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捏碎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国外做的丑事。”
“啪——”
叶赫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卓澜的脸蛋迅速浮起一个巴掌印。她呆呆地跌坐在地板上。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垂下的黑发遮住她的表情。
难道。。。他知道她跟Wallace的事情了？
“我说你怎么每次都拒绝我，原来是外面有了男人。卓澜。我还以为你们卓家生出来的不过是个白痴。原来是个dang妇。”叶赫单膝跪在地上，抓起卓澜的头发。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苍白模样，心里恨意更重。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外遇？”卓澜放下伪装。冰冷的目光看着叶赫。
“证据？”叶赫走到电视旁边，抓起遥控器。居高临下，冷着声音对卓澜说：“我今天刚收到一部有趣的录像带。是部色情片。里面的女主角是你，男主角是谁。你心里清楚。”
说完。他打开电视。
卓澜的心被高高悬起。
看到画面。
又重重落下。
空气中。只飘荡着婉转的吟哦，妩媚的呻淫。。。
、031
“我没有。”卓澜扶着床尾的椅子，挣扎着站起来。裂开的嘴角，血液汩汩。披散的黑发遮住冷清的柳眉，却遮不住她眼神的冰冷。
叶赫对这样的卓澜是陌生的。以至于他脑子里空白了几秒。而后。是更为肆虐的愤怒。
“你没有？那这个你怎么解释？”他指着电视上，卓澜跟尹文赤身裸体在床上交欢缠绵的画面。
卓澜讥讽地冷笑：“兴许是别人想陷害我。”
“有谁会陷害你？”叶赫也稍稍冷静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卓澜擦干嘴角的血丝。转身离开了房间。
叶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眼闪烁着迟疑的光芒。他关掉电视。脑子里浮现起卓澜如冰的眼眸，心里。发慌。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
“去查清楚录像带的事。”
“你不怕我骗你吗？”那头的声音，同样满是嘲弄。
“是我太冲动了。卓澜应该不会。。。”
“叶赫。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做事。从今以后，我们断绝一切关系。”他语气决绝。
“只要卓澜还在我们就断绝不了关系。你别忘了。是卓家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他抓着手机的手青筋微凸。一脸暴怒。
“够啦。我跟你不一样。卓越已经死了。卓家也落在你手上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卓澜她。。。”
“卓澜只是个女人。她爸的事情她根本一无所知。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她？我知道你打算把卓家的资产全部变卖，可是。。。你已经有公司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你根本不懂。我在公司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打工的。我要Y&Z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你可以不帮我。但是你不能碍我的事。”
“说到底你要的就是钱。还拿爸妈当借口。呵呵~~”那头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嘲笑。
“多说无益。你去弄清楚事情就是了。”
叶赫挂掉电话。扔掉手机。躺在床上。枕着双手。
他一闭上眼睛。又是满脑子的卓澜。。。
一想到她冷淡的神色。一想到她浮起的面颊。一想到她流血的嘴角。。。
叶赫心里越来越烦。气恼地坐直身子，把枕头发泄般扔到地上。
最后。他受不了地下床。跑出房间。去看看那个女人。。。
“卓澜呢？”
叶赫走在长廊，拦住一个女佣说。
“小姐跟林小姐在花园。。。”
女佣很恭顺地说。家里的人都知道叶赫娶了卓澜又公然带情妇进门的事，个个对他都很不满。越疏离越客气，心里越厌恶。
叶赫蹙眉。快步走到花园。
花园内。如火如荼的花仿佛男女之间最浓烈的情爱。
卓澜抱膝坐在阶梯上，面颊滑下的泪珠滴滴答答地浸湿黑发。
“太太。你不要哭了。我给你拿药膏好不好？”林檀雅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卓澜刚刚从楼上跑下来就一直坐在这里哭，她嘴角还流血。。。难道叶先生打她了？
“太太。。。是不是叶先生打你啦？”林檀雅小心翼翼地问。眉眼紧张。
卓澜摇摇头。
“那你怎么会？”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
叶赫心里突然被狠狠一击。瞳孔收紧。转身离去。
卓澜的眼角被泪水浸湿后更加清明，瞟到离去的身影，嘴角冷笑。
*
夜阑人静。
叶赫回到他跟卓澜的主卧。打开灯。走过去。看到枕头上湿了一大片。她柔顺的眉毛，秀挺的鼻头都红红了。肯定刚哭累睡着了。她的嘴角还红红的。一边脸颊仍有些红肿。
叶赫半躺在她身边。难得温柔地撩开她的头发。低着嗓音，像无奈的叹息般说：“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接着。他俯下身子。在她唇角边烙下一吻。缭绕着药膏的味道。
看到卓澜并没有清醒的痕迹。他食髓知味地贪恋上她温软的红唇。
