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弯几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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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弯几波浪-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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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在白天鬼鬼祟祟。
警察走了后,定贵说,听说要去看守所探望,需要通过律师才行,可能还是要找陈树帮忙,你去联系他,如果要签合同就签合同,定花的事情肯定少不了律师。
我觉得陈树行,昨天上午我和姐姐已经去找过他了,他知道了姐姐的一些事情,对这事也很热心,定海说。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我们上完最后一天班,明天就不过来了,定贵告诉儿子。
定海马上打电话和陈树联系,陈树很爽快地应承下了这个案子,他是为了弟弟而爽快,因为在印象中弟弟只求过他一次,那是为了妈妈,一个多病的女人,其实不用求也是他应该做的,他是长子,母亲的一切他都推卸不掉,但弟弟却求他了,那时弟弟正在上大学。
昨晚睡觉前,弟弟突然求陈树,哥,你可不可以用全力帮帮定花?她现在很无助,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助。
陈林从定花的眼里看到了无助,此时陈树从弟弟的眼里同样看到了无助,仿佛眼神会传递,从定花的眼睛里传到了陈林的眼睛里。
陈树说,我会全力帮她的,打官司是大哥的强项。
陈林想,你就靠这个发达,不强是不可能的,不强也不会求你。
定海估计是陈林发话了,要不然怎么还没谈钱就爽快的答应呢,还保证说没问题,一切包在他身上。

第四十八章 诺 言

有大律师应承案子,定海放心了,仿佛这现实世界多了一盏明灯,虽然照亮不了方向,但也照亮了现实世界中阴暗的一角。
明灯在亮只能照亮一个角落,太阳在亮也会投下阴影,就像人性必然有阴影一样,在乎一个人就容易产生忌妒,欣赏一个人就容易产生羡慕。
定权现在越来越羡慕堂弟定海,能力超出自己很多,又幸运地得到了工厂大部分的股份,也不知道幸运之神看上了他那一点,看来不是只有人会糊涂,神糊涂的时候比谁都糊涂。
定权到工厂的时候,看到定海在认真地工作着,他在仔细地检查成品,形态各异的手工艺产品,如烛台、如屏风、如壁炉、如大镜框、如壁挂,是外国人装饰中常用到的产品,在国内很少人使用,品味不同,装饰的风格完成不一样。
定海手中拿着烛台,看到定权过来就说道:“这些成品打的蜡不够,灰暗无光泽,会影响终端销售。”
“不影响的话,那早发财了,省一道工序可以省不少事和不少钱。”
“我估计流行亚光是迟早的事,你看我穿皮鞋就不打油,等着流行的那一天,大家都懂得我的品味,知道我的苦衷。”生活也得减少一些琐碎事,省钱省心又省力,没什么不好。
“对,迟早有一天,懒也会是一种流行,那时懒就可以不用找借口,当然是懒得找借口,人懒了社会也就发展了。社会发展了,人心估计要退步了,就像有些人,天天买千万分之一机会的彩票叫买希望,希望也要买,听着就荒唐,不就是因为赚钱难,又懒得赚,贪婪和虚荣心又压抑不住,才会去做中奖的美梦。你就不一样,不用做梦,馅饼就自然到手了,这是你的上进心和勤奋工作最好的体现。”亚光和不擦鞋油完全是不着边的两码事,想要人赞扬就明说嘛,我又不是个会吝啬嘴的人,定权想着说道。
定权的话中夹杂着以前不曾夹杂的东西,定海从堂哥的话中听明白了。定海矛盾地不知道该不该把一百万是黑钱的事情说出来,动摇了工厂不就是动摇了上百号人的饭碗,反正还有很长时间才宣判,管他呢,反正自己以前也不知道这是黑钱,钱在黑泥里转一圈,原来出淤泥而不染的除了荷花还有金钱。
于是定海说:“懒的人恐怕只是一小部份人吧,大部份的人还是很勤劳的,就像厂里的这些员工。买彩票有一部份人是支持福利事业和公共事业,也有很多人在做中奖的美梦,可美梦容易破碎,生存是容不得人们等天上掉馅饼的,就算是别人送来的,万一不是好馅饼,也会有麻烦。”
定权马上问道:“有什么麻烦?”敏感的字眼,逃不过定权的耳朵。
“我只是说万一,人生有很多事情看似出人意料,仔细想想却合情合理,你说呢?”
