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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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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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太医骇然瞪着他……这让柳厚怎么活啊?
  然后,他才感觉到自己也有几分哆嗦,去抓药箱,手却不听使唤,最终老泪纵横:“你家相爷……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心肝宝贝一样捧着的闺女,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不用说,大半夜将他揪起来,定然是为了救柳厚的命。
  马车飞快奔行在漆黑的夜里,很快便到了相国府,门口守着的仆人将他迎新进去,耳边全是乱哄哄的声音,院子里已经成了一片白色,有丫环婆子低声哭泣,柳厚的书房却意外的安静,唯有薛寒云怔怔守在榻边。
  程太医把了脉,见得他一动不动,浑如石刻雕塑,就那样坐在柳厚榻边,只觉心中不忍……那个小丫头,爱笑爱闹,怎么就去了呢?
  “你阿爹这是急痛攻心,吃几副药调一调,应该就能好些了,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他自问自己没这本事除了柳厚的病根。
  “阿爹……多开些安神的药,让他多歇歇……”薛寒云嗓音干哑如破锣,转了转眼珠,让程太医觉得,他那眼珠浑似两颗冰冷的石子儿,压根没有视线,嘴唇干裂,风尘仆仆的样子,想是回来不久……
  他忽然觉得难过,赶紧转头出去了,再待下去,他怕下一刻自己再滴出几滴老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两千,中午奉送余下的一千字,然后……今天还有一更的,大家表急,卷末了我好好磨一下……




☆、105

  第一百零二章
  柳相独女金城遇害之事;很快便在京中传开,连身处大内的承宗帝也不例外。
  温国舅自然是拍手称快,与定彦昭私下提起,眼里都透着快意:“也教柳相老儿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柳厚因为承宗帝的猜疑而被闲置,锦衣卫少了个最大的对手,定彥昭居功至尾,得上司赏识,如今正是春风得意。
  承宗帝听到这消息;却未免扼腕长叹,有没有伤心;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连带着对柳厚也宽容了几分——没了闺女,想来他得休养一阵子了。
  这夜他去了承香殿沈昭仪处。
  说起来,沈昭仪与柳明月却是闺中至交。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念头;司马策鬼使神差;竟然想到了前来同沈琦叶聊一聊柳明月……
  沈琦叶可聊的,其实并不多,而司马策所知,就更为有限。
  有限的几次见面,都基于他的一厢情愿,不甚愉快,柳明月至死,他都不知道二人从来没办法愉快相处的原因。
  不止是他,其实沈琦叶也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感觉,柳明月后来逐渐疏远了她,并非是因着她进了宫,而是那种本能的精神上的疏远,不是笑脸与亲昵的语气可以改变的。
  司马策与沈琦叶都不是笨人!
  所以,才更百思不得其解!
  司马策尤其惆怅,就好比以为自己可以采撷的花朵,结果却在他不曾注意的时候,悄然凋谢的那种惆怅。
  “难道是上辈子我欠了她的不成?”他随口开玩笑。
  却不知,这恰恰是事实的真相。
  上辈子,他是借助于柳厚而一举铲除了篡位的楚王,并顺利登基。
  认识柳明月,纯属偶然。
  她是个天真明媚的少女,不同于任何一位世家权贵之女,亦或宫里的女人。
  宫里的女人,鲜妍明媚不了几日,很快便会枯萎,妆容依旧美丽,不动声色的算计却藏在眉梢眼角……
  柳明月不同。说她天真白痴也好,蠢笨迟钝也罢,她似乎永远也学不会这些。
  司马策初次见她,后来的有意结交,尽心编织一张大网,都是想要将柳厚彻底的笼络到自己旗下……
  有了柳明月这张王牌,柳厚只能对他死心塌地!
  事实证明,司马策的这条计策在当时争位的时候极为有用。只是这件事好比是双刃剑,利用得当的时候可助他一臂之力,不当的时候则会反噬自身。
  柳明月进宫之后,依然天真娇纵。
  司马策时常会想,假如她不是柳厚的亲闺女,事实上作为男人,他还是想要宠爱这样毫无心机的女子,简单,快乐,只一心痴恋着他。
  可惜,她是柳厚的亲闺女。
  且柳相疼她,爱逾性命。
  柳明月受了委屈,柳厚便会在朝堂上向他施压……
  柳明月受的委屈越多,司马策在朝堂政治上受到柳厚的制肘也越多……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似乎死局永远无解!
