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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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流光-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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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罗业成一定懂,他知道,他依然放不下青扬,放不下女儿青梅。恍惚中,他看到蔓月朝他走来,微笑的看着他,伸出了她的手拉着他,柔声说着,“祖国,手链很漂亮,我很喜欢。”
见他不说话,唐蔓月又说,“青扬还好吗?你说好好照顾他的,他呢?”
她似乎恼怒,怨着他说,“你不守信用。可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底爱他胜过一切,我辜负你是我不对,和我走吧,让我补偿你……”
空气渐渐弥漫起漫天的大雾,他和唐蔓月执手走在旷无边际的大地,离那屋中的灯火愈来愈远,离那哭泣的妇人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叶凤被仇恨左右了人生,她是我最同情的一个,那么美,确那么毒辣!

、第七十章   鼓舞

震惊全国的绑架杀人案一时间成为人们酒后茶余的话题。死伤四十余人,民房炸毁三间,三名警职人员因公殉职。这次,警方全力出动,以叶恩哥为首的黑帮团伙几乎全部落网,除了叶恩哥。目前,叶恩哥的通缉令贴满了整个大街小巷。
下午的公园,下象棋的,纳凉的,都聚在一起,竞相谈论着后续的消息,一人说,“我儿子是记者,我听他说呀,这次烧死的就有七个,全都压在砖瓦底下,面目全非了。”
“何止,烧死的,还有炸伤的三十多个。”
“我还听说,那个叶恩哥手底下其实已经有好些卧底,本来以为可以一网打尽,哪晓得会有炸药,那个黑帮老大,真是心狠手辣。”
“人在做,天在看,听说那个黑帮老大跑掉了,他肯定不得好死。这么大一个活人,警察就抓不住么?”
“能当老大的手里那没有真功夫,平常的那会是他的对手,就冲他埋炸药那点,我看他就跑的掉,可怜现在的陶书记也因为这,引咎辞职。”
“咱陶局长是好官,这次的行动都是他女婿亲自负责,冲在第一线,现在炸伤就剩半条命,看看其他领导,哪会让自己的儿女舍身犯险,就凭这点,我认定了这个陶书记。”
“听说那人质是九星药业的千金大小姐,她老公和陶局长的女儿女婿有交情,出面救她那是肯定的。唉,可惜为了这么个女孩,死了那么多人。”
“也不能这么说,不是她,警察哪会端掉这么大的黑势力,还不知道哪天我们也跟着遭殃。”
……公园的一面的回廊上,坐着个美貌的年轻女子,她绾着发,靠在长廊的柱子上,似闭目养神,似留神静听。一边走来一男子,轻轻推推她,说道,“你哥哥没事,还带回两个人来,你得过去照看了。”
女子睁眼,看到男子脸上那抹不悦和压抑,苦涩的笑了笑,“怎么,我和你都订婚了,你还不放心么?”
那男子也跟着坐下,双手合十搭住后脑,往后靠了靠,他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容和秋日的阳光一起晃动着,“我听说他离了婚,本来还是很担心,可为了救邻家小妹,他……我看,我该放心。”
女子抬眸凝望他,“葛斌,他和你本来是好兄弟,因为我才一拍两散,现在,我还的是他那次在内蒙奋不顾身护我的恩情。”她靠近他,枕在葛斌肩头,又说道,“葛斌,我不想欠别人的。”
葛斌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看向她,“好,这事过后,我们立刻结婚,要比陶晶的排场大。”两人相视一笑,执手走向远方。
这是一个漫长而无边的梦,梦中,青梅回到了和罗晋夏初识的那天。她满校园逛着,那样欣喜,逛到了那一排矮矮的琴房前,那曲《送别》从其中一间琴房流淌出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走进琴房,是纤瘦的背影,她欢呼雀跃,原来他在这里,总算找到了他。晋夏头望着窗外那碧波荡漾的校园水塘,手指不停变化,她上前不满的打断他,“喂,晋夏,不许弹这样伤感的曲子!”那纤瘦的背影回过头来,说,“好好好,媳妇,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弹什么。”接着,他别过头去,那一瞬间,突然变成了程致逸的脸,她惊呼一声,直身坐起。
抚抚头,是在医院,吴兰合衣趴睡在她旁边。手上是点滴的导管,心电图,监视器,这是加护病房,怎么会在医院呢?
“妈,妈!”连着好几声,她才叫醒了吴兰。吴兰疲惫憔悴的脸上,尽疼惜之色,忧伤之意。青梅晃了晃头,问,“我怎么在这里?”
这一问,吴兰眼角全是泪痕。青梅合住眼,之前的那一幕幕立刻如电影直播在放映,她陡然一惊,“妈,晋夏呢?”
