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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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的故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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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子离随着管家一路走进喜堂,已经简单了解了事件的经过,他走进所谓的喜堂,只见整个屋子的窗户被黑布遮盖,屋内冷气森森,黑色的放桌上点了几根白蜡烛,照的墙上硕大的喜字鬼气森森。
  屋内除了管家和他,并无第三人,角落里摆放着一口棺材,一个通身黑衣,披头散发的女鬼坐在棺材盖子上,哭得呜呜咽咽。当然这个女鬼只有子离才能看见。
  管家把一袋装着梅树灰烬的香囊挂在子离的腰上,给他整理了一下喜服,对子离道:“这位公子,这场婚事外面瞧着热闹,其实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这屋里就咱们俩人,咱走个过场,让小姐安心就成了。”
  子离点头答应,随着管家的指示,前前后后的鞠躬行礼,眼睛却瞧着别处,那香囊里走出一个白衣的瘦高男子,男人面如敷粉,乌木红唇,身体纤瘦,有点像戏台上唱戏的文弱书生。
  男人和棺材上的女鬼见了面,立刻哭着抱在一起,一个叫“梅郎,”一个叫“娘子”十分恩爱甜蜜,根本不顾在旁边煞有介事拜堂成亲的子离。
  礼毕之后,管家朝子离鞠躬道谢,又害冷似的打了一个寒战,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子离却不忙着离开,他微笑着迈步走到那一对鬼鸳鸯身边,突然伸手抓住梅妖的头,提到半空中,咔嚓一下咬掉了头。
  女鬼正跟情郎亲密,骤然看见情郎只剩下半截身子,吓得呆立在地上,然后嚎啕大哭,子离不等她哭,也把她提起来,两手对折,把女鬼撕成两半,三口两口吃掉了。
  梅妖的味道有些辣,女鬼的味道很苦,都不怎么好吃。子离吃完就后悔了,跟管家讨要了几杯茶,才冲淡嘴里的味道,然后打包票说,以后不会有厉鬼来滋事了。他这话倒是没说错,被他吃了的鬼魂,是彻底的消亡,连轮回都不必入了。
  管家连连道谢,吩咐仆人好好招待三位客人,然后去看了知府和夫人的病情,果然好转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鬼村

  子离驱鬼完毕,志得意满地返回后院厢房,他兴冲冲地推开房门,一眼看见屋内春光,忙说了声抱歉,退了出来,停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林惠然的声音:“进来吧,子离。”
  子离这才重新走进去,见林惠然和元流火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他若无其事地把刚才拜堂和吃鬼的事情讲了一遍,又动手倒了一杯茶漱口,声称那两只鬼的味道不好吃。
  林惠然微微摇头,有些不赞同:“我代替梅妖拜堂,原是为了超度她,你却将他二人都吃了。”想了想又说:“死人暂且不论,这府里的活人算是得救了。”
  他站起来走到穿衣镜前整理衣服,出去跟知府辞行,临走时转身看了流火和子离一眼,伸出手指在两人之间划了一道线,简略地说:“不许欺负他!”
  子离耸耸肩,很痞地笑了笑。
  待林惠然走后,流火挪到子离身边,遮遮掩掩地说:“林公子不知道我死掉的事情,咱们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对我生嫌隙。”
  子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疏懒:“这种事情,也瞒不了太久。你现在虽然不是鬼,可也不是人,想要一直在凡间生活,就不能离开我。这你要如何跟他解释呢?”
  流火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就不要离开我嘛。”
  子离别转过脸,悠悠地说:“若你以后跟他成了亲,带着我这么一个拖油瓶,一定会被夫家嫌弃的呀。”
  流火起身离开,不悦道:“你总这么取笑我,好玩吗?”他坐在窗前,拿了一个九连环,一个人闷闷地拆解。
  子离盯着他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尴尬,他和流火认识这么久,似乎除了取笑和谩骂,也找不出其他和谐愉快的话题了。流火是非常温柔的人,子离也并不怎么尖酸刻薄,但两人不知怎么回事,就发展成了现在的地步。
  林惠然回来后,终于化解了尴尬,三人出了知府,在客栈里多玩了几天,逛过了牡丹花会,打算北上去京城游玩。
  林惠然结算了房钱,雇了一辆素净的马车,又买了一匹马,三人结伴而行。子离喜欢骑马,抖开了缰绳率先在前面走。
  林惠然也是喜欢骑马的,但是因为流火不肯骑马,所以只好留在车里陪他。
  两人倾诉了离别的思念之情,流火见他袖子边缘有一些磨损,像是穿旧了的,这对于挥金如土的林公子来说,非常的少见。流火低头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跟家里闹矛盾了吗?”
