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谁说寂寞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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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谁说寂寞胡杨-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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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当然没有动。
  沈浪伸了没有执剑的手,笑道:“还请王公子赐解药。”言辞客气,语气诚恳,若不是剑指着对方,倒真像是在谈生意一般。
  
  金无望询问的目光投向沈浪,显然他还没搞清眼前的状况。
  沈浪道:“分明是日落而息的小城,一路走来没有看到一家酒肆,又何来的醉汉?”
  王怜花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沈浪,又被你猜到了。”说着再使力去推颈间的剑,沈浪手微微一偏,王怜花轻呼一声,连忙放手,白玉般的手指已翻起一道白,立时便有鲜血涌出。
  
  沈浪目光一闪,移开看向他手指的目光,冷冷道:“解药。”
  洛阳公子向来识时务,既然沈浪已经表明了他是认真的,王怜花当然不会再乱动。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让他乖乖交出解药?沈浪也不行。
  王怜花索性闭了眼,咬牙强撑道:“没有。”
  
  沈浪叹息道:“龙帮主昨日才救了你。”他当然知道在王怜花眼里,本就只有利益,没有道义,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劝他。他本怕死,他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只要再稍加震慑,要他交出解药原也不难。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动。
  
  王怜花看他并没有再出手,心念一转,眼角却翻起一丝红,道:“你明明不会杀我。”说着拿伤了的手理了理额发。沈浪下手并不重,但划破的手指没有包扎或者上药,血渍已经染得手掌一片星星点点的红,就像昨晚他埋下的那支玉箫,通体透白,却粘了沙粒,刺眼得很。
  沈浪压下了陡然升上来的怜惜,剑不动。
  
  王怜花认命地叹息一声,手入怀中,拿出一个碧绿的小瓶,向金无望的方向抛出,道:“子时白粒、午时黑粒。”
  金无望正待伸手去接,却见碧绿小瓶早已稳稳落在一把剑上。
  沈浪极少使剑。于是世间少有人能见到他使剑的身姿。不若浑厚的掌风,沈浪的剑如高山流水,又如离弦之箭,虽不甚花哨,但极稳,也极快。
  
  细细检查,碧绿小瓶没有淬毒的迹象,但王怜花的施毒手法花样百出,沈浪哪里敢大意?抬眼去观察王怜花的表情,他眼里竟似闪过一丝落寞,又像是没有,只是不屑地撇撇嘴角道:“沈兄果然谨慎。”
  沈浪把解药交给金无望,两人道了告辞便往出奔。龙卷风身中奇毒,又被易了容、禁了声,适才遇到他们却未被认出来,定是心灰意冷,不知此时会在哪里。
  
  疾风三十六骑身形闪动,试图拦住去路。但沈、金二人身法极快,岂能被拦?
  “沈浪!”王怜花灌了内力的喊声穿透夜色,金无望目光一凛,沈浪没有回头。
  疾风三十六骑已经退下,美艳少女擎了药箱来帮王怜花处理伤口。
  只听得有人喃喃道:“沈浪啊沈浪,你既无意,又何苦来招惹我?”                    
作者有话要说:本以为两章也够过渡了,却啰嗦好几章~王公子既然已经被惹了,沈相公你还想逃么?PS:路过的各位,求评论,求收藏,打滚~~




☆、狗咬好人吕洞宾

  沈浪和金无望一路快奔,回到起初遇到那醉汉的地方,却是个岔路口。
  青青的石板路上,看不到足印。
  “该死!”金无望在快活王手下做了那么多年财使,自问也算得上心细如发,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不消说。但是之前明明看到了那人熟悉的眼神,却为什么没有多想一步!
  
  沈浪自是知道他在叹什么,其实从窥破了王怜花的把戏开始,他何尝不在自责?但他毕竟是时刻把理智放在第一位的人,现在的状况,想那些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拍拍金无望的肩膀,安慰道:“金兄不必自责,王怜花易容的本事本就天下无双,若是随便就能被人看破,岂不是砸了他自己的招牌?更何况,你我当时急于寻人,还要防着机关陷阱,也顾不了那许多。”
  
  两人蹲下/身子,细细观察岔路口的蛛丝马迹。
  然而沙漠里的小城,本就一切从简,青石板路两旁,就是矮矮的石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两人找了半日,竟寻不到丝毫线索。
  沈浪想起王怜花之前总是嫉妒他的运气,不禁笑道:“现下两种选择。一种是,这两条路你我各走一条,不论是否找到人,天亮在这里会合。另外一种,抛钱币。”
  
  金无望当然选第一种。他从来也不是把希望寄托给命运的人。
  正待走,突然感觉微风拂面,竟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腌菜味道。
  沈浪唇角勾起,道:“在这边。”
  金无望扫视一圈,并未发现不同,问道:“何以见得?”
  