吴兰擦了泪,“警方还在找。”
青梅立刻松了口气,还在找就好,他总爱藏起来。可吴兰还是在哭,纵横的皱纹比平日多了不只一分,头发也凌乱的散落着,白色银色覆满了许多,头总不自觉地抖动着。
“妈,我没事了,您别担心了。”
吴兰无声的流泪,拥住青梅,那刻,她终而抑制不住心内的哀伤,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青梅不自觉的手抚向自己的腹部,问道,“我是不是……”
吴兰点点头,又擦了泪。或许听到哭声,隐约进来几个人。有白杨,也有芳姐,豆芽,雷硕,几人见她醒来,都垂头站立,面上的那重重的忧伤,压的她喘不过气。
还来不及为那腹中的小生命心痛,她听到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白杨沉默半晌后,终于抬头,扶着她的肩一字一句告诉她,“青梅,你爸爸没了,但你要振作。”
那一刻,她再次感觉到天悬地晃的万物全在旋转,她看看痛哭的吴兰,这样肝肠寸断的泣哭证实了白杨的话。她冷笑着,“怎么可能,我爸爸身体一向很好,他是中医,很会保养。”
白杨又道,“你爸爸是被程致逸的妈妈逼死的。我也想先瞒着你。可现在,没了段总,九星现在向一盘散沙。我很用心的维持局面,可你也知道,九星的员工大部分来自沉塘,没人支持我。”
青梅吼到,“你开什么玩笑,一天之内,我也出事,我孩子也没有,我父亲也死了。这样低概率的事情,说发生就发生?你也太会开玩笑了。白杨,我会照我爸的意思,将来接手九星。但犯不着为了逼我用心编这样的谎话。”
“……青梅,我……”
青梅没在理他,埋头钻进了被子。芳姐朝白杨挥了挥手,轻声道,“给她点时间,我来吧。”
再次醒来时候,青梅没再说任何话,没在纠结于白杨是否欺骗她。她只是一人怔怔的看着那洁白的天花板发呆。那天花板的颜色是白色,墙壁是淡淡的绿色。除了那段时间青扬的住院,她很少来医院。
从小到大,生病的时候,段祖国简单的给她开几味草药,不几天,全好了。她还记得刚来城里那几年,她随着段祖国去九星,那个季节厂里全晒着各样的金银花,段祖国一面检查着手中的金银花,一面和她说着,“这金银花泡茶,是最好的下火药。吃五谷杂粮总要上火,常常喝点对身体好。”那时的她对田间地头到处长的这金银花没好感,只是说着,“楚华姐姐明明说,多喝玫瑰花茶好,喝玫瑰花茶美容养颜,对女生好。”段祖国只是拍拍她的头,那天后,九星厂子的花坛里,种下了许多的如火般的玫瑰。每年,她能喝上最绿色健康的玫瑰茶。
她也能想起,那年初中毕业,她爸爸正好路过她学琴的培训班,便接她回家。迎面走来罗晋夏,他和陶晶几个压着马路。见到他们,他主动牵起了陶晶的手。她记得,那时候段祖国一言不发,和青梅一样,静静等着那群人从眼前离去。没两天,罗晋夏肿着鼻子肿着脸过来找她。她知道,段祖国一定没饶过罗晋夏。
这刻,那个为她种下玫瑰的人在哪了?那个为她撑腰做主的人又在哪了?
芳姐见她转醒,从保温瓶乘来米粥,一勺一勺的吹着,喂到她嘴边。青梅摇摇头,别过了脸。芳姐放下汤匙,轻声的说着,“以前的时候,我也给一个女孩喂过米粥,那时,她也没了孩子。她情况也没你好,那时的她,恋人锒铛入狱,又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父母亲生。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还设计了她。我以为,她会放弃自己,潦倒半生,没想到,她活得比谁也好。”
见段青梅没有说话,芳姐继续说着,“其实,我以前特别讨厌她,白杨出事和她也脱不了干系。不过,前些天,我又碰到了她,她变化很大,看样子,并不开心。我突然想念起那时候她的没心没肺。然而,她告诉我,之所以不快乐,并不是因为前程往事,而是她如今才明白,生活是活给自己的,她说,她只恨前些年,在伤心中度过了那么些年,很后悔。”
“从你出事,到今天,已经有七天,七天是168小时,是一万零八分。每一分钟,都有无数悲剧发生。现在,晋夏生死未卜,可你也该知道,你们口中的宋伯伯宋怀良觊觎兴隆。现在,你公公既要面对可能的丧子之痛,还要料理你父亲的丧事,还要帮你妈妈打理兴隆和九星,还要应对宋怀良发起的攻击。我看,罗晋夏要是没死,看到兴隆和九星如今的局面,估计只恨当时没炸死他。”
芳姐又舀了勺米粥,这次,青梅喝了一点,芳姐继续说道,“晋夏是我和白杨大学好友,以前在大学校园里,他是我们几个中最努力的一个。本来学的管理学,又加修经济学,机械工程的课也听,电力电流的课程也听,法学也听,总之,他很好学,很努力。偶尔,我们开玩笑,他就说‘我要好好赚钱呀,不然将来我媳妇比我有钱,不是很没面子。’他奋斗了很多年,现在,这些,可能全都付诸流水。因为他失踪了,没人去守护这些。”
见青梅眼角边似有泪光闪烁,芳姐松了口气,最伤的痛,是连眼泪都没有的痛,哭不出,伤不尽。她叹了口气道,“一天之内,丧父,丧子,可能也丧夫,如果是我,我想我一定用尽全身力气去报仇。我那么不好过,为什么别人要好过了?”
