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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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赖-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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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有人用匕首把银票钉在了你的门上!”叶罗忍无可忍,一把拽起钱沛道:“那是在问你要钱还是要命?”

钱沛睡眼惺忪道:“所以银票我收下,匕首你留著。”打了个哈欠又往下倒。想想也真倒霉,自己这么一个从边区来的小人物,居然成了万众瞩目的年度风云人物,谁给做的广告宣传?唐王要杀自己,玉请宗要杀自己,白日寒要杀自己,山中派要杀自己,金沙门还是要杀自己——都快编成本谋杀大全了。但这事能怪唐王他们吗?几拔杀手,连带著玉罗娇、金合欢、老李飞刀都栽在了他的手里,该是唐王和东方发白们更感郁闷才对。

叶罗拽著他不放,说道:“那迦兰呢,有她的回音你要不要听?”

钱沛精神振奋,叶罗从袖口里取出张字条道:“时间地点都在上面。”

钱沛展开字条看了一眼,登时从床上跳了下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叶罗道:“你不会自己看吗?”说完把淬毒匕首往墙上一插道:“现在知道急了?”

钱沛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穿上衣服,往外跑道:“你不去?”

叶罗没好气道:“迦兰还是不想见我,这回托你的福才和她说上了两句话。”

“谢天谢地——”阵狂风刮过,钱沛去而复返。他从枕头底下掏出银票塞进兜里,又以百米冲刺的速么奔向了马棚。

他骑上乌云盖雪刚冲到寓所门口,就看到一个人正打扑面走了进来。眼看乌云盖雪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来人装成粉身碎骨之状,对方稍侧身形牢牢按住马头。乌云盖雪声长嘶,被死死钉在了原地。

“老易,你干什么?”钱沛勃然大怒道:“为什么不让我撞翻了你抓紧时间出门?要是老子的约会迟到了,我跟你没完!”

“你昨晚吃错了什么药?”易司马怔了下,不明自大清早钱沛为何有这么大的火气。

“晋王殿下有事托我转告你。”

“上马!”钱沛拽上易司马,策马冲出寓所在无人的街道上狂奔。

“我说——”风太大,易司马凑在他的耳边道:“晋王昨晚已见过玄机真人。”

“你说什么?”钱沛听不清,风驰电掣直奔城东而去。

这种事能大声说嘛?易司马恨不能脚把这小子踹下马,传音入密道:“陛下昨晚下旨,命刑部逮捕了罗松堂父子和唐觉虎。同时下令绣衣使总署将案件卷宗和唐朝升起转交给刑部,晋王要你立即去诏狱安排移交事宜。”

老皇帝出招了,而且出手就是狠招!把唐朝升连到刑部去,回头蹲天牢的就该轮到自己了。钱沛不是不知道,晋王要他安排的移交事宜是什么,但弄死了唐朝升就真能解决问题吗?到头来背黑锅的还不是老子?

他闷头疾驰,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才开口问道:“能不能把刑部的人拖到下午来?”

易司马不晓得钱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点头道:“应该没问题。”

钱沛勒住马缰绳,问道:“那晋王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你转告?”

易司马哼道:“你觉得这两件事还不够重大么?”飘身下了乌云盖雪。

“老易,”钱沛叫住易司马,缓缓道:“我也有一件事请你转告晋王:老子不是他的奴才——他争他的帝位,我报我的家仇。大夥儿一块干活,谁也不比谁干净高贵。往后,让他少拿老子当枪使,使完了还丢你娘的扣黑锅!”他说完话,不理愕然相视的易司马,猛抽乌云盖雪,在城门刚开瞬冲了出去。

易司马怔怔望著绝尘而去的钱沛背影,喃喃道:“这小子昨晚吃的是炸药——”

第五章 头和肚子一起胀起来

不可否认,叶罗是厚道人。因为如果他不是厚道人,就会偷看迦兰写结钱沛的字条。那么他就会惊讶地发现,除了约定的时间地点之外,字条上还有那么一行短短的话语:“我生了!”

