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醉酒的她开房。却发现她的无名指戴着婚戒。他不顾一切，硬是要当第三者，却想不到她丈夫是他好朋友。她和好友离婚了，他父亲却反对他们在一起，她离开他，跑来了法国，遇到了现在的丈夫。他们结婚，他又使坏破坏她的婚姻，他们离婚后她又嫁人了，却还是跟其他男人。他还是不放弃。又拆散了她的婚姻。他跟她求婚。她却觉得在他身边连呼吸都好难受。他放弃了。跟她约定七年，如果七年后她还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他们就结婚，要不然，他就跟其他女人结婚，不管是为了什么。
七年到了。她跟她第二个丈夫和好了。对了。几年前不是就知道他们已经有儿有女了吗？
Wallace咳嗽了几声。
看着陌生的环境。
他的爱情像在纸上被静静燃烧。化为灰烬…
他站起来。走向一家珠宝店。
他浑浑噩噩。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打电话给卓澜。卓澜刚喝完一杯浓浓的牛奶。像一只惬意的猫。
“怎么啦？”
“来埃菲尔铁塔…”
“为什么？”
“你过来吧…”
*
埃菲尔铁塔下。人很少。
Wallace站在塔下看着上面，一滴泪水顺着眼角的纹路流进头发…
卓澜到了之后，Wallace牵着她的手。单膝跪下。
“你在干什么？”
卓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紧张地看着四周。像是怕自己的心事被人瞧见。
“我不姓王。更不姓华。我姓狄，叫狄擎野。今年35岁。S市【锐】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儿子。我十年前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为了她，我跟我朋友作对，跟我家人作对，跟我未婚妻作对，跟所有瞧不起我破坏别人婚姻的人作对。我很爱她。但是她不爱我。七年前我终于离开了她。我跟她还有我自己说，七年内我一定要找到个我愿意娶她为妻的女人组建一个家庭。如果七年后她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们就重新开始。但是我知道不可能了。卓澜。我不想骗你。但在这五年里，我知道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我想娶你。我想跟你结婚…如果你不嫌弃我太老或者用别有用心，我求你跟我结婚。我一定会对你好…我…我…”
说着说着。他眼泪又流下来了。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执着十年？什么样的感情又能让他把十年的感情担子放下…
“我跟你一样没有母亲。我的父亲有其他女人，他们容不下我。我真的很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我一个人…我一个人生活了很久…真的很累。我想有个家。有个妻子。有个孩子…这五年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朋友，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除了你。我真的没有别的了…”
“可是…”卓澜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流着眼泪跪在雪地上捧着结婚戒指哽咽着声音向她求婚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对我很不公平。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结婚？我为什么要当你的新娘候补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我而言是一种侮辱…”
“我知道。但我会对你好。我只对你好…”
“没有爱情的婚姻。能长久吗？”
“我一定会爱你的。一定！”
“你站起来吧。”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厚厚的积雪一样柔软。
Wallace站起来。35岁的男人顶着一张成熟英俊而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脸…
“你听我说。Wallace。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
“我不怕。我知道你们很快就会离婚的…”
卓澜拿过他手上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她抱着他。声音那么软。那么甜。那么酸。
“现在我爱你。所以我愿意跟你结婚。但如果将来我不爱你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的罪证。你想好了吗？”
Wallace像早就知道她会说出这句“我爱你”，只是无声地抱着她。点点头。说：“我也会爱你。”
“不管我多么居心不良。但是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我们的结合就是对的。卓澜…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渴望一个稳定的家庭。我们…是能给彼此的。我们一定会恩爱。一定会幸福。我们一定会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地在一起，我还要把我之前的那个孩子要回来。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舍不得他…我们…会好好地。”