定权猜测定海说的是定花的事,因为那一百万来自于刚刚从上海找回来的姐姐。
“不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你都要尽早告诉我,先不说了,我回办公室。”
“我也回去,有事跟你说。”
定海把父母不想在工厂继续工作的想法详细地跟定权说了,定权没理由反对,只说了一句,晚上你早点下班回去,请你父母吃顿好的。
今天定海收到多条短信,都是曼珂给他发的,一会儿问他工作累不累,一会儿问他吃饭了没有,一会儿问他下班了有什么打算,一会儿又说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累坏了。
定海体会到了曼珂全所未有的温柔与关怀,他含情脉脉地回着短信,今天迟到的和没有迟到的员工都看明白了,尤其是迟到的员工,恍然大悟,年轻有智慧的老板在早上七点三十分的时候笑里藏的不是刀,而是人。
定海觉得一天的时间过得太快,下班的时间到了的时候,竟然没有感觉到饥饿,不过他还是想起了定权交待的事,请父母吃顿好的,如果曼珂也能来该多好啊。
有些想法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很容易实现的,定海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字,晚上能和我父母共进晚餐吗?
他很快就得到回复,当然可以,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
晚餐在一种悲欢交织的氛围中结束了,曼珂怎样也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好发问,就像咽喉卡到了鱼翅一样不舒服,曼珂只好强抑心中甜蜜的心情,满桌的美味,她想吃又不敢拼命吃,她瞄一眼定海,定海也刚好瞄到了她,定海马上夹了一个鸡翅膀到她的碗里,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曼珂的内心就更加甜蜜了,她又看到定海往父母的碗里夹菜,还叫他们一定要多吃点,曼珂马上就感觉到定海是多么孝顺,上次去乌山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一个孝顺的人是值得依赖的,曼珂这样想道。
晚餐已经持续半个小时,这老两口依然食欲不振,仿佛食不知味似的,曼珂已经吃得很饱了,桌面的菜还有很多,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说道:“海,伯父和伯母似乎吃得不是很多,待会肯定会饿的,不如打包了带回去吃吧。”
定海看到父母欣慰地点了点头。
曼珂吃饱了,手也就解放了,她把手从后面轻轻搭在定海的肩上,以至于甜蜜的心情可以有暧昧的表达,但又不至于太暧昧,因为气氛不对。
晚餐结束了,定海和曼珂终于开始两人世界,他们就近选择了一家公园,在公园里消化食物,在公园里升华感情,现代城市里算是最佳选择了。
定海和曼珂牵着手在公园里慢步,他们是众多情侣中最甜蜜的一对,曼珂关心地说道:“海,今天爸妈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
“为了我二姐的事,我二姐在看守所里。”
“难怪爸妈这么难过,事情严重吗?”
定海把定花从初中毕业到自首前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曼珂算是明白了,说道:“难怪前一段时间你都没有和我联系,原来你是为了工厂和你二姐的事。”
“是的,我现在是工厂的厂长,又要处理二姐的事,我每天都很忙。”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我要你抽时间陪我。”曼珂撒娇道。
“一定陪,一定陪,抽了时间我就陪。”
“这还差不多,既然你忙我也不能闲着,我打算去找工作。”
“什么,你没工作?”定海一直以为曼珂天天去上班,也很忙。
“你看你都不关心我。”
“我昨晚不就是过来关心你的吗。”
“讨厌。”曼珂挣脱了手,转过身去,脸突地红了。
情不自禁的声音最诱人,定海从身后抱住了曼珂的腰,她可以明显感觉到有一个硬物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臀部。
“曼珂,我对你不够好。”
“你工作忙,我能体谅,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只要你以后对我好就行了。”
定海毫不犹豫地在曼珂的耳边说:“遇见你,爱上你,对你好,理所当然。”
“你的三字经加上四字成语,我会记一辈子。”
“我也会记一辈子,因为这是我许下的诺言。”
“海,我爱你,我好爱你。”
公园里的大妈们悠然起舞,公园里的孩子气们开心玩耍,天上多彩的风筝随着晚风自由翱翔。
爱情在诺言中谱写着幻想曲。
定海看到不远处榕树下的凳子空着,拉着曼珂坐在榕树下,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想就这样永远不分开,直到地老天荒,直到时间的尽头。
“海,白天给你发短信的时候,我在想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一时的冲动,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我们的接触也不多,彼此了解自然很少,心理没有踏实感,我怕冲动过后,你会后悔,现在我不担心了。”
“曼珂,其实对我你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我的背景很简单,我的爸爸和妈妈你都见过了,两个农民,我是农民之子,我有两个姐姐,大姐定倩,她也好多年没有回家过了;二姐定花,你知道就不说了,我借了我二姐的钱与堂哥定权在仓山合作开了一个工艺品加工厂,我的想法是让工厂发展为一家集合工艺品研发、生产、出口销售的公司,现在发展状态还不错,主要是我堂哥的能力非常强,我不在工厂也可以非常放心。”
“你说你的钱是跟你二姐借的,而你二姐却进了看守所,看来你二姐这些年的经历肯定非同寻常。”
“你怎么不说我们的经历非同寻常呢?”
“对你二姐更感兴趣嘛。”
“兴趣和爱屋及乌能不能画上等号呢?”
