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人- 第118部分

趁着自己意识还清醒，端木做了一个冰球，将小蝮蛇和黄色的液体都包裹在里面，远远的丢到了角落里。以小蝮蛇强悍的生命力，应该有机会生还。如果还跟在端木身边，那就不好说了。

这是端木自己的选择，他没有试图去抵抗脑中的混乱，任由T3尸核的副作用吞噬自己的意识。端木清醒的思维，反复的计算之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自己死定了。

如果清醒状态下的自己，无法从这里活着出去，那还不如将自己送入混乱中，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是没有博到那一线生机，死的也不会很痛苦。

闸门两侧，两个诡异的人形生物的身体都在发生着变化。一双蓝黑色的瞳孔和一只血红的瞳孔，森冷的对视着。它们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一丝情绪。有的只有一种执着，毁灭。

领队不光比其他神仆多出一支短剑，就连消化系统也完全不同。对于他们来说无法消化的铠甲，领队的肚子不光吞了，而且还消化了。不光消化了，还是分解吸收了。不光分解吸收里，还在体表重新形成了一副新的铠甲。

之前神仆身上铠甲是古罗马风格的半身甲，而现在领队的身上这一身，则是全身甲。除了胸口的眼睛之外，从头到脚都被铠甲包裹的密不透风。

而那只有着血红色菱形瞳孔的眼睛，占据了领队几乎整个胸口。它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端木身上，一刻都没有放松。他手中一双短剑所延伸出的剑刃，都仿佛拥有了实体。

这种强度的精神力，是端木从没有遇到过的，已经完全超出了端木的认知。当然，端木不会为这些而苦恼，因为现在的他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

很意外的是，端木的意识并没有在混乱中持续多久。短暂的混乱之后，他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唯一的问题是，他只找回了一部分，很少的一部分。

一身冰甲的端木和一身铠甲的神仆，隔着一堵厚重的铁门对视着。在端木的身后，是一片冰霜的天地。而在神仆的身旁，磅礴的精神力将他身边的一切都远远的推开。

两个看似人形，却绝对不是人的生物之间的战斗，毫无征兆的爆发了。精神力构成的剑锋，穿过闸门上的洞口，刺向端木的脖颈。而同时，端木的手中也飞出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枪。

T3尸核所蕴藏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甚至超出了端木的想象。一直被黄色药剂抑制的能量，在现在同时爆发了出来，竟然让端木在和神仆的对轰中不落下风。

无论是端木使用的冰制武器，还是神仆领队甩出的各种剑芒，都具有极大的破坏力。横在他们俩中间的闸门，此时就在遭受着两个人的联手折磨。

即使是特殊金属，也经不住这样的狂轰滥炸。围绕着洞口，左右两边的墙体都已经快变成筛子。两个“人”似乎早有默契。两个都一声不吭的攻击这道闸门。大有不打烂，不停手的意思。

而此时，距离端木头顶几十米的地面上。杰克很懒散的坐到了博士的身前：“怎么才能把我的朋友接上来”

“不能，你们朋友生还的几率为2％，可以说他死定了。”

杰克缓缓的挪动了枪口，让落点距离兰迪斯博士的脑袋更近一点。

“怎么才能把他接上来。”

“‘DAX系统’，宙斯集团神仆制造计划中的核心技术。每次派出的一队十三个神仆中，完整的神仆就只有一个，代号是领队。开始DAX系统之后……”

轰……

伴随着轰鸣，M82A1又一次喷出了火焰。

杰克单手提着M82A1，枪口距离博士的脑袋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这让兰迪斯博士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枪口滚烫的温度。

“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不敢保证还能打不中你的脑袋。”

然而博士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DAX系统’开启之后，领队将会融合其他所有，没有死亡的伪神仆，只要融合超过六个。这个基地中就没有什么能挡住他。如果让他来到地面，那我们就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打开通道，放他们上来。我不相信，这头鲨鱼上没有可以克制，那个什么领队的武器。”

博士摇了摇头：“为了延缓‘领队’的速度，所有通道都已经关闭，能源也全部切断。所以，你的要求无法做到。”

杰克摇了摇头，扛起枪走到了一旁。嘴里低声念叨着：“这样是不对的。”

就在杰克不远处，地面突然开始想沸水一样翻腾。泥土当然不会沸腾，但小白的鹰啸可以让它们“被沸腾”。很明显，目标就将是黑色的立方体。

几乎就在地面沸腾的同时，无缝的立方体突然出现窗口。白发管家一出现，便用最快的语速喊道：“我可以尝试连接下面的伪神仆，如果有没有被吞掉的头部，应该可以得到几分钟的影像。”