  他这几天见林惠然钱袋里没什么大额的银票,亦不曾去林家的钱庄取钱。因此才有此问。
  林惠然很随意地说,跟家里闹翻了。因为父母要他在家中娶妻,继承家业,自己不愿意,执意出来寻找流火。
  “我在外面游荡个一年半载的,等他们气消了再回去,大概就没事了。”林惠然平静地说,又问流火:“你怎么遇到子离的,他欺负你了吗?”
  流火微笑:“他没怎么欺负我……”他想说子离救了他的命,又恐会牵出更多的询问,因此不再说了。
  “子离是我的朋友,你们两个能和睦相处,那很好。”林惠然非常欣慰。
  三人行到一处小村落时,眼见天色已晚,纷纷下车下马,一阵晚风吹过,子离嗅了嗅空气,蹙眉道:“很重的人血味道。”
  村中约有七八十户人家,房门大开,里面锅碗瓢盆整齐,人却都不见了。
  三人行到村尾,见路边一个拾荒的老太太,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前行,看起来十分年迈体弱,林惠然走上去,跟她询问村中发生了何事。
  老太太抬起头看见了这三个异乡人,长叹了一声,劝他们三个快点离开,小心被村中的恶魔吞噬。她絮絮叨叨的地讲了很久,大概是说前段时间村里爆发鼠疫,许多青壮年无辜死去。后来村中来了一位年轻的巫师,说是能治好瘟疫,但是却要村里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作为酬劳。村里人为求自保,先暂时答应了他,但是当疫情得到缓解之后,村民又都反悔,将村里的孩子藏在了深山中。
  巫师一怒之下,召唤出了成千上万的老鼠,将村民连同山中的孩子都啃得干干净净。这位妇人因为曾经给巫师做过几顿饭,幸免于难。
  不过她的儿孙都被老鼠吃掉了,她一人守着一座空荡荡的村庄,想必也活不了多久了。
  老太太心肠很好,邀请他们三个来家里住。流火见她走路十分艰难,就上前几步去搀扶她,并问她年纪多大了,平时靠什么为生,还把自己腰上的玉佩摘下来给她,叫她换些食物干粮。老太太连连道谢,勉强抬头对流火道:“真是个好心肠的年轻人啊……”
  她说完这些话,眼神死死地盯着流火的脸,忽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眼神惊恐,浑身颤抖。林惠然和子离忙走过去,试了试她的鼻息,已经咽气了。
  三人皆是一惊,尤其流火被吓得很严重。
  他们把老太太的尸体埋了。随便找了一处干净宽敞的房屋住下。虽然此地发生了诡异的命案,但三人见多识广,并不怎么忌讳。
  屋内靠墙垒了一座炕,上面的棉被有些潮湿,闻起来脏兮兮的。流火找了一把拂尘,把床和椅子擦拭了一遍。子离和惠然去外面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事物。眼看天色已晚,三人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子离念动咒语,叫来了土地神,从土地那里取来新鲜的瓜果桃李。
  三人吃了一些食物,眼看油灯将尽,才很不情愿地躺下。
  林惠然本来想跟子离聊聊白天发生的怪事,但因为流火在场,他担心吓着流火,所以忍耐着没有说。那边的子离却不似他这般体贴,刚躺下一会儿,就没头没脑地问:“那老太太看见了什么,竟被吓死了。”
  林惠然道:“睡觉。”
  “流火离她最近,没觉出什么异样吗?”
  流火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那老太太本来平平静静的,忽然抬头看见自己的脸,才惊惧而死。他又想起林惠然曾经问过自己守孝之类的话。
  其实自己是死在父母之前的,何来守孝一说?而且自己死后,尸体也没有找见。想必是有人借尸还魂,冒充了自己。
  这些想法只在流火的心里翻腾,并没有说出来,他不愿意让林惠然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事情,打算私下里跟子离商量。
  三人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忽然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敲门声,声音迅疾猛烈,宛如夏日暴雨。把流火吓得浑身一抖,抱紧了林惠然。
  子离从床上坐起来,自手心升起一团明亮的火焰,狐疑地看着门板,林惠然也是很疑惑,他半抱着流火,对子离使了一个眼色,叫他出去看看。
  那敲门声密集而吵杂,像是有成百上千的手指在门板上敲打。
  子离轻轻调匀了气息,在房内设置一道结界,然后骤然拉开房门,想将对方杀个措手不及。
  外面是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夜幕里隐隐有几只夜鸟飞过。
  子离站在门外,原地转了几圈,没有察觉到妖气,他挠挠头,重新回去,关紧了房门,回到床上掀开棉被躺下,咕哝道:“大概野猫或者游魂,没事的,快睡吧。”