“坏死了。”
定海吻了一下曼珂的额头,额头有汗,咸中有香味。
“明天我打算去律师事务所签订一份委托合同,然后让律师带我们去探望二姐。”
“是带着我们去还是代我们去,听说未宣判之前家属是不能探望的,只能送东西进去。”
“现在我只希望可以多为她做点什么,因为我欠她的,要不是她我就上不了高中,上不了大学,到不了福州,恐怕也就碰不上你了。”
“那我也叫她二姐,你们家还有大姐,看来你是一个有福的弟弟,还好没变成骄生惯养的公子哥。”
“我父母并不会重男轻女,只是奶奶以前有点,现在不会了。”
“你还有奶奶,真是太幸福了。”
“既羡慕又忌妒是吧,以后我奶奶对你一定比对我好,幸福大转移,不过转移了也好,转移给你,我心甘情愿。”
“让我听听你的心跳。”曼珂把耳朵移到定海的心脏处。
“是心甘情愿吧?”
“不好说,呵呵……”曼珂幸福地笑了。

第四十九章 谎 言

“妈,晚上我在同学家住,明天一块去爬山,就不回去了。”曼珂在电话中跟妈妈说道。
“天这么热,还爬什么山啊?”
“天热才爬山嘛,去山上消消暑,反正在家里闷得慌,想出去玩。”曼珂对母亲用任性的口吻说道。
“随你,随你,晚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会的,会的,妈妈晚安!”
谎言,夜色,性与爱情。
这一晚他们是这样度过的,春宵一夜夜如春,巫山山上汗如雨,缠绵悱恻,情意无尽。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定海不用去上班,他带着曼珂去福州森林公园爬山游玩,那里有鸟语林,有小水库,有竹林,有千年古榕,还有茂密的山林,玩得特别尽兴。
福州,称为榕城,也就是说榕树随处可见,它的根系非常发达,它的枝杈非常丰富,它的叶子始终郁郁葱葱,它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屹立在人们的视线中,之所以称他为榕树,先人取此树为此名的意义应该是:榕树可容天下人,榕树可容天下事。树的名字很美,然而所有的榕树在形态上是纠结的,它没有挺拔俊秀的身姿,也没有英伟魁梧的外表,它看上去像是森林里的滕树,自然的纠结,美丽的纠结。
定海和曼珂在千年古榕下紧紧相拥,许下了各自的心愿,竟然同为爱你一生一世,甚至超过榕树的年岁。
在一种复杂的心情中,定海的大姐定倩早早地踏上了飞往福州的班机,昨天她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妹妹自首后被关进了看守所,她急得没了主意,思来想去,决定亲自过来一趟。
她到福州的时候,天空正下着大雨,这是福州人期待已久的雨水,久旱逢甘雨,心情格外清朗,当然定倩不明白,她以为自己运气不好,碰上了这倒霉的天气,父亲撑着一把深蓝色的伞在路边等她,站在雨中的父亲,不像是记忆中的父亲,记忆中父亲有强大的气息;有坚定的表情;有让人恐慌的眼神。而雨中的父亲,眼神涣散,神情疲倦,脸颊消瘦,他手中深蓝色的伞在雨中微微地颤抖,风与雨的力量使它无法平衡。
“爸,我来撑。”定倩比父亲要高十个厘米左右,如果父亲撑伞她必然要弯着腰行走,现代的都市美女是不习惯于弯腰行走的。
她笔挺地走着,在她笔挺的身躯里,在她明亮的眼睛里,含着父亲难以察觉的泪水。
“女儿,爸爸好想你。”
“对不起,爸爸。”定倩的脚步停住了,他父亲也突然止步了,因为定倩把头倚在了定贵的肩上。
雨一直下,福州的雨,夏天的雨,猛烈地打在榕树上,疯狂地打在深蓝色的伞上,似乎它已经铆足了劲头,榕树在颤抖,雨伞依然在颤抖,定倩的心也在颤抖。
“十年不回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对不起,爸爸,城市里生存很困难,尤其是像我这样无依无靠又没有什么文化的小女孩,要想活得好些真的太难了。”
“爸爸还不糊涂,别人的孩子不是也都像你一样到城里打工吗,他们看起来没几个比你混得好,可有谁会十年不回家,除非是流浪的孤儿。”
女人抑止泪水比男人堵截洪水还要困难,定倩的泪水瞬间侵湿了父亲的肩膀。
在雨中,定贵的鞋子湿了,裤腿也湿了,他的肩膀同样也湿了,左肩是雨水,右肩是泪水。
“你啊,不管长多大,都和小时候一样,就爱哭,我们上去吧,你妈妈在等着我们。”定贵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慢慢地又回归到父爱的眼神。
定倩用手抹了抹眼睛,眼球已经布满红丝了。
“爸爸,看了你的样子我就想哭。”
“那你还是别看了,上去看你妈吧。”
“看了妈我恐怕更想哭。”
“你妈和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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