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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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线-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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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立刻打开大门;一排日军端着刺刀气势汹汹向里边冲。
廖金头仿佛嗅到一线生机;亡命地向那队日军狂奔;却在半途中被六品一把扑倒在地;几个劳工扑上去;但日军也冲了过来;枪托拳脚齐下要把人分开。劳工们压抑已久的愤怒爆发了;对廖金头的追赶忽然演变成一场失去控制的暴动。
四道风手忙脚乱从暗处翻出自己的双枪;廖金头从人堆里挣扎出来;向着大门爬去。四道风拖了沙观止向僻静处的铁丝网跑去。欧阳跑向他的反方向;一路叫龙文章和赵老大几个跟四道风离开。日军开始齐射;几个劳工倒了下来。
欧阳转身跑向那些仍在较量的劳工;教他们把双手放在板壁上;那是个不再抵抗的姿势:“马上就要胜利了”他的神情有一股说服力;劳工们终于照做。
欧阳转头想跟上四道风他们;却没有了力气。剧烈运动让他几欲晕厥;正要倒下时;六品冲过来搀着他跑开。

生死线 第十二章(1)
181、落入敌手
廖金头被几个日军从营里拖了出来;侥幸余生。长谷川走到他身边问:“你现在会把一切告诉我吗?”
廖金头回头看了一下;六品正扶着欧阳跑过;他立刻说:“就是他”长谷川眼里放出狂喜的光:“我要活捉他。”日军向欧阳冲去。
四道风几个已经跑向锅炉房;侧后方日军正在冲进劳工营。在锅炉房的何莫修老远就把门打开了。他们一秒钟也不耽误;打开地洞盖跳了进去。何莫修站在门口心急如焚;欧阳还没有来。
六品和欧阳被日军包围;六品推开欧阳;向日军扑过去;大叫:“快走”他这声仿佛是个信号;已经被日军制服的劳工们又跳起来;和日军扭成一团。
欧阳钻过铁丝网便一跤摔在地上。何莫修飞奔过来;搀着他向锅炉房跑去。劳工营里的日军被六品拿身子堵住了;机场上的日军跑过来追他们。四道风在地道口焦急地张望;难以置信地发现欧阳忽然转向;跑向光秃秃的跑道。
欧阳是为了把日军引得更远;可惜他体力耗尽;看着日军渐渐围拢过来。
廖金头被日军重重地保护起来;欧阳和何莫修正被押过来。六品被拖过来;他已被打得血肉模糊。长谷川问廖金头:“谁是你说的*?”廖金头正对上欧阳的目光;慌乱地将头转开。长谷川也瞧了出来。
欧阳突然暴喝:“六品”刚才还不省人事的六品猛地摔倒拖他的日军;向廖金头扑了过去。欧阳也从正面向廖金头扑去;何莫修也扑了上来;三人和廖金头扭成一团;廖金头刚把他挣开;喉咙一紧;六品的手已经摁在他喉结上。
一个反应快的日军一枪托砸在六品的臂上;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六品的手顿时软了下来。一群日军冲过来把这几个人分开;廖金头已经吓得有点错乱:“欧阳爷爷”
欧阳已经晕了过去。长谷川看着他们;指着廖金头说:“把他带走;不要给他水和食物。我相信他知道很多事情。”他又看看那三个人;欧阳和六品都已晕厥;何莫修瞪着他;也不怕被认出来。其实长谷川一时也无法把他认出来。
长谷川想了想说:“好好照顾这三个。他们很团结;我们只好让他们感受到三倍的痛苦。”
此时在高家;思枫发报完毕;突然猛烈地咳嗽;地上和电台上沾上不少血迹。她轻轻拭去;然后走进客厅。客厅里;高昕和高三宝正在逗孩子。思枫轻轻碰碰孩子的手;轻声说:“中国军队已经占领潮安;你很快就可以回家……可你的家在哪?”