  司马策长年哄着她,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将她阿爹打入大狱。
  后来的一切,皆出自于帝王权术。假如朝堂之上一方独大,便再拉一方与之抗衡。
  沈传,便是司马策逐渐培养来压制打击柳相的。
  起于微时而盛于前朝后宫。
  这是个缓慢的进程,因为沈家的不起眼,柳厚确实忽略了一个家族在前朝后宫那种缓慢的扩张之势。更何况,沈传在柳厚面前,向来十分恭顺,他的女儿,听说在宫里也从不曾给柳明月添堵。
  假如司马策能够身临其境的将前世的生活重新过一遍,就会发现,一定程度的打压,其实对他的帝王权术极好。
  有柳厚这样的强臣在侧,他做君王的,才会小心谨慎,亦步亦趋。
  十年一剑,最终当司马策向柳厚亮出长剑的时候,柳明月还在后宫傻傻做着甜美的梦境。
  彼时薛寒云镇守白瓦关,被沈家密报他与西戎勾结,多少年竟然还不能将西戎灭了,只每年春夏打几场仗,白混些军饷……
  司马策自然知道这是构陷。可是他太需要有个借口,来除掉柳厚。
  薛寒云虽然忠心耿直,可惜他却是柳相养子,从他身上下手,最好不过。
  ——薛寒云被急召回京,下入天牢待审。
  柳厚,自然无法独善其身。
  大启战将如云,司马策总觉得,少了一个镇守白瓦关的薛寒云,其实大约并无大碍罢。
  但朝中少了一个柳厚,于他却是大大的有利。
  沈家构陷,他也算默许了。
  并且,在薛寒云被赐死在天牢之后,柳明月也被打入了冷宫。
  那时候,司马策完全不曾预料到,薛寒云死后不过三年,潞舒便带着西戎大军攻破白瓦关,长驱直入大启境内,烧杀抢掠……
  经此一事,柳厚与柳明月父女二人,一个身在天牢,一个身在冷宫,音讯不通。
  真正扳倒了柳厚,并且一举铲除了柳厚的门生故旧,将朝堂打扫干净,司马策高坐在帝王宝座之上,油然而生一种寂寞之感……
  一直有奋斗目标的他,忽然之间失去了目标。
  过度的权欲膨胀只会催生暴政与暴君。
  柳明月惨死于冷宫的那几日,司马策正纳了数名美人儿,都是各级官员家中女儿。
  彼时他正在一名新进的美人儿身…上一展雄风,伏俊隔窗禀报:“圣上,冷宫的柳妃殁了……”
  身…下的美人儿娇喘连连,司马策却忽然间心浮气躁,全无兴致,直接从床上下来,不顾吓的脸色煞白的美人儿,自行套好了中衣皇袍,败兴而归。
  他叫来了伏俊,打听柳明月殁了的事情。
  其实当初将柳明月打进冷宫,他便觉得,以她那样娇生惯养长大的性子,必熬不过两月,谁知道她却坚持过了半年……
  “……前去诊脉的许太医道柳妃怀了四个月的事身孕,被沈贵妃下令杖毙,但是……据有人瞧见,打下来的那个男胎估摸着有六七个月了……”
  司马策独坐在宣政殿里,殿内只燃着一支明烛,眼前光亮,殿内稍远些便陷在了一片幽暗里。伏俊小声回禀,又悄悄窥视连眉眼也不抬的司马策,暗自猜测他有无伤心。
  说起来,那是柳明月进宫十多年的第一胎。
  司马策子嗣上头艰难,膝下荒凉,却每每与柳明月在一起,也是各种防备,生怕她有孕。
  她从不知,司马策与之欢爱,每每饮食之中便搀有避孕药物。
  最后这一次,却是因着胜利在望,欢…爱之时便不曾再顾忌,哪曾想只是一回,却教柳明月怀了孕。
  “明日下旨,将柳厚放了,贬为庶人……”
  那时候,司马策将自己关在宣政殿里,一遍遍回想柳明月明媚的笑脸。
  失去了之后,他才知道那样单纯的笑脸在后宫内帏是有多可贵。
  再对着沈琦叶之时,他早已郎心似铁。
  沈琦叶楚楚可怜,温柔的依了过来:“圣上好些日子都不来瞧臣妾了……”自柳明月死在杖下,她其实没有一刻安宁过,闭上眼睛,便能瞧见她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司马策无动于衷,坐了一会便匆匆去了。
  他觉得不寒而栗。
  不知道眼前这样一张温柔笑意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宁可左拥右抱,在后宫新进的美人儿膝头醉卧,也不愿意清醒的与沈琦叶谈论后宫前朝之事……
  比起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能让他流连的只是一具具年轻鲜活的身…体。
  那时候,司马策与沈琦叶面对柳明月的死,似乎是各自在心里结成了一个很大的疙瘩,以至于柳明月亡故之后,司马策去秋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便是去了,也只坐一坐,随即便走了,全然没有留宿的打算。
  不同于今世,二人在承香殿的大床上相依偎,随意说些闲话,聊些沈琦叶与柳明月往日的闺中趣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一直想要知道前世如何……终于写到这里了,困死我了,有谬误明日再改,大家晚安。
  不,今晚再改。
  今天的午更不更了,到晚上再更,我怕我到时候起不来还睡着……




☆、106

  第一百零三章
  柳明月之死,家中至亲伤彻肝肺;京中纷纷传闻;柳厚与薛寒云反目成仇。
  柳厚一病不起;承宗帝为了表示他对臣子的关爱;欲从太医院遣人前去相国府,程太医与柳厚相交莫逆;请命前往;日日守在相国府诊疗。
  薛寒云从仆人口中听得柳厚病重;数次前来探望;都被老吴管事阻在了门口。
  “相爷说;以后……还请薛将军不必前来相国府了。”
  这是准备恩断义绝了?