他细细亲吻着，舌尖滑过，香甜糯软的温柔感觉在舌尖绽开，然后迅速无孔不入地蔓延全身。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像被注入了活力。所以他更为亲昵地吻着她，呼吸浑浊而紊乱。
“嗯~~”卓澜呻yin一声，甜美地娇憨。
叶赫心下一紧。瞪大眼睛。坐直身子。这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
他快速下床。
走出房间。
卓澜听到关门的声音。立即起床。往洗手间走去。打开水龙头。捧着水。不断地往自己脸上泼去。手背粗鲁地擦拭着嘴唇，丝毫不理会疼痛的伤口，好像上面沾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她洗了很久。直到自己的嘴唇又红又肿。
叶赫也跑进了楼下的洗手间。不断地用冷水泼醒自己。
是仇人。是仇人。叶赫。你不能忘记。你不能忘记你父母惨死的样子。你不能忘记弟弟被拐走时你的绝望。你不能忘记你多辛苦才找回弟弟。你不能忘记你多辛苦才得到今天的一切。你不能忘记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你是吃软饭有裙带关系才进入公司的。你不能忘记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出糗。。。
水珠染湿了他的衣服。冷冷的水意包裹住他全身。
他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苦笑。
你不能忘记啊。
如果你忘了。
那你做的一切都没意义了。
那你背负一条人命的十字架也没有意义了。。。
叶赫。你不能忘记。
这时。手机响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按了接听：“怎么样？查到了吗？”
“查到了。”
“是谁？”
“艾玛。”
、032
叶赫得知事情是艾玛做的。心里很是烦躁。
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蹦出来？
当初他跟艾玛的确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但是后来因为卓澜的事他把她炒了。之后也不曾再见过她。为什么她现在要伪造这种东西来陷害卓澜？
叶赫想了很久。
渐渐地。天亮了。他却一夜未眠。
他抬手。拿起咖啡杯。却看到里面只剩下失温的咖啡渍。狼藉地一如他心境。
他放下杯子。缓缓从沙发上起来。走出去。上楼。打开主卧的门。
他走进去。拉开窗帘。
有些刺眼的光照进这冷清的屋子。
卓澜的睫毛颤了颤。便转过身子。无意识地呢喃。她背对着叶赫。以为独处一室的放松被敌人肆意窥探。
叶赫又关上了窗帘。他走向床边。把卓澜摇醒。
卓澜迷迷糊糊地醒来。睡眼惺忪。一看到叶赫出现。瞳孔微缩。一夜好眠润红的脸色霎时变成洗去颜色的枯萎花朵。
“老公？”
“醒啦？”叶赫觉得自己明知故问。却还是保持着冷淡的神色故意问她。
“是。老公。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没睡吗？”卓澜夹着被子。一脸关心。
“没睡。你起来吧。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卓澜蹙着柳眉。感觉对叶赫越来越摸不清。
“你的脸。。。还有嘴角。”叶赫说着说着。抬起手。抚摸着她的伤口。冷冽的狭长眼睛有某种隐晦的东西一闪而过。
卓澜感觉他在她的伤疤上撒盐。忍下怒气。笑说：“叫韩医生过来不就行了吗？”
“韩医生。。。”叶赫想了想。摇摇头。说：“走吧。我们去医院。”
说完，便不由着卓澜。把她拉起来。
两人漱洗换衣后便开车去了医院。
途中。卓澜问他：“为什么不叫韩医生过来？”
叶赫的回答显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我不想让你家的人知道我打老婆。。。”
她静默。看着窗外。
眼神轻蔑。
心里想，真恶心。
*
去完医院后。医生问她怎么会这样。
她淡淡地说：“摔倒了。”
医生看了眼叶赫。眼神颇为恼怒。拿着笔。低着头。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太太。有反家暴中心。”
叶赫一听。眼神更冷。
卓澜却想。反家暴中心也帮不了。治不了啊。
只因。。。缠绵成霜誓化雪，此恨，伴着寒水愈来浓。
“谢谢医生。不过。。。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卓澜微笑。扯出的弧度有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医生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有些狐疑。却又无可奈何。
拿完药之后。叶赫和卓澜坐上了车。
“老公。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公司。”
“啊？老公。要不我回去吧。我怕打扰到你。。。”
“没关系。”叶赫看着前方。侧脸僵硬冰冷。他仿佛一座没有生气没有笑容的冰雕。而一旦生命中出现了阳光，他就只能融化。只能死掉。
车内静默了些许。
叶赫又问：“刚刚为什么不告诉医生是我打了你。为什么不干脆。。。”他停了声音。又嘲讽地说：“去反家暴中心告我？”
卓澜又笑说：“你只是被气昏了头。我不怪你。”只是恨你。
叶赫不再言语。踩着油门的脚像脱缰的野马般失控。
到了公司门口。保安接过车钥匙。把车开向地下停车场。
这时。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向叶赫和卓澜。
这人正是之前的艾玛。
“叶总。别来无恙啊。”艾玛穿着艳俗的衣服。浑身有一股低廉的香水味。