埃菲尔铁塔上被风卷起的雪花飘飘扬扬地落在他们相拥的耳鬓间。
“好…”
此时此刻我爱你。你便是不爱我也无所谓。但请你。尽快让我幸福…
而酒店那边，尹文满心欢喜地等着她，那么长久。那么快乐。
等Wallace和卓澜牵着手回来后，他看到她无名指上陌生的钻戒。好像感觉到整个巴黎的雪都在融化，所以的寒气都压在了他身上。
他后来说了什么？
“小姐。恭喜。”
小姐。恭喜。
、048
卓澜过完生日就跟Wallace，尹文回国了。
因为Wallace已经坦白了身份，所以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独自拿着机票护照回国了，这次他陪着卓澜一起回去，他给她看自己的护照，身份证。如同在自己妻子面前脱掉自己一层又一层的伪装。
卓澜含笑看他。顾盼流萤。蓝天白云下，却脱落地美艳无方。
Wallace也笑。他不知道自己冲动之下跟她求婚做没做错。但是他想他应该不会后悔。说他卑鄙也好，说他下作也罢，他真的是怕了。他被感情折磨了十年，现在只想找个如他一般渴望安稳的女人一起生活。
飞机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抵达了Y市。
尹文先回了大宅。Wallace觉得云岩别墅太远了。天色也晚了。自己也累。就随便找了家酒店睡一晚。卓澜跟他去了酒店，给他开房间。刷的是她的卡。酒店前台的小姐一看，就给愣了。瞟了Wallace好几眼。心里只感叹现在好看的男人不是搞gay了就是被包养了…
Wallace乐了。看着卓澜。问：“要不要留下来。反正你老公已经知道你外遇了。今晚就别回去了…”
卓澜对他翻了个白眼。笑说：“别胡说八道了。快上楼休息。我估计明天开始就有硬战要打了。”
“硬战？”
“我想事情早点结束。明天我就会开始联络董事会的其他董事把他赶下台。而且我也要找律师起诉他，我要让他们姓叶的全部滚出我的视线…”
Wallace迟疑了一下。低声地问：“那你的儿子呢？”
“当然是跟着叶赫。”
Wallace沉默不语。他知道叶怀幸将来如何与他无关。但是他和卓澜一样自小没有母亲，比谁都懂那种孤独无依的感觉，他不想卓澜总是逼自己狠下心去对待自己的儿子，搞得自己将来后悔。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权利说什么，但是卓澜，你懂那种没有母亲的感受。你何必让你的孩子…”
“我没有母亲我不也活到现在。”
“不是没有母亲就活不下去，而是…”
“好啦。你先去睡觉吧。我先回去了。再见。”
她匆匆打断他。很不耐烦。她一味地逃避。对“母亲”这两个字就避之唯恐不及。
Wallace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像逃命一样地离开，心里只想叹气。
*
卓澜回到老宅。尹文已经帮她把行李整理好了。叶赫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叶怀幸穿着维尼熊的睡衣一脸的睡意惺忪。卓澜进门后，叶怀幸就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向卓澜。肉乎乎的身子抱着她的腿。他抬着脸，干净的微笑，无惧的大喊：“妈咪，你终于回来了。宝宝好想你…”
对于卓澜，叶怀幸好像有一种天生的依赖。如果是其他的孩子，几个星期几个月不见，估计把自己爸妈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卓澜想到Wallace的话就觉得头疼，看到叶怀幸就更头疼。她动了动腿，想甩开他。叶赫怕卓澜不小心让叶怀幸磕着碰着，赶紧喊了句：“宝宝。过来。”
偌大的宅子回响着他的话。叶赫不过一两天没见，就有些形容枯槁了。冰冷俊逸的男人被融化了，所以面目全非了。
他消瘦了一些。双眼流淌着暗淡的水波。薄薄的嘴唇有些干涩。倨傲的下巴长出细细青青的胡渣。
叶怀幸跑过去，他把叶怀幸抱在怀里。对着卓澜强笑：“上楼睡觉吧。你也累了。”
卓澜也微笑。对着他说：“今天好像是轮到我。你来我房间吧。”
叶赫愣了一下。看着她。
“上来吧。”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却听得叶赫心惊胆战。可即便怕，又想上去跟她独处。
他中了魔障般站起了身子。眼睛看着卓澜。却跟叶怀幸说：“宝宝。先去睡觉。”
叶怀幸不懂太多。只是拖拉着小腿高高兴兴地去睡觉了。
叶赫跟她回房。
二楼走廊。
尹文刚关了主卧的门。一转身。就看到了卓澜和叶赫在一起…
晕黄的壁灯照着他诧异的眼神，再透过他薄薄的衬衣无声无息地割磨着他心脏。为什么要跟他回房？为什么要跟他共处一室。他好想问。但又没立场。她现在是叶赫的老婆。不久就会是Wallace的老婆。说到底，他都没有分。没有资格…
“小姐。姑爷。”他低着头。恭恭敬敬。所有的礼数他都会尽。所有的心如刀割他都忍得下去。
“尹文。麻烦你了。回去休息吧。”卓澜看着他，鬼魅地笑着。
“是。”
尹文穿过他们离开。
背脊僵硬。
叶赫和卓澜进了房间。里面开了暖气。卓澜就把外套脱掉。扔在床上。她坐在床尾椅上。脱掉高跟鞋。黑色的丝袜勾勒出她完美的腿形。她弯着蛮腰，带着妖气的黑发垂落在丝袜上。她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性感和美艳。像《聊斋》里最媚的妖精。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他有气无力。看着卓澜的眼神又渴望又恐惧。现在他爱她。所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人就成了他。