  沈浪指了指地上盖子有些歪斜的陶罐,道:“这户人家户门齐整,连拴马桩都不染纤尘,可见主人生活讲究、喜好整洁。”
  金无望一看便已明了,接口道:“所以,腌菜的陶罐必然也应该是整齐摆放的,如果不是被人撞到,盖子不可能歪斜。而龙卷风身中奇毒,步伐不稳,撞到了才是正常。沈兄果然洞察力过人。”
  
  两人拔足再奔,终于远远看到倒在地上的龙卷风。
  金无望急忙展动身形,上前扶起,道:“属下来迟,让帮主受苦了。”
  龙卷风神志似乎是清醒的,看到他们的时候身体明显抖了一抖,但是仍然醉眼朦胧,浑身酸软站不起来,整个人的状态竟真的与醉酒无异。
  沈浪不禁叹道:“王怜花好手段。”
  
  子时早就过去,但距离午时却也还早。
  二人不敢用药,只扶了龙卷风往楼兰地宫的方向走去。
  龙卷风的营地在二十里开外,而这方圆几里,除了地上城,只有那里可供休息。
  虽然不知地宫守卫如何,但至少疾风三十六骑都跟在王怜花身边,金无望对地宫地形也算得了如指掌。
  
  一路往下,终于听到汩汩的水声。
  两人这才觉得腹中空空,嗓子像冒烟了一般。
  活水中无法下毒,二人放心饮用。金无望盛了水给龙卷风喂下,这才瘫坐在地上。
  
  虽未经历缠斗,但适才一番剑拔弩张斗智斗勇,体力消耗绝对不可小觑。
  沈浪虽耐力好得惊人,但带着白飞飞在沙漠里行走多日,又逢两天两夜没合眼,一整天粒米未进,纵使铁打的人,也是亟待休整。
  
  这边王怜花命人烧了大桶的热水,叹道:“这鬼地方,连好好地泡个澡都不能。”
  美艳女子垂首伺候,偷眼看着新来的少主一脸风流俊俏,却皱着眉头不知在纠结什么,看着看着便红了脸。
  王怜花心下暗笑。这女子比起染香尚有些距离,更何况……
  勉勉强强洗完,便躺床上睡去。
  
  地宫中日夜不分,但每个时辰一换的烛火已经燃了三根,而他们入得地宫的时间乃是寅卯之间,金无望盘算一下,托沈浪照看龙卷风,自己走最近的路出去看时辰。
  从被救到现在,龙卷风时睡时醒。醒的时候总是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努力要表达什么,但无奈金无望也只与他相识一个多月,揣测不到他的意思。拿了石头给他写,却写得歪歪扭扭不成字。沈浪和金无望好言抚慰,告知午时便可解毒,却仍不能减少他的焦躁。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也是双眉紧锁,一脸痛苦的样子。
  
  而现在,也不知是睡是醒,双目微闭,仍然挣扎着要说什么。
  沈浪凑近去听,隐隐约约觉得他说的是“水”。
  
  沈浪盛了水递到龙卷风嘴边,龙卷风低头去够,又颤巍巍伸手托了沈浪的手来调整角度。
  龙卷风的手心一片冰凉。
  沈浪一惊,迅速收手,盛水的瓦片哐啷落地,水洒了龙卷风一身。
  金无望走之前还说“王怜花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毒,帮主浑身冰冷,单手脚一片火热”!
  
  低头看去,白色药膏粘着皮肤,似极冷的冰雪,森森寒意穿透皮肤。
  龙卷风已是醒了。
  他用最快的身法退开,两眼清亮,手脚利落——尤其是抖落手中粘了白色药膏的锡纸的动作,就好像是扔掉一团随时会烧到手的火。
  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饶是再好的教养,此时也不得不怒。
  但沈浪不怒反笑,道:“王公子这是何意?”
  并没有人回答。
  “若王公子再不肯出面指教,在下毒发而死,恐怕这天下再也没有谁能陪公子玩了。公子岂不寂寞?”沈浪道。
  
  “沈兄不必叫了,王怜花没在这里。”龙卷风目光躲闪着,全身绷紧了防着他突然进攻。
  这天下本没有谁敢不忌惮沈浪的武功。
  沈浪目光中竟也闪出一丝愤怒,道:“那龙帮主这又是何意?”
  龙卷风忙道:“只要沈兄不运功,便不会毒发。黑白两丸只能解我一半的毒,另外一半,不得不拿沈兄来换。王怜花说他在别苑等你。”
  
  “你动作也太慢了。”黑暗中有人冷冷道。语声清冽,尾音慵懒,不是王怜花是谁?他也以为能好好睡个觉,等着沈浪自己送上门。却翻来翻去没睡着。干脆起身喊来方心骑,安排他留守大漠,代为管理快活城。自己带了食水跑来了。
  “龙某已经按王公子要求做了,还请公子践诺。”龙卷风道。
  