高三宝乍一听到;又惊又喜:“真的假的?”
思枫点头:“我刚联络过。”
门突然响了一下;四道风几个闯了进来;高昕兴奋地问:“胜利了?”四道风脸上掠过一丝阴沉:“收拾东西;准备撤退;鬼子要来了”他一直逃避着思枫的目光;当两道目光终于相遇时;四道风颓然低下了头。
182、都在南边
四道风来高家为的是要带上的只是思枫和电台。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充满挫折感。沙观止盯着他。这时高三宝抱了抱拳:“沽宁之幸呵;沙老先生终于也走上这条路了。”
沙观止很不自然地说:“我是来杀他的。”思枫在收拾东西;高昕抱着孩子风风火火闯进来:“你们要把宝宝也带走吗?”思枫坚决地摇头;她的果断与她的虚弱格格不入:“高小姐能照顾他吗?”高昕一愣:“可我也要跟你们一起走啊”
四道风挠挠头;思枫靠在墙上苦笑。
日军的卡车在各个巷口停下;这次的目标是高三宝家的小楼。伊达一手摁刀;一手握枪;身先士卒地闯了进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生死线 第十二章(2)
几十支枪指着正在桌边吃晚饭的三个老人:高三宝、龙妈妈和全福。伊达瞠目结舌地站住;他挥了挥手;日军开始搜索。伊达还枪入鞘:“他们在这;你们这样也骗不到我。”
高三宝微笑:“他们当然在这。他们没有一天离开过沽宁;这里是他们的家啊。你们真的占领过沽宁吗?”伊达沉默着;他有些茫然。
廖金头被绑在椅子上;手指拼命挣扎着想避开刺来的针头:“长谷太君;我真的什么都说了”
长谷川无动于衷地说:“你什么都说了;但我们什么都没抓到。”刺耳的尖叫声响了起来;他站起来出去;问手下:“那几个人恢复得怎么样了?”手下回道:“有两个人已脱离了危险;但您最关心的那一个……我们的医生诧异他能活到现在。”长谷川微微一笑:“欧阳先生;您才是最有趣的。”
龙文章从树丛里监视着山野下死气沉沉的公路。赵老大看着被邮差和唐真扶过来的思枫;神情很是复杂。思枫却看着机场所在的方向;四道风也往那个方向看着;差点没哭出来。
这几人就要开拔;但龙文章坐在那里;动也没动;沉闷地说:“我想往南走。”
四道风嚷道:“你算讲义气;我们没义气好吧?往南走大家死呀?”
龙文章解释:“不是。南边在打仗;是大仗;那天我听见炮声……国军要光复了。相信我;我一定能说动他们;也许就能有一支援军把欧阳救出来”
人们都愣住了;在这绝望的时候;他的话无疑是个希望。
赵老大苦笑;摇摇头:“希望太渺茫;我不同意。”他看看思枫;“你的身体……”
思枫打断他:“这是在沽宁;拿主意的人是老四。”于是所有人都看着四道风;四道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得最多的还是思枫;他又看了看南方;似乎看见了欧阳:“其实往西往北都没路;东边是我家;南边是我兄弟。”
他的决定让所有人又开始整理行装和枪械。邮差扶着思枫坐下;思枫的眼里燃烧着一种病态的光芒;轻声道:“他们都在南边。” 沙观止静静坐在一边;把两支枪里的子弹放进一支枪;把那空枪扔了。
赵老大看着;沙观止看看他说:“太沉;一支枪也能杀人。”
183、酷刑逼供
一行人拿定了主意;穿山越岭向南赶去。四道风走在最后;照顾沙观止;高昕跟在旁边;小声地说:“你叔叔一点不可恶呀。”四道风更小声地说:“他跟着我是要杀我。”沙观止突然接口:“对;我是要杀了他”高昕吓得险些滚下山去。
龙文章风风火火地冲在最前;他突然站住了。远山的那边映着亮光;龙文章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石灰;“我去前边探路;安全就画个箭头;有事就画叉。”说话间;他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刑房里多了一张手术床;欧阳躺在上边;长谷川看着他;欧阳也静静地看着他;两人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镣铐声响;何莫修和六品被架了进来。
长谷川问:“你们谁是头儿?”六品昏昏沉沉往前走了一步。欧阳轻声说:“六品别动;他知道我们谁是头;不过是试试怎么能操纵我们。”长谷川笑了:“欧阳先生真是滴水不漏呵。”
欧阳甚至没看他;何莫修正走到床边察看他的伤势;所以欧阳看着何莫修的满身镣铐;问:“戴着这个习惯吗?”