“艾玛没有推我下楼。”她猝不及防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他看着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其实，那次是我故意摔下楼梯的，你以为，我还会为你这个混账男人生孩子？可惜啊，你儿子命大，弄不死他。”
叶赫何等聪明。瞬间了然了她的话。也一瞬间。寒气布满全身。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那个妓女住进我家吗？”
“…”
“因为我想，进门就进门，我也有时间去会会情人，一三五你，二四六他，星期日，我还把选择权优先给了你呢。”她抬头看他，戏谑的笑容，尖利的眼神。
“叶赫。这么多年来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一个女人，肯让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还笑得若无其事。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叶赫怀疑过的！但是…每每到紧要关头，他就拒绝自己想起卓澜这个人，以至于等他终于拒绝不了的时候，卓澜已经走得太远了…
“我今天找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你知道，叶怀幸…我不要。以后你自己带他吧。就当我卓澜没有生过那个儿子。”
她说的话倘若让叶怀幸听到了，那必是一辈子的伤痕。虽如今叫叶赫听到了，但对他来说也是一辈子的伤痕。一个女人，因为恨自己恨到连俩人的儿子也恨。那真的是…不共戴天了。
“什么叫我自己带他？你是他妈妈。你怎么…”
“妈妈？”卓澜站起来。与他对视，“他喝过我一口奶水吗？他从小是我亲自养大的吗？他不过是你留在我肚子里的孽障，是你踏入我家大门的垫脚石。我怀着他的时候我就亲眼看见你外遇你杀了我爸。你们…你跟他根本就都是我人生的毒瘤。”
叶赫冷地浑身发抖。嘴巴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还有。麻烦你尽快搬出去。”
“为什么？”他看着她，喉咙干涩。皮肤起了疙瘩。
“我们离婚。这里是我家。当然是你走。”
“我不离婚。”他大吼！脸上一下子布满了愤怒与恐惧。
“没得你说不。”她正视他。眼神轻蔑。
“我不离婚。说什么都不！”
叶赫怒瞪着她。悲愤掩盖之下，全是恐惧。他的心剧烈颤抖，他的血液全在倒流，寒冷的风无孔不入地在他体内肆意暴走。
“这事已经不是你说了算的。”
卓澜冷笑。鲜红的唇。照着伊血红的罪。那是将他万被戮的罪。
其实杀死一个人的肉体犯罪。杀死一个人的精神严格来说，也是犯罪。
“你什么意思？”他的手战栗着，冷汗从额头上倏忽滑下。
“我会把一切事宜交给律师。叶赫。我忍你五年。真的忍够了…”
、049
第二天。卓澜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弄头发。画好妆。然后。她就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卓老爷子生前专用的律师。
那头的黄律师很疑惑卓大小姐怎么会给他打电话。自从卓老爷子去世后，他就不再为Y&Z服务了。原因很简单，叶赫不用他。
“你好。黄律师。我现在想请你帮一件事。是关于先父的。”
卓澜言简意赅地说明自己的情况。
黄律师在那头听着听着，不由地屏息。卓澜说完后，他严肃地对她说：“小姐。请您现在把收集的材料传真给我。我会研究一下。到了中午给你回复。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你。黄律师。但请尽快。这件事拖了很久了。”
“是。小姐。”
接着，卓澜又翻了翻手机里的通讯录。里面有很多公司的元老股东的电话号码。
她群发短信。依旧言简意赅——我是卓澜。想请各位股东今天下午三点到公司五楼会议室重新选举执行总裁。
短信发出去后。她就把这五年来收集的所有纸上资料全部发给黄律师。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涂着刻意的腮红。淡漠的眼眸犹如凋敝的春池。这一看，不禁令人想到黄仲则的诗词——请试低头，影儿憔悴浸春池。此间深处，是伊归路，莫惹相思。读来，让人莫名的落寞。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这五年来带上的层层面具悄然脱落。她看到真实的自己这样憔悴这样落寞。
她说叶家的人都是她人生的毒瘤，现在才知道，将毒瘤切掉自己也还是会痛。
她苦笑一声。嘲讽自己莫不是还对过去有所眷恋。不。她不会的。她所悔恨的是她当初的无知。
她将自己腮边的发丝捋向耳后。然后慢慢将眼中的憔悴全部汇聚成瞳眸一点，叫人无处可寻。
她换掉拖鞋。穿上高跟鞋。走出门。长长的走廊，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幽暗地映出她孤高的身影，僵硬的臂膀。她转身，高跟鞋踩在黑古木旋转楼梯。就是在这里，她故意踩空，想杀了叶家的血脉，亦是她的血脉。五年前她未完成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她没办法杀人，但她有办法让叶家的人滚出她的世界，视他们已灰飞烟灭。
“小姐。早。”
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