“艾玛。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叶赫走向艾玛。冷冷的眼神。看待她的时候就像在看待垃圾桶旁边的旧衣服。
“呵呵。。。叶总。我听说你老婆跟家里的管家给你戴了一顶绿帽~”艾玛讥诮地说道。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啊。艾玛。我不想跟你废话。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以后别再做这种陷害别人的蠢事。要不然别怪我把你交给警察。”
“叶总。如果不是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会这样招呼你们吗？”艾玛虽然有些惊讶叶赫这么早就知道事情真相。但她还是努力镇定住情绪。
“当初的事是你情我愿。而且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还想怎么样？”
艾玛一听。美艳的脸蛋浮起骇人的狰狞。
“我想怎样？我要把我遭受的一切全部奉还给你们。”
“你遭受了什么？你把我妻子推下楼梯害我儿子早产。现在又陷害我老婆。我都没跟你算账。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要奉还给我们？”
“叶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找人把我卖给妓院。还想挑断我手筋脚筋，要不是我逃得快，我今天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叶赫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皱眉头。说：“我什么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艾玛已经从包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向他。
、033
卓澜在那一刻。曾经想过狠狠地推叶赫一把。让这个令她恶心不已的男人趁早去见阎罗王。
可是她还是忍下了。
叶赫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闪过身子。抓住艾玛持刀的手。怒发冲冠地大喊：“保安保安。”
艾玛一听。脸色苍白。抬起另一只手想掰开叶赫压制住自己的手。
可是大多数女人都输在力气不如男人。艾玛也不例外。
等保安急冲冲赶来的时候，艾玛已经面如死灰。
过不了一会儿。警车来了。
艾玛被警察押上警车的时候眼神愤愤。嘴里恶毒地骂道：“姓叶的，你不得好死！！！”
叶赫拍了拍衣服。表情轻蔑。弯弯的嘴角像死神的镰刀。
他转过身子。却看见卓澜呆呆地站着。似乎受惊不小。
他走过去。搂住她。声音冷淡却有些不自然：“没事的。我们走吧。”
卓澜却推开他。表情破碎。柳眉下的盈眸挤出泪水，双唇颤抖：“老公。。。你。。。你真的对她做了那么可怕的事？”
叶赫一听。心里的火气窜地老高。他咬牙切齿地抓住卓澜。说：“我没有。”
卓澜却一股脑就是不信的样子，使劲地想推开他。
叶赫更加恼火了。抓住了卓澜的手。使劲地把她往里头带。
来来往往的人皆是一脸疑惑不解。
卓澜狠狠咬了叶赫一口然后逃走。
叶赫抹不开面子，就怒气冲冲地进了公司大门。
卓澜到了街角转口。拨打电话给Wallace。
“喂？请问是？”
“是我。”
“卓澜。怎么啦？”
“你现在去请几位记者到公安局去。采访一位叫艾玛的女人。”
“她是。。。”
“她是叶赫之前的秘书。也是他的情妇。她今天跑来公司大吵大闹还要杀了叶赫。可惜啊。没让她得逞。但是我相信叶赫没那么容易从这件丑闻脱身的。”
“我明白了。你现在在哪？要不要过来？”
“不。我不过去了。”
Wallace粗糙的手指揉弄着眉头。瘦削的身子像被她的避而不见抽去了所有力量般疲软。他声音苦恼。略带请求。
“你过来吧。我想见你。”
“我不想见你。”她干脆地回答。不留余地。
“卓澜。拜托你别这样。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快疯了。你过来好不好？”
在这里。他跟她孕育了一个孩子。也是在这里。他拒绝了那孩子的出现。虽然他最后反悔了。但还是感觉每晚卓澜都抱着一个孩子冰冷地质问他。
为什么为了蒙郁忆不要他们？
为什么要这样懦弱？
为什么不能保护他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自己不幸还要让自己的孩子不幸？
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压的他每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安眠药的作用也好像被那团模糊的血肉给吓得灰飞烟灭。
他三十多年来第一个孩子就因为他这怯懦卑鄙的父亲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也不知道他消失在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哪一块土地，哪一粒尘埃。
天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小孩。更疼爱自己的孩子。天知道他害怕的不过是自己衰老的心脏承担不起一个新生的责任。天知道他怕自己跟卓澜没有未来所以不想连累孩子将来如他一生劣迹斑斑。
、、、
“我没空。”
说完。她挂掉电话。
走出电话亭。
灰蓝色的天空。竟也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卓澜茫然失措地站在街头。
不知道何处是家。何处是归依。
没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