芳姐边喂边说着,话完的时候,那碗米粥也完了。仇恨是一种力量,它支持着叶凤走了二十几年,方芳相信,也一定能支持青梅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芳姐的故事会在《云母上的绿宝石》中有交代,《云母上的绿宝石》涉及罗晋夏大学时候的一些事,期待请收藏作者!

、第七十一章  反攻

外界,李骞招供了所有事件的始末,无论策划还是执行都是叶恩哥,与叶凤和程致逸没有丝毫关系。然而,白杨提供的那天她们的谈话证明了叶凤是主谋,只是她早加入美国国籍,是旅美华人,现在成功的出境,他们无可奈何。
同时招供的事件还有九星感冒药铬超标事件,那是李骞一手策划,包括联系栽赃给富山。在这件事上,叶凤和宋怀良开始有了接触,许多兴隆内部的资料都是宋怀良泄露,正是这些,让程致逸成功找到了打击兴隆的漏洞。
听到这些,青梅依然无动于衷。偶尔表情不一样的时候,是看画的时候,总会从不知世界那个地方,寄来几张航空快递的水彩画。画面上,总有五颜六色的杂草,鲜艳而又有趣。
如今,段祖国身死后,仅仅识得几个字的吴兰在九星奔走起来,应付的力不从心。暴利的药品行业,在九星上演的仅仅是收支平衡而已。
那天,青梅依旧在窗前,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静谧的走道里传来蹚蹚踏踏的脚步声,重而急的奔向这间病房。
门被撞开,是满脸泪痕的孟娜喘气跑来,见到窗前的青梅,她哭的更为厉害。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猛的拽过她,“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芳姐伸手分开她捏着的段青梅的手,淡淡的道,“孟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孟娜哽咽着声音,问着方芳,“芳姐,念在我们曾是同事的份上,告诉我,不是真的,他没事,好吗?”
方芳惊了一惊,看了一眼依然望着窗外的青梅,立刻摇头说,“什么人和你胡说八道?”
孟娜伏在地上,仰着天,呜呜哇哇,芳姐一面担心着拉着她,一面眼角瞅着青梅,“孟娜,现在警方都说,没找到罗晋夏,你干嘛那么早下定论,你就那样盼着他死么?”
“我听我爸爸说……。罗业成送检的血液……。和其中一具尸体比对,是父子关系,父子关系……”
芳姐看到青梅的手重重的抖了两下,她着急起来,立刻拉起孟娜,往外推。孟娜甩开她的手,又拽住青梅,哭道,“段青梅,我不和你争了,不和你抢了,只要他能活着,活着好不好。我知道我做错了,我知道我任性,我不该相信珠珠的挑拨,不该和叶恩哥勾结,现在,你告诉我,他和你联系过了,他没死,还活着,还活在这个世界,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孟娜,你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这样自私,永远只顾着自己感受,不照顾别人的情绪。如果晋夏真有事,谁会比她心痛,现在警方的结果都没出来,你瞎说什么?”
孟娜再次伏下身子,捂住脸。那样另她动心另她着迷的一个男儿,那样优秀上进的一个男儿,却死了,死在她的阴谋之下。她还记得初遇的时候,他站在窗前,眺望着窗外,说着,“你总算还是来了。”她还记得那天的云层很薄,他的身上似乎笼着层层的光辉。她依然记得,他带她去天际谈合作,笑着教她道,“和人谈的时候,一定要多斟酌思量,想好在说话。”她记得谈完后,他带她吃的那顿泰国菜,给她乘的罗宋汤,而这些……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是该祈求着不和你相遇,然后有这些美好,还是该祈求和你相遇,而之前,却没有你和她诸般往事?
她捶着胸前,悔恨那样浓,而身边的段青梅却一直凝神望着窗外,似乎不知道她的到来。她怎么能这样,他那样的爱她,默默的关怀着她,可她一言不发,连哭声也没有!
她站起来,指尖指着青梅,“段青梅,你不值得她爱,不值得他为你付出。我配合着和他演戏,你却向程致逸投怀送抱,没有你,没有程致逸,他哪会死,哪会有今天,老天不开眼,竟让他痴情于你这样的女人,你不配!”
方芳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孟娜,你如果还不清醒,我就打到你清醒。”
孟娜捂着脸,泪湿连连,她别过头,掉转身,快步跑出了病房。
方芳一面心惊胆战满脸惊惧的留意着青梅,一面开始找手机,悄悄给白杨发信息。突然,她听见段青梅问,“离中秋节有几天?”这是这些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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