杰克停下了脚步，扛着大枪走了回来。而同时，沸腾的地面又重归平静，然而杰克的心中却一点都不平静。对端木的安全问题，杰克仅仅是有些担心而已。看小黑和小白的状态就知道，端木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真正让杰克震惊的，是这个人工智能。它竟然懂得害怕，竟然在没有指令的情况自己跳了出来。这已经不再是一般的人工智能了。甚至可以说US38管家，已经成为一个特殊的生命。

二百六十八

今天是US38管家的幸运日，十三个神仆中还真剩下了两个完整的脑袋。那两个被领队斩下的脑袋，在被拆掉头盔之后，便被丢在了一旁。

通过鲨鱼上的设备，US38管家很快就找到了这最后两个脑袋。两个脑袋孤零零的躺在冰块中，已经面目全非的。先是被从里面搅得一团糟，之后又被撕掉了面皮。活脱脱就是两个人间悲剧。

而现在更加悲剧的是，它们还不能就此死去，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做。谐波共振技术的优秀表现，让地面的人立刻了解到了，来自几十米深地下的这两颗脑袋的现状

管家十分人性化的皱着眉说道：“找到两个可用节点，但破坏严重，有效传送时间无法估计。”

“我只要结果。”

此时，几十米深的地下某处。两个人形的怪物的身影，在有限空间中疯狂的移动着。有若实质的剑芒和无处不在的冰刃之间的碰撞，似乎没有一刻停止。

而两个快速移动的人形生物之间，却始终没有一次真正的接触。三米多高的神仆，就如同一个不知疲惫的战神，而一身华丽冰甲的端木，则更像是来自冰狱中的恶魔。

恶魔一直在游走，避免和战神接触。因为刚刚一次接触，就差一点被战神的剑芒劈成两半。融合了八名下属之后的领队有多强大，恐怕就连兰迪斯博士都没有清楚的概念。

也许，那些原本属于闸门的碎块上，整齐的切痕能够提供一点佐证，但这绝对不是这位战神的全部。和此时的端木一样，他们的力量都在不断的提升。

T3的能量和刚刚被领队吞噬的眼睛的能量，都很庞大。不可能一次性的被激发出来，即使肉体如端木和领队这般的强度，也承受不了这样的能量冲击。

集合了八名神仆的精华于一身的领队，显然要比端木的底蕴更深。随着时间的推移，领队的能量已经超出端木很多。而端木唯一的优势，便是对能量和身体的控制技巧更高一筹。能够更有效率的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达到超过100％的效果。

端木不如领队，并不是说他很弱，而是代号“领队”的这名神仆实在太强大。剑芒所过之处，就连那种韧性极强的地板，都顶不住几下。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划痕，异常整齐的切口让人不寒而栗。

而现在的端木对异能的掌控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级。心念一动，几十米范围内所有由H2O分子组成的物质，都会成为他的奴隶。大厅中无处不在的冰刃就是最好的说明。

他们现在的战场就在那个大厅中，到处都是墨绿色的液体。温度早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但这些液体没有一点结冻的趋势，相反这些液体显得无比的活跃。暗流、漩涡和藏在其中，神出鬼没的冰锥。就像苍蝇追逐某些东西一般，对领队始终不离不弃。

在移动中，领队每时每刻都会遭到冰刃的攻击。这些蕴含着精神力的冰刃，并不像普通冰块那样脆弱，它们的硬度甚至超过钢铁。特别是其中蕴含的精神力，让它们可以穿过领队身体周围逸散的精神力，直接触碰他的身体。

虽然很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可以通过数量的不断累积，影响领队身体动作的连贯性。尤其是某些被特别加料的冰锥，穿透力极强。几次尝试，都能轻易的击穿领队周围的逸散的精神力。

而每次尝试，端木都会在最后一刻让冰锥改变路线，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机会只有一次，端木还在等。

墨绿色的水面上，端木飞速的滑行。无规律的变相、变速一刻都没有停过。犹如实质的剑芒，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稍有停留，就一会被成为剑芒下的牺牲品。

每一刻都会有无数的冰刃被剑芒斩碎，而同时便会有更多的冰刃出现领队的周围。漫天的冰刃和冰锥，几乎填满了所有的空间。却始终无法摆脱那只眼睛的锁定。

就在第三十五次经过墙角的时候，端木竟然停了下来。而且不光停了下来，甚至转身冲向了领队。速度之快，甚至在身后产生了道道残影。

而那两道几乎无坚不摧的剑芒，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斩向端木的身体。因为几枚特别的冰锥，毫无阻碍的穿过了身体周围的精神力防护。就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重重的打在了短剑上。

