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帝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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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帝之乱-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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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这一击过后,若不能成功,便会失去一切……
  德兰西斯啊!如果你真的离我而去,叫我情何以堪?!
  米迦勒也作出了回应,剑端起在胸前,摆好了最后冲刺的架势……
  加鲁迪城的喧嚣随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倒下而渐渐止息了。风也停止了它的奔突,静看这一瞬的生死。
  德兰西斯和米迦勒同时冲了出去。
  城中心的广场上空,顷刻间流光飞舞。
  流光变成了血光。
  血光变成了殷红的瀑布。
  米迦勒的灵魂像被抽走一般,全身僵直;德兰西斯难以置信地咬紧了牙齿,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一剑穿心,一剑穿肺,全部,深深地没入了挡在两人之间的雷米尔体内……
  “哥哥,德兰西斯,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还是那同刚才一样的、任性的自以为是的话,不过这一回,不管是德兰西斯还是米迦勒,都再难以无视她的存在。
  雷米尔说:“你们是我此生最爱的两个男人,不管谁受伤,我都会心痛。所以,不要再打了,好吗……”
  这个情形,任是谁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的啊!
  泪水如决堤般自米迦勒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雷米尔,你这又是何苦!”德兰西斯的声音也在颤抖。
  雷米尔说:“我终于明白了,看到自己挚爱之人受到伤害比自己承受苦难还要难受一百倍,难怪你会对羞辱潘希利亚的我们兄妹两恨之入骨……同样啊,德兰西斯,我是那么爱你,那么爱哥哥,看到你们两个互相伤害,竟比我自己受伤还要难以承受……所以,就让我来承受这一切吧……”
  米迦勒几乎泣不成声:“不……不!这不是你的错!你爱他,这有错吗?!”
  雷米尔说:“是我先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他,哥,这你知道的……失去他是我活该,可我却把自己的怨恨报复在了一个无辜的人头上,现在我终于遭到报应了。可是,我是多么幸福啊!能够死在我最爱的两个人手上!”
  望着雷米尔含泪的笑容,德兰西斯无言以对,只是低下了头。
  剑锋退出了雷米尔的身体,带着令人窒息的摩擦声。
  她倒下了,躺在一片殷红之中。那炫目的红色就像德兰西斯和米迦勒的头发颜色一样。
  不知她嘴角的微笑,是否正是因为这份仿佛被他们两人拥抱的错觉呢?
  这深深伤害了我的女人,这用一个和德兰西斯毫无血缘的孩子占有了他的女人,这仗着米迦勒的宠爱总是作威作福的女人,在死去的一刻,回到了纯真。
  不知为何,我竟突然想起了卡利俄珀。
  原来,女性的愿望总是这么平凡而卑微的——为心爱的男人献身,如此而已。正是女性的这种为男人奉献的心怀,使得女性获得魅力,变得可爱。
  这一刻我原谅了雷米尔。
  像卡利俄珀一样,她其实也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呢。
  德兰西斯的眼角有泪光闪烁。我知道,虽然他不曾真心爱过雷米尔,但雷米尔之死,必将给他的心灵留下一抹血色,在他的脑海中永远占据一个谁也夺不走的位置,就像卡利俄珀于我一样。
  紧紧抱着停止了呼吸的雷米尔,米迦勒哭得撕心裂肺。对他来说,时间在这一刻,也永远的停止了。
  德兰西斯看了他们一眼,提着剑踉踉跄跄地向前挪动着身体,直至消失在广场的尽头……
  第四天,攻破了。
  在通往第五天的荆天门之前,德兰西斯和路西法他们相会了。
  塞缪尔抱着不醒人世的西瑞尔,满脸都是泪痕,满身都是沾染的鲜血。
  德兰西斯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僵硬地转回了头,继续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他始终沉默着,沉静着。自始至终,都没有一滴眼泪流下。
  我怎会不知他心中那无以复加的痛楚呢?!
  只是,在重新牵住我的手之前,他必须,哪怕是强迫自己,也要,坚强。
  【37】
  痛苦,痛苦;心伤,心伤……
  为什么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法改变着一切的悲剧啊!
  如今立于耶和华神的立场之上,我深深明白了他所承受的悲凉,也知道了他真的没有骗我。他虽然拥有力量,却被圣灵的意志所压制,如此的无能为力。
  说真的,我很委屈。当我刚刚知道圣灵的存在时,以为自己终于时来运转,拥有了获得力量、对抗命运的机会,可到最后,还是被命运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圣灵之力果然绝对强大,连异界至高无上的神都能够压制,可他,却十足是个要不得的邪恶之力,这注定了我不能得到它,因为我的良心和理智定然会在明辨是非之后阻止我。
  我的愿望又落空了。
  我当然可以选择接受这份力量,但拥有了他之后,我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吧。如果是那样,我就算能战胜宙斯,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种委屈,真是强烈到预言难以形容!