“你二十年前就生了,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用得著大书特书地向老子报告吗?”这是钱沛的第一反应。幸好他的脑子并没有由於连日的睡眠不足而彻底停转,立刻意识到通常这句话还有另外一种更常见的理解方式——迦兰生孩子了。

於是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浮上钱沛的脑海:这孩子是迦兰和谁生的?

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迦兰写结他的字条上,钱沛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这下他傻眼了。出面指证唐王谋害太子,无疑是项高危工作,何况迦兰还结结实实给了太子一家夥,害得这小子成了植物人。尽管晋王信誓旦旦说他会尽力保住迦兰,但这种保证比街面上卖的手纸还不值钱,谁信谁吃药。

钱沛策马狂奔,在茂密的山林中穿梭,距离迦兰约定的见面地点已不到十里。晨雾弥漫林间,五丈开外的景物模糊不清。乌云盖雪不愧是宝马,奔驰的速度几乎没有受到浓雾和密林的影响,有如一道黑色闪电。

突然前方一株参天古木毫无征兆地倾倒,砸向疾驰而来的乌云盖雪。乌云盖雪身形微微一顿放了个时间差,在古木轰然倒地的一刹,奋起四蹄如箭矢一跃而过。然而未等马蹄著地,一块黑色的巨岩横空而至。钱沛挥动马鞭卷向巨岩。

在他出鞭的刹那,灵台陡然涌起一缕极为不妥的心兆,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

“啪!”巨岩在马鞭的抽击之下四分五裂,从岩石里霍然跃出一道黑色人影,掌心旋动一把没有刀柄的青色薄刃穿过马鞭的截击,直切钱沛咽喉。

又来了——钱沛提气仰身,马往前走人朝后飘。“嗖!”薄刃贴著他引以为豪的鼻粱掠空,黑衣人的左掌按落,拍向钱沛小腹。

“砰!”双掌交击爆出闷响,黑衣人高高飞起像夜枭般没入顶端浓密的枝叶中。

钱沛受到掌力冲击,身躯下坠倒向地面。正当他打算借助下方的土地卸去侵入体内的掌劲时,身下赫然裂开条地缝,雪寒的刀光疾劈背心。

钱沛大吃一惊凌空侧翻,刀锋破开他的护体直罡劈入左背,划出一条血槽。

刀光一闪而没,除了一道被刀锋劈开的裂缝以外,地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天罚地刑?”杀手榜排名第二位的一对孪生兄弟,山中老人斩断天的“左膀”。

钱沛双腿勾住粗壮的树干身躯悬空,用鬼狱真罡封住汨汨流血的伤口,察觉到自己的内脏已被刀气所伤。他轻吐口浊气,放出尸灵护翼在身旁。

两具尸灵各握一柄自神兵坊专门锻铸的“银月鬼镰”,睁大碧绿的眼睛注视著死寂的浓雾深处,蓦地发出一串焦躁不安的尖啸。

从被钱沛用双腿夹住的树干里无声无息地透出一片青色薄刃,旋动向他的腰胯。

钱沛身躯笔直向前射出,尸灵挥动银月鬼镰将树干斩成三段,一道黑影没入浓雾。

按照刚才的出击顺序,天罚来了,地刑还会远吗?钱沛右手掣出天下刀,祭起监兵神君金像。金煌煌的光华照高幽暗的山林,监兵神君的光影与钱沛身影重叠。

“轰——”一阵地动山摇,地面像绒毯样卷了起来,形成一道长么超过六丈的巨浪,掀动扎根其上的幽幽古木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钱沛压来。