  薛寒云每每只是沉默的在大门口站立一时,便转身回去了。
  各地藩王造反;他虽只灭了一个肃王,但其余诸王如今声势浩大,司马瑜自金城一别,早已回到了芙蓉城,如今听说,蜀王也已经举旗造反了。
  承宗帝焦头烂额之下,派薛寒云前去讨伐蜀王。
  他如今既听闻了定彥昭密谏,道薛寒云与司马瑜性情相投,私下过从甚密,在谢弘处求证,那小子睁着一双惊惧的眸子,一力为自己澄清:“……我真不知道司马瑜这小子有反意啊……我只是看他年纪小,薛师兄又教我多护着些他……”
  承宗帝觉得,薛寒云是忠是奸,唯有派他与司马瑜正面敌对,才知真假,但又虑着他万一带军投敌,索性只给他三万兵力。
  大军开拔那日,薛寒云回望帝京,长亭寂廖,并无人前来相送。
  他身边副将,仍旧是罗行之与容庆。
  他们也听闻柳相与薛寒云父子反目,背着薛寒云上门为他求情,柳相病恹恹躺在书房榻上,连眼睛都不愿意睁。
  罗行之与容庆劝的口干舌燥,他却忽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里布满了血丝,冷笑一声:“罗将军少年英杰,忠心为主,拿别人女儿的性命来成就功名之路,老夫内心实在佩服的紧!”
  罗行之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在他逼人的视线之中,灰溜溜走了。
  事实上,他当时的确劝过薛寒云,那些满嘴大义,也是基于薛家曾举家殉国,轻重缓急,取舍之道,薛寒云应该比他更清楚。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若非到了不得已之时,谁能真正舍弃自己至亲?
  自柳明月坠亡之后,薛寒云瞧着他与容庆的眼神极为冰寒,与瞧着寻常陌生人无异。
  一条看不见的巨大裂缝,已在兄弟间横亘。
  就在柳厚与薛寒云反目,薛寒云与罗行之容庆渐行别路之际,在遥远的西戎草原上,司马恪带着十几名侍卫,伪装成来往商旅,一路到了西戎王庭,摸到了大泽山下,安营扎寨。
  他们手头的帐篷是从西戎牧民手里买来的,半旧不新。
  当时肃王身故,司马恪虽为世子,但对金城事务却不及一直跟在肃王身边的司马塬熟悉。
  便是肃王诸多心腹家臣,待司马塬也更亲近。
  司马恪冷眼瞧着,只觉自己这世子虽名正言顺,但如今乱世为王,自然是能者居之。
  可惜正逢战事,情形于他极为不利。
  那日要将柳明月掷下城楼,便是想以此让薛寒云乱了方寸,一举击溃对方,哪知道薛寒云方寸是乱了,但……乱的很彻底……局面完全乱的不可收拾……
  司马恪独坐帐中许久,饮了一口面前碗里的冷茶,顿时大怒,将茶碗掷到了地上。
  帐外守候的侍卫探头一瞧,知他不过借故发作,转头便往一旁的小帐篷里闯了进去,喝道:“怎的连一口热茶也烧不出来?难道想渴死世子爷吗?”犹不解恨,上前去重重在守着小火炉的妇人身上踩了两脚,才拔脚而去。
  被踩的妇人穿着西戎女子的长袍,背着光,瞧不出年龄,被踹了也不□一声,像个无声倒下去的沙袋一般。
  待那侍卫出去了,才慢腾腾爬了起来,提了炉上坐着的热茶,往大帐走去。
  那小帐篷光线幽暗,出了小帐篷,外面光线亮的刺人,她拿手虚掩了一下日光,又捂着唇极力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两下,感觉到腔子里那种干痛渐缓,才又移步。
  守在帐篷外面的侍卫们目光贪婪,连着数月疾行,不但三餐时有不继,但是女…色上头,也无有机会满足。
  面前的女子虽整个人都裹在厚重的西戎妇人长袍里,但腰间束着革带,仍可见身姿高挑纤弱,婀娜多姿,虽脸蛋比之初离开金城,足足瘦了一圈,但更衬的瞳若点漆,潋滟生波。
  只等她的身影闪进了大帐内,数名侍卫才交头结耳:“你说……世子到底有没有对她对过手脚?”
  “她的丈夫一箭射死了咱王爷,这是杀父仇人,世子怎么可能对她有兴趣?你没瞧世子抽她的那狠劲……”
  “听说她也是娇生惯养的长大……没被世子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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