由短剑增幅而生的剑芒，几乎无坚不摧。然而这些短剑本身并不算十分的坚硬，和这些加料的冰锥的硬度相差不多。只是几个十分微小的划痕，却让剑芒突然变得虚幻了许多。

端木脚下的水面突然开始剧烈的涌动。几米高的水浪极为的突兀的出现在领队的周围。而且还不止有一道，竟然有十几道之多。水浪中隐藏着大大小小，满是棱角的冰块，令领队不得不张开精神力护盾。因为水浪中的每一件东西，包括绿色液体本身都带有端木的精神力烙印。

领队胸口的眼睛转动的速度极快，诡异的菱形瞳孔不停的在水浪中寻找端木的身影。而最终看到的，却是一只充满了冰冷和毁灭的拳头。

精神力上本就差了一筹，再有这两件可以增幅精神力的装备。端木处于完全的劣势。所以，端木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对短剑！

被冰甲包裹的拳头，几乎瞬间就来到了领队的身旁。并且在他的身旁突然加速，啪啪……

几乎不分前后的两声脆响之后，两支短剑都碎成了几段，落到了墨绿色的液体中。

嗡……

轰……

一道绝强的精神力，从那只巨大的眼睛中喷涌而出。瞬间将端木重重的砸进了墙里。

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端木没有丝毫意外。“果然和布莱恩特博士的那只眼睛一样。”神秘的蓝色流光再现，全部集中到了端木的双手之中。

没有了那一对短剑，端木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端木稍稍站起，双腿在墙面上猛然发力，坚硬的墙体甚至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纹。

这第二次发动攻击，端木比刚才更加凶猛，这一次的目标是，眼睛！

充斥着蓝色流光的拳头，重重的打在了领队胸口的巨眼上。

……

两颗头不怎么完整的脑袋，在US38管家的控制下，调整了一下角度。刚刚好可看到闸门的废墟，以及闸门另一侧正在争斗的两个人形怪物。

多灾多难的两只脑袋，只为头顶上几十米的那台电脑，提供了十秒左右的影音资料。因为脑内仪器损坏严重，这些资料中，并没有任何光学仪器的探测的结果。

包括声纳，超声波，红外线等等，所有的探测结果，都显示出了两个无法被探测的，不规则圆球。仅有的十几秒钟，两个不规则圆球一直都在即快速的移动。有时会紧紧的贴在一起，也有时会瞬间分开很远。

十分仔细的反复看了几遍之后，杰克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按住喉麦：“他还活着。”

二百六十九

“他还活着，而且看来还能再活一阵子。”杰克带着微笑说出了上面的话。而兰迪斯博士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DAX系统确认时间。”

“453秒。”

“伪神仆融合数量8，需要144秒，完全消化需要183秒。正负7秒。”

“巅峰状态已经持续了一百秒以上，怎么可能还没有结束战斗！”

杰克很自然的接口道：“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一只身材健美的黑袍从远处跑了过来。杰克看到它，就像大多数人看到钞票一样的高兴。把手中的长枪随手放在一旁，一把抱住了玛丽。完全把兰迪斯博士丢到了一旁。

而此时的博士却已经开始内心的挣扎。被他称为天才标志的几种人格，正在激烈的争论。博士的眼皮似乎装上了马达，以每秒两次的频率快速眨动。每一次眨动都会出现一种不同的眼神。

脑内的争论很快就得出了结果。要知道，思维的直接交流速度，无限接近光速。对一个科学家来说，计算失误是最不可原谅的事情。所以，激进“狂热人格”在这一轮的争论中获得了胜利。

还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但眼神已经不再平静。兰迪斯博士身上气质的明显变化，自然不会被杰克忽视。在和玛丽的玩闹间，动作十分隐蔽的在麦上轻敲了两下。

在几百米外，一个移动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一秒之内，她的枪口便锁定了博士的脑袋。

虽然感觉到自己被锁定，但兰迪斯博士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却是一声大吼：“把我弄出来。”

靠在玛丽身上，杰克故作疑惑的一摊手：“然后？”

“把你的朋友弄出来。”

杰克的脸上挂着笑容，很肯定的说：“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随即杰克表情一整：“但你不用出来，我猜只要把这位沉重的管家，送上飞船应该就可以了。”

博士也没有没有否认：“可以！但要快，你的朋友随时可能被神仆杀死。”

杰克点了点头，用手指了一下黑色的立方体。小黑便晃着大脑袋远远的跑开，而杰克和玛丽也带着大枪远远的躲开。跑出五十多米之后，小黑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