廷。但是这种临终的旨意自然会令人怀疑。宣宗的状况是众所周知的,大臣们对十多年前武宗临死时在同样环境里的荒谬的和无法预言的行为记忆犹新。因此,王宗实认为见不到皇帝他无法了解这一任命是否属实。他秘密地进入宫内,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三名试图拥立夔王的宦官被处死。大行皇帝的长子李温很快被召来,虽则他的父亲已死,仍被正式立为嗣君,准备立即登基。当时他26岁,缺乏政事经验,一位受尊敬的年高望重的大臣令狐绹——他并未参与嗣君的选立——被指定为摄冢宰。①这次皇位继承简直可以说是不吉利的。懿宗借以登上皇位的“遗诏”的可靠性非常值得怀疑,甚至有人认为他不是宣宗的真正儿子。②他个人的权力从一开始就是不牢靠的。况且他所管理的政府既分裂又派系林立。没有一个人能认真断言懿宗是一个杰出的皇帝。他为人反复无常而又任性残忍,并且变得穷奢极侈,昏庸无道。但如上所述,他继承了大量难以处理的问题。
其中相当重要的一个问题是朝廷中的政治局面。他继承下来的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是外廷和内廷之间剧烈的对立;外廷是正规的职官,内廷是皇帝个人的侍从,以及宫中人员和宦官。官僚们的仇视和猜疑集中在宦官身上。从8世纪后期开始,他们被安排担任一系列官职。③他们不但照料皇帝的宫殿、苑囿和财产,而且管理驿传、馆舍和都城的佛教机构。更重要的是他们作为皇帝的秘书(枢密使)已在宫中负有审议的责任,而且掌管着皇帝私人的内库。他们充当各地的监军使和沟通皇帝与封疆大吏之间的关系的角色。但他们最重要的权力在于控制神策军,它不但是皇帝的亲军,而且是由中央政府直辖的主要军队。④如同我们在嗣位一事中所看到的那样,他们是分为集团的,但政府中真正紧张的局面在于外廷官员们对他们的敌视和猜疑。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被一个宦官集团抬到皇位上,他不可能顺利地得到他的朝臣们的效忠,在统治的第一年懿宗面临朝中大臣们相当顽强的抵制。为了试图解决这种局面,确保最上层大臣们的公开支持,861年阴历二月,三名最重要的非武职宦官来到宰相们议政的中书省,交给他们的发言人杜悰一件诏令,要求这些在宣宗病危时(将近18个月以前)任宰相的人们编造一份回溯日期的奏疏,其内容是在他父亲生病时曾请求郓王(懿宗即位前的封号)监国。这样将公开表明,嗣位不但是由于宦官,而且还得到最上层官员们的赞同。任何拒不签署的人将要承受严重的后果。年迈的杜悰告诉宦官代表说,在新朝伊始、万方欢欣的时刻,这样一道诏令是不合适的。他还说,宦官枢密使与宰相宜于“共参国政”。诏令立即作废,当懿宗上朝遇见大臣时,他“色甚悦”。①这件事使人感到对新政权的反抗是如此的强大,以致必须取得官员们支持的正式表态。回溯性的奏疏将使懿宗的嗣位打上由宰臣们认可的印记,如果以前的宰相们拒绝签署,就会激起一场较大的政治危机。杜悰的答复以一种比较微妙的方式达到了预期的结果。通过把懿宗嗣位说成是“万方欣戴”,他清楚地表达了对既成事实的承认,通过阐明宰相和枢密使应共同治国,他公开承认宦官们在政府中的明显的政治作用。
杜悰从来不是一个处于支配地位的政治人物,尽管他在武宗统治(841—847年)后期曾短期担任过宰相。可是他是以一种独特的地位充当官僚们的发言人的。他是一位无可争辩的年长的政治家,曾为懿宗以前的六个皇帝效劳,享有正直的声誉。他还是宪宗时期享有巨大威望的宰相杜佑之孙,并和宪宗宠爱的孙女结了婚。