  绞尽脑汁想了那么多办法,筹划了那么久、受尽了那么多苦难,到最后等待我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境遇如此悲凄,为什么要担当这一切的偏偏是我?!
  是啊,是啊……
  是我自己满怀雄心壮志总想成大事的,是我自己不甘于平凡总想着轰轰烈烈的,是我自己自命不凡总想担当一切的。每当命运把不凡的使命推到我身上时,每当历史的浪涛欲卷着我的身体将我抛向高处时,我都没有躲避,都没有拒绝,坦然挑起了这份使命,坦然接受了历史给予我的托付。
  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艰辛与痛苦啊!
  静静注视着德兰西斯的身影,我突然间觉得,什么男人的尊严、骄傲统统不重要了,心中特别想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放声地哭,告诉他我有多痛苦、多难过,告诉他我身上的一层层重担,真的已经挺不住了。好想听到那些安慰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好想感受他用那双温柔的手传递给我属于他的温度……
  可是,我仍与他相隔几重天。那两道深深的伤口纵然经过了魔法愈合,却还是让这个一向强悍的男人不时流露出一丝脆弱。
  米迦勒虽然去了第四天,但是他手下的军团——天界最强的战斗天使军团却镇守在第五天。
  在第五天的都城阿尔玛中,率先突围的贝利尔和利卫旦两人的军团已经和战斗天使军团交上了手,情况很不容乐观。
  贝利尔和利卫旦的军团几乎都是由血魔组成的。这些能够驾驭龙族的女子虽然轻巧灵活,战术变化多端,但爆发力和耐久力都跟大部分为男性的战斗天使差了太远。
  贝利尔和利卫旦兄弟俩果然如塞缪尔所言——强得吓人,但是,面对六翼天使兵团的围攻,也打得有些吃力。这些天使不愧是强得变态的米迦勒手下,很有两把刷子。
  路西法手忙脚乱地用魔法给德兰西斯疗伤,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打发他赶紧离开。
  “你带着手下向前突围,尽快赶到第七天。这里,就交给我了。”
  德兰西斯冲路西法点了点头,跳上法诺亚的肩膀,带着部队就开始死命向前冲。
  镇守后方的战斗天使军团想要阻拦他们,不料路西法带着部队及时赶到,他们也就□乏术了。
  在混战的人群中,我看到了骑在铃背上的简妮,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贝利尔也真舍得,简妮这才是第一次上战场,竟然就让她打前锋,真是够呛。看着她因疲惫而起伏的胸口,我真恨不得去甩上贝利尔两个耳光。
  可是,转念一想,冲在最前方作战,八成是争强好胜的简妮自己的要求。我还清楚地记得她这样对我说过:“你不要看贝利尔总是一副娘娘们们的样子,其实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虽然他爱我爱的死去活来,但是只要有比我优秀的女孩子存在我就安不了心。所以,我也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能配得上完全拥有他。”
  看着简妮那纤细的身影,没有人不会为之而感动。她真的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拼了命地在战斗啊!
  但是,她真的已经到极限了。虽然她及时举起了手中的刀,但是当那个和他对峙的四翼天使凭借着明显数倍于她的臂力向下挥剑的时候,简妮抵挡不住,从铃的背上震落下来。
  血魔是没有翅膀的,所掌握的魔法也几乎只有加强武器的攻击性那么肤浅。
  原本就有伤在身的铃没能接住她,简妮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在她的身下晕成了一片……
  正巧一个转身的贝利尔远远瞥见了这一切,顷刻暴走,本已疲惫不堪的他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一剑刺进了缠着他的对手的心脏。
  濒死的六翼天使用尽最后的力量在贝利尔的肩至胸部留下了一个大大的伤口,但贝利尔顾不了这些,发疯似的冲向简妮的身边。
  简妮受了重伤,鲜血不断地向外渗出。但奇怪的是,她的伤都在四肢上,手腕的骨头更是因为强烈的撞击而断裂开来。

  【37】
  远行比我想象中要痛苦多了!痛苦多了!骑马在山区中走一天,绝对比在西瓜皮火车的硬座上坐三天还累!