何莫修做了半个苦脸;弄得链子响了一声:“慢慢地就觉得有趣;这种东西居然会套在我的身上。”
欧阳笑了:“你总让我想起自己的过去……”长谷川突然打断他们:“欧阳先生。”何莫修和欧阳故意接着谈;没有理他。长谷川已经耐不住性子;阴沉地说:“我主宰虚假的礼貌和真正的生死;所以请勿把我的客套当真。”欧阳终于看他了:“其实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琢磨您呢。”长谷川又笑了:“琢磨出什么来了;我很有兴趣呵。” “这个结果您会失望的;您什么也不是呀。”长谷川笑得很开怀:“是吗?” “一个觉得自己比所有人优越的笨蛋;就像有条狗以为咬到人一口就强过了人;所以就天天惦记咬人。您想做它吗?俗称疯狗。”欧阳很惋惜地摇头;“您很瞧不起人类吧?您活得很辛苦吧……”
生死线 第十二章(3)
长谷川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听到这忍不住了:“欧阳先生“还是点到为止吧;真话说多了要被讨厌的。”何莫修还绷着笑;六品已经哈哈大笑;还从肺腔里咳出一口血来。
欧阳又道:“我真的很失望。我以为跟我们对峙了七年的是一个什么角色;结果一看;还不如追了我十一年的特务狗子;对这种货色只有一种方法对付。”
何莫修故意接茬:“什么方法?”
“彻底藐视。他自以为是却什么都不是;他很虚弱;虚弱的人才会给你也带上这种二十七斤半的铐子;可你不能提醒他;您老不值一文……嘿嘿;不理为上。”
长谷川看起来已经出离了愤怒:“把他解下来。”军医提醒:“这个人现在不适合用刑。”长谷川冷冷地说:“他死了我唯你是问。”
欧阳被解下来;他一边在笑;一边咳嗽。何莫修擦了擦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往下要发生的事情是他最不愿看见的。长谷川戴上手套;亲自掰断了欧阳的一根手指。欧阳笑得更响了。
184、至死方休
龙文章之前看见的亮光来处;原来是一座已经完全成为废墟但仍在燃烧的村庄。他沮丧地坐在村口。四道风一行从村庄边的林子里钻了出来。
思枫看了一下这片难以辨认的废墟;忽然露出一种茫然如在梦中的表情:“我们来过这?”赵老大看着她:“是的;不久前。”思枫低声说:“是不是……”
赵老大不忍看她:“是的。”
思枫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如果不那样的话;她会大声啜泣出来:“我们可不可以……”赵老大犹豫了很久;点点头:“去吧;去告诉她;她的爸爸妈妈还在为她战斗。”此时欧阳被绑在刑台上;他的一只手已失去了手的形状;另一只手被钉在刑台上;而每一根手指都插着钉子。他忽然长吁了口气;军医紧张地看了看血压计;急道:“我告诉您;如果还想让他活着;行刑必须马上停止。”长谷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至死方休。”军医怒道:“那么他的死与我无关。”
长谷川看起来也很疲劳了;“是的;与你无关。”施刑者随即把一块烙铁向欧阳的脚上探去;欧阳猛地抽搐了一下;何莫修猛力地挣扎:“换我上”长谷川冷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你那些学问还有价值吗?”