杜悰从他长期的经验中清楚地觉察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他谨慎和及时地支持新政权的姿态避免了一场危机,还可能防止了类似835年甘露事件那样的一场大屠杀。但是他公开承认宦官们在政府中的地位,这对于其他官员们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并且引起了强烈的不满。半个世纪以前,宪宗自夸他自己能除去最有权势的宦官吐突承璀(他曾协助宪宗登上皇位),“轻如一毛耳”。①在此后的几代君主治下,尽管宦官势力稳定地增长,大臣们仍然坚持在政策的决定和实施上有最高的权力。重要的是,如李德裕在845年所提出的那样,政府的一切政策应“政出一门”,即出自宰相府。②但是,时至9世纪60年代初期宦官们已能公然侵犯被加意防卫的宰臣的职责,此后的高级宦官能够傲慢地称呼自己为“定策国老”了。不久,四名首要的宦官顾问和执行官——即二枢密使和二宣徽使——被称为四相,鉴于宰辅的数目长期限于四人,这实际上是公开宣告他们新的权势与外廷相等。③宦官与官僚们之间的关系在整个懿宗统治时期一直处于敌对状态,虽则双方偶尔能一致行动来阻止不是出于他们某一集团之中的一个皇帝宠臣的上升。但是他们之间仇视和猜疑的加强有时导致悲剧性的和异乎寻常的结果,如建州(福建)的叶京的事例。9世纪60年代初期某时叶京在一次由节度使举行的宴会上遇到宣武军的宦官监军使。叶京后来中进士第,他和同年外出时在长安街道上遇到了这名宦官。他们二人仅在马背上相互致意,但是普通的问候已足以败坏叶的声誉,并毁了他的前程。④在9世纪60年代发生于叶京身上的事情在半个世纪以前是不会出现的,当时出名的学者官僚如韩愈和元稹与他们时代重要的宦官之间保持热烈的关系,却没有对他们的前程造成任何损害。
在懿宗统治时担任高位的外廷官员乍一看似乎是一个高级贵族集团。他在位期间20名宰相中的15人据说是“名族”的成员,一人出身“公卿”之家,三人属于地区“士族”,只有一人是寒族出身,不过他看起来也像是出身于有一定地位的家庭。①20人中的18人是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但是这不足以说明他们的社会地位,因为到这时有关的新进之士和原来的精英成员二者同样倾向于应科举考试来使他们得到威望。
但是,对懿宗时期的宰相作了仔细的研究之后表明,最初的印象,即有一个数目很小而排他的氏族集团控制着政府最高层,是错误的。事实上,在懿宗的朝廷中似乎有一条基本的政策,即宣宗朝的有影响的家庭或有势力的官僚集团都不应继续掌权。懿宗的宰相们不管如何自夸门第,几乎都只有有限的政治联系。许多人来自中央政府新提拔的家族——他的20名宰相中,六个人的氏族里面只有他们当了宰相;②另外六人声称是隋朝和唐初的大官后裔,但都出身于久已丧失任何重要政治势力的家族;③其他人则几乎无例外地虽然出身于高门,但却是政治上无足轻重的支系。④氏族的组织和凝聚力在唐代是相对地削弱了,一个名门中的微贱族人很难期望从他们疏远的亲属那里得到支持。这样就提供了一种可能,即起用著名门第的成员,而不使用任何能够有力地反对皇帝或皇族官僚的权力的人。那些在唐王朝以前各代的最高层官僚中占有很高比例的豪门大族,其成员在懿宗的朝廷中几乎完全被排除在高级官僚之外。
山东旧族如博陵和清河崔氏、荥阳的郑氏、范阳的卢氏和赵郡的李氏,在懿宗朝没有一人当上宰相;闻喜(山西)裴氏也无一人拜相,这个氏族比起其他氏族来与唐朝的关系也许更为密切。这种情况究竟是体现了皇帝深思熟虑的排斥政策,还是傲慢的贵族拒绝为可疑的政权服务,还难以断言。这两种因素无疑都起了一些作用。总之,其结果是和宣宗朝缺少政治上的连续性,这便对施政产生了有害的结果。
懿宗将不顺从的官员调出京师的决定是清楚明白的。如此鬼鬼祟祟地嗣位的新皇帝在即位之初采取了坚决的措施来巩固他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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