  林惠然拍拍流火的后背,三人刚进入梦乡。一阵噼噼啪啪的巨响又将他们吵醒,子离从床上跳下来,骂了一声草,提拉着鞋子跑出去,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咒天骂地地吼了一阵,意思是哪个小妖小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别这么鬼鬼祟祟的,来会一会你狐仙大爷。
  他骂了一阵,气哼哼地回来,随手在门口洒下符水,专为克制妖邪。
  子离回到床上,平静了一会儿,外面又照旧响起了敲门声,声音激烈嘈杂,像前两次一样,可是除了敲门声,并没有其他的响动。
  子离虽然有些气恼,但很快平静下来:“大概是不入流的小妖精做些吓人的把戏,不用理会,他伤不了我们的。”
  林惠然沉默了一会儿,在黑暗里开口:“子离,到我们这边睡。”
  子离掀开棉被,爬到两人身边,重新躺下,低声说:“不用怕,我在这儿呢。”
  林惠然微微一笑:“我倒不害怕,只是他……”他摸了摸流火的头发,对子离道:“你靠近他睡,别让他害怕。”
  流火紧闭了双眼,怕得牙齿咯咯作响。他在暗中攥紧了子离的手,子离是横行三界的狐妖,有他在,心中就多了靠山。
  子离嗤笑一声:“胆小鬼。”然后故意朝流火的脖颈上吹冷气,怪腔怪调道:“元流火……我来索命了……”
  把流火吓得哇哇大叫,林惠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面呵斥子离,一面安慰流火,三人闹了一阵,倒将外面恐怖的敲门声给忘记了。
  然后林惠然又给两人讲故事,讲的都是自己这段时间在民间的听的奇闻异事,他口才很好,说话有又很有感染力,流火和子离两人都听呆了,最后在林惠然温柔的声音中沉入了梦想。
  林惠然讲的口干舌燥,见两人终于睡着了,这才停下,他轻轻拨开流火的手,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边,剥了一个青橘子,滋润喉咙。吃了半个橘子,他一时无聊,走到门口,外面的敲门声依旧不绝于耳,他站在门口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隐约猜到了其中的蹊跷。
  只是如今是深夜,不方便出门探视,他回到床上,把流火抱在怀里,平平静静地睡下了。                    


  ☆、生气

  子离和流火是没心没肺的性格,在鬼村居住,第二天也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流火还趴在被窝里迷糊时,子离从床上跳下来,拿起桌子上一本黄历,卷成筒,凑到流火的耳朵边,大声唱了几句山歌。
  流火猛的一激灵,懵懵懂懂地从床上坐起来,举起袖子慢慢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看了子离一眼,忽然扑过来抓住他,两人在床上翻滚厮打,不一会儿子离骑在他身上,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腋下挠痒。流火咯咯笑着求饶。
  林惠然从外面进来,叫他俩去院子里洗脸。两人这才穿衣服起来,院子里有一口井,井边放了一个木盆,里面盛着清水,旁边放着一块拧干净的毛巾。
  流火挽起袖子,把手放进水盆里,对旁边的林惠然道:“多谢。”
  林惠然微笑着摇头,意思是不必客气。
  子离绕着门槛四处看看,又嗅了嗅。自己所洒的符水并没有破,可见昨天夜里敲门的并不是妖邪,当然也更不会是人,难道是僵尸?
  子离思索,可是听那老太太所说,村民被老鼠所噬,并不曾留下尸骨。
  “林兄,这村子里大有古怪。”子离指着那门板道。
  “这也不算是什么古怪。”林惠然道:“我给你看一个把戏。”他见流火已经洗过脸了,就端起那盆水,叫子离走远一下,哗啦一下把水泼到了门上。
  只见那深黑色的木门上,淋淋漓漓地往下滴水,起先是清水,很快就变成了深褐色的血水,滴滴答答流下来,汇聚在地面上。门板旁边残留着许多鸟类的粪便。
  林惠然指着那门板说:“这个村子里曾经发生命案,因此门板地面上都留下大量的血迹,经过雨水的冲刷,地面上的血迹都不见了,这门板上的依旧还在。附近有许多食腐肉的鸟类,夜里闻到血腥味,自然蜂拥而来,啄食门板。”
  子离有些不信,凑到门上看,果然看见许多斑驳陆离的啄痕,啐了一口:“我还以为什么妖怪,原来是些扁毛畜生。”他冲流火狞笑道:“小家伙,今天早上吃烤乌鸦怎么样?”
  流火已经被林惠然的所说的话吓到了,听子离如此说,当即很生气地哼了一声。
  三人不愿意在这个村子里多留,收拾一番,即坐上马车继续赶路。
  林惠然夜里没有睡好,在车里闲聊了一会儿,就有些瞌睡,幸好车内很宽敞,又铺了很厚重的毛毯,他拿起一件毛料大衣当枕头,躺在车中睡觉。
  流火悄悄地从车上跳下来,跟在子离的后面,吵着要骑马。
  子离意态悠闲,一面照看马车,一面伸手,很轻松地把流火拎到了马鞍上,轻声嘱咐道:“身体放松,腰背挺直。”
  流火坐在子离身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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