  王怜花已经欺上身来,左手两指如爪,来捏龙卷风的脖子。龙卷风后退不及,向右侧闪去。王怜花右手却已等在那里。
  手上用劲,龙卷风满眼惊恐,面上已呈猪肝色。
  却有一只手搭上来。手掌温暖干燥,虽未用力,却也坚决。
  
  “沈大侠果然仁义无双。这个人刚刚可害过你。”王怜花撇撇嘴,一双眼笑得弯弯的,嵌在肤白如玉的脸上格外好看。
  沈浪笑道:“可他却是帮了你。”
  
  “呐,沈大侠,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呢?这个人我现在用完了,正好我看他很不舒服,所以他可以死了。你自己毒还没解,乖乖地站在旁边不要捣乱。我还不想你这么早死。”沈浪并没有运力,但是王怜花很给面子地停在那里。
  沈浪懒懒道:“那王公子要在下说多少遍才能明白?在下并不是跟你一样怕死。”
  
  王怜花道:“你就不能输一回?”
  沈浪道:“我已经输了。何况,王公子之前不是已经大获全胜过了么?”那一次,他抓了他们一群。沈浪被迫与王夫人有了婚约,朱七七差点嫁给王怜花。
  王怜花跺脚道:“好,依你。这个时候不管自己的毒,却巴巴儿地跑来帮刚给自己下毒的人,我王怜花怎么竟认识你这样的傻子?”
  
  金无望回来的时候龙卷风还在昏睡,沈浪坐在一旁假寐。
  已近午时,他盛了水给龙卷风连药灌下,人便慢慢转醒。
  沈浪起身道:“既然龙帮主已醒,在下也该去找猫儿他们会合了。”
  金无望并没有诧异。朱七七虽不是不通情理的女子,但那离别之情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是以只是道了声“沈兄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下毒什么的,王公子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小呆: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对谁都那么好。小沈:敢情是吃醋……真可怕……小呆:……




☆、路漫漫其修远兮

  沈浪辞别了金无望,出得地宫,王怜花早就等在那里。
  胯下是一峰精神极好的骆驼,大大的眼睛穿过长长的睫毛温顺地看着他,嘴巴一嚼一嚼吃着什么。
  另一峰骆驼紧跟在后面,驮着鼓鼓囊囊四个巨大水袋和几个同样大的不知装了什么的箱子。
  
  难道王怜花竟也这么快便要走么?
  可这里距离沙漠边境也不过快马一两日的路程而已,虽说骆驼的脚程要慢一些,但这给养也未免多了些。
  沈浪慢吞吞地走着,身体完全放松,每走一步都像是休息。
  连日的疲惫加上不允许运功的毒,他现在的体力极是宝贵,一丁点儿都不能浪费。
  
  王怜花倒是很有耐心,眯着眼看沈浪磨蹭。
  此时的沈浪没了逼人的气场,看起来似乎只是个长得很英俊的落拓少年。剑眉星目,腰上插着把并不吓人的剑。
  王怜花轻笑起来,薄唇微启,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眉梢眼角像是带了春风,有水波荡漾。
  
  沈浪看得一怔,笑道:“王公子还是莫要这样笑吧。”
  王怜花也不理他,只是把手伸给他道:“上来。”
  沈浪虽然觉得两个男人同骑一峰骆驼难免奇怪,但看看后面一峰的负重,也只能顺着王怜花的力道,坐了上去。
  王怜花拉拉缰绳催动骆驼,人往后一靠,拽了沈浪的手到前面,把缰绳塞进去,竟整个人靠在后面的怀里。
  
  沈浪苦笑道:“王公子倒是舒服了。”
  王怜花左右动动,调整着姿势,道:“不然你以为我抓你来干吗?”
  沈浪配合着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他本不拘小节,连浑身酸臭的金不换夹来的菜都可以眉都不皱地吃下去。更何况碰上的是王怜花,拘小节便是输了。
  
  王怜花回头看沈浪一脸坦然,不禁问道:“沈浪你真的没为什么事情发过愁么?”两个人距离本就如此之近,这一回头,四目相接,差点撞上。
  沈浪扭头不看他,道:“现在就在愁啊。”
  王怜花盯着他又瞧了半天,确定没有看到半分愁滋味,索性转回身继续舒舒服服靠着,道:“难道是愁这骆驼太慢,不能快些见到朱七姑娘?”
  沈浪道:“愁美人在怀,给养充足,本可慢慢悠悠欣赏这大漠风光,却无奈在下不会驾骆驼。”
  
  骆驼虽然没被驱赶,但还在慢吞吞地行进,王怜花也不管它,任它自己走。
  正午的沙漠,阳光烈得连骆驼都受不了,不一时便走进了一处沙丘后面的阴凉。
  王怜花从后面取出块布和几根长长短短的竹竿,不一会儿竟撑起一顶矮矮的帐篷,虽不大,倒也容得下两个人。
  沈浪也不客气,大喇喇走进去并排躺下。
  
  王怜花伸手去推:“喂喂,沈浪你能不能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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