这是土灵术中的顶级神通——“万骑卷平岗”。虽然以地刑长老的功力还达不到万马奔腾的效果,但眼前的声势已经十分惊人。

“火树银花!”钱沛左手捏动法印,监兵神君金像横眉怒目,释放出沛然莫御的火气。一株株堪比林中古木高么的火焰之树破土而出,高红色的枝叶上跳动著银自色的璀璨花朵,令人眼花缔乱目不暇接。

这就是洪荒神器的好处了。如果把人比作容器,那么水火土风四种灵气便是添加在容器里的液体。由於灵气之间相生相克,像玉罗娇也好天罚地刑也罢,通常情况下也只能专修其中一种灵术。如果贪得无厌,搞不好就会窝里反,落个自爆的悲惨结尾。而且容器终归是有限的,就算再能装也会有满溢出来的时候。

陵光神君金像和监兵神君金像就不同了。事实上,它们本身就是风灵气和火灵气的精华凝炼。吸纳的灵气越多,威力也就愈强,真正做到了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所以对於钱沛而言,既然有人想在灵术造诣上跟自己较高下,他也乐於奉陪。

“呼——”当地毯席卷到火树时,突然烧了起来。无所谓土克火还是火克土,就像两个大力士扳手腕,力气大的终归占便宜。

巨大的地毯在烈焰中四分五裂,一道土褐色的魅影猛然从熊熊烈火中冒了出来,手中的裂土封疆刀又长又薄,闪烁著金黄色的寒光斩向钱沛面门。

与此同时天罚长老从天而降。他运用风灵术将身速催升到极致,几乎达到流光的速度,青色薄刃切割空气爆出一团团炫目火花,劈向钱沛背脊。

无疑天罚地刑能够力压李折花一头,排名杀手榜第二是名至实归的。单以两人联手的实力而论,甚至超过了玉罗娇一筹。

好在钱沛已经不是进京前的钱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每天都在死神魔爪下摸打滚爬的他?至少,单打独斗天罚地刑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不会吃亏!

可惜杀手从来不讲什么公平道义,否则他们压根就不用干这行了。

在两大强敌的夹击之下,钱沛做出了选择:分而治之,先弱后强。

成千上百的银花脱离枝头,在空中勾勒出一束螺旋的粗长光链,射向地刑。

“嗡——”裂土封疆刀劈入光链,像剖竹竿样将它从中间一分为二。

然而银花越聚越多,光链也变得越来越粗。裂土封疆刀的速度在几不可察觉地变缓,浓烈的杀气不断被漫天零落的银花消耗。

更教地刑长老皱眉头的是,这些银花都是灵火精气凝炼而威,其蕴台的温度高得离谱。即便像裂土封疆刀这样的顶级魔兵,表面也在逐渐发生汽化,而炽烈的温度更是通过刀身传递到了他的手上,浑如握著一根烧得彤红的铁棒,不得不运用纯阴真罡压制袭来的灵火精气,才勉强没有烧焦皮肉。

这时候钱沛的天下刀到了。就在地刑长老苦苦和银花争斗的当口,他已将全身的鬼狱真罡抽空,完完全全地注入刀中,孤注掷地劈出——就这一刀,生死立见!

“铿!”裂土封疆刀终究吃了太长太薄的亏,刀身应声断裂。地刑长老骇然吐气,祭出一道剑芒,瘦小的身影缩成一团闪避汹涌的刀气,像石球般往地上急坠。天下刀势如破竹斩断剑芒,刀势骤然斜拉,地刑长老的一条腿从他身上分离。

“啊——”带著声凄厉的呼吼,地刑长老浑身浴血钻入土中消失不见。

他以为自己干了一辈子的地下工作,钻进土里就等於回到了家里,果真如此吗?

一条淡青色的风影无声无息欺近地刑长老,放出了身上的三条青龙——你会钻土打洞,那身为风灵奴的包屠龙是干嘛吃的?!