  我开始怀念从前一张机票两个小时从咸阳机场飞到济南的日子,怀念坐着和谐号子弹头火车兜风的日子……
  要是眼下有那些铁皮大家伙,就是一百个、一千个韩英天来了,那也追不上我们啊!我手里再拿上个格洛克微型冲锋枪,背上扛个巴祖卡火箭炮,腰上捆上TNT炸药包,胳膊腿的榜上两捆手榴弹……啊哈!那绝对左脚踏扁东方不败,右脚踹飞白水莲……
  呃……那个……泉荷你别老看我,其实我本来不是想说你,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天龙里男主角叫什么了……
  柳泉荷终于别过头去了,不过接着就抬手捂住嘴就开始打喷嚏,真不知是被我心里嘀咕的还是天冷冻的。
  不过说实在的,这山区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还真是让人无暇准备。夜来一阵北风呼啸,就刮掉了树头上一半多刚红了没多久的叶子。
  我骑的这匹马是去年轩王爷送给柳泉荷的,骑上它离开长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入狱时认识的那位星辉派小弟子风路远,心头对他的死颇有些感怀,于是就给这匹马起了个名字,叫“路远”。不愧是轩王爷送的好马啊,路远绝对比我坚强,行了一天的路,至今依旧精神非常,而我只是坐在它的背上颠,就已经疲劳狼狈得不像样子了。
  哎,都怪江流领的这破路!说是到什么黄花镇借宿一晚,结果都走到这个时辰了,却连个小茅草屋都没看到!
  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长满树木的山川渐渐成了镶着金边的黑色剪影,一地的落叶渐渐变成了反射着星星点点幽光的暗斑;泥土路两旁的树干向怪物似的冲我们张牙舞爪地向后退,不南迁的鸟儿和夜晚出没的蝙蝠扑啦啦地在身边飞来飞去,弄得我这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惊一乍。
  柳泉荷的白衣在月光下格外的迷幻,我定下神来不停地赏味着他的身影,而他则一直目视前方,似乎是在寻觅着什么一般,然而,远处除了群山的漆黑剪影之外别无他物,哦,对了,还有那挂在山头孤零零的月亮。
  柳泉荷突然叹息了一声,道:“看来咱们今晚赶不到黄花镇了,就在这郊野应付一晚,如何?”说话时,柳泉荷已然下了马,然后又走到我面前伸手拉我下来。
  “文武,露宿荒野,你怕不怕?”
  我吸了吸鼻子说:“这话由我来问你还差不多。”
  我牵着他的手下了马,却抓着他的手不放开了。
  “你的手好凉!刚才就听见你又咳嗽又喷嚏的,感冒了是不是?现在身上冷不冷?”柳泉荷只是看着我笑,却不说话,而我则手忙脚乱地到江流的包裹里翻他们带来的衣服,任由江流和冷溶冲我笑得暧昧,不停地对我说:“习武之人,哪有你想的这么脆弱!”
  我发现照顾人这项技术绝不是学出来的,从前我不会做,是因为心中没有想要照顾别人的冲动,而如今,帮柳泉荷添衣服、铺干草、捡枯枝、生火,样样都做得相当顺手。
  当篝火被升起来的时候,我拿着柳泉荷冰凉凉的一双手,小心翼翼地凑到火苗旁边正正反反地烤来烤去,就像是在阿郎山吃烤肉的时候神情专注地培育着夹子里的肉片。这么比喻真是一点也不离谱,要么对面的冷溶怎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把吃进嘴里的干粮都噗地一声笑喷了出来?
  冷溶扯着江流的衣袖笑道:“师兄你看,文武现在变得多温柔、多会照顾人呀!”
  温柔这个词用在我一个大老爷们身上,还真让我觉得有点别扭。我不停地冲冷溶挤眉毛挤眼,就差开口叫他声嫂子刺激刺激他脆弱的小心灵了。可柳泉荷却突然插嘴道:“什么叫‘越变越温柔’?文武明明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只是你没见。”
  见冷溶忍笑忍得如此痛苦,我真担心他都能被那一小口干粮给噎死。
  哎,罢了罢了,既然柳泉荷喜欢,那我就继续‘一直这么温柔’下去吧!
  江流一边在手里玩着我给他的打火机,一边若有所思道:“文武兄,现在咱们熟了,你就莫怪我直言了。其实当初,不管是我还是溶溶、亦或是方雅和春翠他们,任谁绞尽脑汁想也不会想到,最后和柳师弟在一起的,竟会是你这么一号人。”
  我攥着柳泉荷的手冲江流笑了笑,说:“连我自己绞尽脑汁想也不会想到,我最终竟然会被他这么一号人给拴住了。”
  江流说:“是啊。不管是大师兄还是公孙函,亦或是林中飞,师弟喜欢的人向来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当初见他黏上你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情感上受了刺激才转而拿你当解闷。后来,师弟竟对你越来越好,我终于忍不住亲自找他谈过,才渐渐理解。他对你,真的是动了心思了。”
  柳泉荷往我身边靠了靠,瞟了江流一眼说道:“莫要在文武面前再提那些烂人的名字。江流师兄,你就是个死脑筋,所以才理解不了。其实和文武相比,他们除了武功,真的没一点让我觉得像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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