何莫修愣住了;但有一个人在大笑;居然是欧阳:“听见了吗?这家伙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了。”
长谷川冷冷看着他;七年的积怨此时成了一种可怕的怒火;但他克制着;“把他解下来。”他指指何莫修;“换他上。”
欧阳笑道:“你怕我死了?如此灰头土脸收场;连我的呻吟都没听到;这么下去还能从我嘴里撬出什么来吗?”
长谷川眼珠瞪得快射了出来:“不要解他下来;绑得再紧点。”
欧阳试着躺得舒服一点;他想起思枫;脸上露出温柔的神情;长谷川看着他;突然说:“原来先生也有爱人。”欧阳有点伤感:“有爱人;也有爱女。”
长谷川冷笑:“原来先生一直靠这些美好的回忆来撑过我的刑罚。”他点了点头;日军把烧红的铁链贴到欧阳的身上。陡然间白烟冒起;何莫修的眼泪簌簌而下。
赶了一夜路的四道风一伙正在山野里休息。高昕把手上的饽饽掰成两块;稍大的给了沙观止;小的给了四道风。四道风忍不住问:“你的呢?”
高昕笑了:“你喜欢苗条女孩还是胖女孩?”“我就喜欢猪一样的。”四道风一下跳了起来;“吃”
生死线 第十二章(4)
高昕尖叫一声;两人眼看就要你追我赶。沙观止瞧不下去;把手里的半块再一掰两半;扔给四道风一块:“现在的女人真没规矩;当人面就打情骂俏。”
四道风和高昕不约而同地做了个鬼脸;讪讪停下来。
四道风突然想起:“给嫂子留了吗?嫂子呢?”高昕指着树林:“留了。他们说去那看什么人。”四道风拿了一个饽饽;想了想;往林子深处走去。
185、生离死别
脚下是一条依稀可辨的小路;赵老大红着双眼往身后看了看;邮差扶着思枫在后边跟着。思枫的意识已有些模糊:“她睡着了。我们小声一点;不要吵醒了她。”
林间空地上有一个小小的坟墓;墓碑是刻在一块刮平的竹片上的:欧阳和思枫的女儿妈妈爱你。思枫在墓边坐了下来;如果高昕觉得她不像个妈妈;那么她现在则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母性:“你在这乖吗?妈妈来看你……妈妈就想在这陪你。爸爸比妈妈还想你;爸爸说他看见你了……你说怪不怪?”她看起来很幸福很祥和。这时传出四道风的嚷嚷声:“你们在里边吗?这什么地方?”赵老大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来了?”邮差急道:“这大嘴巴一说;欧阳的伤也永远不用再好了。”
四道风托着一个饽已经闯了进来;然后是愣住。其实思枫根本意识不到外界的变化;她微闭着眼睛;像在陪她的孩子同眠;四道风已经凑到了墓碑前:“这写的什么?”赵老大嘘了口气:“他不识字。”邮差故意说:“她没名字。”四道风奇道:“嫂子你告诉我。”思枫很安详地说:“因为她爸爸还没想好她的名字。”赵老大拦住四道风:“请自便好吗?你看不出她需要休息?”四道风犹豫一下;放下饽没趣地离开。
赵老大看看思枫;思枫很安静;像是睡着了;那种疲态让赵老大痛心不已:“你从产期后就该休息了;这一路挨饿受累的。”思枫喃喃道:“我这就休息了。”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赵老大绝望地提醒她:“欧阳还在呀我们要去救他”
此时的欧阳神情恍惚;烧红的铁链一点点放在他身上;烧炙皮肉的咝咝声和烟雾弥漫了整间屋子。六品死死地低着头;而何莫修将头一下下在刑架上撞击。长谷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早已歇斯底里。
铁链继续下落;欧阳忽然感觉心仿佛撕裂开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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