地刑长老做梦也想不到钱沛还有这一手。他的刀已毁,腿已断,剑芒发出后真元大损,外加半截身子刚刚入土,人家就追了上来,就差喝上口塞牙的凉水了。

转瞬之间三条青龙锁住地刑长老,包屠龙拍马赶到,充分发挥他无孔不入的超常能力,潜入地下重重掌击在对方那一条孤零零的右腿上。

这边包屠龙吃香的喝辣的,尸灵就没那么好运了。它们在钱沛意念驱动下,奋不顾身地阻截天罚长老,前仆后继地给主人当垫背。

尸灵就这点好,它们都是死脑筋。主人叫干嘛就干嘛,要换做是正常人肯定会想想为何要不明不自去做替死鬼?可他们早已经不人不鬼了,也就压根不用考虑。

於是在地刑长老断腿的同时,两具充满大无畏精神的尸灵也被天罚长老的青光薄刃大卸八块,光荣地完成了主人赋予它们的历史使命。

钱沛真的很心疼,但更疼的还在后头!天罚长老解决了尸灵,青光薄刃脱手飞出射向他的背心。钱沛祭出琉璃沙漏,金沙挥洒凝成光罩。

“叮!”薄刃劈入光罩撕开裂口飞速下切。幸好光罩内充盈著金沙灵气,层层抵御节节败退,直到薄刀筋疲力尽停了下来。

然而更大的打击接撞而至。天罚长老的左掌沿著劈开的裂缝破入光置,臂掌上骤然迸发出一团殷红色的烈焰,瞬间炸散了金沙。

丢你娘,当老子是烤乳猪?钱沛背上传来痛彻肺腑的灼痛,丝丝缕缕的毒辣火气攻入经腑。他的鬼狱真罡刚刚被抽空,内脏又被裂土封疆刀劈伤,这下雪上加霜几乎要了自己的小命。

幸好只是“几乎”,天罚长老很快就发觉自己做错了件事——不该用火灵术轰击钱沛。到任何时候,监兵神君金像都不会只是一个摆设。当毒火侵入钱沛身体的刻,它自然而然充当了泄洪区的职责。

澎湃的毒火在短暂的得意之后,被监兵神君金像一股脑吸走,滋补养身妙不可言。

天罚长老怔了怔,还好他还备著后手,也就是跟在后面的那只右手。

“砰!”右掌毫不害气地击在了钱沛的背上。这一次再没有谁能帮他消灾挡难,钱沛老老实实地捱了掌,身躯像废柴一样飞了出去。

他的眼前阵五彩缤纷,忽然迷迷糊糊地看到前方有一条人影从地底下蹦了出来。

那是地刑长老。他被包屠龙打断右腿,剧痛中不自自主地从土里蹿出。

钱沛开心地喷了。他正愁肚子宝贝迦楼罗血要白白放空炮,正巧遇上这位老兄,怎么都得意思下吧?“哇——”一蓬浓浓的血雨喷溅在地刑长老的脸上身上,还有他的两条断腿伤口上。

地刑长老猝不及防,身形还在往上猛蹿——他不蹿也不行,包屠龙就在后头如影随形地追杀,稍微动作慢脑袋就得搬家。

关键时刻孪生大哥伸出了援手。天罚长老抛下钱沛不管,撮过青光薄刃攻向包屠龙。包屠龙可比尸灵强多了,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土里钻。

天罚长老抱住地刑长老,鼓励他道:“老二,振作点,看我杀了那小贼!”

地刑长老欣慰地微笑。慢慢地微笑过了有效期,开始变质。他的脸上涌现惊骇之色,抬起磷光闪闪的右手道:“我中毒了——

天罚长老疼爱弟弟胜於疼爱自己,当机互断挥落青光薄刃斩断毒源,安慰道:“好兄弟,不要难过,不要沮丧,就算你只剩下一只手,大哥也不会嫌弃你!”

地刑长老感动得热泪盈眶面容扭曲,翻著白眼对天罚长老道:“不是我的右手——是他的毒血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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